《噬天囚地》第3/9页
木炷沉寂了许久的魂灵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脑海中仿佛是平静了万年的深潭被投入了一颗鸽蛋大小的石子般,激荡起圈圈突兀有致的波纹。当这波纹越来越强烈,抖动的越来越剧烈的时候,最终终于达到了正常人类的脉搏一样的频率――七十二赫兹每分钟。当脑海中的思绪的波动达到与曾经的自己脉搏跳动频率率相一致的时候,木炷就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又苏醒了一样,记忆如同柔波般缓缓荡漾。
不过这记忆仅限于一些先前的记忆,最近两三天的记忆仿佛被裹了一层蚕茧,不能被木炷清楚地感知。眼前的情景也朦朦胧胧的渐渐地映入木炷的眼帘,逐渐地落入木炷的感知之中。
一眼如晦的漆黑和一股阴寒的潮湿侵神入魂,木炷感到极度的不解和揪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处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中,同时也感到自己正处于一种极其的不舒服的状态中,感到寒风阵阵,心旌摇曳。这夏夜里对常人来说非常爽身的风却如同风暴一般呼啸在木炷的感知中。木炷感到极度的不解和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在这么的一种境况中,同时还感到自己正处于一种极度脆弱并且极其不舒爽的状态中。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天以前,因为龙形玉佩怕他经受不住身死的打击而破碎了本就很脆弱的魂灵,便把他这两天的记忆给封印了起来。
“啊哦,我怎么会在天空中飞翔?”木炷看着自己周身陌生的环境,瞅着一颗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在暴风雨中只能分辨出团团黑影的树冠,不由得惊讶地呼喊出来。
“这不是在做梦吧?”木炷疑惑地自言自语地道。木炷想要去伸手捏自己的指肉以证实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处身在现实中。不料正要去掐捏自己的指肉的木炷又是大吃一惊,惊出了一脊背的冷汗。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哪里去了。
木炷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身体,他看到的只是一块龙形玉佩正在歪歪斜斜地向前飞翔,而那玉佩赫然正是他从小佩戴到大的龙形玉佩。木炷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那玉佩的走势,感觉神灵和思绪都仿佛是被囚禁于一个弹丸大的球体之中,完全无法向那玉佩发号施令。
木炷现在几乎完全可以肯定一定是因为自己看玄幻小说看得太多,又做这些稀奇古怪的梦了,索性便欣赏起自己的处境来。可怜的木炷全然不知道自己正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同时又遭到恶人的构陷而彻底地失去了自己的肉体,竟爽性在这狂暴风雨里体会起自然地风情和飞翔的刺激,甘之若饴起来。
夜半的深林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在常人看来是不可能看到什么东西的,不过好在木炷并没有看览风光的意思。木炷陶醉于其中的是自然的风雨声,淅淅沥沥地如同一支美妙的妻子,让木炷想起了即将与自己结婚的女友王嫣。风声,雨声,鸟虫的鸣叫声仿佛都活了一般,跟着木炷的想象都跳了起来,如同十八妙龄的少女跳的胡旋舞一样。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龙形玉佩又停了下来,停在一棵梧桐树倾斜的枝干上,莹莹如玉的色泽如同烧断灯丝的白炽灯灯光一般瞬间黯淡。木炷无法知道为什么这玉佩会停了下来,不过他并不着急,耐心地等了起来,毕竟他只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梦。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天边的晨曦已经已经如同去掉面纱的姑娘的脸,在霞光的鼓吹下愈加显得柔和而又静美。木炷感觉自己这梦做的真够扯淡,太阳都快出来了,看来自己也就快要醒了。
“嗷呜……。”一声从灵魂中爆发出来的闷哼,木炷的灵魂如同煮沸的江水一样蹦跳着、颤抖着,泛着泡、打着转。随即一些记忆如同盛开的二月鲜花一样在木炷的脑海里绽放开来:
阳光明媚的早晨,女友王嫣丝毫不顾自己在她身后的呼喊而欣然地跨进了一辆黝黑发亮的宝马车并且依偎进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一脸的幸福甜蜜相;
星光灿烂的夜晚,自己与同寝的好友在校园附近的小餐馆中聚毕业餐,自己不顾死党王伟的规劝傻愣愣地灌下两打二十四瓶啤酒;
漆黑如墨的午夜,梦中那邪魅青年对自己步步紧逼,睡梦中的自己因为气血不通,秽物塞喉而吐出鲜若梅花的血点;
胸前的玉佩发出一阵耀眼的圣洁光芒,摇摇晃晃地向窗外漂移而去,之后便是脱离了闹市,进入了自己完全陌生的丛林深处。
木炷震惊地看着一朵朵在自己的脑域里绽放的记忆之花缓缓地理清了纷乱的思绪和如麻的记忆,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失去肉体这个残酷的几乎让他难以承受的事实。记忆如铁,容不得他不相信。
“不是说人死如灯灭吗,自己这种诡异的状态算是怎么一回事?”木炷心里纳闷道,“难道我这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达到了神识不灭的境地?”
“这个世界一般的人死去确实如同灯灭一般魂飞烟灭,不过有了老夫的庇护,你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魂飞烟灭的。”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木炷的神识中激荡开来,语气强硬有余却显得气力不足。
“谁,是谁在跟我说话?”木炷警惕之心大起,惊恐地望向自己的周身,一脸惊恐地神色一览无余。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连这么点脆弱的神识都随风湮灭的话,就要好好地配合我。”苍老的声音更加虚弱地驳斥道。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要不,怎么会连一副身体都没有?”木炷疑惑地弱弱地反驳道。
“如果你那都叫做死亡,老夫我这种存在方式又算的了什么?难道你敢说老夫只不过是一块龙体形态的玉佩?”苍老的嗓音回答说,轻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我从小戴到大的玉佩。”木炷恍然大悟地叫道。
“屁话,才刚告诉你不要唤我玉佩,这么快就忘了?真是‘朽木之墙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废话少说,我们又该出发了。”说着,龙形玉佩又泛起白莹莹的光芒,向前方摇摇晃晃地漂移过去。
“喂,那我该如何的称呼你啊?”木炷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然而他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玉佩载着木炷缓缓地向未知的地方继续飘去。
柔和的日光下,那玉佩的形体渐渐地模糊起来,慢慢地看辨不清了,仿佛是融进了空气中似的。?
第六章:身世来历
远离了都市的吵闹和喧嚣,耳畔中一阵虫唱鸟鸣,龙形玉佩载着木炷在青葱浓郁的树丛中缓缓行去。
不过没有过多久,木炷就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疲惫之感钻入心尖,神智也难以再继续保持清醒,便模模糊糊地沉寂下来,仿佛是进入了睡梦中一般。
“这小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欺骗自己、构陷自己、谋害自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就当作是对这小子的考验吧,龙九天心想。
龙九天也很是郁闷,他原本是七彩大陆木家家族族长木凌风的坐骑和亲密伙伴,地位颇为尊崇,连一般的长老都不能与之匹敌。
龙九天原本是龙族的五长老,因为年轻时受到了木凌风的蛊惑一不小心成为了他的坐骑。不过好在木凌天对他非常好,完全没有因为他是坐骑而有所看轻他,并且在族中给了他尊崇的地位,所以龙九天并不以沦为他人的坐骑为耻,相反还经常为遇见到木凌风而感到庆幸。毕竟掏心的好伙伴并不是那么容易寻得着的,无论是什么种族。
木凌风得知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木翔为自己新添了一个孙子,便让老伙计龙九天前去把自己的乖孙子接过来让自己高兴高兴,并且还把自己亲自为孙儿准备的护身宝天龙玉交给了龙九天,并且嘱托龙九天一见到他的孙儿就给他戴上。
让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是龙九天在前去的途中遭受到了魔宗宗主阴蚀天的暗算,因为正魔两道一直都在竭力地维护和平共处的局面,一般情况下魔宗宗主这种绝世强者是不屑与做偷袭这种勾当的,况且偷袭的还是三大正道巅峰强者之一“生灭杀”木凌天的坐骑孙子。
在超绝强者的偷袭之下,带着木炷回返的龙九天根本来不及变换本体就被阴蚀天一掌给拍的肉身爆裂。就在那阴蚀天想要伸手抓抢木炷――木翔的儿子之时,缓过神来的龙九天的神识便幻化成了一缕精芒快速地钻进了木炷胸前佩戴的天龙玉中,随即那玉佩幻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刺向如水一般透明的虚空。虚空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乌黑黑的,如水上的急速旋转的漩涡,疯狂地把木炷吸扯进去。
还没有等燃烧过灵魂之火破碎虚空的龙九天缓过神来,一阵耀眼的白光又把木炷往漩涡的另一方向撕扯而去,把木炷从洞中喷射而出,如同元宵佳节放的对空烟花一般。喷射而出的木炷如同一颗对地导弹般向地球射去,如果放任这种速度不加阻挠必将把木炷摔得稀巴烂。
龙九天不得不再次燃烧所剩不多的灵魂,几乎耗费全部精气才保得住木炷平安地缓缓地降落在一片柔软的春草地上。就这样,身份显赫的木家子木炷便降临到了地球上。
而那魔宗宗主阴蚀天想要捏碎虚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知木炷落向了哪个空间。毕竟他还是第一次接触木炷,还没有来得及识别木炷的神识特性。虽说他很清楚龙九天的神识特性,然而龙九天为了保全木炷神识爆炸后十不存一,又加上黑洞和白洞组成的虫洞的阻隔,阴蚀天一时恍惚就错过了极短的瞬间,没能亲手抓获木炷。
虽说没有百分百完美地达到预期的成功,却也除掉了一个未来的隐患,阴蚀天心想。因为传闻说木家新生子居然是罕见的金、水、火、木四属性,一旦修炼有成必将又为魔宗添一大敌。试想一下,如此天赋,再加上如此身份,此后木炷的成就必定不凡,阴蚀天岂能留得他的存在。
眼看着木炷遭受到虫洞的蹂躏,料定其必然尸骨无存,阴蚀天长啸一声,快然退去。
如今如果不是眼瞅着木炷突然遭受灭顶之灾,面临着魂飞烟灭的危险,龙九天也不会用才恢复了五层的精神力来协助木炷的神识逃脱。木炷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神清气爽,神识之中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迷你版老翁正在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是谁?”木炷傻愣愣地警惕地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小小娃娃这么没有记性。”熟悉的苍老的声音激荡开来,语气较之先前却是更加鲜明可感,更加中气十足。
“啊哦,你是住在我玉佩里面的前辈。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木炷望着玉佩四周歪倒的几百个玉瓶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龙九天呵呵地笑着道,“只不过吞化了如此多的神元以后,我已经恢复了十层的神识,并且顺便把你的神识给稍微的固化了一些。小子,你现在是不是感到神清气爽啊?”
“谢谢前辈,不过我不能一直都这样吧?没有肉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算是个什么东西?”
木炷虽然听不懂龙九天话语里那些神元、神识之类的古怪的名词,但是并不愚笨的他也知道龙九天所做的一切都对他有益,便又问起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你不想报仇雪恨并且一辈子平庸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回家,把你交给你爷爷。”龙九天芝麻大的眼睛精光四射,调侃似的回道。木炷不能再保持平静了,不曾想到这神秘老者居然能够送自己回家。
家对于木炷来说是一个多么亲切和揪心的字眼啊。家不仅会让木炷想到那椽破屋里拾荒爷爷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精心无比的爱护,而且能让木炷念起自己看到别人的父母疼爱那些同龄的孩子时他心中的凄楚和无奈。
可是,木炷并没有询问龙九天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错以为龙九天所说的家就是自己儿时与拾荒爷爷一起住过的那椽破屋,谬认为所说的自己的爷爷也是指自己那已经死去的没有享过一天清福的拾荒爷爷。木炷更加关心自己的死因,难道自己不是因为酗酒过度而死的吗?
只见木炷诧异地询问:“我不是酗酒而亡吗,难不成还会有人陷害我不成?”
“当然是有人陷害,你看看这些就明白了。”龙九天一说完话,就在木炷的眼前挥了挥手,木炷便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层精神力织就的水幕,张张画面若能够影片一般闪换:
梦中出现的邪魅青年偷偷地塞给死党王伟一个洋瓷白玉瓶,瓶口塞一红布塞,并在王伟的耳边耳语数句。王伟眼神变幻闪烁,最后仍然点了点头;
神情恍惚的王伟趁木炷如厕之际,拔掉洋瓷白玉瓶的红布塞,倒出一颗黑红色的枣颗大的药丸,放入了木炷的酒杯中,然后往酒杯里注入了满满的一杯啤酒;
女友王嫣与梦中出现的邪魅青年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前微笑着相互拥抱,那邪魅青年望向王嫣的眼眸中张狂飞扬的爱慕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并且他们的身边还站着那个开着宝马车把王嫣从自己的面前接走的中年男子,王嫣分明喊他叫作姑丈,邪魅青年分明喊他叫作爸;
自己嘴吐鲜血的同时,男寝寝楼外的栏草边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烈地颤抖起来,最后轰然倒地。
看过这些闪烁跳跃的画面,木炷有点不确定起来,显然没有想到与自己相知相交了四年的死党王伟会是谋害自己的凶手。木炷不由得想起自己感觉到的木炷这一段时间总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想把他当做小孩子一般来关心,好像随时都在担心他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一样。
木炷依然不敢相信那是王伟害的自己,因为他不相信他们四年多的感情是如此轻易地被敲碎。木炷注意到了王伟在邪魅青年的面前闪烁的神情,没有放过王伟那一刹那间的犹豫,想一定是有什么言不由衷的苦楚,否则王伟是一定不会轻易地出卖自己的,更不用说是来害自己了。
第七章:噩耗碎魂
多年的下层生活已经使木炷深切地认识到弱肉强食是这个社会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从流动的画面中那邪魅青年望向自己的女友王嫣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木炷也非常清楚地明白了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
唯一让他感觉到异常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在大学四年里唯一交心的好友王伟也参与到了谋害自己的事情当中,这不免让一向以爱憎分明自居的木炷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再蠢、再傻,木炷通过这两天一系列离奇的经历也猜测到了自己的身份的特殊之处,并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先前在玄幻小说中看到过的通天彻地的神技和玄奥无比的功法不仅仅只是一种供人娱乐的虚构之物。
同时,木炷无论是通过之前看到过的玄幻小说,还是通过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切身感受,都能深切地感受到实力的获取与自身所付出的努力是成正相关的。
既然上天已经给了木炷这种与天争命、与命运相搏斗的机会,木炷觉得自己就应该竭尽自己的全力与天相抗,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想通了了这些,木炷睁开了紧闭了许久的双眼,却发现龙九天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溢着一种忧心的闪躲。
木炷还以为龙九天是在为自己担心,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安慰龙九天说:“前辈,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如今已经想通了,既然上天已经给了我一次与天抗命的机会,我就一定会竭尽自己的全力,闯出一个属于我自己跌天地。”
龙九天心中一震,显然是没有想到木炷能够如此快地坚定自己成为强者的信念。
要知道信念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往往正是很多事情成功与否的关键,更是与天相争的一个必不可少的必要条件。
不过,龙九天心中的忧虑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消退,反而变得有些更加浓烈起来。因为他认为既然木炷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心中树立起对修炼的强大的信念,那么这无疑可以从某一侧面反映出木炷是一个事事都要追求完美的完美主义者,更不消说关乎自己私人感情的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