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第6/206页


    谢砚又被噎住了。
    什么叫以“容色”压人?什么又是有什么好得意的?
    什么时候,他谢砚的相貌成了污点?
    这女子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一流。
    谢砚思忖着,同时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元妤笑盈盈地站在那儿,好似没瞧见他的目光,若有所指地问:“瞧三郎的气色,腰伤已大好了?”
    谢砚捏着她之前叫人递给他的那张信笺,抬眼笑盈盈瞧她,“元大姑娘既已猜到我并未受伤,又何必多此一问。”
    元妤微讶,问道:“此话怎讲?三郎并未受伤?”
    谢砚审视她片刻,见她神色不似作假,笑意微敛,道:“元大姑娘不知?”
    元妤颇为无辜,望着谢砚道:“三郎说笑,外面均传三郎被妾所伤,卧榻不起,甚至连、连……”
    看她为难的模样,谢砚轻笑一声,替她说下去,“连人道也不能是否?”
    元妤脸上适时浮起一抹红,敛目低首,既羞又担心地道:“妾寝食难安得紧,愧疚都来不及,哪里会去思量其他。更加想不到,三郎受伤竟只是传言不成?“说到最后,她目光灼灼望他,似迫切得他一句回应。
    谢砚垂下眸,避开她的目光,并未给她回应。
    手里捏着之前她派人送来的信笺摩擦着,思索着。
    元妤也不曾扰他。
    静待片刻,他轻笑出声,将那纸信笺放在桌几上,手指敲了敲,问道:“元大姑娘既说不知,那这信笺又作何解释?”
    轻薄的一张纸,上面还泛着梅花香。
    那信笺上只有一句话——
    枯木本无枝,隔岸又生花。
    枯木无枝却生花,不就是在暗讽他无中生有?
    她怕是知道那日他接她那一下,并未伤到腰。
    至于是不是猜到了其他的,他拿捏不准,这才请了她过来一叙。
    未曾想,她竟连看穿他假装受伤的事都不认了。
    谢砚敛着笑意看她,等她的解释。
    谁知,元妤目光在那纸信笺上轻轻扫过后,脸上竟浮起朵朵红霞,微羞赧地道:“三郎误会了,那只是妾用来表情的情笺。”
    谢砚眼皮子不可控制地跳了一跳。
    听她道:“‘枯木本无枝,隔岸又生花’的意思,便如同‘湖水深又静,投石起涟漪’,是表明妾对三郎拳拳心意之句。”
    “……”
    谢砚一时之间,真如吃了苍蝇一般,怎一个一言难尽了得。
    他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了你?”
    元妤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看得谢砚那叫一个糟心。
    试问,明明知道眼前女郎在说谎,还得看着她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如何不糟心?
    若说之前他尚有几分信她并未猜到他没受伤之事,这会儿却半点不信了。
    天底下的事,哪有这么巧合的。
    表情达意之句多得很,她偏用这一句。
    “元大姑娘表情的诗句真是特别。”
    这话分明含着嘲弄的意味。但不知是他人长得太过俊美,还是声音太过动听的缘故,从他口中说出来,那份嘲弄之意淡去不少。
    元妤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听出了却装不知,顺着杆子爬上去,问道:“妾答谢救命之恩的方式并不特别,三郎可能猜到?”
    谢砚眼皮子又是一跳,瞧着她,不说话。
    元妤羞答答地绞手帕,“妾打算以身相许。”
    “……”谢砚噎了一瞬,而后似再也忍耐不住了般直接嗤笑出声,周身气质也无之前半分谪仙样儿,满眼鄙夷地冷哼:“你想得倒美!”
    元妤:“……”
    惊愕!瞪目!
    给元妤几个脑袋,她都预想不出传闻中温润如玉、如匪君子的谢三郎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番表情。
    试问,真正的风流君子,会在女郎真切表情时扔一句“你想得到美”吗?
    这、这……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她瞪大眼珠,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谢砚看她的模样,再度嗤笑出声,似要打破她仅存的一点幻想,重复道:“你想得倒美。”
    元妤:“……”竟没听错。
    那他之前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假的不曾?
    元妤心中一凛,身上汗毛都因心中升起的那股警惕而竖起来。
    谢三郎,竟是这样的人不成?
    这一瞬间,她所有的算盘都不想再打了,只想离开这里,结束和他的交谈。
    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走。
    她想不明白谢砚为何会选择在她面前露出这一面,但这会儿她若就这样走了,以后再想搭上谢砚怕更难。
    一时间,千万思绪从她脑中掠过,她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缕,勉强稳住了心神。
    她抖着唇,硬生生挤出一个扭曲的笑,颇有两分委屈地道:“又没说要给你做妻,送上门给你做妾还不行?”
    她竟选择掩住惊愕,继续之前的对话!还说要给他做妾!
    出乎谢砚意料之外,却又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想。
    谢砚敛下神色瞧她,目光中含着几分思量。
    似在捉摸她目的何在。
    元妤有几分经不住他的目光,尤其在他表露了那一面之后。
    她干脆胡搅蛮缠起来,道:“我还不是听说你伤了腰,往后不能人道,这才甘愿给你做妾,你不感动便罢,作何这般看我?”
    谢砚目光沉沉看她,道:“我并非不能人道。”
    元妤无辜道:“并非我说的,外界传言,你把房里伺候的大丫鬟撵了出去。”言下之意,若非不是伤了根本不能人道,又作何撵丫鬟。”
    “那非我房里人,是我祖母院里的丫鬟!”且不是被撵出去的,是那丫鬟到了年纪,家里给她订了亲,他祖母听说后便赏了恩典,还她身契让她家去的。
    也不知怎就被外面人传成这般。
    元妤恍然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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