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后我嫁给了权宦》第74/84页


  魏濂扬头又吻一下她,“上天了,还想出去?”
  傅晚凝便软了,“想。”
  魏濂挠一下她的发,出去叫人准备马车。
  他们出来的早,天还是半黑,马车行在大道上行人都避到一边,唯恐冲撞了他们。
  傅晚凝朝外看一眼,道,“咱们大摇大摆的,把人家都吓到了。”
  “哪儿那么不经吓的,他们见着高官自然要让,这是规矩,”魏濂揭开一只紫金浮雕手炉,往里面倒了些温水,又拧好盖,他把手炉放到傅晚凝手里,“天儿凉了,抱这个暖和。”
  “才过八月,一点都不凉,”傅晚凝嘴上说,但还是抱着那手炉,她瞧着上边的雕花,回忆道,“以前过冬的时候,去给大夫人磕头,她手里抱着个白玉手炉,端坐在炕上,不笑不言语,像画儿里的女菩萨,就是瞧着严厉,其实也没多凶。”
  “宅子里的夫人多是表面祥和,这人后什么样儿的都可能,”魏濂翻柜子将帏帽拿出来,理顺周边的纬纱,“不过你们那位大夫人,是个好相与的,我从前就听过她的好名声,大度的很。”
  傅晚凝轻道,“她把我们赶到偏僻的院子里就不管了。”
  她说这话毫无心绪,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宠幸别人,大夫人再平和,她也是女人,她不喜欢她们母女是正常的。
  魏濂勾一下她的下巴,笑道,“你这个夫人醋劲也不小,看着像个仙女儿,实际是个泪做的人,狠不了一点,出息一回得哭半桶泪。”
  傅晚凝怄气道,“你瞒我呢。”
  魏濂把帏帽放一边,举起双手去捏她的脸,“本想着偷偷把她送走,让你不必烦这个,哪知就被你瞧见了,你们女人的心思密,叫我平白挨你说。”
  傅晚凝打他的手,又揣揣不安道,“她生的那般标致,你,你有一点……”
  她说不下去,光那几个字就叫她难过了。
  魏濂扶她的肩膀,道,“没有,她那么丑,比不得你半点。”
  傅晚凝便开心起来,随后她想到什么,又皱起两条纤眉望他,“宫里的美人真那般好看吗?”
  魏濂顺口道,“真说多漂亮,也不过自比西施,再加上成天想着坑害人,再好看的脸皮也恶毒,当不得美人。”
  傅晚凝鼓一下脸,掐着话道,“你往前还说宫里的美人多,我这样儿的在你心里都排不上,现在又如此说,你果然是个大骗子,你就是看我笨遛弯儿的逗我。”
  魏濂连连笑,“怎么好?全被你挖出来了,人说一孕傻三年,我瞧你变得更聪明了,这还得了,往后我不得被你看的死死的。”
  傅晚凝微微得意,“谁让你不着调。”
  魏濂笑得极欢快,往外看,前方便是醉町楼,他拿帏帽往她头上戴,“要到了。”
  马车停住。
  魏濂和她一起下来。
  勤快的小二将他们迎上楼,正是三楼最里边靠窗的一间包厢,进门便闻到香气,清新倒不腻人。
  窗边放了两张交椅,其中置一张桌,上面摆着不少点心,还点了香炉,倒是雅,那窗外正对着一张台子,红绸纱将周边缠绕,不知是要干什么,底下已坐了不少人,都在等着台上。
  傅晚凝先坐到交椅上,兴致勃勃道,“他们在等什么?”
  她边说着话,边要去捡点心吃。
  魏濂忙捉住她的手,道,“乱吃。”
  他朝后方叫香阁,“叫他们把这些点心都撤走。”
  香阁答着出外头叫人,片刻就有婢女来将点心都拿下去了。
  香阁端上食盒,将带来的食物摆上桌,那菜还冒着热。
  傅晚凝道,“不能吃其他的吗?”
  魏濂入座帮她盛汤,“你身子不比以往了,这酒楼里的不干不净,还是不碰的好。”
  傅晚凝就没声了。
  恰好窗外一声锣鼓响,傅晚凝惊一下,“真如雷响。”
  魏濂笑,“先响一声才能引人,若看的人都不注意他们,那回头赏钱可就没多少了。”
  傅晚凝半懂,却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只一心看着那台上了。
  台子上锣鼓声后,倏忽跳出两条长龙,长龙下都是人在跑,他们沿着台子转一圈,便斗在了一起。
  傅晚凝目不转睛,乐道,“这是舞龙?”
  那两条龙缠打在一起,配着乐声,看的人拍手叫好。
  魏濂挑掉鱼刺,将一块鱼肉喂给她, “懂得不少,这一片人群全聚过来了,没准待会儿还来个货品大卖。”
  傅晚凝有惑意,“他们不是杂耍吗?”
  “也没规定,杂耍就不能经商啊,”魏濂拉下纱窗,将外头那一层灰给挡开了,“他们机灵的,通过杂耍将人全吸引过来,等结束后,再往出推货物,人那么多,总有傻子会买,这不是白赚的买卖。”
  傅晚凝连喝几口汤,愣声道,“你为何这般了解?”
  “我年幼时曾在这种杂耍班里带过小半月,见的多,也就摸清套路了,”魏濂说。
  傅晚凝将眼望向他,“作何要去杂耍班?”
  那种地方光看着都知道受苦的多。
  魏濂眺望着那些人,记忆在飞速的追逐着从前,他说,“实在没饭吃,我和哥哥两人只能在杂耍班蹭着剩菜剩饭,有的时候这些都没有,就只能求着那些围观的人赏个铜板什么的,总好过饿死。”
  这么说下来,那台子上的舞龙整好结束,技人都默默退场,随后便有人在看台上架桌子,布琳琅商品,伴着叫卖声,人流开始沸腾,可比白日活络了。
  傅晚凝瞧不进去了,心底荒凉突起,她的手过桌子去牵魏濂,与他展露笑脸。
  魏濂伸起小指勾住她的小指,轻快的荡了荡,“没看头了,想下楼吗?”
  傅晚凝往下头看,一顺儿的花灯蜿蜒道前方,亮了一路,行人在灯下驻足观看,自成美景,可是那其中的女人却到底少见,她兴起的念头便消散,“不下了吧。”
  魏濂捏捏她,起身道,“我陪着你。”
  傅晚凝欢喜起来,由着香阁给自己重戴好帏帽,随他一同出去。
  刚跨过门栏,正见汪袁迎面过来,他身旁跟着个女子,隔着帏帽都能隐现其娇俏,她的手指被汪袁轻握着,不知和汪袁说了什么,两人笑作一团。
  笑过后就见魏濂一脸寒气的站在那儿,汪袁带着那女子走近,对他施礼,“厂督。”
  魏濂冷漠道,“我看你脑子是被驴踢了,你把她带出来干什么?”
  汪袁尴尬的放开那女子,道,“她嫌闷,奴才就带她出来转转。”
  魏濂嗤着笑,和傅晚凝径直入行道。
  汪袁便和那女子在其后随行。
  街边有不少商贩在卖花灯,傅晚凝的目光落在那些灯上,暗自与在淮安府看到的花灯进行比较,最终得出还是淮安府的好看,她乏味的低着头,思绪飞远。
  “她就是个死人,你倒好,把死人带出来,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魏濂转头瞪汪袁。
  傅晚凝推推他的手,他便松了,傅晚凝自觉退到后面,和那女子走一起。
  汪袁往前跟她弯一下腰,稍稍往前道,“厂督,这些时日委实忙的停不下来,现下才能喘口气,奴才也就今儿个敢带她出来兜一圈。”
  魏濂走的不快,眼角还落在傅晚凝身上,她正侧着头在偷看那女子,他露着笑,“闲下来就犯蠢,不如忙起来好。”
  汪袁噤声不敢出话。
  香阁跑摊边买了两只牡丹花蕾灯,递给了傅晚凝和那女子一人一只,让她们提着玩。
  傅晚凝凑近了看,闻到一股烟味,便又挪远了。
  魏濂润着笑收回眼,专心和汪袁说话,“近来事儿多,倒忘了后宫那位,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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