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问柳平天下》第3/13页



答应了花蕊,当然不能怠慢。首先要和自己名义的夫君商量好,他答应帮自己妹妹,那才能行事。 等得花允烈下了朝,方浅晴差了吟风早早候在门房,请王爷移步到来凤宫一叙。 说来也好笑,这对所谓的夫妻,竟从来没有在王妃的宫里相见过一次。今天,还是花允烈第一次踏入这个本该是他寝宫的地方。 当着下人的面,礼节还是要做足的。两人相敬如宾地见了礼,分别坐下。 花允烈还没换掉朝服,正穿着杏黄色蟒袍,显得威武有神,充满了皇家气势。 “不知道王妃找我何事?” “和你商量商量,怎么帮帮花蕊。” “花蕊怎么了?” “你这个二哥可真是不关心自己妹子,你不会不知道南越国求亲的事吧?” “这个,是来过求亲,不过皇兄并没有答应啊。” 这个糊涂的家伙,大概在他心里除了他和柳飞的那点破事,没有其他能留驻在他心中的了。 于是方浅晴只能把皇帝找过花蕊探问的事情,都和花允烈说了一遍。 “花蕊不愿意啊?” 方浅晴为之气结,“那你说愿意吗?把你家柳飞嫁到那种地方,你肯吗?” 花允烈变色,怎么又能扯到柳飞。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能不能不说柳飞?不关他事。” “对不起,我只是比喻一下。”方浅晴才不怕呢,虽然这个王爷凶巴巴的时候,有点子气势,不过,她还真的没放在心上。 唉,花允烈也无奈,这个女人就有本事气了他还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说,我需要做什么?” 方浅晴叽叽呱呱地把和花蕊商量好的事情,跟花允烈一通的说。他沉默地考虑了下,觉得言行素这个书生,还真的不错。可见妹妹的眼光也是很好的,满朝的大臣,也不乏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却独独看上了这个人,小妮子真的是长大了。 “我不知道皇兄的打算,这个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习惯了漠视一切,他已经不太愿意惹事上身。皇兄会考虑一切的,何必他多嘴。 方浅晴却火了,这个人怎么这样。举手之劳的事情,又不是一定要保证成功,只是推波助澜地劝说几句他皇帝哥哥,这又怎么了,难道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不值得吗? “姓花的,你也太过分了吧,那可是你妹妹!” 花允烈再次对她细细打量,还是那么个娇小玲珑的样子,只是不明白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是哪里来的。他哪里会知道,实在到大难临头时,她还可以揪着脖子里的黑晶石找黑无常帮忙逃生呢。 不过也有必要让这个女人收敛一点了,好歹他也是王爷,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吧,什么叫“姓花的”。 “王妃,你太放肆了,注意下你的言行!”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和你的皇兄,就知道维护什么皇权啊,地位啊,什么时候考虑过他人的幸福。我已经被你们害了,你现在眼看花蕊在危险边缘,就见死不救吗?只是叫你去说服下你哥,很难啊?” 花允烈再次闭嘴,说起这些来,他确实觉得对方浅晴有愧。 再想想,自己做些什么如果能让花蕊找到自己诚心满意的夫君,也确实是功德一件。现在皇兄还不曾正式宣布要和亲,及时把言行素推出去,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一旦时机过了,皇兄宣布了和亲的决定,那么真是无法挽回的了。 方浅晴偷眼看花允烈的脸色变化,情知他心里已经是答应了,还有点沉吟而已。 “答应吧,王爷,你王妃我,还有你美丽活泼的妹妹都会感谢你的。” “难道要皇家自己出面说公主的婚事吗?” “你答应了?”方浅晴高兴,拉着花允烈的衣袖雀跃了两下。花允烈有点不自在地把手臂往回缩了缩,方浅晴意识到自己和他的过于亲近的动作,也不好意思地退下两步,吐了吐舌头。 “你放心吧,媒人我会说服我爹去做的。他对言行素很是欣赏,一定乐见其成。希望你皇帝哥哥有点人性,别又为了自己的宝座牺牲了妹妹。” “王妃!” “好好,我闭嘴!我这边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这就不留你了。” 随即吩咐下人:“恭送王爷!” 典型的过河拆桥型,花允烈算是对这个王妃没了脾气。 挑了一天,三姑六婆的方浅晴乘上王府的八抬大轿风风火火回了娘家,一心要促成花蕊的婚事。 顾不得和方夫人详谈,就请人去禀报了丞相爹,说是有要事商量。 方亦儒见女儿过得挺滋润的样子,心里也很是替她高兴。又不知女儿为什么来找他,捻着几缕清须问道:“晴儿有什么大事啊?” “晴儿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爹爹替人做个红媒。” “叫老夫做媒?” 女儿自来不出门,怎么还认识什么人,需要自己亲自做媒。 “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还是小姐啊?” “替公主选驸马,爹爹您看这是不是大事?” 当然不能透露说,花蕊自己选上了言行素。只是和爹说,看着花蕊来王府做客,和她很投缘,想着替她选个称心的驸马。正好花允烈说起言行素的好,又想起爹也曾经盛赞过他,就觉得此人选为驸马是上佳人选。 说起言行素,可说是朝中重臣都倚重他的文采。方亦儒历来喜欢这个清俊而多才的青年,被女儿一说,也动了成全好事之心。 当下答应女儿,由他去劝说言行素向皇上请求公主下嫁,再添上花允烈的支持,想来皇上也不会反对这样的佳偶天成。 心满意足地回到王府中,方浅晴派人带信给花蕊,邀约她再次前来王府一叙。本想是早点告诉她,已经着手在办这件事情了。开始公主出宫限制比较多,这次公主竟是迟迟未能成行。 好在有天花允烈下了朝,径自赶来来凤宫中,给方浅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要说言行素其实是见过花蕊的,也知道公主是个心地善良,七窍玲珑的美人儿。只是自己年轻位卑,从没想过敢娶公主为妻。 被方亦儒一番鼓动后,终于鼓起勇气向皇上说出了请求公主下嫁的意思。皇帝起先还有犹豫,怎奈方亦儒就等着言行素自己奏明了,一旦把话挑开,立刻上前自告奋勇要做这个媒人。 花允烈答应了方浅晴的,自然翁婿联盟,说了很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好话。皇帝一想,虽然自己有心要将花蕊和亲,可是真的嫁妹妹到那种地方,心里也是不忍的。 言行素是个谦谦君子,又是自己殿下臣子,对待花蕊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推说要征求自己妹妹的意见,先是拖了几天。 回到后宫,招来花蕊细问她的心思。花蕊知道是方浅晴已经行动了起来,心里早就喜不自胜。 口里只说:“全凭皇兄做主。” 可是同样的一句话说来,和当初叫她和亲的态度迥然不同。 花允炽是什么样人,一看就明白了花蕊的心思。 他只有这样一个妹子,又岂会不盼着她好。把妹妹卷入朝廷的需要,原也是是无奈的考量。 一下决心,就此宣诏,钦定了言行素为驸马,择日成婚。 方浅晴听到花允烈带来的这个消息,总算把心放了下来。暗暗为花蕊庆幸,还好皇帝尚有爱妹之心,没有无情地把她当作工具。 从那后,对这个皇帝的恶感也就慢慢减轻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借柳飞一用

金风送爽,桂子飘香,眼看已经要到中秋了。 夜阑人静时,方浅晴仰望那一轮如眉的上弦月,心里却在想着将要到来的那个团圆节。 人月两圆的日子,她却与谁同圆?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微微一酸。洛玄的影子,又在心头起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这个羞涩的男孩子。 秋风冷月,照着方浅晴孑然的身影,有几分无奈和凄凉。 那一夜,心事如潮,一直都没有睡好。想起来时,黑白无常说的那些话,好像送她过来,是为了成就她的一场荣华富贵。 可是,在这样的王府里,荣华富贵是有了,却不是她所要的生活。摸着脖子里黑色的石头,心想:如果老这么憋闷着,不如找洛玄私奔算了。难道还真的要在这个沉闷的王府里守活寡到老吗?那这个现代人也混得忒没劲了。 黑晶石在暗夜里倏然闪光,耀眼至极,好像在阻止她有这样的荒唐想法。 方浅晴瞪着黑晶石,仿佛面对着黑无常那嬉笑如常的脸,磨着后槽牙道:“我只是瞎想想,你急什么?不会破坏你们计划的,我就在这里等死,行了吧?” 黑晶石闪出一道柔和的光,仿佛非常满意她的态度。方浅晴气急,恨不得把那石头挫骨扬灰。 睡得不好,火气也就特别大些,一早上方浅晴就噼里啪啦的,把东西摔打得山响。吓得一干人等都躲她远远的,不敢上来找不自在。 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那副腔调有点像更年期提早到来。 正没好气呢,却见花允烈大踏步地走进了来凤宫的地盘,脸上还仿佛带着点笑意。 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的?这个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方浅晴抬头看太阳,看得十分认真。 花允烈还真是有事找方浅晴,进门看那女人诡异地瞧他几眼后认真看天,不由得来到她身边也往上看。 天空中,天很蓝,云很白,太阳挂在中间。此时,更是连鸟都没飞过一只。 “王妃,在看什么啊?” “王爷,我在看今天的太阳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总算知道,又被她损了,花允烈只能不语。 成功地损了他,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也就不为己甚地邀请王爷入内,总得像个为人妻的样子吧。 “王爷大驾光临,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不敢,确实有事情需要商量。今天上朝,皇上下了旨意,今年中秋邀请皇亲国戚进宫共度。” “那好,我会恪守王妃的本分,不会让你在人前难堪的。更何况,我也不想成为人家嘲笑和怜悯的对象。” “不止如此,历来皇家聚会,都需要内眷拿出看家本领,各显神通,表演自己的拿手技艺。” “什么意思,还得卖艺啊?” 花允烈瞪眼,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句好听的话。什么是卖艺,简直不可理喻。 “那倒不是,皇上也是想看到亲戚间团圆和睦,共享天伦的意思。官家子女,哪个不是琴棋书画的,平时没什么机会表现,也就是借着这样的机会,让人了解到孰高孰低。每年各种聚会的时候,有绝活的还能得到皇上的奖赏和众人的夸赞,连她们的夫婿也脸上有光。” 那还不是拿女人当猴耍,给他们男人逗乐解闷么?而且,这样的场合下,估计那些后宫的嫔妃们更是绞尽脑汁要求上位吧,明争暗斗恨不得对方出丑丢人,自己赢得皇帝的青眼相加。 花允烈当然知道,这样的场合其实还有各方势力的权利之争在内。那些亲王郡王的正妃妾侍皇帝的三宫六院,都在等候着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不但是女人们的脸面之争,更是男人们的脸面之争。 皇兄早就和他说起,花允翊和他党羽里的一些亲属,都憋着让自己的女眷拔得头筹,好羞辱羞辱花允烈,顺便使得皇帝也脸上无光。 听说花允翊新近纳妾,是个歌舞皆优的名歌妓,为了中秋盛会,已经在私下排练了。 而对方浅晴这个王妃,似乎都不太看好。方丞相的女儿自小多病,是朝野皆知的,谁都不曾听说这个小姐有什么特殊技艺。 花允烈对她也不抱很大希望,只盼着她不要在人前太过丢脸就是。如今看她拽兮兮的样子,不免想激她几句。 自己没什么本事也就罢了,别还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王妃,你是不是怕去那样的宴会,怕自己什么也不会丢人现眼啊?” 无聊的激将法,方浅晴岂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动什么脑筋。可是,被人说句什么都不会,心里总是有点不爽。 想起自己在穿越前,那可是大学里响当当的学生会文艺部主任啊。既然是挣大家面子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个绝的。 当下以比花允烈更欠扁的表情斜眼问他:“不知道王爷想我得个什么名次呢?如果不怕把皇帝的三宫六院都比下去,丢了他的颜面,我倒不介意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那些女子,哪个不是技艺压身,她倒好,来了个吹破大天不用赔。 “不信?那我不去了总行吧?” 本来就没好气呢,居然还那么质疑她的专业水准。 “既然你那么自信,好吧,本王愿闻其详,王妃要以什么样的本领来夺取那个第一呢?” “要想拿第一啊,必须借个人给我。我需要柳飞的帮忙,你要是肯,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柳飞?”一下子触动了花允烈那根阶级斗争的敏感的弦,他怀疑地打量着方浅晴,仿佛她在出什么坏主意对付他的心上人一样,“为什么要找他?那样的场合,他不适宜出现。” 看他那护短样就不舒服,柳飞好歹是一个男人吧,我方浅晴好歹是一个女人吧。为什么每次都好像她要吃掉柳飞的样子,露出那种叫人不爽的表情。 “行,不借就不借,我在家呆着,皇宫那种地方,请恕我不去。” 本来对花家兄弟几个一向没什么好感,去也是为了那些表面的文章。他要是怕柳飞吃什么亏,那就不妨找个保险箱给他放进去,何必在她面前做出令人恶心的姿态。 算啦,花允烈不禁责怪自己,何必把话说僵了。小柳曾说过,他们相处得还过得去,还切磋过古筝。也许,她想叫小柳教她几招,能在人前表演一番吧。不过,这个女人显然想得太容易了,别说是筝了,就是琴啊箫的,那些女子也个个不弱。就她那点本事,居然还想争第一。不过也好,让她去见识见识,以后也好谦虚点。 “或者,我可以帮你请其他乐师呢?京城里有的是技艺超群的乐师歌者,同样能帮忙教你古筝弹奏。” “谁要人教了?”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你不能不承认你那柳是京师一等一的音乐奇才吧?你难道不知道,只有他才能过耳不忘,任何曲调都能迅速弹奏出来?” “这个,,”确实,这是柳飞的绝招,旁人绝不能比。 “我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一定是绝活。我要表演的,可说是一般人从没听过的东西,连个伴奏都拿不下来。你说,没有柳飞出来帮忙,其他谁能胜任?”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让小柳帮你。”看她说那么言之凿凿,还据说是无人听过的什么乐曲,也只能想姑且信她了。 “不是帮我,是帮我们!”方浅晴才不肯在口头上吃亏呢,明明没她什么事。 事情谈妥,立刻不打算再留此人在来凤宫内。 方浅晴小脸一翻,打发众人:“恭送王爷!” 花允烈为之气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好像是被轰走的呢?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昨天没更新,抱歉抱歉。

第二十七章 舞剧《蝴蝶恋》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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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忽然接到了这么个任务,无疑给方浅晴平淡的生活里注入了一针兴奋剂。 送走花允烈,她立刻在房间里鼓捣了起来。这可不是在家里玩玩,弹个在水一方就能打倒的,要想把那些古人都震了,非得出绝招不可。 看着她翻箱倒柜的,吟风不禁问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快帮我把写字用的东西找出来,我要想想怎么把节目排出来。” 反正吟风早已习惯了方浅晴时不时吐出的怪异言谈,只要能听懂她的意思就行。 找出文房四宝,以鸡爪般的字迹在宣纸上写下点滴创意。呃,要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没有圆珠笔的日子,那毛笔实在不是方大小姐善于把握的东西。 说来也悲哀,一个曾经以笔和电脑写作为生的作家,终于沦落到终日不去执笔的地步。 “蝴蝶恋”,柳飞第二日如约而至,看到那满纸乱七八糟的字迹,眉头不禁一皱。好在开头的三个字够大,算是这个戏文的名字吧。他随口念着,问方浅晴:“王妃,我们要准备的就是这个?” 别看方浅晴的字不怎么样,整体的构思却是不错的,人家在学校里曾经一手操办过舞台剧,什么写文案,找剧本,挑演员的幕后工作都是一把抓,甚至还能客串角色。 所谓的蝴蝶恋,其实就是从《梁祝》里找到的灵感,当然不能那么长,得浓缩成一个短短的舞剧。至于音乐,那是现成的,只要哼唱出来主旋律,由柳飞把它记录谱子,再找他戏班的乐师来弹奏就成。 听完了她的大概意思,柳飞也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王妃总是有些叫人意外的本领,这样的演戏方式,不能说绝后,也绝对称得上是空前了。 “你看,我这个戏的形式新颖吗?” “王妃果然聪慧过人,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的戏目会和这个重样。” “不过,恐怕要打扰到你了,我这里没有乐器,不太方便记录曲谱。”方浅晴深知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简直就是个文化沙漠。 柳飞微微一笑,“王妃若不嫌弃烟柳小筑粗陋,柳飞只怕是请不来大驾。” 烟柳小筑的正房隔壁,就是柳飞的琴房。方浅晴是第一次踏进柳飞的世界,一看那里琳琅满目的各类乐器,才真是叹为观止了。“柳飞,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那么多乐器你都会啊?” “岂敢,我也是略知一二。” 打量打量柳飞,那么一段天然的柔美风姿,不由得叹息:“真是个天生的祝英台啊!” “祝英台?” “就是我要排练的舞剧里面的女主角啊!你要在十天内,教会你戏班里面乐师伴奏音乐,然后还要找人和你一起练习舞蹈。如果你演祝英台,那么还要找个梁山伯,呃,就是男主角。” 还是先介绍一下剧情吧,这个故事对方浅晴曾经呆过的年代来说,是妇孺皆知的民间传说,可对花盛的人们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故事。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梁山伯的坟墓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但见祝英台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墓穴,不见了踪影。坟墓缓缓合上,这时,雨住云收,天空恢复了蔚蓝。忽然,人们见到两只美丽的大蝴蝶双双在坟前花间飞舞,那就是他们,是相爱的梁祝二人所化成的蝴蝶。从此相依相伴,再不分开。” 方浅晴柔美的声音,将这个美丽的传说娓娓道来,富有强烈的感染力。 听完故事,柳飞不觉仰首望天,长长吁了一口气,神往于那个感人的传说。 半晌才回过神来,赞叹了一句:“王妃果然见多识广,竟有这样凄美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排演成舞剧,应该会让所有人都陶醉其中吧。” 柳飞忽然想起一事,皱了下好看的眉,一时不语。 “怎么?有什么为难吗?” “唱倒不成问题,可如果是舞蹈,戏班里其他人并不是很擅长。再说,此次夜宴主要还得看王妃的表演,如果你躲在幕后,恐怕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方浅晴咬咬牙,看来非得自己出马了。“我也曾想过排成戏文来唱,可是那么些大段的唱词,要一个个教起来,很成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根本背不出那些戏词。” 柳飞默然,背不出戏词,怎么去教别人。 好在,舞剧《梁祝》是她以前曾经验过的剧目,当然她演的是祝英台,那,看来柳飞得做回男人才行了。 “你能演梁山伯吗?演男角,动作不能太柔软,要稍微阳刚一点才行。”方浅晴看看柳飞,见他常常是手指微翘的旦角动作,真怕他把那只呆头鹅演成个娘娘腔。 柳飞见她疑惑的眼神,脸上绯红一片,情知她是担心自己不能演绎好一个男人的角色。 “王妃放心,柳飞虽然长年饰演旦角,可柳飞终究是个男子。” 被人看穿了,呵呵,不好意思呢。方浅晴皮虽然厚,也有点不太自然。 “我们把音乐记录下来吧,然后你再请乐师来学。” 连哼带弹筝,总算把梁祝的主旋律给记录在册了,柳飞取下墙上悬挂的一管玉箫,按着谱子轻轻吹奏了起来,曲声悠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方浅晴情不自禁地和着箫声拨动古筝,初识尚不能配合得很自然,渐渐能跟上他的节奏,终于合奏得天衣无缝,宛如天籁。 声音戛然静止,两人都怔怔无语,心潮翻涌,荡气回肠。忽然同时回眸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都说音乐是无国界的,如今看来,音乐更是不分年代时空的。 还是柳飞从激动的心情中平静下来,双目正视着方浅晴:“王妃,此曲比之那日的筝曲,更让人感叹不已啊。柳飞不敢多问此曲何来,只想告诉王妃,柳飞非常喜欢这个曲子,一定会让那场舞蹈感动中秋盛会上的每一个人。” 要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隔日招来了柳飞的乐班人马,那些人虽然用的都是古乐器,却很生动地把梁祝的音乐演绎得声声动人。 排练舞蹈方面,更是容易很多。方浅晴本来是演过祝英台,而柳飞则在她的指导下,很快就舞得像模像样。 融合了中国舞的传统细腻和芭蕾轻灵飘逸的元素,用脚尖来完成旋转等动作,对柳飞来说,和他们接受的舞蹈大大不同。好在柳飞聪慧过人,领悟力是一流的。只是他也常常奇怪,这样的一种音乐,这样的舞蹈,到底这个王妃是从哪里学来的。 对于柳飞的疑惑,她只能继续装神秘,无可奉告。好在柳飞恪守本分,也不是个八卦好奇的人,见她不愿细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节目准备得差不多,就该着手其他事情了,服装也是首要任务。 拿画眉的细炭笔在纸上凭着印象画出演出服装,总比拿着毛笔画图顺手多了,虽然有点歪歪扭扭,好歹能看出衣服的式样不错。 “柳飞,我对京城不熟,得找最好的裁缝来做我设计的衣服。不知道哪里有最好的裁缝可以介绍,我怕一般的人做不来我想象中的演出服。” “这个我可以帮忙,我这就找人给你请裁缝去,只要王妃能在皇族面前给我长脸啊。” 随着高大的身材在门口投下一片阴影,花允烈朗声答应了方浅晴的要求。看着他们天天忙碌着,好像很有效率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最主要的还是,他的柳儿竟能和名义王妃合作得亲密无间,那也真是意外之喜了。看来这个王妃虽然嘴巴坏点,人倒还很不错的。 王爷请来的裁缝,那也是一等的高手啊,几套式样奇特的服装,在他的手下想魔术般变成了成衣,如今静静挂在柳飞琴室的衣架子上。 离中秋只有几天的功夫了,方浅晴又出奇招,召唤来花允烈,提出新的要求来。 自从她来到花盛,也看过很多他们的书籍,看来坊间应该是有印刷的地方。 这几天方浅晴一直和柳飞在探讨一件事情,舞蹈毕竟是无声的艺术,如果动作太过直白,只会失去美感。但如果不作交代,又怕观众不能看懂里面的深意。 最后方浅晴灵机一动,问柳飞:“你们这边看戏,有没有像戏单说明书之类的东西?” “从来没听过。” “那好,我发明一个。不是怕人看不懂吗,我们把梁祝的凄美故事,用文字的形式印在精美的小册子上,到时候人手一份,他们就能看懂我们要表达的意思了。” 又是一个惊喜,柳飞不得不佩服王妃那层出不穷的新想法。两人一拍板决定,就拖来了花允烈这个办事的人。 从没想到花允烈写得一手好字,在一男一女两个老婆的催促下,他无奈地写下了舞剧《蝴蝶恋》的故事梗概,出场人物,演员名字,等等戏单上该有的东西,拿出去找人印刷成小册子了。 当一大堆戏单送到方浅晴面前时,她也被精致的册子迷住了。 粉红色的封面上,画着两只在花丛中翩飞的蝴蝶,《蝴蝶恋》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派十足。翻开封面,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绍,纸张很细滑,上面还印着金色的细点,印刷的墨中还按照方浅晴的要求掺了香料,整本戏单都散发着清清的芳香气息。 柳飞看了,也叹为观止,不禁向花允烈笑道:“王妃可真是蕙心兰质,不同凡响,光是这个戏单,已经叫人爱不释手了。” 方浅晴理所当然地得意,像以前在艺术团中一样,一左一右拉着他们俩的手,举起来欢呼一声:“必胜!” 那两人石化,这又是哪国的新礼节?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女频给了个字推,可是今天点击那么少,收藏也只涨了一点点。唉,俺也算是认真在更新啦,给点自信吧。

第二十八章 搭戏台

巍巍金銮殿,花允炽议完了朝政,习惯性地询问众大臣,是否还有事要奏。 众人皆不语,他刚想宣布退朝,却见群臣之首,侧坐在御赐专座上的花允烈面色犹豫,似有话要说。 皇帝只有一个弟弟,而这个弟弟又曾为了他而去到苦寒之地受尽折磨,所以花允烈回朝后,就享有一个御赐的座位。 自家兄弟最了解他性情,允烈从来不是做事不爽快的人,今天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却是为了什么。 花允炽不由得拿眼问他:有事吗? 花允烈的眼睛里明白回话:有事。 那就说呗,自己兄弟有什么不可说的?花允炽的眼神里有鼓励。 花允烈懊恼:当着众臣子,不太好说。 目光交流已毕,花允炽当殿宣布退朝,却借机留住了花允烈:“允烈,跟随朕到后宫有事要与你商量。” “臣领旨。”花允烈暗赞皇兄的默契,不由躬身遵命。 “烈,坐吧。”把随伺的太监侍卫屏退后,御书房中只有兄弟二人,花允炽示意他不必太过拘礼。 还是那样默默地,侧着身子告了坐,眼神里还是那习惯性的漠然。只是,今日的淡漠中,还掺杂着一丝懊恼。 看着他那种神态,花允炽的心中就会涌起一阵酸疼。而今日的他,更多了一层担心,不知道那个已经嫁入王府将近半年的方家小姐和烈过得如何。 “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书房之中只有你我,一切不妨明说。” 倒不是花允烈突然变得忸怩,而是今天要说的话题,他自己都觉得很逾矩,很难开口。 方浅晴那个女人,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新奇想法,本来给她印好了戏单,找人做好了戏装,以为没什么事了。 谁知道一大早又出新招,一定要他来征求皇帝的意见,要提早一天去皇宫里搭什么戏台。这兴师动众的,叫他怎么和皇兄说呢。 “呃,是王妃她,,” “哦,她怎么?”花允炽的眉心一跳,眼中燃起一簇火焰,自己却没发觉口气热切得使人起疑。 皇兄这是怎么了?花允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期然遇上他担忧的目光射来。皇兄这个语气,分明是有着难掩的关切,难道会是自己看错了吗? 看到弟弟探究的目光,连忙收摄心神,若无其事地再次问道:“王妃有什么事?不会是你夫妇二人之间有隙,她不愿出来同聚?” “那她倒也不敢违抗皇兄的圣意,是王妃异想天开,要在皇兄的中秋宴席上献艺。” “本来就是要各位女眷显显身手的,为什么说她异想天开?” 花允烈挠挠头,“她要排演一个什么舞剧,就是舞蹈,但不是简单地一个舞,是有故事情节的那种。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一个戏文,但不是用唱的,用舞蹈来表现出来。她是这样说的,我也搞不清她到底要干什么。” 花允炽脸上浮现出春水般的笑意,那个女子,确是连想法都和他人不一样的。 “她有新奇想法也是好事,你为难什么?” “她要带人进宫,在表演的地方自己搭戏台,说是和平时的戏台不一样,还要拉上大幕。说来好笑,臣常常觉得这个王妃好像不是在花盛出生长大的,很多话连我都听不懂。” 侧头看皇兄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在听,并不觉得过分的样子,说话也顺畅了起来:“本来臣想阻止,可是她一再要求我来请皇上恩准,我也只能来恳求皇兄了。” 见兄长点头应允,忽然又想起一事有些尴尬,“皇兄,臣弟还有一事,说来叫人烦闷。” 这个弟弟估计被那精灵古怪的王妃折腾够呛吧,怎么会有那么多为难事很难启口的样子呢。 “有什么事情,不妨一起说了吧。” “这个,柳飞也在王妃的戏中扮演角色,这次演个男人。不知道,他进宫来,会不会引起非议。我本不许,可王妃她非要请柳飞,说没他不行。” 皇帝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竟有那个本事,能说动柳飞前来帮忙?看来一向是他多虑了,方浅晴竟能和柳飞也相处和睦,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度日如年。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看着花允烈带回来的特准出入皇宫的腰牌,方浅晴得意了,“我说皇帝能答应吧,你还非跟我犟。” 心情愉快中,也就不太介意他唠叨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在皇宫里么,谁都知道要遵守点规矩,好歹她也是学过皇家礼仪的啊。 夜宴地点设在御花园,问好了具体位置后,方浅晴就带着一班木匠和裁缝,还有戏班里的几名乐师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皇宫。 花允炽早就关照过宫中人等,烈王妃将要来搭建戏台的事情,所以除了几个听候差遣的太监,并不有人干扰。 按照方浅晴的吩咐,那些能工巧匠很快建起一座像模像样的舞台,虽然不大,却很是结实。 随即,裁缝们帮着把深红色的褶皱幕布挂上,把舞台分隔成前后台。 一群人忙忙碌碌,方浅晴不断指挥着进度,自己也不甘人后地亲手帮衬。 看到大幕挂起,又找人将画着满月,疏星和几丝淡云的背景竖起。带领着参加伴奏的乐师到了后台,指引他们方位所在。 木匠们还在加固舞台,一片敲敲打打声。方浅晴在后面忙碌,浑没觉得外面花允炽按捺不住好奇前来查看,在外做事的人们早就跪了一地,鸦雀无声了。 “这敲敲打打的,还挂了这样奇怪的东西,到底要做什么啊?” “怎么那么笨,不是说了搭建舞台吗?”方浅晴听到至今还有那么不开窍的人在问这样的傻问题,忍不住一掀大幕走了出来,随口还在调侃那个问话的笨蛋。 花允炽一来就阻止了众人参见的呼声,所以那些人才会声息全无地跪在当地。只见方浅晴红扑扑的一张脸,额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因为帮着做事,袖子被挽得高高的,露出雪白的藕臂来。 看她毫不提防地咕哝着,大大咧咧的样子,花允炽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仿佛感应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波动,方浅晴总算定下神来,发现情形不对了。扫了一眼身边,恩?那些人怎么都矮了半截了? 眼角扫到一袭明黄色龙袍,龙袍下是一双日月山河靴,心知不妙,这架势明显是皇上来了。 晕,糗大了,居然当面骂皇帝笨蛋。忙忙地随着他们的放向跪了,口称:“臣妾烈王妃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皇帝也是的,明明是同意给了腰牌,知道他们来搭台的,干嘛还非得前来为难大家。 “烈王妃?听说你的想法很奇特啊。所以,朕想先来看看,先睹为快么。” 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在脑中搜寻着这个声音的出处,悚然发现,这个皇帝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元宵夜那个白衣公子。 方浅晴是历来胆大妄为的,不顾一切地抬起头来,这一看,可是实实在在愣在了当地。 一股羞恼和被骗的愤怒,同时袭上心头,方浅晴的脸刹那间涨成了滴血般的红色。 太可恶了,原来他就是皇帝,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偏偏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和他在屋顶上骂遍了花家的弟兄,现在想来,皇帝当时偷笑得都要内伤了吧。 人虽然还跪在地上,眼睛却冒着火花朝他看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利剑,恨不得射他个千疮百孔。 花允炽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眼中还充满了笑意。 每次看到她生动无比的表情,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虽然,骗人是不好的,引她在自己面前骂自己和弟弟,也是很不厚道的表现,可是,看她的那副样子,一切都够值回票价了。 他觉得一点也不后悔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相反还觉得自己也很有幽默天分。 她火气冲冲,他却在笑,很得意的笑。 眼神交锋,电闪雷鸣,如果此时有什么东西穿过他们之间,一定会有过电的感觉。 “王妃为了中秋夜宴操劳,辛苦了,快快请起吧。”又对其他人挥手,“都平身吧。” 轰然站了起来,方浅晴还是不能从羞恼中自拔,恨恨瞪了他一眼,连句告退也不曾说,掀起幕布朝后台去了,留下一个俏丽无双的背影。 公主花蕊听宫女说,烈王妃在御花园里搭什么戏台,好奇加上对二嫂的想念,促使她也来到了这里。正好看到皇兄和二嫂之间的那一幕互动,不由心里称奇,看这样的情形,他们二人分明认识。 “皇兄,你也来了?我想看看二王嫂。”眼看花允炽要转过身来,忙忙先出声招呼。 早听说妹妹和二嫂交好,并不意外她的到来。花允炽指指垂下的幕布后面,“王妃在里面,你去找她吧。朕还有事,先走了。” “送皇兄。”花蕊浅浅一福,随即也奔进后台,找方浅晴叙谈去了。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起点有了新花样,送花灌水拍砖虾米的。弱弱滴伸手道:“给朵花吧,砖就免了。” 另外,朋友送我一个群,群号是12154680,名字就叫寻花问柳。是希望喜欢书的亲们,能加进来,大家多多聊聊这本书的优劣得失,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越写越有进步。 表让我群里空荡荡哈!

第二十九章 中秋之夜宴

玲珑桥下玉池水,御花园中揽月台。 皇家的夜宴,就摆在了高高的揽月台上。 月朗星疏,清辉遍地,而人在台上,更是有手可摘星的接近感。 中秋团圆夜,古今同之,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借此机会和族人亲属同乐。 正中的主桌上,端坐着皇上花允炽和他的后妃们。当然能在座的,也不会是寻常的嫔妃,除了皇后贵妃和他专宠的二三妃子,其他人是没有这样的殊荣的。 旁边一桌是皇族至亲,团团坐了花允烈夫妇,皇叔花默然夫妇和郡王花允翊等人。花蕊是未嫁的公主,本该在皇帝那边入席的,可她见到方浅晴,硬是要和二嫂同坐。 花允炽眼中含着笑意,随她去了。 另外一桌则是皇族中的姻亲,左右丞相因为都与皇室有这层关系而在被邀请之列。言行素这个未来的驸马,也因定下了名分而坐在了方亦儒的身侧。 这样的阵容,真正算是皇帝的家宴了。寻常百姓家的走亲戚,到了帝王之家就是屈指可数的机会。 菜品的丰盛精致自不待说,随着皇帝一声“开席!”,那南北佳肴,各色果品细点,便流水阶地送了上来。 可是与皇帝同席,未免拘束,大家只是说些应景的吉利话,空泛地举杯互相说些祝词。 凉风轻拂,吹送着御花园中金桂银桂那沁人的香气,混合着最上品的贡酒气味,仿佛轻轻嗅来便已沉醉。 揽月台的檐下走廊,点了密密的纱罩宫灯,把整个楼台都照射得灿然生光。月色,更似给宫殿披上了仙女的白纱,人月与宫阙,都如同在画中一般。 花允翊身边始终腻着一个绝色的娇媚女子,一举一动都翘着纤巧的兰花指,那柔荑般的美手上,每个手指都涂着鲜红的蔻丹。 她穿着最时新的衣服式样,还特意将领口开得比一般人低些,露出里面凝脂般白皙的一痕雪脯。如水的眼波不时瞟着花允翊,耳鬓厮磨,细语不断。 方浅晴心里猜想,这个女子如此职业地娇媚着,估计就是花允烈说过的那个名歌妓了,果然是受过训练的,非比寻常。 她的表现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目,男人或者看着也还罢了,那些皇族女子,却早以用鄙夷不屑的目光将那女人批驳了个够。 皇室里的后妃,哪个不是大臣良将之女,个个自顾身份。虽说在圣上面前无不极尽机巧来讨好良人,可是在人前还是端丽无双,高雅持重的。 对于那些低俗而明目张胆的媚态,倒是难得的统一阵线,给她来个嗤之以鼻。 方浅晴好巧不巧正坐在了那女子的对面,把她一举一动尽皆收入眼底。更为可恶的是,有人那么讨好着的花允翊,竟是丝毫不去扫上一眼,一双涵义深刻的狭长细眼,径直观察着方浅晴。 方浅晴无数次告诉自己,当他不存在好了,可是,那样的探究的,玩味的目光实在是让她无法忽视。 恨不得站到他面前揪着他耳朵说:“你看我干什么,你身边那么个嗲妹妹,你多看她就行了!” 可她不能,她现在不是方倩,她是王妃。 略一抬眼,正视着那双始终在她身上逡巡的眼,狠狠翻了一个卫生球给他。 花允翊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很乐意看到她的气急败坏,勾起嘴角懒洋洋地笑了。 方浅晴恶寒,真想拿件什么吃食扔过去,打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尤其叫人胸闷的是,那个名妓终于发觉自己的手段全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而自己撒娇的对象,却始终全神贯注看着对面低头猛吃的烈王妃,一时间大大吃起醋来。 现在的方浅晴可惨了,除了被花允翊看到浑身毛毛的,还多了道杀人眼神来自那个自以为找到情敌的笨女人。 古代的白痴女人也是那么没脑子,你情敌杀得完吗?要有办法就让你身边的爷们不去看别人才是本事。 也是服了花允翊对待女子的手段,明明是个阅人无数的烟花女子,竟也会为他一往情深地吃起飞醋来。怎么就不多用点脑子想想,这种男人何曾对任何女子付出过真心,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玩物而已。 花允翊那过于直白大胆的注视,终于也引起了方浅晴身边花允烈的注意。 起先忙着和亲属应酬,觥筹交错的没去关心身边的她,可是几次遇上对面堂弟的无礼眼神,顺着视线一看,分明是落在了王妃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可总也能看出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遇见。眼看方浅晴的头越来越低,吃东西的频率渐渐加快,他的唇也勾出了一个好看的笑纹。 说真的,花允烈知道自己不太厚道,方浅晴是来帮他忙的,不然怎么会处在这个尴尬的宴席中。不过,看到她偶尔的挫败,他还是有点爽。 一向在他面前都像个骄傲的孔雀似的,趾高气扬,随手指点他这个那个。而他,每次落在下风。难得难得,也会看到她低下骄傲的头。 不过好戏看一会也就够了,再怎么说她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尤其是,这个堂弟种种举动有逾矩之嫌,也该叫他收敛几分了。 将手轻轻揽上方浅晴的腰,略一使劲,把她的背托得挺了起来。右手举箸拣了一筷翡翠笋尖放到她碗里,“晴儿,你多吃点。”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他第一次叫她晴儿。 她猛的机灵了一下,十分不习惯。只觉得有种叫鸡皮疙瘩的东西,正在慢慢爬满全身。 不过,两人的约法三章里有互相在陌生人前配合演戏的一条,她立即明白花允烈那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了帮她挡对面煞神。 方浅晴当下微微侧头,对着花允烈绽放出一个灿然如花的笑容,那一笑,如晨曦初露,云雾初散,彩虹乍现。见到她笑容的人,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拈起素色绢子,替花允烈擦去嘴边溅上的一滴汤渍,自然温馨,俨然一对极其恩爱的夫妻。 花蕊见二嫂和二哥感情甚笃的样子,不由得欣慰地笑了。 果然,看到花允烈那手就那么很自然地围在她柔柳般的腰间,花允翊的面色微微变了,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而正中席位上的皇帝,黑亮的瞳仁也收缩了一下,仿佛很诧异那两个人的亲密无间。 举起酒杯,朝着花允翊晃了一下,示意同干一杯。花允烈面上还是堆着懒散笑意,可是眼里却有着警告和严厉。 花允翊被那刹那闪现的精光所摄,不敢再过分造次。 举杯道:“王兄和王妃伉俪情深,可喜可贺啊!” 这话要是对旁人说,也就是寻常客套话了。可是对于花允烈人尽皆知的癖好来说,这话不啻是充满了讥讽。 花允烈倒还不见有什么反应,方浅晴一旦有人撑腰,又怎肯放过反唇相讥的机会。 “王爷,我们也该祝贺郡王风流倜傥,赢得天香楼头牌姑娘念奴娇的青睐,终于抱得美人归。” 顺便点明那娇嗲美人的身份,再怎样也是青楼女子,若不是花允翊没立正妃,如何有机会和他们同在一桌面圣。 果然,花允翊和美人儿面色同时一黯,美人嘟起艳红小嘴,消停了下来。 好在冷场不了多久,桌面上撤下了吃过的菜式,又上了新鲜的水果等物,昭示着接近尾声。 花允炽的近身太监刘公公宣布,众位内眷大显身手的时间到了。 随着女眷们纷纷离席去准备,那开场的悠扬丝竹声,也已从玉池的画舫上飘渺而来。 ———————————————————————— 米劲,居然没人来,难道是没看到群号吗?

第三十章 惊世一舞

献艺用的场地,倒也不劳其他人操心了,方浅晴搭建的舞台宽敞明亮,而且背景是应景的中秋明月图案,恰如其分地体现了节日气氛。 在揽月台看对面的表演,感觉就像在包厢里欣赏节目差不多,皇帝和众人都不由得感叹烈王妃的巧思妙想。 念奴娇只是郡王的妾侍,地位低下,开场的舞蹈便归了她。为了挽回刚才被方浅晴他们的轻视,她的《天女散花》舞也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换上了传说中仙子的打扮,云髻高耸,身披薄纱,云袖轻舒,莲步飞扬。舞动之际,纤手从堆满花朵的花篮中洒出漫天鲜花,长及数尺的宽大水袖中还有早已准备好的花瓣飘飞而出,舞台上人影花絮相映,令人叹为观止。 不可否认,这个舞蹈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收到众人欣赏的眼神,念奴娇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几分得色。 就连花允翊,虽然不怎么把这个来自风尘的女子放在心上,可毕竟她为他挣足了面子,手指随着乐音轻叩桌面,那股自得之意也是再难掩盖。 皇后是最注重端庄二字的,只是用瑶琴弹奏了一曲诗经中的《月出》,西宫的贵妃赵珏素与皇后交好,且不喜张扬。自己也不曾另作准备,和着皇后的琴声为她伴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琴声悦耳,歌声清脆,虽不特别也堪称精致而符合节日的主题。中秋夜说月,总是不会出错的。 反倒是幕后等待着的方浅晴有点奇怪,花盛也有诗经吗? 低声问在旁的柳飞,“这个是什么,我失忆后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这是古代遗留下来的诗歌集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此时方浅晴才知道,原来很多东西就算异时空也是相通的。 其他一众人等的表演,对皇帝来说也都不出往年的窠臼,有点老套。不外乎琵琶古琴,笛子玉箫之类。 要说再次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就数那新进的宠妃紫媚的异域对歌了。紫媚是南方异族进献的美女,有着混血儿的特殊外貌,尤其是那双闪着灵光的紫色眸子,常让人有沉醉其中不愿醒的感叹。 异族女子不似花盛的规矩繁多,紫媚的天性憨直给皇帝带了不少野趣,多偏爱她些也就在情理之中。 今夜紫媚一人分饰男女,表演她家乡青年男女吐露感情的对歌习俗。男生高亢嘹亮,女生柔美婉转,居然一句句接来,叫人难以相信竟出自一人之口。 更为有趣的是,她穿着家乡的服装,头上身上挂满了琳琅的银饰,边歌边舞,流光溢彩。 观众的目光无法不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牵引,耳朵也无法不去倾听那每一个悦耳的音符。 随着轰然叫好的声音,压轴的大戏也即将开场了。 吟风被特准走上揽月台,为观赏的人们送上那精致的戏单。她托着一个檀木的大盘子,上面叠着满满两排小册子,巧笑倩兮地分送到每一个人手中。 接到戏单的人,几乎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无事,交头接耳地互相询问着这个是什么。 翻开小册子,才知道竟是将要演出的那个舞剧的故事内容,好奇心尽皆被吊了起来。 随着铿然的一声锣响,议论声一下子被压了下去。舞台边的牛油大烛熄灭了将近一半,台上顿时幽暗了下来。 忽然,一束更为明亮的光线照到了舞台中央,柳家戏班的乐师们奏响了梁祝的主旋律。 包括花允炽在内,都被那束奇怪的光线吸引住了,纷纷寻找那来源。 终于有人发现,在戏台一侧,架了个梯子在高大的公孙树上,两三个人在上面忙碌。有人举了三四支大大的烛火照明,有人则举着铜镜把那亮光反射到舞台的中央。 在轻快的乐声中,从后台翩然舞出两人,一直来到那道追光的中心。一人穿粉红色点缀着金色细点的舞衣,一人穿浅绿色,上面也缀着闪闪的金点。在那光线的照耀下,眩人眼目。 穿粉的是扮演成祝英台的方浅晴,穿绿的却是难得演男角的柳飞。 按着戏单的介绍,大家知道演得是梁祝书院共读的情形,一派风和日丽温情脉脉。 方浅晴为了把整个故事浓缩,只选用了共读、惊变、和化蝶三场最精髓的内容,这样才不会太过拖沓无聊。 方浅晴的舞姿婀娜灵动,柳飞的扮相更是将呆头鹅般的梁山伯演绎得入木三分。平时女子的形象历来是男人们所追捧的,今日在表演中加入了男性的阳刚,逗得女人们也心情萌动,爱惜不已。 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传说中的悲欢。 柔情的对视,含蓄的拥抱,幻化出故事里的深情。 要说舞之美,恐怕只能用诗中的语言才能形容: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当第三次拉开大幕的时候,箫声吹出幽咽的曲调,昭示着梁祝二人的不幸结局。 化蝶的那一幕,二人的服装变成了蝴蝶般的斑斓,更在背后装上了银白色的蝶翅,真的就如两只在天际飞翔的美丽蝴蝶。 方浅晴和柳飞,也早已忘记了自己原先的身份,仿佛他们天生就是梁祝二人。他们像蝴蝶一样相依,蝴蝶一样共舞,那炽热的眼神就如同一场真正的爱恋。 心就像飞到了云端,身体也轻盈得几乎融进了空气。身上的翅膀,就要带着他们飞向那未知的月宫,融化在那溶溶的月色之中。 和相宜之人共舞,谁说不是一种享受。柳飞与她,都在那种从所未有的默契中好似找到了今生的知己。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优美的舞蹈和凄绝的故事吸引了,整场表演中座中鸦雀无声,公主花蕊和几名贵妃早就落下泪来,男人们也动容不已。 方丞相尤其惊讶,从不知自己的女儿还会这样的惊世舞蹈,这个女儿哪里学来的本领呢? 当两只蝴蝶终于越飞越远的时候,幕布被缓缓拉上。琴音已歇,而箫声犹自余音袅袅,绕梁不已。终至声绝,令人惆怅不已。 静,让人心碎的寂静。观众都未醒,还沉睡在那个蝴蝶梦中。 追光也暗了,只剩下烛光与月辉。 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清泪,花允炽率先清醒过来。从他的座位上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众人也如梦初醒,这才轰然叫起好来。 在如潮的喝彩中,幕布再次拉开,追光再次亮起。男女主角,也就是方浅晴和柳飞依旧穿着那天使般的蝶装双双携手走出来,对着观众深深鞠躬。 对于这个在方浅晴原来那年代很寻常的谢幕这个举动,花盛的众人也是极其新奇人陌生的,这样的一个礼节再次把气氛搅热了。 鼓掌声,赞美声,感叹声,,,不用皇帝宣布,大家也知道今天的第一是谁了。更为难得的是,参演的众女也没人不服输,可谓是心服口服。纵然是那专业的念奴娇,也再次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月渐渐偏西,那场皇家的夜宴也到了散去的时候。 换完装扮的方浅晴回到了花允烈的身边,见他以深思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抿嘴笑了,低声道:“没给你丢脸吧?” “岂止,还风光无限呢!” 皇帝携着后妃们打算回到各自宫中,外戚也该出宫去了。花蕊却拖住了方浅晴,怎么都要二嫂在她宫里住上一夜,要好好聊聊。 “二哥,你不会那么小气的,对吗?” 花允烈无奈朝大哥看去,花允炽向来疼爱小妹,随口应了一声:“只要王妃答应,她爱住几天都成。” 方浅晴也知道,这个公主一直都有很多闺房私话要和她谈,却老也不得其便,今天在这里了,哪里肯轻易放她走。 当下挽起花蕊的手,跟着她走了出来,又对花允烈挥挥手,“王爷请回吧,今日柳飞也是大功臣。” 示意他去讨好他的柳美人,自己就不劳他的牵挂了。 花蕊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附耳在方浅晴耳边道:“没想到你们三个还相处得很是和睦,一点也没有争风吃醋的吗?” 花允烈脸色尴尬,心道:再留下,不免成了妹子和那女人调笑的话题,不如回府才是正理。 月如银盘,既大且亮,几乎能用肉眼看到里面的桂枝玉兔。 盛宴过后,顿时冷寂的御花园让人生出几许感慨。人生,就是这样的分分合合,欲聚还散吧。 风起,袭来些微寒意,方浅晴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来。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今天涨了十来个收藏,难道是哪里又有什么推荐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好意外的惊喜啊!

第三十一章 夜探方浅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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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再圆,人群再喧闹,也终有散去的那一刻。 花允炽知道,很多双热切的眼睛在盯着他。今天是团圆节,哪个后妃不希望他能留驻在她们的宫中,哪个会愿意今宵独自寂寞? 这是他的无奈,也是她们的无奈。 去任何一个宫中,都会引起其他人深切的失望,这是无法避免的。也许,只有哪里也不去,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只带着刘安,背负着众女失落的目光,径自回到日暄殿——他的寝宫中,在外间的书案前坐下,微微叹息了一声。 刘安稍侯了片刻,犹疑着问道:“皇上今日不去哪位娘娘宫里吗?还是要宣召哪位娘娘来此陪侍?” 缓缓地摇了摇头,挥手道:“刘安,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刘安诺诺告退,悄然走出了寝宫。 冲着明灭的烛火发了一会楞,又拿起一卷闲书胡乱翻看了一会,终觉心神难定。 时不时的,方浅晴那明眸皓齿的生动形象在眼前晃来晃去,今夜那空灵飘逸的舞姿更是深深镌刻在他的心底。 他宠爱过不少女子,可是谁又能像她那样激起他一阵阵的悸动?就算是紫媚,也不能那么深地停驻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仿佛是下了决心,他起身换下了宽大的龙袍,在橱柜里翻出元宵夜微服观灯时的白色长衣,那上面,仿佛还有拥抱她时残留的芳香气息。 一道白影,在屋脊上飞掠而过,不多时就来到了花蕊的住处。 他见花蕊寝宫的烛火正通明,两个俏丽的身影投射在茜纱窗上,如同两个活动的剪影。细一倾听,虽不能真切听到花蕊和方浅晴具体的话语,却有唧唧哝哝的娇柔语音传入耳中。 耐心地在屋顶上坐了下来,举头看向天空。那一轮明月,似乎就和元宵夜的一般无二。许久许久,竟似看得痴了。 夜已深了,皇宫中的灯火早已次第熄灭,万籁俱寂,只有虫鸣的声音让夜间显得更为静谧。 花蕊她们也静了下来,他能看到有宫女送方浅晴到隔壁房间就寝,再过一会,花蕊和方浅晴房中的灯烛也终于熄灭了,只有如水的月光照着窗棂。 月偏西了,柝声响起,原来已是四更时分,所有人都似进入了黑甜梦乡。 再也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心情,不想再顾及自己和她的身份,只想和她再次相聚,再次长夜倾谈,再次握着她柔软的小手。 方浅晴刚睡下不久,认床的她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忽然听得窗上有轻轻剥啄声,顿时吓了一跳,心中就怕是花允翊这个家伙又来给她难堪。 不过好在今天是在花蕊的宫中,如果是他,她不介意大声叫嚷起来,给他一个百口莫辩。 “谁?” “我是元夜白衣人。”熟悉的声音,宛然如昨。 现在已经知道白衣人即是皇帝花允炽,而且在他面前老是出糗,闹些没面子的状况出来。可说除了花允翊,她就怕见他了。 “我已经睡了,皇上请回吧。” 特地来了,就没打算接受她的拒绝,谁说皇帝就不可以耍赖呢? 执着的扣窗声,伴着他无赖的话语:“你不出来,我就一直敲窗,你不怕吵醒花蕊就试试看。” 其实,花允炽何尝不郁闷,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他,一个九五之尊之口,也是真够逊的了。 方浅晴为之气结,这是什么皇帝啊? 很是不忿在他面前的弱势,更有很多话想指责他,干脆吧,与其他在这里搞得天下皆知,还不如乖乖出去面谈。 窗,轻轻开启,露出方浅晴气呼呼的脸。 窗外,是花允炽笑得狐狸一样的得意表情。 伸手欲拉她出来,却被她一手拂开,一拧身跃到当庭,斜眼问:“你要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我可是你弟媳妇,皇上!” “怎么,你要和我在这里吵架,把他们都吵醒吗?” 一语提醒了方浅晴,毕竟她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们的尴尬情状。 花允炽伸出手指指屋顶,以眼示意她也上去。 看来又是屋顶聊天了,想起元宵夜的那次屋顶相聚的往事,方浅晴的心也软了下来。 见她不再拒绝,轻轻一带她的衣袖,跃上了屋顶。 面对面站定,方浅晴和花允炽都有点不好意思,再一想,为什么他们每次见面非得要在屋顶这种奇怪的地方,又都感到有点滑稽。 花允炽见方浅晴那寒冰脸有解冻的意思,心里大喜。 “晴儿,坐下吧。” 坐就坐,方浅晴依言坐在了屋顶突起的地方,双手抱膝不去理他。 “好啦,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你就别生气了吧。” 方浅晴最是看不得人服软,既然人家做皇帝的一再道歉,那也不能老撑着顺风帆啊。 “算了,我不计较那些。”那天再怎么,也是他救了她啊,不然已经吃了花允翊的大亏了。 “和花蕊说了那么半天,谈什么了?看来我花家三兄妹,都逃不过你的网啊。” 这是什么屁话,方浅晴翻了个白眼对他,怎么听着酸溜溜的。还没跟他算乱赐婚,又骗人的帐呢,他还敢泛酸。 没好气地回答他:“我和你公主妹妹能说什么?不过是逼着她谢我而已。” “谢你?那又是为什么?” “你可别忘记了,她现在的未来夫婿,那是她自己看上眼的人。要是没我鼓动我爹和你弟弟做媒,你不知道将她嫁到哪里去呢。” 说起这个,花允炽还真有几分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出手,花蕊的婚事也就很难说了。这个方浅晴,她的婚事被自己耽搁了,却还顾着帮别人,也真是难得得很了。 凝视着方浅晴那如花般娇艳如月般雅洁的面庞,心里荡起款款柔情。“其实,从元宵那夜见了你,我一直都很内疚作了那个决定。不过,看你和烈今天很恩爱的样子,我才安心了不少,也许我的罪孽不似我想像的那么严重。” “我和他?”方浅晴微微一笑,“不过是各过各的罢了,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他有他的柳飞,我有我的自由。” “什么?” “至于人前的和谐,那是演戏给众人看的。我和他,都不像成为别人永远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他有着许多怨怼,可是那种最初就种下的信任感还是让她在他面前畅所欲言。 “晴儿,苦了你。如果早点认识你,不会有那样的一个决定。”花允炽黯然。 风,带着夜深的凉意,方浅晴披着薄衣,不禁有点瑟缩。 花允炽忘情地伸出手臂,将她搂在怀中。方浅晴挣扎了一下,他却坚持着不放。那淡淡的薄荷香气又绕鼻而来,她不再倔强,陶醉在那熟悉的气息之中。 或者在这样的一个月夜,她心底的孤独无依又被勾了起来,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是如何时时刻刻在牵挂着他,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也依然坚信,他是不会对她有恶意的。 “晴儿,”他替她拢好几丝乱发,“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和你说说烈的事情,对他对你,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你们都好。” “我听说,他替你去做了人质?” 想起烈的过去,花允炽心中的疼又一次灼伤了思绪。 “你不要怪他,原本,他比我更适合皇帝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在邻国吃尽了苦头,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模样。而那一切,本该是我去承受的。” “我没有怪他什么,我和他有约法三章,我觉得相处至今,我们更像是朋友。最初的怨气已经消散了,剩下的是一种近乎友谊的东西。” “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他从来不肯说,我也不想去揭他的伤疤。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能让他过得逍遥自在。其实,他如果有意于政事,我甚至愿意把皇位传给他,反正我至今并无所出。可是,他对朝政淡漠已极,连多过问一下也不愿意。” 方浅晴无奈地笑了:“你也是傻,你都无所出,他和柳飞,,,难道会有所出么?” 说到花允烈的问题,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你今天的舞蹈,真是令人迷醉,你就像那只蝴蝶,一直飞到我心里来了。如果我不是皇帝,真恨不得变成一只蝴蝶,和你一起飞到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可惜,你是皇帝。看来,皇帝的烦恼也不少啊。看你笑笑地很开心,其实你眼中的寂寞,却是比谁都深。” 看着他眉心那道细细的皱纹,她不禁为之心疼不已。

第三十二章 柔情始种

看着他眉心那道细细的皱纹,她不禁为之心疼不已。 伸出春葱般的指,轻轻去抚摸那道褶皱,下意识地想帮他抚平了。 她的手指凉凉的,柔柔的,仿佛一滴清水,浸润着他干涸的心灵。 花允炽抓住她的小手,把它们贴在他温暖的唇上,仿佛把那手上的凉意驱散。他亲吻着每一根手指,那指尖的触感真是出奇得好。 她被催眠了,睁着水光潋滟的双目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无法躲避,也无法挣扎。 她能感受到自己指尖上,他呵出的暖气,那种酥麻的感觉一直从指尖蔓延到胳膊,直至全身。 软软地靠着他的肩头,贪婪地呼吸着包蕴着薄荷清香的空气,整个人都仿佛浸在一池春水中。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这样对不对?此时此地,谁也不想去多考虑。 她的身上好香,是那种清清淡淡,处子的芳香。当她娇喘着靠近时,那种香气更是中人欲醉。 他醉了,今夜的酒,今夜的月,今夜如此娇美的人,无一不让他沉醉。 花允炽手上用力,把她的纤腰带得转了过来,正面对着他。还不等她有所表示,那炽热的吻,已经焦急地盖在了她粉红的嫩唇上。 作为方倩,她有过无数次的亲吻;作为方浅晴,她也曾戏谑地去逗弄洛玄那个可爱的害羞男孩。 可是,今夜的那一吻,却仿佛抽离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只能昏昏然地感受着那灼热的唇在吸吮索取,那灵巧的舌在她嘴角轻舔着,勾动她最热切的渴望。他撬开了她的贝齿,带着胜利地姿态进驻她口中的领地。 每一寸,每一个细微处,他都不愿意错过。他密密的吻,认真地啃噬,吸食她的芳香与甜蜜,那种细致,已经到了不厌其烦的地步。 她攀附着他的挺直脊背,鼻息急促,呻吟抑制不住逸出了娇喉。她的舌不甘地回侵他的口,与他的舌纠缠共舞。 彼此,把心交付,不知今夕何夕。 他的臂膀好有力,把她的娇躯紧紧贴合在胸前,她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声,觉得那比一切乐音都要动听。 良久良久,他们才稍稍平息下激动的心情。方浅晴侧头看看天空西坠的月儿,悠悠道:“如果你的皇后和嫔妃们知道,今夜你陪着我度过,她们一定恨死了我。” 能听出她语音中饱含的遗憾,花允炽的歉意更盛了。 “如果,我能不顾一切,那么我愿意和烈把一切都说清楚,让他把你还给我。” “什么逻辑啊?怎么能是还给你?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其实,我和他是有约定的,如果我有了心上人,他不会出来干涉。只是,你与任何人不同,你是皇帝。” 冲动像是火焰一样窜上了脑门,花允炽忽然打横抱起她,一跃到地下,直接就往方浅晴借住的客房走去。 门被关上了,只有依稀月色透进纱窗,带来些许柔和光亮。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方浅晴才恍然惊醒自己已经被投在了床榻之上。 刚刚想移动一下身体,花允炽那薄荷香氤氲的躯体已经密密实实地盖住了她。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任何礼教与规范,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男人,他面对的,只是一个他爱着的女人。 他的火热,感染了方浅晴,那种熟悉感又泛滥起来,她的全身也都火烫了起来。 胸口一阵微凉,是她的衣衫被拂开了,露出了胸前奶酪般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寒栗冒起,她在瑟缩,在轻颤。 他热力四溢的手抚上她的柔软,在她的火烫上又添了一把热焰。她焦渴般地曲起腿,不知道该放肆地迎接,还是该羞怯地拒绝。 他从她的眉吻起,那细腻缓慢,如同面对一个细瓷的珍品。渐渐到了她高挺的鼻,融融的颊,樱红的唇瓣。就连那小巧如坠珠的耳垂,他也留恋地含在口中,不忍放弃。 渐渐来到她敏感的颈项,她的秀颈造型像天鹅一样优美,叫人爱不释口。他蝶舞花间一样轻点,细触,那样的逗弄带来她最直接的反应,她的眼神迷蒙了,眼波含媚,春意横流。 终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胸前傲立的两点红莓上,百般爱惜地轻捻慢扣。她仰头,努力地去就他的粗喘着的口,主动地吻着他的薄唇。 “皇上,,”说实话,她对他不曾有过其他的称呼,只叫过皇上。 他不允许这样生分的叫法,“不,晴儿,我叫你晴儿,你叫我炽。” “炽,,”她叹息着呼唤他,在他而言,那是一个召唤。 他滚烫的欲望就在她小腹处,蓄势待发的姿态叫人心惊。他的手摸到了她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抽。 整件衣服都如水泻开了,里面是早已不整的小衣,和被濡湿了的亵裤。 紧致的小腹呈现在花允炽的面前,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感叹:“晴儿,你好美!” “不,炽,不,,”残存的理智,化成了些微的抗拒。 “晴儿,你不想要我吗?我不好吗?” “可是,我,” 拒绝听到反对,他再次用嘴堵上了那正欲强辩的小嘴,把一切声息都淹没在他的吻中。 这样不对啊,这可是花蕊的宫中。如果弄出点什么响动,惊动了公主和宫女们,那是多丢人的事情。 再说了,中秋夜,皇帝不去陪伴自己的后妃们,却和弟媳妇在妹子宫里调情,会不会被人说是大昏君啊。 虽然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方浅晴的理智还是在顽强地露出水面。 可是,火势已经蔓延到这种程度了,救火还来得及吗? 他,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细腻的肌肤裸露了出来,诱惑着方浅晴步步退却的神智。 “嘘,,”别说话,别说,花允炽只希望此刻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炽,”着急啊,我不能答应你,这样的你会被天下人耻笑。 远处,传来了五更的梆子声,天快要亮了吧? 有召唤皇帝起床的太监在低低而漫长地呼唤:“五更即起,上朝论政!五更即起,上朝论政!” 这是花盛王朝历代君主传流下来的规矩,不论什么事情,五更天一定要起身准备上朝,绝不能做耽于美色的昏君。 如同被冷水兜头淋下一般,花允炽整个人从情欲的火热中清醒了过来。 他一翻身坐起,脸上懊丧之极。缓缓地整理好衣服,额上脸颊却还挂着汗珠。他歉意地看着方浅晴,“晴儿,真对不起。” 方浅晴也喘息着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有些不舍,又有些庆幸。 虽然,他们不曾真正拥有对方,走到那全身心契合的一步,那是叫人遗憾的。可她的理智也在告诉她,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一切将会变得被动。 披上散乱的衣衫,她伸手替他整理凌乱的发,在他唇上浅浅一吻,“去吧,该回宫准备早朝了。” “只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们一起。”花允炽无限心酸。 “会有那样一天的,你快去吧,再等会,人都起来了,该看到你了。” 真的没人看到吗?不,他们整夜的亲密举动,都落在了一个黑衣人的眼里,那人,正急着去向温月如回报一切。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码了半天,才憋出点准黄来,不过到关键时刻还是没决定要把第一次给皇帝,所以就戛然而止了。唉,亲们,能不能给点意见,大家聊聊,方浅晴先和谁好才比较合适呢? 想给我说道说道的亲,不妨加我的群啊:12154680

第三十三章 坤月殿暗潮

皇宫也许是世界上最诡蜮最复杂的地方,在黑暗中永远都没人知道隐藏了什么。 黑衣人看到了皇帝和方浅晴的举动,而谁,又在盯着他的举动? 方浅晴何尝不知道皇家争斗的血雨腥风,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是夜的许多情景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那舞台上追光中的曼舞,那被众人目光追逐的欣喜,那听到花允炽表白时的震动,还有接下来的无间亲密。 不过清醒下来,她还是很庆幸并没有走到那一步。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与他还是有距离的好。 想起黑白无常的话,她常常怀疑,难道是她要去篡位,夺取那个春水般温柔的君王的江山吗? 至今,她还茫然不知自己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至今为止,她还只是个穿越到这里的孤独女子,除了有点色色,喜欢各色美男,貌似也没什么翻云覆雨的野心。 如果有可能,她更喜欢拥有更多的财富,然后在世上混混日子,泡泡帅哥,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命运将她纠结于这些皇室中人之间,到底是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安排?总之她不希望有人来损害她的平静生活和利益,如果那样,她也会露出尖利的爪子。 决心不去多研究不可知的事情,方浅晴在天边现出曙色的时候,终于沉沉睡去。 方浅晴是被吵醒的,房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快让认床的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得太少了,头还是晕晕乎乎的,眨巴着惺忪的眼,不太明白状况。 花蕊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我的烈王妃,你睡得还真是熟。” 冷汗,真是冤枉死了,人家都没睡多少时间,方浅晴心里嘀咕着。不过看来还好,昨夜那些折腾没惊动花蕊她们,只有天知地知,炽知她知了。 “别发愣了,快起床吧,我叫宫女伺候你梳洗。皇后娘娘要见你。” “皇后?” 和皇后很不熟吧,为什么要见她? 花蕊何等聪慧,看她茫茫然又不太想去的样子,也知道她对那些成天拈酸吃醋的后妃们没什么好感。花盛的后宫,明争暗斗是尽人皆知的,而且几乎每个后妃都有着比较硬实的后台,在某些程度上牵扯着朝堂的千丝万缕。 就花蕊而言,也向来懒得和她们打交道,一个个说话假模假式的,没几分真心。 可是皇后刚刚差人来请,说是:“得知王妃留宿在公主那里,亲属之间也没时间多加亲近,借此时机,和烈王妃多加交往,毕竟在寻常百姓家里来说,那时妯娌至亲。” 这样的情形,又怎容得谁说个不字呢? 方浅晴边任由着宫女们伺候梳洗,一边问道:“那你去不去?” 花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我和皇后也没什么交情,她既然不请我,我也不打算自己贸然去见。” 方浅晴脸皱皱的,像吞了颗苦药,“就我一个人啊?” 方浅晴听过很多关于皇后温月如的传闻,尤其是花允炽曾经有过的几个宠妃,似乎都在她的关照下,英年早逝了,而且,都死得不明不白的。虽说只是传闻,可是无风不起浪,她对皇后没来由的有点反感和悚然,也不是没来由的。 只是和她无冤无仇,人家既然请了,当然就该去应酬一下。 花蕊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柔儿给方浅晴带路,直奔坤月殿而去。 皇后的手下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见方浅晴到来,就一层层报了进去。 温月如已经等了一会了,手下去请的时候,那边回说王妃尚在睡眠中,心底轻蔑了一下,皇帝都早朝了,那女人竟然心安理得睡得安稳,可见平时如何不堪。 听得手下那个暗探的禀报后,她确实吃了一惊。防这个,防那个的,独独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和名义上的弟媳有点什么纠葛。 甚至她都怀疑,是不是花允炽早就看上了方家的女儿,却不想把她弄进宫里来受约束,所以才假惺惺赐婚给了不喜女性的兄弟花允烈。 听到声声报说方浅晴觐见,不禁出起一个虚假得浮在表层的笑容,暗暗生恨。虽然听暗探说,皇帝和她并未发生过什么,可是已经足够她恶向胆边生了。 想起昨天那惊世的舞蹈,口中喃喃道:“淫舞艳曲,不成体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来,就是来迷惑圣上的。” 特地换上了皇后的袍服,想的就是敲山震虎,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方浅晴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最让方浅晴不喜欢见那些人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动不动要跪拜什么的,很让她这个现代人不习惯。 “恩,请起吧。”皇后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 方浅晴心道:这个腔调,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慈禧啊! 温月如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番方浅晴,拿手一指边上的位置,示意方浅晴坐下。 方浅晴老实不客气,告了坐,随即就有宫娥奉上茶来。 “召你前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聊聊家常。” “请皇后娘娘训示。” 来宫中学礼仪,那也不是白费力气的,出言应对总得得体吧。 “只是家常话儿,谈不上训示。烈王妃,昨夜睡得可好啊?” 话虽温和,眼神里却闪烁着针尖般的寒芒。看她一脸纯真不经世事的模样,且素听方家小姐自小多病,不见外客。不知为什么,现在怎么看来,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弱不禁风,昨夜一舞,更是显现了她不凡的功力。难道是,那些过去的传闻都是方家人刻意的造谣? “回禀娘娘,浅晴睡得尚可。” “哦,我听去请王妃的人说,那时王妃还在梦中,还以为有什么事耽搁了王妃夜间的睡眠,以至于早上困倦不已。” 说着,又死死盯着看方浅晴的反应。 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浅晴当然听出她话里的内涵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难道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以至于皇后来找她警告? 随即又想,那也不至于,昨夜夜深人静的,皇帝的轻功又很好,应该不会惊动什么人。 “只是和花蕊公主多聊了几句,睡得有点晚了。” “哦,只是和公主聊天了。唉,我还道又有他人前去打扰了王妃的清梦呢。” 听到此言,方浅晴立即明白皇后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过,既然话没挑明,她也不想就此翻脸。 今天这就回王府去了,此后,能不来皇宫她也不想再来。她昨天一直在矛盾挣扎,为的就是能不和皇帝多做纠缠。哪怕心里对他有好感,她也没想就此把自己的太平日子毁了。 “皇后放心,闲杂人等是不敢近身的,况且浅晴在皇宫中也只是为了陪陪公主。浅晴这就向娘娘告辞了,马上就要动身回王府,我怕王爷不喜我在外头留宿。” 一句闲杂人等,已经让皇后知道了她的厉害处。是啊,其他人又怎能轻易来打扰,来打扰的就是那九五之尊,谁能抗拒? 那话分明是叫皇后有本事去管好自己老公,而不是找弱女子的麻烦。 皇后细辩话中之意,一时有些变色。好在她的表面功夫一向强大,端坐着还笑留方浅晴:“今日就回?我倒还想着留你盘桓几日,多加亲近呢。” 方浅晴心道:得了,你那恶毒心肠我也早已耳闻,别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我躲不起吗,又不是没地方去。 “浅晴不敢叨扰,等下就要走了。” “那好吧,以后常来常往才好。” 吩咐了宫女取了四件精致礼品,算是给王妃的见面礼。方浅晴谢了,跟随着皇后宫中的那些人出得坤月殿来,微微出了口气。 皇后看着她背影的婀娜,不由得握住了拳头,那指甲深深刻入手心,却是不觉得疼。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今天总算憋出一章来,只是明天恐怕要告假了,明天夜里夜班,白天要去参加会计继续教育。所以,亲们就要多多原谅了,明天停更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呀。唉,柳丝知道很不乖,总在零存稿中混。不要拍我,俺近来已经很苦了,吃中药吃得快没活路了。你们就多多给票给收吧,来给俺一点温暖!

第三十四章 花与柳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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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花蕊的挽留,方浅晴执意要即刻就回王府,不管怎样,那里总算是她的家。 王妃要回家的口讯一传出,王府的轿子早就等在了宫门口。王府离开皇宫没多少路程,不一会就到了。 总算到家了,方浅晴发现,自己竟会对这里生出很亲切的感觉来。 轿子停在了轿厅里,方浅晴抚着有些疼痛的额头,正欲往后宅走去,却差点撞上了没头苍蝇般的花允烈。 花允烈一张脸臭得什么似的,开口就是责备:“你看点路行不行,堂堂一个王妃走路都没有规矩吗?” 一句话差点没把方浅晴的鼻子给气歪了,明明是他乱走乱撞,竟然还倒打一耙,冲口而出:“你是猪八戒投胎的吗?做人讲点道理好吧?” “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本王是猪?”他不知道什么是猪八戒,可是总知道猪不是什么好话。 “切,没见过捡骂的!”方浅晴也生气了,这些天一直都为了那个给他长脸的中秋夜宴在忙活,不能表演完了就卸磨杀驴吧。 花允烈咬牙切齿,“你们丞相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在户外就跟夫君吵架顶嘴?” “夫君?呵呵呵,,”从鼻子里哼出几声冷笑,他居然好意思提夫君二字。 看他变色,继续添上几勺油,“皇家的人就有规矩了,一个大男人给女人乱扣帽子,以身份压人。”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确实,夫君二字不适合他们之间。 方浅晴何尝不郁闷,这个人,昨天明明还乐乐呵呵的,一夜之间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花允烈心思也在电转中,他眯起那双用淡漠掩饰惯了的眼,露出难见的精明来。他一直在怀疑一件事,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真的是方丞相家那个多病的女儿吗? 昨天在夜宴中,他看到方浅晴在台上舞蹈的时候,方丞相露出那种极其惊讶的神色,仿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就开始有点怀疑了。 方浅晴一直以来那些奇怪的话语,奇怪的行为还有那种花盛从来没有过的音乐和舞蹈,都让他生出许多疑虑来。 他的身份特殊,虽然一直以不问朝政,只顾着与柳飞恩爱的外表示人,不想成为某些权力纷争的中心,可是,他还是担心有人会冲他下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想从她脸上看出些心虚来。 “神经病,我脸上没雕着花朵,你要是没事,我就要回房去了。我没什么心情来陪你发疯!” 方浅晴决定离开这个人远点,她现在需要回去休息。一夜没有好好睡过,早上又去皇后那边被莫名询问了一番,本来就心情不太好,谁知道回家又遇到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再次在心中鄙视了一番这样的男人,告诫自己说:方浅晴啊方浅晴,不要以为大家不计较一些事情就能和平相处,这样的男人就是随时会六亲不认,好赖不分的。帮他,给他好脸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看她要走,花允烈大喝:“站住,我还有事问你。” “对不起,我没什么东西和你说的。” “你回来的时候,见到柳飞吗?” 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心里却懊恼得恨不得打自己嘴巴,问这样一句傻话,铁定被那女人抓住小辫子损上几句。 果然,“我却不知,在王妃的职责中,还有看好柳飞这么一条。请问王爷,他不是你的人吗?你何时交给我了?” 那人脸上乌云已经密布了,手也一动一动的,似乎有打人的欲望。方浅晴觉得不如见好就收,何必真要惹他下倾盆大雨呢。 花允烈确实恨不得打掉那女人可恶的表情,要不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恐怕方浅晴要吃点苦头了。 他心情差极了,昨夜,竟然和从来都恩爱有加的柳飞龃龉了几句。而柳飞竟趁着他早朝的时候,收拾了些随身衣物走了。他在王府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打算去戏班查问。 他和柳飞会因为吵架而闹得其中一个气得走人,那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话得从中秋夜宴结束后说起,柳飞等参演的人们先行撤出了皇宫,回到各自的地方。 那样令人神往的舞蹈,令每个人都很有成就感,柳飞打发戏班里的人散去后,自己兴致很高地哼着梁祝的乐曲回到烟柳小筑。 就着灯光,柳飞还对照着抄写下来的谱子,又回味了一遍梁祝的每一个瞬间。 或者是太过投入了吧,所以当花允烈稍后也进来的时候,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花允烈推开房门的时候,犹自看到柳飞哼着那个旋律,举手投足都是舞蹈的动作,正陶醉在假想的表演中。 花允烈本来因为方浅晴和柳飞演出成功,皇上大加赞赏,心里也是十分舒坦。可是,回家一看到柳飞那沉浸在舞蹈里没有醒来的表情,一下子就来了醋意。 当时看他们在台上情意绵绵地舞蹈,彼此目光交流,有无限深情的样子,心里就掠过些微的疑虑,但很快在饮酒谈笑中释然了。 不过,方浅晴不在,而柳飞还是难以出戏的样子,却让他真的不爽了。他不要柳儿想别的人,他希望他的心里只有他——花允烈。 猛然从后抱住了他,吓了柳飞一大跳。刚回头说句:“烈,你回来啦!” 人已经被花允烈腾空抱转了过来,一个强势的吻已经封住了他的所有问话。他恶意地狠狠啃咬他,把他的唇顷刻咬得红肿透亮。 好不容易挣扎开,柳飞双手推着花允烈强壮的前胸,细细抬眼看他。他为什么充满了怒火,这是怎么了? 不容他的惊诧和疑问,他依旧粗鲁地抱了柳飞,不顾他的惊呼声,直直将他往床上推去。 柳飞砰然倒在床上,鼻子磕到了硬硬的瓷枕,疼痛加上委屈,泪水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努力挣扎开,声音已经带了哭意:“王爷,您弄疼了我!” 花允烈愣了,定情以来,只要是他们私下相处,他常常喜欢叫他烈。 可今天抗声说来的一句王爷,分明包含了生分和不满。 忽然醒悟,今天没来由的火气,实在是过分了点。可是,见柳飞也仿佛不似以往的柔情,那种抗拒是从所未有的陌生,他的火气又被点燃了起来。 他不管不顾地赌气问:“难道仅仅那么一舞,就与我生分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突然火气冲冲来了,什么也不和我说。还责怪我?” “那你为什么想她?连我来了,都不愿意陪我,只是自己想着那个舞,难道,你喜欢上了她?” 花允烈没来由的指责,终于惹来了柳飞的愠怒。“王爷,您多虑了。我和王妃那个舞蹈,完全是为了王爷的需要,除了排练,柳飞和王妃没有任何不检点之处。对我来说,只有那音韵的优美是让我动心的,柳飞对乐曲的喜爱,王爷向来都了解啊!” 柳飞虽然可以不顾一切,面对别人的风言风语和他走到一起,可那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权势,完全是因为彼此的感情。他没想到,烈会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莫名其妙横加指责,还毫不怜惜地施以粗暴,这让他很难接受。 他虽然只是一个戏子,可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不能容忍花允烈这样的态度。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痩削的躯体也在微微颤抖。 花允烈后悔了,他看不得柳飞那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我喝多了。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她很情意缠绵的样子,我怕你会离开我,喜欢上一个女子。” “别说傻话了,我要休息了,王爷请回吧。” 柳飞第一次对他下了逐客令,花允烈本想再求他原谅,可见天色晚了,也就随了他意。 谁知道,第二天上朝后回来,打算找柳飞再去表示心中歉意。可是,柳飞带了最贴身的衣物之类,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来晚了,可是,今天平安夜啊,大家见谅见谅。总算是赶着发了,没到明天,所以只算是停更了一天哈。

第三十五章 由此结下梁子

不提花允烈去戏班子找他的柳飞,方浅晴被这个自称夫君的家伙吃了枪药似的兜头一责怪,心里也是百般气难顺。 火车头一样冲进来凤宫,把等候在门口的吟风等人也吓着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很生气的样子?难道是皇宫里谁给了你气受?” 方浅晴吁了口气,心说皇后那边倒也罢了,可是花允烈这算哪一出? “我真怀疑,这个姓花的是个变态狂!我刚一进门,他就差点撞我身上,他非但不道歉,还怪我不会走路。接下来,居然还问我柳飞见到没有,真是有病!” 刚刚对这个王府有了点家的感觉,偏偏这个死王爷又来泼冷水。这个梁子算结定了,一定会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再也不会心软了。 “不过小姐,听王爷手下说,昨天夜里王爷和柳,柳爷吵架了,”吟风憋了个柳爷出来,算是对柳飞比较尊重。 “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有什么理由冲我发火?” “他们说,王爷心情很不好,早朝回来,就发现柳爷走了。” “走了?” 方浅晴总算明白花允烈那句傻话的由来了,肯定是急死了,才会狗急跳墙的问她看没看到柳飞。 真是白痴啊,她从皇宫回来,一路坐着轿子,从哪里去看到柳飞。 嘴角一瞥,轻轻抛了句“活该”出来,懒洋洋回到寝宫去休息了。 花允烈也没闲着,一双敏锐的眼盯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疑虑丛生。 他可以装作对朝政没有丝毫兴趣,他可以为了不引人注目韬光养晦,但是当年从他决定替代哥哥去邻国为质,就护定了哥哥的江山。 对于一切可疑人等,只要是在他眼中的,他都不会放过。 而此时此刻,这个方浅晴分明就是一个可疑分子。 想起下早朝的时候,他特意和方亦儒一起走出来,无意识地说起昨夜那个夜宴中,方浅晴的舞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乐师教出来这样的功夫。 而方亦儒却支支吾吾,根本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相国千金,体质虚弱,极少出门。哪里会有那些与常人相异的行止举动,骇人听闻的新式思想。 虽然料想方丞相也不至于弄个假货来糊弄皇帝和他,却实在是对这个王妃的来历有了大大的兴趣。 本来是急着要去找柳飞的,可是现在心里有了新的计较,吩咐一声:“备车,本王要进宫面圣。” 皇帝心情还不错,退朝后在御花园逗留了一会,回味着昨天夜里和方浅晴的一番旖旎风光,面上微露笑意。 秋日的阳光很好,金灿灿地照耀着花园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蕊。命人在观瀑亭中摆了茶点,一个人坐着喝茶,沐浴着金风送爽,秋意盎然,倒有陶然忘机的悠闲。 花允烈这么贸然前来,正可谓煮鹤焚琴,生生煞了皇帝的风景。 花允炽也纳闷,这个弟弟常常是一脸满不在乎示人的,恨不得在额头上写上“我是闲人”四字,今天却分明机敏四溢,换了个人似的。 脾气很好地给弟弟斟上浅浅一杯碧绿茶水,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刚得的江南名茶慑人香,我刚品了下,确实不凡得很啊。快来尝尝,算你有福哦!” 花允烈怀着心思,可没那么好耐心品什么茶,伸手接起,一仰脖倒了进去。随意擦了下嘴角,附和了一句:“恩,是不错。” 白了他一眼,“烈,你可知道,这样不叫喝茶。” “哦,那叫什么?”还是心不在焉。 “牛饮啊,你那么大口倒下去不是牛饮是什么?” 真是糟蹋了那么清香的好茶,这个弟弟什么时候也那么不谙风情了。 “皇兄,我们御书房说话吧,我有话禀告。” 深深叹了口气,心知那份悠闲算是被兄弟打搅了个透彻。“你啊,我成天浸淫于朝政之中还不够么,你也来给我添乱。” 御书房中,花允烈把对于方浅晴种种奇特行径的看法一一分析给皇兄听。 花允炽不信,他心目中的晴儿只是个天真无机心的丫头,哪里会是什么间隙了。这个弟弟,怎么对自己的王妃那么见疑。 “我看王妃是异国间谍之类的怀疑可以打消了,方丞相是老臣子,性格中庸,甚至还有点怕事。他历来是保持中立,不愿意在风口浪尖的人,怎么会弄个奸细来冒充女儿。他和左相不同,若说左相做出这等事来,我倒还有几分相信。” “皇兄,我何尝不知道方丞相的胆小中庸,可是,这个方浅晴的举动实在是有着很多值得推敲之处。也不知道她会什么妖术,忽然间,连小柳都和我闹开了别扭。” “哈哈,”皇帝大笑,原来是和小柳闹了别扭,吃起干醋来了,正拿晴儿撒气呢。 眼见这个皇兄不肯听他的,又着急着柳飞还在和他赌气,当下就坐不住了。 “皇兄,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反正,我会帮你查这个王妃的底细。现在,臣弟可要告辞了。” “找你的柳儿去吧,不过,我也提醒你,别太招摇了。顾着王妃的面子才好,人家肯过来,也是有着万千委屈的。” 这个哥哥,还一味护着那个女人。 甩甩手正要走人,却听得外头太监通传声:“皇后娘娘携众位娘娘求见皇上!” 转头露出个促狭表情,对皇兄做了个你女人多,现在麻烦了吧的不厚道动作,随即闪身溜了。 皇帝抚着额头,确实觉得有点头痛。昨夜中秋佳节的,抛下一众老婆独自过了,今天她们结伴来兴师问罪,倒也很难对付。 心说,这一定是皇后去怂恿的,那些妃嫔们自然相应,门外一时莺啼燕叱,热闹非凡。 刚宣了一声:“都进来吧!” 门开处,绿肥红瘦,裙带飞扬。花允炽正式的后妃人数并不多,可是一并冲来的规模也是很可观的。 忽然在心底哀叹一声,果然是做个逍遥公子要自在得多啊。看似艳福不浅,却也着实叫人烦恼呢。 看来这个下午,皇帝的任务就是摆平他的女人们了。 而此时的花允烈,却是心急慌忙地找柳飞去了。 让花允烈郁闷的是,当他来到平日里戏班子寄居的住处时,人们竟然告诉他,柳飞带着戏班子去他乡演出了。 自此再见柳飞,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花允烈怀着满腔怒火回程,心里咬牙:我不把你个方妖女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是姓花的。 此时的柳飞,正带着他的戏班子踏上了遥远的路途。从来不接外埠邀请的他,刻意想离开京师一阵。 带着伤怀的离绪,他回眸看着京城那巍峨的城门楼,摇摇头苦笑,终于转身离去。 也许不是真的要诀别,只是想换一种生活的方式吧。 —————————————————————— 这几天是有点犯浑了,不过天气好冷,人也不太舒服。夜班回来后,就急着睡觉了。总算还是半夜里更了一章,不管怎么算,先给亲们看着吧。

第三十六 重来故地

王府里自从不见了柳飞的踪迹,就开始了冗长的低气压天气。王爷花允烈每天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三百吊似的,吓得他身边的下人和侍卫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大气。 方浅晴也很憋闷,中秋前夕,忙碌着和柳飞他们排练蝴蝶恋,日子倒过得比较充实。 可是,节日一过,柳飞就和花允烈翻了脸,再也不见他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琴声箫音。 花允烈心情奇差,更是对方浅晴起了敌对之心,再也没踏进她房门一步。 方浅晴每天面对着手下那几个人,无聊得快要疯了。 其实方浅晴也是冤枉,她被人当了假想敌,却丝毫也不知道原因,只道花允烈是个卸磨杀驴的小人。 花允烈派出去的探子,渐渐带回来一些消息。关于方浅晴,确实从小多病,所以认了一个老道为师,在他的调养下方才保住一命。 在大婚前,方小姐也只是跟随着师父师兄外出过一回,而那师徒二人到底居住在什么地方,却是无人得知。 花允烈只得相信,方浅晴就是方浅晴,她学会的那些怪异东西,或者就是来自那道士的传授。目前没有其他可见疑的地方,他也不能拿她怎样。 但是,毕竟怪上了方浅晴,在他心目中若不是她,他的柳飞也不会不告而别。 方浅晴更是没把他当回事,本来还能打个招呼聊几句,现在干脆彼此当作透明。 对于柳飞的出走,方浅晴也很是诧异。按说那天舞蹈的时候,他的情绪也一直很好,对于这样的音乐和舞姿,他都是很投入的,与方浅晴一样,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方浅晴和他一起谢幕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牵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们手心都在流汗,彼此的汗水交融在了一起。 音乐,让他们心无芥蒂,心意相通。她甚至觉得,此后他们能做很好的知音很好的朋友。她知道,柳飞在音乐方面的成就,她打算了要好好跟他学些乐器。而柳飞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只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那夜她和皇帝在宫中互诉衷曲,并不知道在柳飞和花允烈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们恩爱了那么久,不顾世人鄙夷的目光走到一起来,竟然会在一夜之间闹翻,以至于柳飞带着他的戏班子远走他乡。 方浅晴知道柳飞找不到后,也曾同情过花允烈,还想着去安慰他几句。可每次看到他臭臭的脸,怨恨的眼神,好像她是罪人一样,就大为生气起来。 期间因为无聊,她带着吟风等几个心腹还回了一次娘家。 谁知道一回去,方丞相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里细加查问。 “晴儿,你中秋夜的那个舞蹈,到处从何学来?” “这个,,”方浅晴一惊,怎么都没想到才刚回家,父亲不来叙说家常却问出这样的话来。 “爹爹何以有此一问,那舞有何不妥?” “晴儿,非是为父的见疑,实在是王爷已经旁敲侧击询问过几次,我看他意,是不信曾经多病的你有机会接触此类舞蹈。何况,为父的也确实不知女儿从何学来这样的舞蹈。” 一心想着要在中秋一舞惊人,谁知道引来了他人的猜测。难不成说自己是从未来世界来的?那肯定会被视作妖怪焚烧的。 略一计较,已经有了说辞。 “爹有所不知,晴儿的师父风清道长所居的忘尘谷中,有许多奇闻异事类的书籍。女儿曾见一书,说海外有一国名罗刹,国内人皆擅歌舞,音若天籁,舞若天人。书中还附有歌谱及舞姿的图解,女儿在谷中治病期间日日无聊,便随意学了些。此次宫中夜宴,便兴师动众地排演了出来,我没想到我为王爷分忧,他却反而疑我,难道我是异族叛逆不成?” 方丞相听了女儿一番解释,心下大为信服。本来他只是诧异女儿自小体弱,并不曾和其他的皇宫贵族家庭一样,给女儿请来教习,教那些技艺花巧。那天见女儿舞得动人,倒着实吃了一惊。 加上女婿或明或暗问了好几次,他也就对女儿有了些怀疑。不过天下父母,有谁会真的不信自己子女,稍作解释,心头的石头已然下了。 “晴儿,夫妻之间有了疑虑,不利相处之道。还望女儿对自己夫君说明此事,了了他的猜忌才是。” 方浅晴口中称是,心里却恨恨道:我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怀疑老娘是间谍。 如果对她好言询问,她也早就编了理由说了。可他成天那种态度,就让他去怀疑伤脑细胞吧,懒得与他解释。 心里也是别扭着,方浅晴又是个死不买账的性格,明知道花允烈只是心里猜测也不会拿她怎样,就是忍着不去跟他说穿。 冷战,还带了些敌意,就是这对名义夫妻的全部现况。 那天百无聊赖的,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很。一个人走出来凤宫透气,沿着青石板铺就的主干道慢慢往鹤翼亭方向走来。 已是秋凉天气,枫叶含丹,层林尽染。其他的数目如梧桐杨柳之类,则是落叶纷纷,每阵风过,都有无奈的树叶旋转着飘落下来,告别了曾经依附过的树身。 荷塘里的荷叶也凋零地厉害,很少见到绿意,只有枯黄的颜色,满池凄惨。 看着这样的秋景,方浅晴的心中更是不自在了,忽然很想去找架筝来,发泄下心中的愁绪。 脚随心动,不经意地就来到了柳飞的烟柳小筑。 屋宇依然,而人却不在。只留下满院凋残的秋色,让人心生惆怅。 光秃秃的柳条迎风摇曳,筝还在老地方。许久不曾有人弹奏了,表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就连琴凳上也都是落叶和尘土。 无言地拂去上面的浮灰,不由得想起初次来到这里弹奏着在水一方的情景。那天柳飞也是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并在听了两遍后,迅速记住了谱子,让她也惊诧不已。 缓缓坐了下来,伸出手指随意波动了一串音符,声音依旧如流泉般清雅动人。 整顿心神,在水一方那熟悉的曲调再次从指下流出,悠扬伤感的音乐应和着眼前颓败的秋景,方浅晴的视线忽然模糊了。 “小柳,你回来了!” 筝曲被鲁莽地打断了,身子僵住,已经被死死搂在一个怀抱中。 该死的花允烈!他没长眼睛吗?我什么时候像柳飞了? “放开我!”随着方浅晴的一声清叱,花允烈也怒吼出声:“谁让你来这里?谁让你动柳儿的筝?” 下一秒钟,方浅晴被他硬生生推出了怀抱,趔趄了几步方才站稳了。 惊怒加上羞恼,方浅晴不由得使出了纤云步,绕到花允烈的身边,飞起就是一腿。 花允烈如何能让她踢到,一闪身避过,随即扯住了她的裙角,眼看就要往前一送。 如果被他顺势一送,方浅晴非摔个狗啃泥不可,好在花允烈只是吓唬她,蓄势而不发,只待她来求饶。 方浅晴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心里将花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脸上却冷冷不动声色,“王爷,我没打算和你跳什么舞。” 可恶的女人,刚才被筝曲吸引,害他白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柳飞回来了,谁知道竟是这个女人在乱动他的东西。 “王妃,以后你少来动柳儿的东西。”顺便放了她的腿。 “王爷有所不知,我在和柳飞排舞的时候,他曾说过,我可随意出入他的地方,也可随意动用他的乐器。” 见他又变脸,加了一句:“不过,想起这里也是你常来的,我就很后悔出现在这里了。放心,你以后就是请我也不来!” 傲然转身,又旋身面对他,道了一声:“白白!” 这才真的扬长而去,浑不顾花允烈的脸成了个外国鸡,瞬间变了许多颜色。 ———————— 别乖俺懒,实在是忙着上班啥的,精力有限。

第三十六章 立嗣风波

这个秋天,是花盛王朝的多事之秋。 边关吃紧,幸好有方泓羽和他的将士们在前方坐镇,所以那些小部落虽然蠢蠢欲动,骚扰不断,却也还不敢明目张胆打进关来。 不过如此一来,方泓羽又无法回京过几天太平日子,甚至连见见家人的机会都没有。这个认知,让方丞相夫妇也很是难过。 花允烈突然失去了他的小柳,心情十分烦闷,而他哥哥,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日子也不那么好过。 由于花允炽没有子嗣,朝堂上的左相党羽开始加紧催促皇帝在宗亲族人或者后妃的家族里挑选聪慧俊秀的男孩为寄子,并立为太子。 说是皇上不可无后,立嗣乃是正理。 全部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连皇帝也不易辩驳。而那些人的心思,却等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想把自己亲属子弟送到皇宫里,去做那个现成的太子。 在朝堂上被嗡嗡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才退了朝。用罢午膳刚想去自己的寝宫小憩一会,却有皇后宫中的女官前来禀报说,皇后近日心疾犯了,成天郁郁寡欢。请皇上移驾坤月殿,皇后有要事相求。 也确实是很久没去皇后宫中了,既然她身体有疾,又特意着人来请,不去也有些说不过去。虽感不耐,却也不忍据却。 皇后并没起床,知道皇帝要来探望,也只是穿了件洋红家常服,头上还戴了一个杏黄色绣着石榴百子图案的抹额,说是怕遇了风头疼。 宫女在她背后垫上了两个紫红色锦缎抱枕,她就斜靠着闭目养神。 花允炽进来的时候,温月如挣扎着要起身迎接,却被他伸手拦住了:“皇后既然犯了心疾,还是卧床静养的好,不必起身了。” 皇后忙谢了恩,宫女跪请皇上落座,又急急敬上茶来。 “皇后可有请太医来看过,太医说是什么病?” 温月如面色蜡黄,呼吸稍有急促,轻声回说:“已经召秦太医来看过了,开了药房,正让宫人熬着呢。臣妾只是旧病复发,倒叫皇上牵挂了。” “你既身上不好,有什么事情也该等有了精神才操心,怎么病着就要劳心商量什么大事。” 花允炽温言一席话,却生生把皇后的泪给招了下来,先是滴滴清泪落在锦被上,接着干脆呜咽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皇后有何心事不妨与朕讲来。” 皇后只是垂泪,却涨红了脸不肯开口。 花允炽扫视了一下周围随伺的人,一指皇后陪嫁的丫头轻云道:“你一定知道你主子为什么难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是病有反复?” 轻云忙跪下了,刚说得一句:“禀皇上,”温月如又急忙出声拦着:“你这个没规矩的,哪里轮到你来胡说八道的。” “唉!”花允炽看着温月如真是又是不耐烦,又是怜悯,明明是有事要讲,偏也喜欢弄得吞吞吐吐的才舒服。“皇后,这是内宫,你本就是朕从正门抬进来的妻子,这夫妻之间,有话不妨直说了吧。” 见是火候差不多了,温月如方向跪着的轻云使了个眼色。 轻云是自小就伺候着温月如的贴身丫头,大婚后又跟着进了宫来,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侧。 “皇上,太医说,娘娘的病虽是旧疾,却也是由忧心过度引起的。如果,不把娘娘的忧思去了,那病却也不得便好。” 花允炽端详两眼床上的皇后,脸色灰暗,眼神也很黯淡。两人再没感情,到底也是夫妇一场,怜惜之意一起,话也就更柔和了。 “不知皇后所忧何事?” “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才敢开口。”温月如见时机已到,也该自己出面诉说情由了。 “皇后请说。” “臣妾自进宫已有七载,却恨并无所出。尤为叫臣妾不安的是,众位妹妹也都不见喜讯。臣妾每日在佛前求恳,望菩萨看在花盛的江山社稷,花盛的国君爱民如子的份上,万万要赐给皇上一个太子。无奈,至今依旧没有任何可叫臣妾安心的消息传来。难道,是臣妾不够诚心吗?日日忧心,天天挂念,臣妾的身体便先倒了。” 话到此处,温月如更是哽咽得语不成声。 没有子息,花允炽何尝不是忧急万分,被皇后这样声情并茂的一番话说得眼角也有点湿润了。 “皇后还是要多加保重,此事急不得也勉强不得。好在朕与众位爱妃年纪尚轻,不愁苍天不给朕赐一佳儿。你还是安心养病吧,这些事情,我们稍候再谈。” “臣妾有个请求,还望陛下要体恤臣妾的一片诚心,答应了吧。” “皇后,直说吧。” “臣妾堂兄温庭轩,乃朝中礼部尚书,为人平稳持重,极有口碑。他膝下有二子,长子今年九岁,聪慧过人,玉雪可爱。臣妾有意将他认在膝下为义子,盼能给陛下带来更多子嗣。听闻,民间有带喜的说法,请陛下恕臣妾愚昧,虽不一定有用,却也是臣妾的一片痴心。” “这个,,今日朝中大臣也一再提起此事,皇后莫急,先待朕细细想过。” “臣妾先谢过了。” 花允炽也知道,皇后当然不会胡乱认一个儿子,一定会从自己家族里选亲厚的人选。只是,一旦此后若他真无所出,那江山不免会落到温家手中。 兹事体大,怎能随意就答允了呢。 实在是需要立嗣,也得在花氏一脉里寻找佳儿,将外姓人立作太子,那可真是下下之策了。 不过叫人郁闷的是,自己的亲兄弟若有子弟,那本是最好的,可惜他连女人都不喜,就算是娶了妻子也只是名义夫妻。 而稍远一点的花允翊,并未大婚不说,看他家虎视眈眈有篡权之意,给了他家自己也等于是将江山拱手相让了。 一时心下烦恼,情绪也起伏不定。 随意和皇后聊了些家常,又嘱咐了宫女好生伺候着,力求皇后早日康复。 从皇后那里走出来,一路回御书房的路上,竟能遇到了好几位嫔妃。 一个个打扮得争奇斗妍前来求恳,话题竟无一例外的谈到了立嗣的问题。 谁家没个三亲四戚的,谁不想把自己家族的人拖在膝下,有机会将来继承大宝? 被那些女子纠缠了足足一个时辰,花允炽的耐心也到了冰点,脸一沉,总算把她们全吓跑了。 长长叹息一声,还是紫媚来自民风淳朴之地,疼她还是有些来由的。刚才那群俗人之中,硬是没有她一份。 想起她浑然天成的那股子可爱劲儿,不由吩咐道:“摆驾紫微宫,我去那边坐坐。” 心下却想,如果紫媚竟也说:皇上,我们族里什么土司的儿子挺好,我想认了做干儿,那恐怕他真的要发疯了。 ———————————————————— 要去夜班了,赶紧发了一章上来。刚看了,收藏总算满了两百,加油啊,再收,,,哈哈!

第三十七章 兄弟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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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秋更凉了,天气也黑得早了许多。 方浅晴因为和花允烈势如水火,彼此有了心病,连同桌吃饭的事情也是能免则免了,常常叫手下在小厨房弄了可口的食物自己吃得开心。 只是这夜越发长,却是无事可做,真让她觉得无聊憋闷之极。没到这个倒霉时代来的时候,这晚上正是挑灯写作的好时候,现在因着笔也不称手,心情也差就连写作的兴致都不怎么有。 点上灯烛,就着那昏黄的光线看看书,也是打发时光的唯一方法了。 花允烈自从走了柳飞,发了一大通火,找方浅晴的破绽未果后,人总算是消停了。或者是没了动力,干脆每晚喝个大醉,稀里糊涂地颓废了起来。 酒坛歪倒在一边,碗中却还盛了满满的一泓艳红色。酒香弥漫在房间里,闻着也有醉人之意,正是王府中特有的佳酿——醉红尘。就连方浅晴的洞房夜,都被这酒折服,盛赞过酒的醇厚绵甜,还仗着酒胆跑去烟柳小筑捉奸。 因为手下的解劝,惹烦了花允烈,一早就被他赶得远远的不敢再来说话。酒喝了一碗又一碗,渐渐看去连烛芯都成了两个两个的影子。 “嘻嘻,两个?一个是柳儿,一个是我。。。” 花允烈大着舌头,有点语无伦次。 忽然,似是有风掠进屋子,带了一丝凉意。他抬头去看,门窗却依然关得挺好,只是烛火摇曳了一下。 摇摇头笑笑,伸手再去拿那酒碗。 一只稳定而白皙的手拦住了他,“不能再喝了。” “我不是吩咐不让你们多管闲事,都给我退下!” 喝得神志不清的花允烈以为是多事的手下又来阻止他,厉声喝了一句。 “烈,为兄的难得来你府邸看看你,你就这样对待我么?” 这才醒悟,这可是皇兄的声音,一时间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酒倒是被吓醒了一大半。 忙忙离开桌子跪下,“臣弟实不曾料到皇兄莅临贱地,一时失仪,罪该万死,请皇兄恕罪。” 花允炽笑吟吟在主位自己坐了,一手拉起自家宝贝弟弟,“我来此地看你,是做哥哥的看看弟弟,一不在朝中二不在宫中,你吓成这样倒是为何?” 花允烈本欲伺立在侧,无奈皇帝坚持要他坐了,说道:“朝堂尚且有你一个位子,在你家里怎么倒拘束了?” 本来喝得醉醺醺的,被皇上见了有点惶恐,可是在花允炽的温言下,也就恢复了常态,侧着坐在了他身边。 只是不解这个皇兄今日怎么有好大兴致到他府里来,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听闻你天天在此饮酒度日,也不和王妃一起用餐?” “方氏向来也不屑与我同席,她自有丫环仆妇们给她整治上好饭菜。”提起这个老婆,他就有点悻悻然的。 花允炽失笑,料想方浅晴不会给这个惹毛了她的夫君什么好脸色看。而这个弟弟向来有点软硬不吃的,仿佛遇到她后就有点遇到克星的意味,吃瘪了好几次了。 忽然想起烦心事来,就着花允烈的碗喝了一大口醉红尘,呼声:“好酒!”顿下酒碗,却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皇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有什么是臣弟能解忧一二的?” “你这个做弟弟的真是不称职,我这皇兄内忧外患,你却成天为点儿女情闷闷不乐,饮酒避世。等哪天,江山改了他姓,你我都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下,花允烈连残留的那点酒意也吓光了,他大惊:“皇兄何出此言啊?” 花允炽苦笑,又是一声叹息。 本来,他下午去了紫微宫的紫媚那边,逃避那群喋喋不休的后妃们。那些女人个个吵着要介绍各自族里的侄儿亲属做寄子,哭哭啼啼诉说膝下空虚之苦,只听得他火冒三丈为止。 好不容易在紫微宫躲了回清净,却不料紫媚虽不曾像花允炽玩笑所说的那样,介绍什么土司的儿子来过继,却是替向来交好的冯婕妤求了个情,请皇上答应风婕妤的恳求。 被烦了一整天的花允炽终于火了,在紫媚那边摔了官窑薄胎茶碗。那本是他赐给紫媚的物件,一整套的茶具极具精致,紫媚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他来的时候方才泡茶奉给君王专用的。 哪知道这次紫媚也犯了天颜,花允炽难得这么火冒三丈,砸了茶碗后连饭也没吃,甩袖回了自己寝宫。 在自己那里沉思了半晌,觉得在宫中无人可诉说,不由得生出些寂寞悲凉来。突然想起有些事情也该和自己弟弟商量商量,也好叫他不要成天浑浑噩噩的不问朝政,让自己独挡各方之敌。 这么一念之下,才会有了夜访烈王府的一幕。 “你也别拘束了,过来陪我喝几杯,今日心里闷得慌,你府里这酒倒是极好。” 几杯下肚,花允炽的眸子了也蒙上了一层浅淡酒意,叫花允烈看着心里丝丝抽疼。 “其实,立嗣的事情确是大事,只是他们那些人利用此事为己谋利,就不免让人气闷。皇兄自打昔日的昭贵妃小月过世后,娘娘们再无,,,” 此事终究是攸关皇帝后宫的,花允烈只提了一句,点到为止,花允炽当然很明白弟弟的疑虑所在。 若说妃嫔们有什么问题,那不会个个都无喜讯,若说他自己,那当时昭贵妃确实曾怀孕过。只是在将近五个月时突然小产,流血不止,白白断送了母子俩的性命。此事,后来很少人提起,就怕触动皇帝的心头大痛。 现在立嗣的事情被人逼到面前,那些过往和一直环绕在心头的种种疑团,也似渐渐清晰了起来。 看着皇兄的表情,花允烈又旁敲侧击了一句:“皇兄难道不曾寻找名医再细查查御体?” “宫内的太医处也曾看过,并未看出些什么。” “那臣弟愿意走访天下,为皇兄解忧。” “你若真的解忧,便给花氏一脉生个子息出来。” 花允烈顿时窘住,讪笑着道:“皇兄这话,可真真是为难了臣弟了。” “你呀,”花允炽也是拿这弟弟无奈,“你是我亲兄弟,却不能帮上我一星半点忙。反而是花允翊这个花花公子,近来紧锣密鼓地挑正妃人选呢,恐怕也想赶着生个一子半女的来凑热闹。” 花允烈举杯:“还请皇兄不要太过忧心国事,保重身体为上。都怪臣弟耽于闲散,帮不了皇兄的大忙。只是这个延请名医之事,臣弟倒可效劳。” 兄弟对望,莫逆于心,花允炽心底涌起一阵温暖。 —————————————————————————— 真累人,总算又码了一章出来,但愿等会能把明天的弄出来呢。明天夜里有应酬,要去吃饭饭,怕是来不及的。天保佑,让俺的懒惰快快走吧,让俺的勤快快快来吧!!收藏快涨吧,啥推荐米有,就眼看要上架了。唉,成绩不好,很丢人。

第三十八章 有求于人

难得花氏兄弟在花允烈的烈鹰宫中聊聊心事,一起喝酒。生在皇家,原是失却了许多本该寻常的天伦之乐。 花允炽走后,拍胸脯答应找名医的花允烈却冷静了下来。 好的医生都在太医院任职呢,山野间哪里去寻访那可靠又有本事的人,给皇上看病,那可不是玩的。 虽然说自己也愿意替兄长分担些,可这烫手山芋算是接下了。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不方便昭告天下延请名医。 花允烈常常是以漠然掩盖着自己的精明的,只怕惹来不必要的注目。其实,对皇兄痛失爱妃及腹中胎儿后,再也无所出的事情,他一直都有疑虑的,只是不方便明说。 担心皇兄的身体受损,担心他的饮食不妥。但是,皇兄身边那些内侍都是跟了很久的,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轨举动,也就不便提出。 这次立嗣行动滚滚而来,显见是要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宫的妃嫔们也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皇后更是以病来打动他。 整体分析下来,很可能是左相党有所行动的先兆。 那年的昭贵妃事件,难道真的是个意外吗?后宫里那些女子,尤其是皇后,哪个是省油的灯,谁在暗中做了手脚,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太医院的首座,本就是左相的远亲,他在里面有充当了什么角色? 花允烈觉得自己像一个破案的高手,拼命想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看出端倪来。而这个大大的内幕,却是叫人触目惊心。 想到这里,更是觉得皇帝这个位子,真正是不好坐的。自己身为弟弟,原本是一心为他分担的,所以才自告奋勇去了异国他乡做人质,以为这样这个温和的哥哥能安心登上大宝,做他的太平皇帝。 哪知道如今看来,那皇位竟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让皇兄苦苦维持了多年。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反复想了许多,对于延医给皇兄瞧病的事情却依然没个主张。 也许逼急了才会灵光乍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想起了方浅晴来。 当然不是说要拿方浅晴当医生,花允烈是想到调查她的时候,查到她有个神秘的老道师父,说就是那个风清道长有什么奇药,治好了方大小姐的顽症。 而且这个道长也是神秘,怎么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看来是个世外高人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不禁心头松快了许多。只是,要去说服这个老婆,还是有点难度。自从柳飞的事情得罪了她,后来又被她得知调查她底细,每次看到自己,那女人都是像乌眼鸡似的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为了皇兄,怎么都要找她帮帮这个忙了。好在,是皇帝的事情,有个大帽子压着,量她也不敢过分放肆。 心里有了计较,又喝了许多酒,睡意袭来,花允烈终于拉着周公下棋去了。 第二日下得朝来,换上了天青色的家常服装,以同色发带系了乌黑的长发,宽袍大袖,一派潇洒俊美的风姿。 对着铜镜照照,近来太少笑了,脸部绷得紧紧的,肌肉都快要僵了。如果不练习一下,等会看到这个王妃,怕是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好歹是有求于人,总是要和善一点才比较容易谈成吧。 对于这点,花允烈最佩服的就是皇兄了,皇兄和他不同,总是一张春风般温暖和煦的脸,让人觉得亲切自然。 虽然也有人私下说,皇上是太和善了,少了很多威严,比较难以压服众人。但是,在方浅晴那样的女人面前,一定会是皇兄比较吃香。 “来人,去请王妃来烈鹰宫议事,告诉王妃,今天不要在她宫里吃饭了,请她和本王一起用餐。吩咐厨房,午膳一定要丰盛。” 手下领命而去,不多时,方浅晴带着一脸的不屑神情,站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也礼节周到,貌似很相敬如宾的样子,可那讥诮之意却隐然噙在她口边,迟迟不去。 说真的,这个女人,真的好生可恶。一点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怯温柔,成天一副傲视苍生的德行,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强作殷勤地请她坐了,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方浅晴冷眼看着他忙碌着带点不安的样子,心知又有什么事情要找她帮忙。 “哎呀,叫王爷如此忐忑我可真不敢当,你有什么还是说了吧,这样我看了都替你难受。” 呃,又被损了是吧?花允烈是个明白人,对自己处境很明了。 可是,那有所求的表情竟那么明显吗,被她一眼看穿了。 讪讪一笑,被人损了还得讨好她呢,“王妃果然冰雪聪明,慧眼独具。” 差点笑场,方浅晴竭力忍住笑意,做和蔼状:“王爷,有话就直说吧,你也不是那种会讲好听话的人。” 语塞,,我忍。花允烈心道:我练的内功用来忍气倒很是实用,不然非被气炸不可。 让那女人小人得志下,现在谁让是求着她事呢。 “好吧,那本王就不拐弯抹角了,想请王妃介绍一位名医给我。” “名医?好医生不是都在太医院吗?再说了,给谁看病啊,王爷得什么暗疾了?” 忘不了继续打压这个该死的王爷,要不给他治治那只喜欢男人的病? 想起皇兄所说的,这个女人可信,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兄那么信任这个女子,可不管怎样,再隐瞒也于事无补。 把花允炽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皇帝曾有过子息,却此后再无所出,这原本是个奇怪的事。 事情有关花允炽,方浅晴心里也很是关心。她迟疑了回,问花允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贵妃红杏出墙。我知道不该说,她都是过世的人了,可是,那么多妃嫔都不曾有孕,怎么偏偏她,,,” “这个肯定不会,宫中戒备森严,而且她是皇兄的宠妃,几乎天天陪伴着她。” 那时昭贵妃怀孕到四个多月,一向健康甚至连反应都甚少的她忽然觉得人没力气,心浮气躁的。后来就请了太医院首座何方来看,开了药方后断续着不肯好。终于有一日,昭贵妃小产,硬生生把个成形男胎掉了。而且昭贵妃行血不止,连她也没能保住。 “这个太医是什么人?” “说来也蹊跷,太医是皇后的表亲。” “可是,我哪里去找医生,你们是皇室的,哪里找不到好的呢?” “王妃,想你帮着引见你那位师父,风清道长。” “哈哈,我说呢,居然来跟我说这些,原来是因为我师父啊。可见你近来查我查得有点名堂,连他都给查到了。不过,我师父闲云野鹤不爱管世事,恐怕不行。” 方浅晴心说,要不是你们找不到我师父,恐怕直接就去揪来了吧,哪里还对我那么客气? “王妃,你要出马,你师父不会不给面子的吧?” 方浅晴一笑,“那我不敢保证,当时我的病他肯救治,是因为师父说我们有宿缘。那我可要出王府些日子了,你得保证不能有人跟着,我只带着吟风去。师父肯不肯来,那是他的自由。” 既然求她,那不答应都不行了,花允烈只能点头。 ———————————————————— 明天是新的一年了,元旦上架,也算是讨了个口彩。大家要继续关注,一定帮我加油哦!!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三十九章 路途遇险

按说方浅晴受过花允烈的闲气,才没那么好会爽快答应帮忙的。 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在王府里憋闷了那么久,一直都没好好出过门。偶尔和吟风溜出去看看市井风情,也是拘泥着王妃的身份,不那么爽快。 她常常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连骨头都要变懒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远离一段时间,她怎么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再加上是炽的事情,她也很好奇,为什么炽那么些后妃竟一个都没给他留下孩子。想想他眉间的那道皱纹,心里也很是为他心疼。既然是看在炽的份上,那么花允烈这个鲁莽家伙的得罪,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想洛玄了,很久没有他和师父的消息,她很是思念那个男孩子。从正月里分开,到现在,已经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羞怯吗? 准备了简单的行装,带着忠心的吟风,又从丞相府里挑了个去过忘尘谷的车夫,方浅晴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出发了。 忘尘谷外依旧云雾缭绕,山间的秋色益发苍茫。方浅晴和吟风站在山洞前,随手把车夫给打发了回去,心里生出许多感慨。 略一凝神,终于举步往里走去,心里揣测着不知道师父和小师兄是不是在谷中。如果他们竟出去云游了,那倒是白来一次了。 想起第一次来时。跟着师父师兄懵懵懂懂,现在路是熟悉了,却依然心里忐忑着。 吟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山谷中与外界完全不同地景致,不由得一叠声夸赞惊叹着,直说这里是人间仙境。。手机站wap,gouyg.com。 方浅晴熟稔地穿过山谷中的路,分花拂柳直奔师父和洛玄所在的道观。 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传遍了道观:“师父!小玄子!” 可是空庭寂寂。无人应答,只有轻风几缕伴着她脆脆的回声。人没被唤出来,倒是庭中的奇树掉下两三片叶子来,落地铮铮,引起了吟风又一波的惊喜。 “小姐,这是什么树,这树叶是翠玉的吗?” 方浅晴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颇有她的财迷风格,不愧是伺候她地贴身丫环。 留着她只顾自己在原地打转转研究那棵看似很值钱的树。方浅晴径自推开了风清道长的居室,里面空无一人。 再推开隔壁洛玄的房间,屋中还是那么简洁而有条有理,也是不见人影。 走进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一如既往,仿佛还残留着她当日的气息。桌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微尘,可见平时一直都有人帮着收拾,想来肯定是她那痴心的小师兄洛玄。每当他想念自己地时候,便会来此擦擦灰尘。整理整理。仿佛师妹不曾远离一样。 看着房中的一切。方浅晴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灰尘很薄,也许他们刚离开没两天吧?真是太不巧了,她来了。.手机站wap.gouyg.com他们却出了山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云游,更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原本想着能和他们相聚几日再一起回去,帮着给炽看看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想到竟是寻人不遇的这么个情形,心头更是被遗憾的情绪萦绕着,有些怅然。 “吟风,吟风!别财迷了!”一叠声地叫嚷,唤醒了吟风的财迷梦,那丫头一溜烟地出现在房中。 “打扫下,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我看过了,师父和师兄都不在。” 风清师徒刚走不久,厨房里还有风干的兔肉,方浅晴又带着吟风去山涧旁找了新鲜的野蔬来炒了,两人的晚餐虽然简单,却也十分可口了。 第二日醒来后,方浅晴又在谷中巡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师父和洛玄地踪影。只能在风清道长地房中大方桌上留了一个纸条,说明她在寻找他们地,希望他们见字后能去烈王府一叙,有很重要的事情相求。 轻轻掩上所有的门户,方浅晴带着吟风一步一回头地又走出了忘尘谷。 “吟风,可惜啊,我们要自己走些路了,车夫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呢。” “小姐都不怕走路,吟风更不怕了。偶尔走走看看景致也挺好地。” 两人走走歇歇的,倒也颇不寂寞,只是吟风走不习惯远路,只嚷着脚疼。 方浅晴带着她又不能使用轻功赶路,只能是一步步老实地走来,总算在将近中午的时候赶到了京郊的一个县城外。 看着离开县城还有一点路程,两个人却是又累又饿还又渴,正想要找个人家要点水喝,再找点东西点饥,猛抬头正看到大路前方的路侧有个挑着斗大茶字幌子的小茶棚。 一般大路边的茶棚子里,除了茶水可以解渴外,还会有面条或者简单的饭食供路人打尖休息。两人一见之下,顿时加快了脚步。 茶棚里冷冷清清,想是生意很差。老板伙计也只是一个人,不过那中年人倒是很伶俐,说话也热络得紧:“两位姑娘快请歇歇脚吧,看着也是很累了。我们小店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不过,给两位姑娘做点面食,热乎乎吃了,也好赶路。小人先给二位沏茶去。” 这人不错,挺实在的。方浅晴在心里暗暗评论,虽则茶棚是简陋,但主人家这样热情迎客,倒也真有点让人宾至如归的味道。 “那好,先来两杯茶水,再给我们下两碗面。清淡一点就好,不拘着什么,吃了我们就要进城。” “好咧!” 老板答应着给她们倒了两杯茶,茶水浑浊,显然是劣质的茶叶。可是,在这路途之上,也是不能要求太高。 实在是口渴了,试着喝上一口,虽然不那么香,喝着倒很解渴。两人咕嘟咕嘟,一连喝了两三杯,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刚平息了下喘息,方浅晴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乎。唉自己觉得真是没用,两个弱女子,多走了几步路,就这么气喘头晕的,一点也不硬朗。 “吟风,你还好吧,我怎么觉着头好晕啊?” 吟风的声音有点遥远,而且好像连舌头都有点大了:“小姐,我也是啊。” 方浅晴觉得好笑,这丫头喝茶烫了舌头吧,怎么说话是这样的。 刚想出声笑她几句,却觉得眼前益发模糊了起来,看出来的食物都成了双影的。 伸出右手,在自己面前晃了一晃,却咕咚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 又是咕咚一声,吟风也撑不住趴了下来,手一挥,把个茶壶打到了地上,砰然碎了。 “哈哈,倒了!” 得意的笑声中,去整治面条的那位老板叉着腰站在她们面前,露出满脸叫人发怵的笑容。 方浅晴依稀残留着一点点神智,知道遇到黑店了。这么可笑的古书里常有的事情,竟是让她遇到了。 她想挣扎,想要采取点什么措施自救,却已是丝毫不得动弹。心道:太倒霉了,不要是孙二娘那样做人肉包子的才好,不然,可真是完了。 胸口就是那黑无常送的黑晶石,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喊他救命。 今天上架了,亲们一定继续支持啊。能看包月的,一定是包月用户啦,亲们记得把花花给俺哈,也要给个粉红票票哦!新年好,与大家同乐!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章 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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