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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见束楚忙将绸布扔到炕上,那宫女已进来了。
束楚迎了过去,笑道:“新来了姐妹,正说话呢。竟忘了过去了。亏着你来了,要不又让姑姑骂了。”又扭身对甘棠道:“这是红寥姐姐,是给娘娘梳妆的。”
甘棠早站一边,福了身,笑道:“见过姐姐。”
那红寥使劲看了她几眼,也笑道:“好个 标致人儿。”
三人便出去吃饭。甘棠跟在后面,看到红寥对束楚附耳说话,便将头扭了一边,看院外爬墙进来的藤萝,点点小花,无言的开着。
纵如此,也许红寥并不在意让甘棠听见,又或故意的让她听见,只听红寥道:“她不知让她来做什么吗?”
束楚咕哝了几句,声小,听不清楚。
那红寥道:“不知倒好,省得每日里胆战心惊。”
甘棠只装没听见。
走到吃饭的屋里,里头只有两个宫女在吃,见她们进来,便笑着招呼。见了甘棠,都显了疑惑的神色。
红寥便向她们道:“这是新来的甘棠,就是她绣的百子图呢。”
她们听了,互相瞧了一眼,片刻,才笑道:“早听说一位手巧的,原来竟来到了跟前。”
便都坐下了吃饭。
饭毕,红寥道:“今儿人少。”
束楚道:“都随了皇后娘娘到佛堂去了。有不当值的,也许早吃了,睡觉呢。”
出了门,红寥去找姐妹说话。束楚、甘棠回到屋里。束楚还是摆弄黑绸子,在手上绕来绕去,盘结做花。
甘棠偷着瞅了半天,不知她在做些什么。直到看到她拿起了一根簪子,自盘成的绸结间穿了过去,方恍然大悟:竟是在琢磨发髻的花样。怪不得方才在红寥来时要避了。只是怎的不避了自己?拿我当了自己人?她该比我懂得宫中的事,不会这样不谨慎。
又想到自己到这里的差使,明白了:不避自己,是不怕自己偷技,谁会避讳一个活不了一两年的人呢。
《宫杀》 第四十一章 皇后
翌日一早,束楚早早出去到前头宫里候着,给娘娘梳头。一宫女站在门外,道:“甘棠吃过饭,打扮了,过会子有人来传了你去拜见皇后娘娘。”言罢,不待甘棠出来,竟走了。
甘棠原想着总也要过几天,皇后才召见自己,未料到这样快。忙开了柜子,找衣裳。也就在太妃那边做过的两身好衣裳,一身是才过去了,做的一身和抹云一样的,一身是后来做的棉衣。要是皇后娘娘再过个几天见自己,说不定太妃就遣人送来了新衣裳。现在已无法可想,遂挑了那条湖绿的褶裙,取了桃红银纱对襟半臂,摊在床上,便匆匆去吃饭。
回来,见束楚业已下来,红寥也在。
甘棠心焦:当着她们的面换衣裳,实在别扭。现在天气,就穿着单衣。不是早上、晚上,大家一起,倒觉不出什么。
好在两人坐了一会子,便去吃饭。只听见红寥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敢情多么尊贵的身子,衣裳摊在那里,等着别人来伺候罢。”
甘棠脸上连羞带怒,便红了。不及想别的,换上衣裳。稍过了一会子,一宫女过来,唤了甘棠,领她自后门进了宫里。来至正房,影壁两侧肃立十余人。见甘棠她们过来,便出来一人,低声道:“那边用膳还没过来,候着罢。”
那宫女便也肃立一旁,甘棠也学着低首立了。这么些个人,却是寂静无声。
甘棠低着头,只能见着自己裙下露出的鞋尖。瞥目想看看对着的宫女鞋样,竟被褶裙盖着,一丝光儿不露的。再瞧身侧的,同样看不见鞋尖。脸“腾”地便红了,忙将脚往后缩了。却因着褶裙洗过两水,稍微短了一指,竟遮不住。脸上便急出了汗。最后,索性稍稍弯膝盖,这才盖住了。过了一会子,就觉着站不住了,腰膝酸软。好在听着右方像有人过来,只是没有话声,软底鞋“嚓嚓”的声儿。
甘棠不敢抬头瞧,似觉着她们又弯了弯腰,便也跟着。两宫女的褶裙过去,在影壁前住了,音量不大,向屋里言道:“皇后娘娘回房。”
但听屋里有宫女言道:“预备着了。”
又一会子,过来十余人。五六人在甘棠那边站了,余者五六人自甘棠身边过去。
甘棠看见最头一位明黄绣鞋,褶裙摆上绣有赤凤。料必是皇后娘娘了。站在这外头,便听得里头说话:“荷华身子倒好,只是不思饮食。一早传太医给瞧了,也没有毛病,只开了一张安胎的方子。”
一女声道:“只告诉了她,好好养好了身子。已将她的父母接进了京,还等着她诞下了龙胎好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