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在阁楼的女人》第49/57页


  主治大夫的一句话,犹如定心丸。
  端木羽翔喜笑颜开,轻声走到移动病床前,他迫不及待想抚摸沫一的手,但又怕一双沾有淤血的泥泞手指不小心给她感染上病菌,所以他尽量克制自己的喜悦情绪,双手插兜,目光紧紧锁定在沫一苍白且安睡的小脸上,随后他跟着病床推动的方向离去……
  “唉?端木少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您跟我说吧,一会我再向端木羽翔转达。”殷志豪能体会端木羽翔此刻的心情,只要沫一能活着,其他问题他根本不关心。
  此时,端木志得到手术成功的消息,疾步赶来询问。
  “说实话,沫一小姐的求生欲很强烈,在长达十八小时的手术中曾两度极危,如果不是患者凭借顽强的生存力确实无法挺过来。遗憾的是,虽然性命暂时无忧,但最终还是摘除了一边的输卵管,不过只要恢复正常,再加以精心调养,不会对受孕造成太大影响。”
  端木志如释重负地舒口气:“辛苦你们了,谢谢,非常感谢。”
  要说历经这生死一劫,他似乎也不必太执着了,而他的宝贝孙子,想怎样就怎样吧。
  ……
  隔离加护病房中
  经过24小时的煎熬。
  沫一逐渐恢复了意识,但脑瓜如铅球般沉重,她甚至没力气睁开眼,只能听到滴滴嗒嗒的仪器声在耳边萦绕,以及两位护士小姐隐约传来的交谈声……
  “这女孩好可怜啊,才20岁就拆除了输卵管。”护士一边调试点滴,一边八卦。
  而临时调过来的那位小护士根本不知沫一只切除了一边的输卵管,甚至还没仔细过看病例报告,就随口回应道:“这样呀?如果让她知道,孩子没了,以后又不能再生育,一定难过得要死。”
  八卦的这位护士刚要解释些什么,但主治大夫推门而入,所以两人护望一眼不再开口交谈。
  沫一却听得一清二楚,她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被褥,眼角默默流下泪水……
  孩子没了,又失去了生育能力,对端木家而言就是无用之人,她也没理由再留在端木羽翔身边,即便留下,也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累赘。
  原本苏醒后,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端木羽翔,亲口告诉他,她爱他。为了这三个字,她拼了命地活下来,一次又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可现在的她,很害怕,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她应该,安静地离开。
  而那句“我爱你”,就让它永远烂在肚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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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根据沫一脑部的受损状况,预计完全康复至少需要2到3个月。
  端木羽翔守在病房门整整七天,主治大夫终于传来捷报,沫一苏醒了。
  “沫一,感觉怎么样?”
  沫一还无法起身,凝视他憔悴的面容,细碎的胡茬。她从护士们的闲聊中,听说端木羽翔每天都守在病房外。他在门外等候七天,而她在病房中度日如年。
  他是不会懂的,越为自己注入浓浓的爱意,她越是无法面对现实。他是端木家的独苗,她却不能再为端木家传宗接代,她心头承着满满的负罪感。此刻,他还用那种炙热又迫切的视线注视自己,逼得她无所遁形……
  沫一凝噎久久,才平静地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端木羽翔敛起笑意:“别开玩笑沫一,一点都不好笑。”
  “抱歉,我不认识你。”沫一疏离地抽了抽手指,她想用被子蒙住脸,但情急之下忘了右手骨折打着石膏,左手在吊点滴,所以她只能朝反方向撇开头。
  端木羽翔怔了怔,“噗通”一声,木讷地坐在椅子上:“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
  “我知道自己叫沫一。”沫一深深吸气:“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我又昏睡了几天?……”沫一缓慢地转过头:“你能帮我给面包房老板打通电话吗?无故旷工会被扣工钱的。”
  端木羽翔凝神定气,用一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直视沫一,沫一则紧张地垂下眸:“不管就算了,为什么要瞪我……”
  ……
  主治大夫观察室内
  主治大夫是脑外科的权威人士,他观察沫一的头部CT图,随后向端木羽翔从医学角度讲解道:“手术很成功,淤血清除得也很干净。但沫一小姐由于脑部遭受重创,有可能患上心因性失忆症。如端木少爷所讲,沫一小姐忘记了这六个月之内的事,属于选择性失忆的症状,也就是说,患者对某段时期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记得一些,遗忘某些,也许是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令患者不愿回忆或感到极为痛苦、恐惧,诸多心理原因导致患者选择性的遗忘。”
  “……感到恐惧?”端木羽翔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沫一忘记的正是他们相遇的这段经历,虽然磕磕绊绊不算顺利,但她怎么可以忘记。
  “哦,忘了告诉端木少爷,沫一小姐遇难当天,并没有受到性侵犯,所以她想忘记的应该不是关于坠楼的事,您可以帮她回忆一下,这几个月之中还有哪些不愉快的经历,但还有一种可能,只是术后诱发的短暂失忆。”主治大夫的注解简直是火上浇油。
  端木羽翔心头遭到一记重创,他从没想过这段囚禁经历,会对沫一造成如此大的心理伤害,也许沫一刻意想忘记的人,就是自己。
  他萎靡不振地走回病房,沫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即刻闭眼假眠。
  端木羽翔坐在床边,握住沫一的手,长吁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忘了我,不过我告诉你沫一,没那么容易。”他疲惫地趴在床边,嘴唇贴在沫一手背上轻轻摩挲:“无论你是暂时性失忆,还是失忆一辈子,我不会放你走,绝不会。”
  沫一紧咬住下嘴唇,让一滴滴苦涩的泪水逆流入喉,笨蛋,我不能再替你孕育一男半女,没用了,笨蛋……
  医院属端木集团旗下产业。应端木羽翔的吩咐,所有医护人员以及探病者不许在沫一提起拆除一边输卵管的病况,既然失忆了,那她也不会想起关于孩子的片段,免得心理阴影加重。所以,没人会在沫一提及病情病因,沫一自然也不会多问,问了也是更难过。
  一个半月后
  沫一基本恢复正常,头颅创伤愈合良好,她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但容易感到疲乏。
  这期间,端木志偶尔会来看看沫一,但响应孙子的号召,只字不提她曾怀过孕的事,沫一也含糊其辞地陪笑脸。殷志豪几乎天天来报道,端木羽翔并没加以阻止,因为沫一的记忆中有殷志豪,不过还停留在时常去面包房报道的客人身上。
  沫一为了不露破绽,所以对任何人都表现得很冷漠,有时一天说不到三句话。她当然知道所有人在刻意回避话题,尤其对她的身体状况更是避而不谈。说明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真的失去了孕育能力。
  端木羽翔原本就是话不多的人,两人可以在病房中从早坐在晚。他把工作地点搬到病房中,当他忙碌时,沫一就偷偷地在一旁观察他,时而痴痴地傻笑,时而躲在洗手间默默落泪。
  端木羽翔已向她表达了明确的爱意,甚至每天的告别语都是“我爱你”,她是多么渴望大声的回应,可……如果她承认了,她要拿什么回报这份爱……
  ……
  “小尼姑,给我倒杯水。”
  “我是病人,端木先生怎么可以使唤病人干活。”沫一抬起眼皮,因为开颅手术剃掉了她的满头长发,也不是全秃,一个多月的时间已长出短短的头发,现在的她有点像假小子。
  她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面上:“端木先生,你在这里办公严重影响到我休息,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对我造成很大困扰吗?”
  “知道了……”端木羽翔一手挪动着鼠标,一手拿起水杯抿了口,随后继续工作。
  此刻,国际调查科刑警再次“光临”,对沫一进行例行公事的调查。
  “沫一小姐,请您回忆一下,坠楼当天的情况。”沫一坠楼事件惊动了警方,再加上端木羽翔对凶犯的特征描述,警方怀疑,两名外国犯罪份子很有可能是某个杀手集团的雇佣兵。
  沫一其实很愿意配合警方破案,将坏人统统绳之以法,可问题是她在装失忆唉:“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用你们警方出面,我自会查出清楚。”端木羽翔冷冰冰地轰人。他不需要警方的协作,描述凶犯特征,只是利用警方的保密资料,查出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现在资料在手,他根本不用外人插手。
  “端木少爷,警方理解您的心情,可万不能以暴制暴啊。”
  端木羽翔懒得接话,一扬手下逐客令:“抱歉,探病时间过了。”
  沫一见刑警忍气吞声地行礼离去,不由斜了端木羽翔背影一眼,端木羽翔真是无药可救了,这么嚣张跋扈的个性迟早会惹祸上身,说实话,等她离开后,肯定会牵肠挂肚的。
  “端木先生,你能不能学会尊重别人?”沫一忍不住开口。
  “学不会。”他回答得雷厉风行。
  “?!”……沫一知道自己又再白费口舌。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臂,还有几天就可以拆掉石膏,她已决定,彻底消失在端木羽翔面前,时间会慢慢冲淡回忆,但愿如此吧……
  端木羽翔忽然回眸,沫一即刻飘开专注的目光,她心神不宁地左顾右盼,一道黑影缓缓靠近,挡住她身前。沫一视若无睹,翻开杂志阅读,做出一副疏离的举动。
  他坐在床边,捏起沫一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沫一向一侧挪动着眼球,不看,就不看。
  “你睡觉时,叫了我名字。”
  沫一暗自一惊,而后不以为然道:“嗯?……端木先生天天在我眼前晃,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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