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后我嫁给了权宦》第9/84页
连德喜先进去,唤了个小太监来,“带他下去。”
那小太监便引着傅晚凝去了下院。
连德喜绕到静礼堂,那里面果然亮着灯,他敲了敲门,里面飘来个“进。”
连德喜推门进去。
魏濂在奏折上盖好印章,合上放进案柜里,歪着身看他。
“老祖宗,奴才把他领回来了,”连德喜来到他身后,张手覆在他肩上给他按摩,都是侍奉贵人的,按摩手法那是绝佳。
魏濂合着眼疏散了疲意,没接话。
连德喜接着汇报道,“刘路真是个老色鬼,逼着小家伙儿从他,可怜见的,被打得吐血了。”
魏濂眉心窜出一缕煞,“这些个当家的不都带点儿癖好,他遇到我算好运,那么个软性儿,被谁逮着都要踩一脚,说不定死在哪口井里都不知道。”
“要不怎么说老祖宗菩萨心肠?您心善,这种不平事在您手里断不会发生,”连德喜舔着脸道,手下愈加殷勤。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过一时心软,哪天硬心肠了,说不准我比那些人更能磨人,”魏濂拍开他的手,随后揉了揉眉头,道,“让他歇两天再当值。”
连德喜取下木施上的外袍罩他背上,“哎。”
魏濂自己系好带子,道,“下去睡吧。”
连德喜悄步退离。
魏濂端坐在灯下静思,倏地轻笑,恶鬼披上了佛陀皮,他竟对个小太监心软,明明境遇不同,他倒感同身受,和女人呆长了,他也染上了多愁善感的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傅包子: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收藏我好不好……
谢谢观阅,鞠躬。
第9章 九个串儿
傅晚凝入了司礼监就不能再回监栏院,她向连德喜告了半天假回去收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些衣物,裹成一小包就能走。
“串儿!你真走大运,没想到你进了司礼监,”徐富贵艳羡道。
傅晚凝纤眉微皱,“……都是服侍人的。”
她心里不情愿,司礼监的总管是魏濂,魏濂比刘路要可怕的多,她若是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死无全尸,这宫里的高侍谁不是踩着骸骨爬上去的,人命不算什么,只要高兴,杀人就在眨眼间。
徐富贵帮她给包裹打结,神情极其欢欣,“那不一样,司礼监可厉害的多,你现在是侍奉人,等你升上去了,就是别人侍奉你了。”
傅晚凝喉间堵塞,她无法跟徐富贵说清,她也不敢跟徐富贵交心,她的每一步都不是她自己想走的,就像有推手将她推进了漩涡里,她想跳出来,难。
徐富贵晓得她胆小,张手在她肩上拍拍,“串儿你别想太多,能进司礼监那可是咱们这些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你且安心去,待你发达了,莫忘了兄弟我,到时候可要记得拉我一把。”
他思量着觉得好像有点不妥,便又加话道,“我现儿在凤璋殿值班,如意姑姑挺照顾我,你若是空闲了,记得来寻我,有甚缺的也可以跟我说,我能拿得出来的绝不藏着掩着。”
傅晚凝推掉肩膀的手,低嗯着,“你也顾好自己,我,我走了……”
她的言语里带着丝丝不舍,徐富贵听着也泛酸,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多少存着亲,他在袖子里摸出个馒头放她手里,“你人老实,可别像在这里了,要是饿就想着法子去弄点吃的。”
傅晚凝湿着眼跟他颔首,然后背上包裹朝门外走,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他,“富贵,你缺钱了也要记得找我,我,我虽然没钱,但我有奉银,你别嫌少……”
徐富贵嘿嘿笑着,“放心,我短缺了第一个找你。”
傅晚凝便宽心出了监栏院。
司礼监下人住在衙门靠西边,傅晚凝被安置在墙角边的一间房,正贴着衙门的溷轩,起夜倒是方便。
傅晚凝进屋时,里头躺着个人,她悄声去将衣物放进木柜里,才要出门,那人从床上纵起来。
“你进门怎么不敲门?”
傅晚凝折身看一眼他,“……我看你在睡觉。”
那人抬着鼻孔盯她,“你就是串儿。”
他的语气很不善,傅晚凝想开门出去,她不能跟他吵,她才进司礼监,再闹出事她承担不起。
那人见她不应话,走过来按在门上,轻蔑的看着她,“小娘娘腔,这是我王全的屋子,我可没说让你住。”
傅晚凝往墙边移了两步,结巴道,“是,是连公公让,让我住的,这屋子有我一半。”
王全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抱着手臂不屑道,“少拿连公公压我,你个卖皮肉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什么勾当。”
傅晚凝脸爆红,她气忿道,“我没有!你胡扯什么!”
“哼,衙门里的太监谁不是规规矩矩由直殿监那边遣来,偏你是连公公亲自去要,你好大的脸,自己做的什么龌龊真当别人看不出,”王全看着她跳脚,眼神的讥诮能羞愤死一个人,“你当兔儿爷,别脏了我的地儿,去叫你的连公公给你置办一间绣房,专门供着你。”
傅晚凝听不懂兔儿爷,但话大概听懂,她翕动着唇,泪自眼中落,她明白了,这个人是存着心的,他就是想侮辱她,她进直殿监太招摇,底下的太监眼红,她这罪必须得受着。
王全乐的看她哭,摇摆着身开门晃走了。
傅晚凝抹掉泪也出门去,衙门里的太监一见着她,三五成堆聚在一道窃窃私语,不用想也是在说难听的话。
傅晚凝紧攥着手里的抹布,站到窗台边专心擦灰,她身旁的太监自觉地跟她远了几步。
傅晚凝眼圈发红,只作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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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管的事杂,魏濂坐在正堂听汪袁报事。
“言岑在狱中自杀了,”汪袁道,他观看魏濂得面色,没看出什么变化。
魏濂适意得耸起肩,“便宜了他。”
汪袁朝外看,傅晚凝还蹲在台子边,他转过眼,道,“厂督,您讨了个小奴才?”
魏濂嗯道,“怎么着?这你也过问?”
“打前儿您在崇政殿瞄了他,奴才当您因他挡路置气,就暗自作主跟刘路说了声,未料您竟瞧得上他……”汪袁度着话跟他解释。
魏濂目下微顿,情绪没显脸,“管得多。”
汪袁褐着脸笑。
“厂督,番子从地方上回来了,目前有不少地儿都遭了灾。”
魏濂道,“户部一群饭桶,不等着太后娘娘说话,他们决计不会下派粮资。”
他琢磨着又说,“内阁那边什么情况了?”
“厂督,内阁这两天还没运转,那些阁臣递了不少折子上来,抱怨事儿多,”汪袁道,他身旁的小太监托着沉木柜放到案几上将上面的锁开了,他掀开柜子,拿出一本奏折递给魏濂。
魏濂翻开粗看一遍,捏着太阳穴道,“这些阁臣私下斗鸡走狗玩的顺,碰上点事就担不起全往上推,宫外的人道咱们风光,可全给他们兜事儿,到头来还得挨骂,吃力不讨好。”
他换了奏折给汪袁,又道,“甭管,江大人都没管,轮得到司礼监操心?”
汪袁抓了一下手,“江大人约是没空管。”
魏濂转了下手上的戒指,“闲人叫忙。”
汪袁小心道,“厂督看的明,江大人的小妾一月前给他添了个庶子,正忙着办酒席。”
“玩的花,妾生子也兴办宴,”魏濂抬脚搭在小凳子上,望向门外,“江大人办酒宴,我这边好像没收到请帖。”
连德喜举着袖子遮头跑进来,“老祖宗,江大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