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第9/188页


  姜岚月蹙眉看了一眼苏菱。
  见她如此说,秦望眼神微变,沉声道:“好,你记住今日的话,半月后,若你还与往常一般,这个人!必须走!”
  苏菱道:“这是自然。”
  秦望与姜岚月走后,四月急忙道:“秦姑娘,琴棋书画,四月自当倾囊相授,可那宫中礼仪,我真是闻所未闻。”
  “无妨。”
  对苏菱来说,宫中礼节确实不用学,毕竟那都是她一条条筛选出来的。
  苏菱话锋一转,道:“四姑娘方才可瞧见那位姜姨娘了?”
  四月道:“瞧见了。”
  苏菱道:“那不如先教教我这一眨眼就能落泪的本事,如何?”
  闻言,四月不由跟着笑了一声,“那……不知这戏子的苦,秦姑娘受不受得了?”
  苏菱道:“你教便是。”
  苏菱自然懂得台下十年功的道理,所以她说这话时,也不过为了打趣。
  她是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催泪膏这种东西。
  四月拿出一个褐色扁瓷瓶,道:“这是催泪膏。四月出身瘦马,被人卖过四次才遇见师父,习得了这吃饭的本事,故而便是不用这些,想想曾经的日子也能落泪,可秦姑娘是贵女,想必没吃过什么苦,不如试试这个?蘸一点,抹在眼底即可。”
  苏菱伸手,蘸了一下,刚抹到眼底下,这眼泪就跟决堤了一般。
  四月拿过一旁的铜镜,“秦姑娘看看?”
  这一眼,苏菱的瞳孔仿佛都在震动。
  就这双眼,眼尾染红晕,睫毛挂泪珠。
  可真是我见犹怜,好生委屈。
  四月又笑,“秦姑娘这八百两,值吗?”
  苏菱点头。
  值。
  起初四月也猜不透到苏菱底要做什么。
  比如苏菱明明写了一手好字,却偏偏要换成另一种字体;再比如,她明明举止端庄有礼、明艳大方,却偏要学歌姬独有的那股子媚,和举手投足间的娇弱。
  但聪明人之间,也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照不宣。
  四月不问,苏菱也不提。
  她想学什么,她便教什么。
  苏菱整日闷在屋里练字,手腕似乎都要磨破了,有时写到凌晨,便倒在桌案上睡下了。
  四月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拼命。
  她出身瘦马,见过的男人女人无数,可她从没见过秦大姑娘这样的女子。
  苏菱要求四月严格些,四月便摆出了她师父教她时的态度。
  她拿了好多戏文让苏菱念,她本以为,官家小姐是瞧不上这些的,新鲜两日便够了。
  却不想苏菱极其执着,不论见到多么令人难以启齿的戏词,都没说过一个“不”字。
  可唱戏的本事,一靠练、二靠悟,许多人学了一辈子,也都上不了台。
  她知道苏菱差在何处,却迟迟不敢开口。
  最终,还是苏菱挑破了这张纸,她笑道:“四姑娘还是直说吧。”
  四月踌躇半晌,俯在苏菱耳边,低声道:“秦姑娘若想成为别人,需得先忘了自己是谁。戏文欢喜,你便欢喜,戏文悲苦,你便悲苦。”
  若想成为别人,需得先忘了自己是谁。
  苏菱与四月对视,默了半晌,才道:“多谢。”
  日头每天都会从东窗跃至西窗。
  四月眼看秦婈那双明艳大方的眼睛里,多了一层波光,多了一层潋滟。
  骄纵任性、端庄贤淑、泫然欲泣、媚色撩人,皆是她。
  苏菱放下了手中的戏文,嘴角逸出一丝笑:既已成了秦家女,以后她便是秦婈。
  时间倥偬而过,已是半月之后——


第6章 宫规(修完)
  秦府,北苑。
  楹窗下,姜岚月正低头给秦望做里衣。
  一针一线,这么多年她从未假以人手。
  须臾,她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道:“这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大姑娘那头就没有别的动静?”
  “能有什么动静?”老嬷嬷道:“我老奴本以为大姑娘把荷珠调到外院去,是有心想防着咱,可方才在厨房与荷珠说过几句话,才知是想多了。”
  姜岚月道:“这如何说?”
  老嬷嬷笑道:“荷珠说大姑娘这两日在屋里一没练字,二没学那宫中礼仪,反倒是把那歌姬当老师,在屋里学起了唱戏,时而哭、时而笑、时而还要冒出两句淫词艳语来,老爷若是知道了,非得气病了不可。”
  姜岚月蹙眉道:“淫词?她疯了不成?”
  “说不准她跟她那娘一样,还真就疯了。”老嬷嬷抬手给姜岚月揉了揉肩膀:“夫人也不必太担心了,等老爷这回将那歌姬送走,心思自然就会回到二姑娘身上来。”
  “但愿如此。”
  姜岚月揉了揉心口。
  这两日,她的心没由来地跟着发慌,就像要出什么事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给朱泽传个话,只要他能再添最后一把火,朱家的账就能清了。”
  秦望出身寒门,在地方当官时,升迁的速度还算快,可到了京城,世家权贵比比皆是,若无人提拔,他这太史令怕是得坐上一辈子。
  此番选秀,虽说是奉旨办事,可这望女成凤心思谁能没有?要说秦望没想过以此来搏个前程,姜岚月是不信的。
  秦婈纵有万般不是,可嫡出二字是真,那好皮囊也是真。
  她需要朱泽再添最后一把火,将秦望放在秦婈身上的厚望烧个干净。
  半个时辰后,秦望下值回来,
  如往常那般,姜岚月踮脚替秦望摘了乌纱帽,回手又递给他一条帨巾,秦望接过,擦了擦手,低声道:“我托人找来宫中一位司籍,平日便是掌经籍、几案之事,人又在卢尚仪身边当差,讲礼仪规矩定是没得说,待会儿你带蓉儿也去一趟正厅。”
  “万万不可。”姜岚月道:“蓉儿不过是庶女,这样的事,她怎么能过去?”
  秦望一笑,“你就是规矩太多,我说让你带她去就去,蓉儿这不是也要议亲了吗,多听听规矩,总是没错。”
  楹窗外的桂花开的正好,一簇连着一簇,远远望去,好似有人在绿叶从中洒了一把碎金。
  半晌,秦婈、秦蓉都来到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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