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112/206页


    谢砚没注意到他的神色,随口问道:“季家幼女画像如此难得吗?竟叫你们查了两月之久?最后是从哪儿得的?”看到他呈到桌案上的两幅画轴,又奇怪问道:“怎是两幅?”
    石青满脸迟疑和犹豫,捡着重要的回了谢砚,道:“这两幅画卷,均是在孟潮生书房得来的。”
    直白点说,就是偷来的。
    提到孟潮生,谢砚面色微微有了些变化,继而才注意到石青面色不对,狐疑地看了石青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沉着脸打开了两幅画卷。
    第一幅画卷,是一位年不过豆蔻的粉衣少女,执扇站在一片盛开的木芙蓉前,笑颜盈盈,身侧是一架琴,琴前不远处立着一位墨袍郎君。
    是季家元姝与孟潮生无疑了。
    谢砚脸色却大变。
    因画中那年不过豆蔻的少女,眉眼如何看都是元妤的模样。只不过较之如今的元妤,尚有几分稚嫩罢了。
    谢砚猛地放下手中画卷,又打开了另一幅。
    此幅画卷上,画的正是今年三月,杏花林中,粉衣玉立的元妤!
    两幅画中人,差别只在一人执扇,一人捏帕罢了。
    且在第二幅画中,尚有孟潮生的题字——
    此间三年,生死茫茫,今知卿尚安,犹如梦中得见繁花盛开。


第80章
    谢砚此时犹如迎了当头一棒, 整个人不知该说是懵、是醒、是痛、还是惊。
    元氏阿妤, 竟是季家元姝吗?
    如若不然, 天底下如何能有如此相像之二人?
    三年前季家覆灭, 满门抄斩。此后不过月余, 礼部侍郎元江迎遗落在外的嫡女入长安。
    随母颠沛流离十二载的女郎,却养得端庄知礼,才学可嘉, 当年便考入鹿鸣书院……
    还有为什么孟潮生会对她情根深种……
    元氏阿妤,竟是季家元姝!
    谢砚震惊地看着平铺在案上的两幅画, 缓了良久才镇定下来。
    缓过神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都有谁看见了这两幅画?”
    石青禀道:“郎君放心, 该处理交代的, 都安排好了, 不会有风声从咱们这里传出去。”
    谢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他才吩咐道:“去查一下孟潮生此时在何处,我要见他。”
    有些事,他需要从孟潮生那里弄明白。
    江月楼。
    谢砚带着石青推门而入时,孟潮生正在雅间里烹茶。
    雅间里只他一人。
    一身墨袍,广袖云衫,执壶洒水间行云流水,淡定从容。
    看见谢砚,也未起身,只道:“三郎请入坐,茶马上就好。”说话间将洗茶的水从壶口倾倒出去, 重新注入沸水。
    谢砚看了一眼,开口吩咐道:“石青,守在门口。”
    石青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并关上雅间的门,他自己瞧了外面一眼,寻了个不惹眼的位置守着。
    雅间内。
    孟潮生为他们二人各自倒上茶,并将其中一杯推向谢砚,道:“三郎,请。”
    谢砚看了眼杯中如琥珀色散发着清淡茶香的茶水,抬手捏了杯壁转了转,却因着实无心去品又放下了。
    孟潮生与他对坐,看他放下了茶杯,自己顿了一下,哂笑着也放下了手中茶。
    其实他又何尝有心思同他一道品茗?
    孟潮生道:“三郎上次约我赴文斗会,是为了叫我见证君与元女郎定情,今日约在下,莫非是来送成婚请柬的?”
    他此言一出,谢砚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他在讥笑孟潮生终究是失了风度。
    外界谁不知他尚未征得父母同意向元府提亲,又何来婚期一说?孟潮生口出此言以嘲弄,已是失了风度。
    孟潮生面色微有些难看。他耷下眼睑,失落不语。
    谢砚不欲与他论这些,真论起来,最先失了风度的人也是他,没什么可嘲弄对方的。
    谢砚开门见山地道:“今日我来,是想从孟大人这里弄清楚一些事情。”
    孟潮生没滋没味地饮了一口茶,道:“有何事是我能帮得上三郎的?”语带微讽,孟潮生承认,他终究是不甘微恨,已不远掩藏。
    谢砚没理他夹着酸的话,盯着他直言问道:“血玉蝉扳指是怎么回事?!”
    孟潮生猛地抬头看他,无论如何他也没想过谢砚见他会提到血玉蝉扳指。
    他盯着谢砚,反问:“我不明白三郎的话。”
    “呵……”谢砚轻笑,狭长的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道:“孟大人怎会不明白?要我换种方式再问一遍吗?血玉蝉扳指和元妤有什么联系?或者……”他顿了一下,细细观察着孟潮生面上的反应,道:“该说与季元姝有什么联系?!”
    孟潮生只觉脑中一震,惊骇地看向谢砚。
    “你说……什么?”他说,元妤与季元姝?
    他竟……知道了元妤就是阿姝?!
    孟潮生满脸的不可置信。
    若说之前谢砚还存有一星半点的疑虑,觉得那两幅画卷万一只是巧合呢?
    可现在,孟潮生的反应却叫谢砚确信,元妤与季元姝当真就是同一个人!
    元妤竟是季首辅的孙女儿!
    确信了之后,谢砚反而更平静了一些。他沉下心,道:“说罢,皇家唱卖会上那三只血玉蝉扳指同元妤究竟有什么联系?因何她在见了之后当晚便生了重病?”
    孟潮生心中仍是一片惊愕,尚不愿相信谢砚当真知道了元妤的身份,在谢砚又问一遍之后,他下意识偏过头否认道:“我不明白三郎在说些什么……”
    “孟潮生!”
    谢砚厉声喝出他的名字,盯着他道:“元妤就是季元姝!此事我已确认,你无需在我面前替她遮掩!元妤上次因那套血玉蝉扳指差点丢了小命,我有必要知道那套血玉蝉扳指与她究竟有什么联系!难道你想看她哪一日把自己小命折腾没了吗?!”
    孟潮生猛地一震,有种一瞬间被人捏住死穴的感觉。
    片刻后,他面上神情彻底灰败下来,道:“……那三只血玉蝉扳指,是季家三位郎君的遗物。”
    他说了三只血玉蝉扳指的来历,将季从柏偶然得的一块血玉,如何打造成三只血玉蝉扳指和一串海棠花样珠串的事说了,却决口不提元妤究竟是不是季元姝。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谢砚。
    他不能亲口承认元妤就是季元姝,怕留下口舌,亲手给元妤招来祸患。
    谢砚此时却是没有心思注意孟潮生的小心思,注意力全在孟潮生的那句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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