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阳》第23/26页


  “不许笑。”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她屁股上来了下,卫明慎绷着脸问,“到底怎么样?”
  很好很好非常好!”宴阳哄孩子似的安慰他,卫先生长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略有匆忙但依然姿色不减,实在不必过于担忧。”
  卫明慎没个正经。
  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深深叹了一息。
  “本来之前说陪着你一起回来的,因为工作又推迟了这么些天,就怕老人家觉得我对你不够重视原本,卫明慎是计划趁着宴阳放寒假跟她一起回来的。结果上面突然来了一项任命,交接工作和熟悉新工作,又费了些时候。直到距离过年还有一周的时候,他才堪堪腾出空来,亲自置办了这许多在而如勿轩了过来。这已经是拼命追赶工作压缩时间后争取来的结果了,但仍是唯恐老人家挑礼。毕竟,是第一次上门对象,又是他的宝贝疙瘩宴阳。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卫明慎,也难免会有一丝忐忑“不会的。”宴阳说的很肯定,“这些天我在奶奶身边替你说了好多好话了,而且她示意了下旁边堆起的年货,“单看这座小山,她也不会怪你的。”
  真的?”卫明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又笑,“单凭这些东西老人家就愿意把你卖给我了?我还不知道我的阳阳什么时候这么好买了。
  说这话时,卫明慎已经没忍住,把她抱进怀里了宴阳也会回抱住了他,在他怀里蹭了蹭,说:
  “你放心吧,奶奶一定会喜欢你的。
  卫明慎沉默几秒嗯了一声,眉头稍稍松展了些许两人又在南屋里收拾了一会儿,等到身上的寒气退了,才出来。
  北屋这边,宴阳的奶奶早就坐不住了,时不时往窗外打量。等到人出来了,她又立马坐回大炕上。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男人随着孙女撩开布帘进了门来。
  看见卫明慎的第一眼,菱杏珍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如想象中的老。
  姜杏珍是年前知道孙女耍了朋友的消息,上来就问家是哪的,干什么的,一年赚多少。
  宴阳答:祖籍场工作是公务员,年薪不知,不算各项理财收益的话,大约应在30万以上。
  老太太拨了拔心里的算盘,觉得总体这水平,还算行。接着又问:有房没有,有车没车?
  宴阳答:城中有一个小院,车的话,单位应该会给配车。
  老太太又略有些踟蹰。宴家在城里很有几门亲戚,大多都是住的独门独院。那还是早些时候了,城市开发还有限,后来扩展到那里的时候,这些小院就变成了城中村。燕城虽然说是大城市,但总体布局上应该跟他们这小城差别不大,所以说这个小院,应该就是城中村自建房了?那就值不了几个钱了,顶多拆迁的时候给个一两套回迁房,还得是好地段才行。车的话,若是单位给配的,说明是个有身份的。可现在公车也不好用了,就连村里的那几辆也不能随便往外开,更何况大城市呢。
  老太太心里有了计较,颇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了自己最不在意,却又恰恰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小伙子多大啊?
  宴阳无意隐瞒:“过了年四十。”
  姜杏珍:“往后几天,老太太嘴里念叨的都是这句:过了年四十一。恍恍惚惚了两三天,老太太醒过神来,就开始劝孙女:阳阳呀,你还小,不急着结婚。即便是结婚,也得找个差不多岁数的。
  你现在耍的那个,要工作不说多赚钱,要身份也不说多高高在二城户口,那能当饭吃哇?最主要的是,他都四十一了。阳阳啊,你才多大呀。你过了年才24,将将本命年。你这个瓜娃子找个这么老的你是想气死我喃老太太越说越气,到最后果不其然地发火了。
  老太太的发作,在宴阳的意料之中。起初一开始还劝劝,后来见实在是油盐不进,也就放弃了。没想到,最后反口的反倒是老太太。起因是这天两人在看电视,看到一个社会新闻里报道说有个人卖了一套院子出去,到手了三个亿。老太太咋舌,说:“这是金镶的房子嘛,卖这么贵她这是随口感慨,感慨完了立刻意识到自己还跟面前这个瓜娃子在冷战中,马上又瘪住了嘴宴阳倒是不在意,边摘豆角边说:“那要看在哪里。要是燕城的话,还真有可能那么贵。”
  老太太哼一声,闷闷地摘了几个豆角,忽然想起什么,她一抬头,问:“你耍的那个朋友,在燕城也有套小院?
  对啊。”确切地说,这套小院的主人应该是她了那老太太忽然不敢问了,瞪大眼看着宴阳宴阳依旧平静:“您是想问那套房子值多少钱吧?
  我问过懂行的了,大概两个亿吧。”如果陈大状没骗她的话。
  姜杏珍:“阳阳,你这个朋友还是可以耍一下看的嘛。”
  沉默好一会儿,老太太忽然说。
  宴阳:“哦,您不是不同意嘛,我都准备尊重您的意见,跟他说分手了。他说要来我也没让他来咋不让他来呢!喊他来喊他来。行不行的,可以看一下再说嘛。你个小娃娃懂什么,该要我来替你掌掌眼!
  宴阳又哦一声,嘴边带点笑:“您这意思,是同意我们来往了?
  暂时同意,只是暂时的。我看他不好,还是会把他打出去的宴阳无语:“要真是不好的话你把人家好好请出去就是了嘛,干嘛要打出去。”
  谁让他好好的骗我孙女!”
  宴阳厅吧。
  水因为有这样一个印象在前,姜杏珍可以说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准备迎接一个年纪又大又丑的孙女婿进家门。可没想到,来的竟是这样一位人物。那一瞬间,老太太以为是电视机里的人走下来了。
  愣神了许久,老太太说:“这就是—你说的小卫呀?”
  这话是问宴阳的,她笑着点了点头,卫明慎也在一旁及时地递上两三薄礼,鞠了个躬,说奶奶好,我就是小卫,卫明慎。目前正在跟宴阳相处中。”
  姜杏珍打量了苦和言行举止,倒是挑不出来错。看年纪嘛,也真不像四十的人了。
  我听阳阳说,你过了年就四十一了哦?
  “是。”卫明慎老实承认,“我是比阳阳大上许多岁,但您放心,我会一直对她好,保她无虞的那你把你的小院子给她嘛。
  姜杏珍开口就想说,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哦,好听话谁都会说的。不能光听你说,还要看行动的嘛。小卫呀,你们这个岁数,实在差太大。要不是阳阳一直跟我说你的好话,你在我这里是不得行的。
  我知道。您不用立刻就同意,我在这儿的这段时间,您尽管考验我就行。”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老太太面上笑笑,心里想道。
  其实姜杏珍心情很复杂。
  要论条件,这个人倒也还算不错。家底,有那套小院子在,也算丰厚—她后来又找人打听了,说那叫四合院,光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很值钱了;要论人品呢,听阳阳这几日来的描述,也是个过硬的—这点上她还是信自己孙女的,知道她不糊涂,看上的人一定靠可就是年纪有些大,而且,听说还是二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太太差点儿没在把卫明慎打出去之前先把这个孙女给打出去—找什么不好,找的?宴阳知道老太太是真心疼她的,看到她气咻咻的样子,难得很认真的跟她解释。
  “奶奶,我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以前我从来没想过结婚嫁人,但遇到他之后,我就觉得,生活应该是这个样子,跟他在一起的样子。
  奶奶,我知道您嫌弃他年纪大,又结过婚。但那不是他的错。可以说他之前一直很倒霉,遇到我之后才开始转运。奶奶你人这么好,愿意再看他倒霉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本来前面的话说的很感人,到后来听的姜杏珍又想打人了。
  “傻囡,这可是一辈子呀。你的一辈子哟!”
  正因为是一辈子,所以我才会慎重选择。如您所说,找个年龄相仿的谈何容易,满大街都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我与他的相遇有多么难得。奶奶,这是我的命。
  姜杏珍不信命。可活了一辈子,不得不认了你要是非要他,那就他吧。但我一定要看看宴阳笑了:“好。”
  当晚,姜杏珍不要人帮忙,做了一大桌子才款待卫明慎。
  饭桌上,搬岀自家酿的酒,要卫明慎喝。
  宴阳是清楚自家奶奶酒量的,就想从旁拦着她灌卫明慎酒。然而卫明慎却来者不拒,递过来的都喝了,把宴阳气个半死,送回房间的时候都不想管他了卫明慎却笑,脸色微红,低喃道:“阳阳,这酒我愿意喝。我从来没,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宴阳笑了,俯首捧着他的脸,品着他难得泛岀的一丝傻气,问:“那我们结婚的时候怎么办,你就不会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不一样。”他说,“都高兴,但今天的高兴不样,没法比。
  当然不一样。婚宴有婚宴的喜,可那时必然有外人在场,他要有所收敛。可现在这是在家里,面对的都是她至亲至近的人。跟这些人喝,有种家的感觉,他高兴。
  宴阳也高兴。她一高兴,就想干点别的要不要我奖励你?
  有将近一个半月未见了,几乎听到这个词,卫明慎周身都绷了起来。
  没暖气,冻着你宴阳不说话了,就那么含笑看着他。
  卫明慎败下阵来。
  要。”他笑说。
  当晚,两人胡闹到很晚才睡。好在老太太喝了酒也睡得沉,第二天早上宴阳偷偷溜回了房,也没人察觉。
  就这样,卫明慎在宴家暂住了下来。关于对他的考察,也开始了。
  虽说是考察,但姜杏珍也没想出什么太难的题目要他去做,无非就是平常家务的时候搭把手之类的。可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细节之处见人品。姜杏珍不这么出解的话来,但也明白这个道理。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小卫,除去年纪大又二婚之外,确实没什么缺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可惜——咋个没早点跟她的囡囡遇上呢?这贼老天就非要这么磋磨人?
  这样一想,她看待卫明慎的时候,心下就带了些怜悯。终于,在卫明慎临回燕城的前一天,她说:“今晚有个人来,你准备一下,跟他见个面要来人?是谁呢。
  是宴阳的父亲。
  这晚,正要吃饭的时候,宴阳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嘴里直喊着饿。她最近在忙毕业论文,正是超费脑细胞的时候,也幸好卫明慎带了这许多的年货来,才使得她的营养能跟上。
  姜杏珍看着她不修边幅地用手抓起一块牛肉片就要往嘴里送的样子,直狠地想打她一下。
  想孙女婿还在,还一副含笑表情看着她家傻囡的样子,她就忍下了等等再吃。”姜杏珍忍着没拿筷子打她手儿有人来。
  谁呀?
  你说喃?小卫难得过来一次,不要见一下你爸爸再走哦?
  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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