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糊》第39/102页


  杨筱光对手指:“我不会重装?这种活儿还是交给男人来办,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电脑在行的。”
  潘以伦抬一抬眼,不动声色望望她:“男朋友?”
  杨筱光没有听到,只顾自己说:“男人不会修电脑,不如回家卖红薯。女人,则情有可原。”
  潘以伦弯了一弯唇角。
  很快,电脑重新启动,杨筱光换上了自己的桌面壁纸。一个死仰八叉的卡通小妞对着天空呐喊:“烦烦烦!”
  潘以伦问她:“你烦什么呢?”
  杨筱光给潘以伦倒了橙汁过来,说:“工作呗,工作越来越烦,人事也越来越烦。”
  潘以伦接过她手里的橙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理想状态。”
  杨筱光赞同:“是,我只好当顺利时候是锻炼,困难时候是磨练。”
  潘以伦微笑点头,喝了一口橙汁,发觉太甜,又皱一皱眉,想,她真是喜爱甜食。
  杨筱光就坐在他的身边,身上的气息都像充满了橙子的甜蜜。她一放松,就好像有了倾诉的欲望,说:“刚进公司时,这个看不惯那个受不住,见行政部克扣实习生工资就一跳三丈高,被人家狠狠修理了。但我倒也不觉着什么,不过就是在前台混了三五个月光景,单凭脑子好使,始终能够修成正果。可如今不一样,发觉人人远没克扣工资做得那么简单,我反而变笨了。”
  潘以伦说:“不是你变笨了,坚持己见,当然会辛苦。”
  杨筱光望牢他,这句话,虽然轻描淡写,但却能一下说进她的心里去。
  潘以伦又说:“杨筱光,你太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了。”
  杨筱光喝光橙汁,站起来,深深呼吸,笑着说道:“那样说,我是活该?”
  潘以伦也笑:“的确活该。”
  “好吧,性格决定命运,我决定追随命运的脚步。”
  潘以伦又扭头看一看照片里那个少女时期的她,同如今的她,差别真不算大。一张热情洋溢的苹果脸,总这样精神,看得人都能提神醒脑。
  他拿着自己剩下半杯橙汁的杯子去碰她的空杯子:“为你的命运干杯!”

  这个帅哥将要红

  杨筱光最近看到很多关于潘以伦的消息,一半从报纸上,一半从网络上。
  她拨一个电话给方竹,啧啧称奇:“你写潘以伦简直写得肉麻。”
  那头方竹也许在做面膜,口齿不甚清楚,她说:“自古嫦娥爱少年。”
  杨筱光心里想,没有错,花样男孩谁不爱看?可嘴里说:“不寻常,真不寻常。”
  方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也只准你肚子里想想,别给我打歪主意。”
  杨筱光苦恼,她很是想为老友排忧解难的。
  这厢方竹的电话通完,那厢她又在网络上看到了潘以伦的名字。
  有个论坛上有人开帖,还上了论坛的首页,叫做《那些将要红的花样男孩》,里头第一个就写了他,小标题是“阳光背后的忧郁”。那位帖主写得好:“选秀的选手有很多,但是他干净、清澈、聪明,以及,有思想。我可以从他自己写的歌里读到快餐时代的悲哀,所以我喜欢看到带着这种悲哀的他。”
  杨筱光读到牙酸,查阅帖主的ID,是三年前的旧ID,发帖广泛,找不到任何枪手痕迹,又写了这么多的人,可是就是选了他的照片作为帖子的广告照。
  她点一点头,网络时代需要有网络式的宣传方式。梅丽的手脚真干净,不落什么痕迹,照片也选的好。阳光底下的潘以伦从来都是吸引女孩的,半侧的面孔,藏住另一半的俊秀,似笑非笑,慵懒。连PS都不必做,就能完美无缺。
  她们叫他“都市小王子”。
  杨筱光冲他的照片做怪脸,这小子真帅,可是她还是喜欢叫他“小正太。”
  这帖子到后来开始有了争辩,无外乎一些选手的支持者打了擂台,把楼砌得半天高,最后还是由帖主打了圆场,说本土新人要大家都支持,不要总是去捧棒子和鬼子,也不要老是做台奴和港奴。于是大家都服气,暂时偃旗息鼓。
  十分圆满。
  如果没有论辩,这帖子不会在首页挂着一路飘红。策略正确。
  杨筱光喃喃:“你也许将要红了。”
  这个节目就像城市调色板上的一块颜色,是明快的红,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关注的焦点。电视台用了许多资源来宣传,老弱妇孺,人尽皆知。
  在项目例会上,梅丽又拍何之轩马屁。杨筱光则想,不过是城市人口空虚,缺乏信仰,生活乏味,所以需要凭空造偶像。
  潘以伦抽到的决赛号码是13号,杨筱光给他取了一个新绰号叫做“潘十三郎。”
  他望望她,她的外形还是惨兮兮,额头正中的伤没褪干净,活像三眼二郎神。于是笑起来,说:“你直接叫十三郎好了,省的正太正太,我听了心烦。”
  原来他倒是介意“正太”。
  十三郎十三郎,像古代女人叫老公似的,杨筱光顿悟,“切”了一声,可面上在发烧。
  潘以伦却是转过来,同她面对面,说:“杨筱光,随你便吧!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杨筱光反别转头:“能欺负一下则欺负一下。等你红了,想欺负都难了。”
  可不,在连番的海选之后,连杨妈这样的中年妇女都能火速关注晋级赛了。可见草根民众,如此迫切需要娱乐刺激,新人倍出的年代,又这样轰烈。
  杨妈还猛问杨筱光:“这些孩子都是哪里的啊?怎么都能长得这么好?妈妈是怎么带出来的?”
  杨筱光鲜格格,说:“就像我老妈这样带我出来的。”
  杨妈嗤笑:“你跟人家比差远了!人家是凤凰,你是草鸡。”
  “草鸡”杨筱光幼小的心灵受创。
  经过初赛海选,上得电视的一定是外形出众的选手,一字排开个顶个的英俊帅气。潘以伦站在末梢位置,落落大方,好像是不抢镜头的,可杨筱光还是一眼就看到他。
  他总是挺直腰板,背着手,笑得收敛,懂得分寸,也不怯场。
  杨妈一旁冒一句:“吆,这个孩子不合群。”
  杨筱光问:“哪个哪个?”
  杨妈指了指电视机,指的是潘以伦。
  杨筱光奇问:“老妈你咋晓得他不合群?”
  “瞧瞧他孤傲的卖相,目不斜视,也不和别人交头接耳。可能和周围的人处不好,没人跟他说话。”
  杨筱光一看,可不是,他身边的选手都有伴说笑,唯他独立一边,真要遗世独立了。
  比赛是分了组的,用歌舞剧的形式作为比赛项目,反正今后进了演艺圈,不过是歌舞演,倒是显得海选所谓的“才艺说”多余了。选手既然都是业余的,其实不存在才艺上的差异,看的就是谁稳的住,谁有观众缘。
  潘以伦在一幕武侠短剧里和另一选手演比武的侠客,衣袂飘飘,煞是飘逸。他明显是会一些入门功夫的,手脚耍得极流畅,且还很专注。可他的对手不在行,在他面前完全舞得不成章法。可偏偏还关注镜头,眼神跟着镜头走,分明把对手当成摄像机,完全在戏外,
  一个简陋的片段,把这些男孩低浅的道行一五一十摆到桌面上。镜头再一摇,是台下几个评委,均为圈内知名演艺人士,有经验,也有道行,看到台上不专业的表演,表情是忍俊不禁中带着强自的克制。
  真正的平民巨星,势必要诞生在一连串的献丑之下。
  杨筱光咬着抱枕,觉得有那么些些不忍猝睹。
  潘以伦的晋级理所当然,他的对手便需要同另一组的落后选手进行PK。一排人站好,让这PK等同示众。
  被刷下来的,也是因为才艺比其他人不足,所以他们需要拿出吃奶的劲,来赢得这场硬仗。
  其中一个有一把好声音,占了优势,他唱起了《真心英雄》,诉大家他不想输,他很努力。潘以伦的那个对手就糟糕了,他不擅唱歌,更不擅跳舞。大牌男主持问:“你决定用什么才艺来赢他?”
  这个问题无疑是残酷的,他们明知道他的能量。
  年轻的男孩面色很惨白,他说:“我会掂球。”
  现场准备了道具,好像明知道他会输,只看他最后一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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