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194/206页


    他下意识警惕地往窗外望了望,而后身子前倾,压低声音斥道:“你不要命了?!”
    竟是什么话都敢说!
    谢砚反应却很平静,捏着手中的空酒杯把玩着,道:“只与你说罢了。”
    这也算是与他掏心掏肺了。
    李昀沉默了,一时没有说话。
    书房在陷入片刻的安静后,李昀出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家不是纯臣吗?”
    夺嫡势必需要朝臣的支持,他若想登位,必然少不了谢家的支持,谢砚方才说那话,无疑是在表明立场,他在确定。
    谢砚并不在意他的这句试探,只笑道:“我父亲的立场并不能代表我,更何况入境形式不同。”
    李昀仍是沉默。
    他明白谢砚的意思,所谓形式不同,是在说如今郑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谢家这是……不看好他八弟李曜。
    谢砚似看出他在想什么,微叹一声道:“你当初势弱,就算谢家表明支持你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更快地将你推到夺嫡的漩涡中,遭受各方陷害罢了。其实我和父亲,倒是一直都看好你的。”
    李昀看他一眼。
    片刻后他咬咬牙,问道:“要我替季家平反是什么意思?”
    谢砚平静看着他,道:“别跟我说,你相信季家曾通敌叛国。”
    李昀一噎。


第142章
    这会儿, 元妤正行在去往莺歌坊的路上, 走至闹街。
    闹街人多, 马车行得比较慢。
    因在府里闷了些时日, 如今乘马车行在街上, 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元妤难得有兴致偶尔掀开车窗帘子往外望一望。
    酒楼二楼的窗前,站着今日同样休沐的窦湛, 和他一处的是郑皇贵妃之子,八皇子李曜。
    元妤掀车窗帘子的时候, 恰被窦湛看到, 他下意识侧了侧身子, 眯着眼想认得更准确些。
    这个动作引起了李曜的注意, 他走到窦湛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瞧了瞧。
    看了两眼,他道:“是很得谢三郎宠的那个妇人谢元氏?”
    窦湛略微诧异地看向他,道:“八皇子认识她?”
    李曜呵笑一声道:“万岁节的宫宴上瞧见过,不过当日没太看清,但我认得谢三郎的那个随从。”这指的是石青了。
    窦湛若有所思,转回头继续盯着楼下马车里的元妤瞧,不知在想什么。
    李曜突然又道:“窦都尉眼含戾气,是和这个妇人有仇?”
    窦湛顿了一下,而后扯了下唇角,道:“是有点仇,不但我同谢三这个妇人有点仇, 皇贵妃娘娘怕也和她有些仇恨。”
    李曜颦眉看向他。
    他知道前些日子他母妃在找机会动谢家以削弱李昀背后潜在的势力,还从谢元氏这个妇人身上入过手,不过没成功。
    但今日听窦湛的意思,他母妃动谢元氏,似乎不仅仅只是因为想动谢家,更是因为同谢元氏这个人本身?
    可是为什么?
    可能正是应了母强而子弱那句话,李曜这个人,瞧着身材样貌和品学都不错,实际上也就表面几分能耐。
    皇贵妃郑氏也曾锻炼磨砺过他,但结果都不太理想,交代过好几件事,他都没办好,渐渐的也失去了耐心。事情办不好,干脆后来许多事也都不叫他去办了,对他的要求也不再高,只要在丰庆帝面前能做出好儿子的样子就可以。
    郑皇贵妃为他聘了侄女郑婕为妇,也是看中郑婕机敏睿智的一面,认为可以辅佐他。
    因他的能力问题,如今很多事郑皇贵妃连提都没再同他提过,和元妤有什么仇怨,李曜自然不知道,这会儿就有些好奇,希望能从窦湛这里知道。
    窦湛却笑了笑,道:“皇贵妃娘娘不欲您知道,许也是为了您好,或有什么旁的打算,臣不敢妄言。”就是不告诉他的意思了。
    李曜听了,脸色却有些难看。
    近两年母妃什么事都不再交代他去做,最多吩咐他的就是如何在父皇面前邀宠,什么意思他如何看不出来?
    就是觉得他这个儿子没什么能耐罢了。
    窦湛说这话,直叫他觉得面上无光,且生疼。
    但他没有发作,毕竟窦湛不敢同他说,也是因为有顾虑,不能完全怪他。
    他又瞧了眼楼下街上愈走愈远的马车,问窦湛道:“母妃是想弄死谢元氏吗?”
    窦湛讶异地瞧了他一眼,没有多说,笑笑道:“或许吧。”而后不再待在窗边,转身往里去了。
    李曜却依旧站在窗边,瞧着已经走远的谢家马车,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姬良辰事先不知道元妤要来,直到元妤到了莺歌坊,她得了人通禀才急忙忙迎出来。
    看着元妤扶着丫鬟的手上船来,姬良辰微急地斥道:“怀着身孕四处跑什么?有什么事派个人告诉我一声还不行?再不济我也能去谢府找你啊?不声不响自己就来了……”
    元妤很少见她这般唠叨她的时候,这会儿听着就笑了,道:“就知道提前告诉你,你该不让我来了。”所以才不声不响地自己过来嘛。
    姬良辰嗔了她一眼,上前代替了丫鬟伸手扶了她往船里去。
    元妤看她谨慎的样子,笑道:“没什么大碍的,如今连个肚子都还没有,用不着这么紧张。”
    姬良辰白了她一眼,道:“你可得了吧,万一出点什么事,谢三郎还不得叫我这个莺歌坊沉了江。”
    元妤哭笑不得,哪里有那么夸张。
    进了船舱里姬良辰住的屋子,元妤先四下瞧了一眼,见屋里摆了几个箱笼,就知道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确定要走了。
    顿时心中不舍的滋味就更重了,坐下来时便道:“姬姐姐打算就这么走了?”
    姬良辰在给她倒茶,闻言便笑道:“舍不得我?舍不得的话,以后孩子出生了,你可以带着孩子去北地找我啊。”
    元妤嗔笑道:“我还以为姬姐姐要说等我生了孩子之后,再来长安看我呢。”
    姬良辰笑道:“那也不是不行,但你总不能一直叫我来看你,而你不去看我啊。”
    “姬姐姐真是的,以往可没同我计较过这些。”
    姬良辰失笑。
    元妤看着她年轻娇美的脸庞,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把心头压着的那一问给问了出来,道:“姬姐姐当真就这样走了?”
    姬良辰讶异道:“这话你刚刚不是才问过?”
    元妤面上就露出了些焦躁的模样,似挣扎纠结了一下,终是道:“……我是觉得二伯那人也挺好的。”二伯,指的自然就是谢砜。
    她就这样走了,叫谢砜该当如何?于她而言,岂不是也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姬良辰似没想到她想说的是谢砜,表情明显讶异了一瞬,但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可面上到底没笑得那般愉快了。
    她道:“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我和他是没有缘分的。”
    元妤急的,她想问怎么就没有缘分了?谢砜也算痴恋她好几年。
    可看着她的表情,元妤又有些追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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