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为你淡花容》第29/313页
穗生小跑过去,满面担忧地直奔南宫:“王爷,你有没有事?”殷切询问,目光温软。我心中一动,竟觉为她而痛。她嘴上虽说不愿嫁给南宫,可心中分明喜欢他。
却是那男子在看清穗生后瞬间青了脸,提气一声“南宫少卿”,便纵身朝他而去!
南宫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推开穗生,生生受了他一掌。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立时黑了脸,迎上前与男子过起招来。
穗生急得想哭,手足无措地瞅瞅夏官柳,然后又盯着南宫。担忧的模样叫男子看了,出手愈发重起来。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人捧住,温暖顺着经络蔓延,将整颗心脏包裹起来。算起来,也有两年了。锦山失利,他临危受命。自此后,我们再没见过。
记忆中,只有他走的那天来向我道别。
我正在绣一块白荷帕子,快到尾声。让珠玉将他请进来,手下不停。我们自幼相识,向来不拘束太多。
“小姐。”他轻声唤。
我抬起头,微笑看他:“你坐。”一时有些词穷,房间安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捡了话来说:“此去锦山,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管能不能胜,保住自己是要紧。”
他目光温和,嘴角翘起,带了难以言说的暖意。“子艺知道。”
我点点头,“那就好。”
他的视线忽然凝结在我手中:“这块帕子快绣完了吗?”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是啊。”我随意回答。
他却别扭起来,挣扎半晌,像是赴死一般闭眼对我道:“子艺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想求小姐手中绣帕,思乡之时聊以自慰。”我惊住,片刻间说不出话。只看他脸越来越红,似乎我再不答应整个人就要昏厥过去,于是愣愣点头,将丝线打结,把帕子递到他面前,却没去想一块布怎么就解了思乡之情。只是他为恪哥哥带兵前往锦山,生死未卜,我总不能连小小要求也不答应。
他屏住气,珍而重之地把东西放到胸口,然后垂下头,直至退出门去,都不再看我一眼。
☆、第三十八章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四)
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旧相识,却在我面前打得热火朝天的。不由苦笑,刚想出声唤停,忽闻一道冰冷的声音。
“子艺。”带着淡淡的无奈,可这无奈之下,分明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他生气了。
子艺动作一僵,快速从打斗中脱身而出,立在银白衣着的人面前。
“属下知罪。”声音亦是平板无波,但深处分明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南宫抬眉:“你就是他的主子?”眼角微挑。
我恍惚,他们不认识?若是连面都没见过,那怎么……
心中忽凉,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
嘴角控制不住地浮起笑容,酸的发疼,可是却没有办法放下。鼻头泛酸,双手不自觉紧握,指甲陷进细嫩的肌肤中,疼痛微不可觉。原来是这样。
我仔细看着他们。
一个一身黑衣,剑眉星目,眉间微微纠结,面色不悦。一个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温润如玉,嘴角淡淡一抹笑,透出的深意没有人能猜透。
……
两个在我生命中占据了分量的男子,连见都没见过,就这样决定了我的一生。这样的故事若是放到酒楼说书人口中,说不定可红遍大江南北,让无数人落泪成珠,为故事里的女子唏嘘不已。
只是那女子,原来除了凉,什么都感觉不到。
脚一软,连忙扶住身旁的石头,半靠在上面。轻轻喘着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该不该出去?
探出头,南宫虽在与他们说话,眼角却一直关注着我这边。他一直看着我的。
无力一笑。我不愿再面对他们,可注定逃不开。理理衣襟,含着笑,缓缓绕出假石。脚步声轻不可闻,他们一时没注意。只南宫自始至终都将我放在眼里,所以立时淡了脸上的怒意,换上几分笑,柔声道:“明月。”
他一向这样,怕伤到我。除了集芳斋和落夏那两件事,他几乎没对我大声说过话。即便在书房骂手下骂得狗血淋头,可只要我一来,便是春风细雨,惹得那些士兵都将我当做救命菩萨,见到就点头哈腰,恨不得把我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