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17/206页


    “嘶——”
    身为风流倜傥的郎君,即便周围无人,他也做不出抱足乱跳的不堪之举,一时僵在原地,只觉痛意从脚趾骨开始绵延而上,连着周身骨头都痛起来。
    石青原因他这会儿心情不佳,很识趣儿的未跟太紧,却不料自家一向很稳得住的郎君,今次竟被元家大姑娘气到失去理智,做出那般失智之举,想要阻止时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家郎君自伤。
    石青眼睛一闭,心道坏矣。
    再睁眼时,自家郎君已僵在那处,身体绷得直直的。
    顾不得其他,石青忙上前,伸手要扶,又迟疑地顿住,实是三郎并不喜旁人胡乱碰他。
    只得关切地问道:“郎君?”
    谢砚闭了闭眼,吸着气咬牙道:“回府!”
    石青忙扶了他,避开人上了自家马车,驱车回谢府。
    谢砚坐在马车上气恨不已,一面恨元妤狡诈,口中半句真话也无,一面气自己竟被一女郎气到失去理智,实是不争气。
    马车外驾车的石青也有些郁郁。
    心下想着,今后若自家郎君再同元家大姑娘私下见面,他必须得打起精神,看顾好了自家郎君。
    那元家大姑娘,实在过于邪门儿,每次都能气得自家郎君变脸。
    除此之外,也甚是不解。他跟在自家郎君身侧也有十余年,见过的爱慕自家郎君的女郎不知凡几,还没有如元大姑娘这般态度奇怪的。
    之前的那些女郎,哪个在自家郎君面前不是粉面俏脸,软语相应的,唯有元大姑娘是个例外,每次都能把自家郎君气失智。
    石青心下嘀咕着,手上半分未耽搁,快速驾车回府,寻来医师给谢砚看伤。
    谢家主仆离开不过须臾,藏在暗处的明芷明若便走了出来。
    明芷捧着自家女郎的手,看着手上的伤满脸心疼,不赞同地道:“姑娘也太乱来了些。”
    明若为元妤整理着发丝和衣衫,附和着明芷的话,“就是,这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办?谢三郎也太过分了,枉外界还传他君子风度,称他是谪仙般的人物呢。”
    元妤不知在想什么,对她二人的话并未往心里去,听她二人抱怨完方道:“我无碍的,你二人在暗处,可知道三郎几时到的?”
    明芷回道:“许久前便到了,只他们主仆离得远,应未听到姑娘和孟家郎君的对话。”
    元妤点点头,而后淡然笑道:“听未听到也没差了。”
    反正是把他惹毛了。
    惹毛了没得哄,怎么办呢?
    元妤想了想,忽而笑了。
    没法子就赖吧。


第12章
    杏林诗会第二日,长安城里掀起一波传言,言杏林诗会当日,元府大姑娘元妤曾与谢三郎在林中私会。
    话儿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过半日便沸沸扬扬传开。
    长安城里多数贵女闺秀都不愿相信。
    谢砚是谁?在长安城众女郎心中,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物,挂在浮云之上,遥盼不可及。
    虽众多女郎都爱慕着也期盼能与之结合,但心底深处也晓得那是基本不能实现的奢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心底爱慕谢三郎的女郎,在到了年龄后,还是遵从父母安排,嫁给他人的?
    平日里偶然遇到谢三郎,能得他顾盼一眼,便足够叫女郎捧心悸动不已,若再得他清浅朗润的一笑,便能叫女郎为他痴狂。
    但谢砚成名几载以来,从未近过谁家女郎。
    这般清朗如玉的人,怎么可能同元妤在杏林里私会?
    简直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但纵是心中这么认为的,却仍禁不住传言的影响,私底下难免议论猜测两句。加之有人说当日确实在杏林见过谢砚和其随从身影,这传言便更止不住了。
    莫不成三郎真动了凡心,看上了那元氏阿妤?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众女郎更加躁动,越是不愿相信越是急于求证,致使传言更甚。
    谢府。
    下朝回府的谢大学士谢茂进正院时,满脸不豫之色,看得黄秋云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了?”
    黄秋云一面问,一面起身迎上去为谢茂宽衣换下朝服。
    谢茂性子沉稳,惯常的喜怒不形于色,这般面露不豫的情况甚少有过,黄秋云以为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哪里想到谢茂一开口却是问谢砚。
    “叔玘呢?”
    叔玘是谢砚的字。
    谢茂问起谢砚时,语气虽说不上动怒,却也是充满不快,叫黄秋云十足讶异了一番。
    “在他自己院里,怎么了这是?”黄秋云很少见他脸色臭臭的样子,这会儿瞧着便笑了,打趣道:“阿砚惹着你了?”
    他们父子同朝为官,但个性不一样,处事原则不同,难免有政见不合的地方,但二人很少呛,最多也只是辩,更不会把这些事搬到她面前,多数都是父子俩在书房解决,今儿倒是新奇。
    可她转念又想起来,谢砚今日并没有上朝,怎么会惹到他爹。
    谢茂意外地看她,问道:“你没听说?”
    黄秋云有点愣,“听说什么?”她这两日并未出门,还真没听说过什么特别的事。
    谢茂脸色更难看了,沉着脸不作答,只道:“让人把叔玘叫来!”
    他没说什么事儿,黄秋云哪里能让人去叫,万一到时两人起什么冲突,她连劝都不知道从哪儿劝。
    她搥了谢茂一下,催促道:“你先说说什么事儿我再叫人,你这脾气,再冤枉了阿砚怎么办?”这倒不是她闲操心,谢茂性子古板,很看不惯如今年轻儿郎的一些行为作风,她怕他为了些旁的小事冲谢砚乱发脾气。
    她这护犊子的话,叫谢茂听得直瞪眼,恼怒道:“你就这么护着他吧,我看他那孤傲的性子一多半都是被你偏宠出来的!”
    哪知黄秋云非但不生气,反而有几分得意地道:“那当然,没我这么好的娘,哪能生养出这么杰出的儿子?任你性子教,那教出来的是儿子?得是木头。”
    “你……”谢茂被她噎得脸都红了,最后气得也不跟她争论了,甩了衣袖道:“对,你教的不是木头,出息得都跟别家女郎私会到杏林里了!”
    “???”,黄秋云瞪圆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话,谁和别家女郎私会来着?
    “你说阿砚?”
    谢茂沉着脸,冷哼道:“外面都传遍了,要不是下朝时温大学士同我提了一嘴,我都不知道他这么能耐了!”他就说因何今日同僚看他的目光都奇奇怪怪,感情是这小兔崽子在外头惹得债。
    谢茂说完,见黄秋云呆呆怔怔,缓不过来神儿的样子,心里总算舒坦了些许。想着也算是叫她晓得小儿子是什么德性了,连私会女郎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枉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
    可他这口气儿尚未舒出去,黄秋云就拍手乐了起来,喜笑颜开地道:“大好事啊,阿砚这是开窍了不成?”
    唤得谢茂满脸愕然。
    黄秋云兴奋地追问道:“你刚才说是谁家女郎来着?真是阿砚私会的人家?咱们谢府是不是要办喜事儿了?”
    谢茂气得一噎,训道:“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喜事儿?你儿子那是私会!私会!伤风败俗的!”
    黄秋云眼儿一瞪,“说谁伤风败俗呢?我告诉你老冤家,咱们总算有个儿子开了窍,近女郎身了,你要是给我搅和黄了,我跟你没完。”
    她养了三个儿子,老大爱武成痴,跟着舅舅们上了战场就不回来了,年过二十六也未成亲。老二酷爱经商,天南地北地闯荡,更没成亲的心思。临到谢砚,总算着家了,却也二十年没见他对谁家女郎上过心。她眼看都要死心了,没想却能收到这么大惊喜,她哪能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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