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宁蒙)》第33/57页


  哗啦一响,整间屋子的玻璃同时碎裂,瓢泼的雨如同鞭子般甩在钟意脸上。钟意又冷又累,缩在房里相对坚固的一角瑟瑟发抖。
  只是相对坚固而已。
  
  她会不会死?这个永恒又残酷的命题一被提上来,无边的悔意便向钟意扑了过来。
  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江哲麟了?
  这么一想,居然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也许是过了一分钟,也许是过了一小时,豆腐渣工程终于不负众望的坍得渣都不剩,钟意所在的区域变成一个狭仄的三角区,周围都是锋利的石头,犹如夺命的尖刀。
  恍惚间钟意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当她看见江哲麟一脸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回光返照了。
  
  而江哲麟的身体是温热的,安全的,想让人全心依靠的。
  钟意尝试着说了一句话,声音却嘶哑得可怕:“你怎么来了?外面知道这里塌方了?”
  在这样的困境中,江哲麟气息依旧很沉稳:“恐怕不知道,我已经让齐喧去联系相关部门了。”
  “那你怎么来了?”
  江哲麟顿了顿,又微笑,最后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江哲麟自嘲的笑了笑:“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坐在雪地里,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不好,就有点……心慌。”
  江哲麟恐怕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软弱。
  
  钟意有段时间特别迷周公解梦,简直倒背如流,其中就有一段说梦见下雪,便预示着亲人出事。
  他把她当做亲人么?
  一股暖流把钟意迎头击中。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梦,他居然连夜开车过来找她,以身犯险?
  钟意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这么迷信,傻呀你?”
  江哲麟握起钟意的手细细密密的亲吻上去,仰起脸笑得很无辜:“我要是不傻,就不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小乙。”




27

27、第 27 章 ...


  天空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瓢泼的雨水倒灌进来,已经漫至两人的膝盖。除了磅礴的雨声,就是小孩凄凉无助的哭喊声,抽噎着叫着爸爸,妈妈。
  两人所处的三角地摇摇欲坠,棱形的石子断断续续的剥落下来。钟意看见江哲麟眼里浓浓的担忧,只觉得后背倏然一凉。
  江哲麟揉揉她的头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有我呢,咱们出去吧。”
  
  满目漆黑,黑暗里人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或大或小的坍塌声冲击着鼓膜。这段路非常之长,钟意走得磕磕绊绊,一颗心也被步伐牵得一颠儿一颠儿的,忐忑不安。
  埋了她一个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连累了江哲麟……
  钟意抬头,正好对江哲麟紧绷的下巴线条,他高大的身躯护着她,两人紧紧贴着,有种相依为命的苍凉感,钟意的脸不禁白了白,甚至有些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和江哲麟闹。
  
  江哲麟捏捏钟意的手,打趣道:“小乙,我上辈子欠了你吧?怎么认识你以来,我尽碰上倒霉事儿?”
  钟意笑不出来,但运动一下脸部肌肉好歹能缓解紧张的情绪,她大声反驳道:“我还不是一样,更何况是你自找的!”
  “唔,”江哲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确实是自找的。”
  钟意抖着嗓子壮胆:“江哲麟,就你这花心大萝卜,找到我这样儿的你就知足吧你。”
  “我怎么花心大萝卜了?”
  “你不花?那你去比利时干嘛去了?!别跟我说你不是专门去找秦蕊,而是累积你的航空里程去了吧?”
  江哲麟回过味儿来:“钟意,你这吃得哪门子的飞醋,秦蕊分明是齐喧的老相好!”
  钟意怔忡,咂摸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冤枉了江哲麟。只是江哲麟不递给台阶给她,她也没那个本事顺杆往下爬,死鸭子嘴硬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此时一连串响雷突然爆炸,差点把人的耳朵都震聋,以至于钟意没听清一大块墙壁砸在江哲麟背上的闷声。
  她只见江哲麟的身影佝偻了一下,说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不骗你。要是再骗你,就罚我天天打麻将――自摸好不好?”
  
  钟意被江哲麟窘了个大红脸,伸手要去捶他,却听见江哲麟压抑着痛苦的抽气声,指尖带出一次黏腻的触感――是血。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说过不骗我的!”
  “我真没……”
  
  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江哲麟脸上,江哲麟在钟意眼角抹了抹,强笑道:“钟记者,您不是一想挺横的么,现在居然跟我装起了林妹妹,啧啧。”
  江哲麟的眼睛在黑夜里如同一泓泉水,反射着电闪雷鸣的光芒,嘴角一牵,江哲麟笑得痞痞的,带着点儿微微的喘息:“可惜啊,我不是那多愁多病身,钟记者你更更更不是那倾国倾城貌。”
  钟意含着眼泪恨恨道:“哟,就你丫还资深伪红迷?”
  “笑了就好。”江哲麟眯着眼睛蹭蹭钟意的头发,“本来就不漂亮,一哭就更丑了。”
  钟意咬牙切齿,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和人拌嘴的,全世界除了江哲麟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钟意原还想着驳江哲麟一句,注意力却落在江哲麟越来越涣散的眼睛上,黏腻的血液粘在指尖,像是渗入骨髓的毒药。
  钟意像是个被抢走糖的孩子,歪着嘴巴哭得异常委屈:“江哲麟你混蛋!”
  “别,我这可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江哲麟说完,眼皮一跳,整个人便软软的从钟意身上滑坐下去。江哲麟的体温在无边的黑夜里消散得很快,从钟意指尖倏然溜走。
  
  江哲麟的脸色开始发青,雨水密布在他脸上,像是湿凉的眼泪。钟意发狠的掐着江哲麟的人中,起初他还迷迷瞪瞪的挥挥手,后来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意气风发的神色衰败下去――钟意很害怕。
  她根本无法想象,要是江哲麟死了,她怎么办?
  钟意发觉自己早已习惯了江哲麟的宠溺和放纵。只是太稀疏平常了,以至于她把这一切都当成空气般理所当然的对待――问题是,要是空气被抽走了,她又该如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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