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在阁楼的女人》第50/57页


  端木羽翔狐疑地挑起眉,他确实从沫一眼神中看不出太大端倪,所以只能恐吓:“我警告你,你要敢在我面前装失忆,我保证再次把你关进别墅阁楼。”
  端木羽翔已向“失忆”后的她讲述了这一段经历,但编造的成分居多。什么她是自愿走入端木家,自愿被囚禁,因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还大言不惭表扬自己很富有同情心,没有把她轰出端木家大门,渐渐地便日久生情了。
  纯粹是不合逻辑的欺骗“失忆儿童”!
  沫一可不想跟他争辩这事,使出屡试不爽的招数:“呃……头疼……”只要她一喊这句话,端木羽翔保证乖乖离开。
  不出所料,端木羽翔即刻站起身,还帮她盖好薄被,但忍不住发牢骚:“一说到关键问题就头疼,我看你十有八九是装的。”
  “……”沫一翻身卧在被子里,想骗过他锐利的目光真是不容易。虽然他在态度方面没什么改进,但她却沉浸其中,似乎只要他站在自己身旁,处处都洋溢着温暖。
  当你爱一个人,就再也看不到他的缺点。这话一点不假,端木羽翔在她心中早已完美。
  她不争气地流下眼泪……谎言支撑不了多久,他在隐瞒她的病情,怕她伤心难过。她故作不知情,怕他替自己难过。可当善意的谎言逐一揭开,她所面对的就不只是爱情,而是今后的路,慢慢岁月,爱情不可能填满他们的生活,面临生子问题时,他会因为爱她,只能故作无所谓,可真的会无所谓吗?她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无法释然,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到那时,爱情会变了质,不知不觉成为彼此的枷锁,她不愿看到心爱的男人,为顾虑她的心情而强颜欢笑。反言之,她也不能承受,被他嫌弃。
  沫一吸了吸鼻子:“……端木先生,你走时能给我留一百块钱吗?我想买零食。”
  她不可能身无分文地离开医院,所以只能用这方法骗钱。
  端木羽翔微侧头:“嗯。”
  ---------------------------------

  请你帮我洗澡

  暮色降临
  端木羽翔回别墅洗澡吃饭,沫一这才爬出被窝,她将床头摆放的一百块钱塞入口袋,不由嘟了嘟嘴:“说一百还真给一百,真抠门,下次说二百,凑够一千就跑路!……”
  一个小时后
  端木羽翔再次回到病房中,他手中提着一大袋零食,顺手丢在沫一床头。
  “……”沫一小幅度地斜了他后脑勺一眼,这家伙……还要换个借口。
  护士小姐将餐车推入病房,分配给沫一的食物依旧是清谈的小米粥。
  端木羽翔拉把椅子坐在床边,将餐布垫在沫一腿上,拖起粥碗,盛起一小勺,吹了吹热气,递到她嘴边……虽然端木羽翔已不是第一次喂她喝粥,但沫一还是无法确信这人是端木,他一个根本不会照顾人的家伙,却要亲历其为,有些勉强,可沫一看得出,他想尽量做好。
  沫一微微俯身,张大嘴咬住勺子,泪水却滴在粥碗里,无法控制。
  “怎么了?”端木羽翔抽了抽勺子,沫一却依旧咬着不放,泪水扑簌簌垂落,他拧起眉,用指肚抹去她眼角的泪滴。
  沫一不敢抬头,生怕哀伤的表情被他抓到破绽:“……我想洗澡,你帮我。”如果可以,她希望被他一直照顾下去,只宠她一人,很自私的想法么?……可就是想。
  端木羽翔怔了怔,沫一居然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这不是诱导大好青年堕落么。
  沫一静静地坐在床头,注视他为自己忙碌的背影。端木羽翔先替她在右臂石膏上包裹防水膜,再走到浴盆前放水、试水温、准备毛巾、洗浴用品……她承认在享受,享受被爱的滋味,留恋往返的美好滋味。
  端木羽翔已做好洗浴前的准备工作,随后坐在床边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问去:“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嗯,麻烦端木先生了。”沫一比他还要从容,她只想多留些回忆,填满日后空虚的人生。
  他沉了沉气,一颗一颗解开病服上的纽扣,目光聚焦在她前胸上,停滞了至少二分钟,就那么大喇喇的望着……“咳!你居然没穿内.衣。”
  “……”沫一羞涩地低下头,故作不以为然地说:“既然端木先生说咱们曾经是情侣关系,我想这应该不算什么,你说呢?……”
  端木羽翔呵呵一笑,尴尬地挠了挠头。她不再拥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巴掌大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参差不齐的短发使她看起来年纪更小,但是,也更加可爱。
  他将她横抱起身,视线始终闪躲,沫一这么信任自己,所以他警告自己不能对刚做过开颅手术的“未成年少女”心声邪念,那太不人道了。
  沫一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还没来得及沉醉就到了浴室,她沮丧地吐口气,真希望这段距离长得没有尽头。
  端木羽翔控制再控制,但视线无法从她胸前的风景线上挪动半分……他倏然闭起眼,扭过沫一肩膀,让她背对自己而坐。随后话语做作地声称先洗后半身。沫一抿唇偷笑,看他不自在的模样,真是可爱。
  她脖颈后那枚“六角星”图案的颜色似乎浅谈了,轮廓边缘也有些模糊不清,仿佛正逐渐被皮肤吸收,端木羽翔不由抬起手指摸了摸,当他知道这枚“六角星”所代表的含义之后,他似乎更没理由放开沫一。
  柔软的毛巾擦拭在脊背上,正如沫一所料,他洗得很差劲,总是在脊椎骨附近徘徊,不过话说回来,让堂堂端木大少爷服侍病人,真是为难他了。
  沫一反手抓住毛巾:“算了,我自己洗。”
  端木羽翔则不予回应,将她前身扭回正面,随后帮她擦拭肩膀锁骨的位置,胡乱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对病人下手。”可话是这么说,但眼皮稍微一低,又被胸口明显的物体刺激到,他手指顿了顿,索性看向天花板。
  噗――
  沫一尽力克制笑意,说实话,她一直想找机会惩罚他一下,因为他总是为所欲为地把自己当玩具,今天算是如愿以偿喽。
  她谨慎地抬起眸,偷瞄他微微扬起的脸颊……端木羽翔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震慑到了,所以她尽量从心底丑化他,唯恐被“美色”所诱,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即便他曾粗暴的对待自己,但此刻也成为回忆中美好的一部分。
  沫一情不自禁地,探起身,嘴唇轻轻碰在他脸颊上。端木羽翔定在原地,眸中似乎跳出喜悦的火花……沫一则做出一副致谢的态度:“虽然我记不起你是谁,但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端木羽翔神色再度黯然。他缓慢地眨动睫毛,不由蹲在沫一膝盖前,深邃的眸,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沫一故作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端木先生?”
  薄冰的唇,缓缓地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沫一愣了愣,慢慢合起双眼,无法拒绝,无法抵抗他所赋予的缠绵,如此渴望,自当是,道别吧。
  舌与舌的触碰,勾起甜涩的回忆,悱恻的,激情的,温柔的,夹杂着欢声笑语与辛酸的泪水,逐渐串联在一起,在心中描绘出一幅耐人回味的玄色画卷。
  她要紧紧守住这回忆,安置在最隐蔽的角落里,独自品尝。
  “呃……我是病人……”沫一含胸躲闪,推了推包裹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这家伙,每次都要把浪漫爱情剧变成色.情片。
  端木羽翔显然气息不稳,他的目光愈加迷蒙,只得站起身,关门而出。
  分明是病人作风不正派挑逗看护者。
  沫一虚弱地吐口气,他忽然又打开门,不悦地质问道:“你不会也让殷志豪帮你洗澡吧?”
  一块毛巾“唰”地一下飞到端木羽翔脸上……“出去!”
  “……”
  ※※
  十天后
  沫一最终没能凑足路费。虽然殷志豪和端木爷爷都会来探病,可她除了敢从端木羽翔那骗钱外,与其他人难以启齿,何况殷志豪对她受伤的事一直感到愧疚,虽然没挑明了说,但殷志豪总是展现出惭愧的神情,甚至每天一束百合花祝她早日恢复健康。她也只能用大笑就掩饰失落感,再者说,本来就不是殷志豪的责任。
  今天是拆石膏的日子。很奇怪的是,自从那天洗澡事件之后,端木羽翔就没再出现过。
  不过,今天他来了,神色有些疲倦,风衣边角上附着些尘土。
  沫一按耐着思念渴望,平静地点头示意:“好久不见,端木先生……”
  端木羽翔缄默不语,凝视沫一许久,透露出欲言又止的讯息。
  沫一忽然心跳得很快,忐忑不安地垂下眸,不知他要说什么,但似乎他已察觉到某种状况。
  端木羽翔向病床前缓缓靠近,抬起手指,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可又慢慢地垂于体侧:“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该去死,也包括我……”
  沫一咬了咬下唇,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为什么这番话听起来这么古怪。不可否认,他曾经是伤害过自己,但她早就遗忘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责呢?
  端木羽翔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如果沫一知道所遭遇的不幸是谁一手布下的陷阱,她只会更惧怕,更想逃离,现在看来,失忆反而成了好事。
  追溯到半个前,国际刑警组织抓获了一名银行抢劫犯,这名抢劫犯的相貌特征与端木羽翔给出的外籍特种兵资料极为吻合。当美国警方要求端木羽翔通过互联网视屏认凶手时,端木羽翔则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当日挟持沫一的其中一人。不过,他并未露出声色,因为,他会想法设法保住这个人的性命,再亲手将其余逃逸的人渣统统送入监狱,让那些人尝尽牢狱之苦,用余生去忏悔所犯下的错误是多么地罪无可恕。
  虽此名嫌犯不肯透作俑者身份。但端木羽翔通过爷爷的权势脉络,从国际刑警组织手中拷贝了一份犯罪嫌疑人与雇佣者接洽方式的电脑数据,随后在看似杂乱无章的密码与英文字母中,运用大量黑客技术,破译了最近一年来的交易记录,再通过账号信息层层抽丝剥茧,最终挖出了主谋。殷志豪或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非要置沫一于死地的人,就是他亲妹妹殷曼青。
  此时此刻,他才有所觉悟,沫一受到的不公待遇,是由他一手造成。
  端木羽翔望着沫一,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无法改变,一次遭遇已折磨得沫一惨绝人寰,如果用强硬手段将把她囚困在自己身边,那日后也许还会发生诸如此类的灾难,他不能让心爱的女人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之中。
  说实话,他忽然感到困惑,爱情之外的不稳定因素令他心情烦闷,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把沫一包裹在与世隔绝的真空仪器里,让她过上平静又简单的生活。
  一双小手聚拢在他头上,沫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想抱抱他,仿佛感觉他的心正在坠落,渐渐向无底深渊摔去,她要拉住他,又或者,一同坠落……

当前:第50/5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