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第62/241页
皇后皱眉:该急眼时不急,这时候来有何用?白讨人嫌。且看她说什么。便传了她进来。
甘棠进来,便跪在地上,道:“甘棠辜负了娘娘,实是大罪。”
皇后道:“起来说话罢。”
甘棠道:“皇后娘娘容甘棠讲完,再起罢。”
皇后便随她。
甘棠道:“方才正碰上几个嬷嬷叫了攸儿上来,可是要侍驾么?”
皇后言道:“这是你该问的事么?”
甘棠道:“奴婢并未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讲给娘娘,免得将来生祸。”
皇后娘娘笑了,道:“我倒不明白了,有何祸可生?”
甘棠道:“攸儿是罪臣之女,其家已抄了。其父也获罪被斩。想是绣房的姑姑不知她竟有这样大的造化,只想着是一般地伺候娘娘来了,才荐了她来。”
皇后娘娘暗道:自己还是心急了,竟不曾想到这上头。若机缘凑巧,她再有了龙种,可就又要费心神。只是皇上既已点了头要她过去,这可怎样呢?
甘棠又道:“皇后可愿谴了甘棠过去,好歹过了这一遭儿。”
皇后为难道:“你为了本宫着想,倒是难为了你。我嘱咐你穿了夏布衣裳,也是想着能让皇上先看见了你。只是刚才你落了一步,皇上已是看中了那个攸儿,直说要了‘那个’去。”
甘棠想了片刻,道:“既然皇上并未点了名姓,皇后就拼了这回。但讲甘棠穿了夏布衣裳,那两个皆是平常装束,以为皇上是指了甘棠的,便蒙混过去了。”
“倘皇上生了怒气,我到时也无法保你的。”皇后面现忧色,心里却道:难得她一心往上爬,正好挡过这一回。
甘棠道:“若皇上不喜甘棠,不管是杖责还是别的,一概是甘棠的命罢了。”
皇后便允诺下了,叫了宫女去取好衣裳来。
甘棠见状,道:“我包袱里还有两身没有穿上身的,也是在太妃娘娘那边新做的。不是嫌了皇后娘娘的不好,怕万一遭祸,不吉祥。”
皇后便道:“那你选几样钗环罢,就算本宫先给你道贺了。”
甘棠面上红了,若在家中,这就是出阁了,总有一分象样的嫁妆。还能搂着娘痛哭一场。
片刻,几个宫女捧了几个一尺见方的剔红饰匣进来,芳郊过去,一一打开,一匣金质,一匣嵌珍珠,一匣玛瑙,一匣翡翠,一匣琉璃。里头又分格,每格放几样,式样不同。
甘棠一时眼乱,不知挑些什么。芳郊拿起两支花簪给甘棠看,道:“这样子喜庆。”
甘棠接过来看:一支簪顶花长三寸,顶花白玉花瓣,红宝石花芯,旁衬金蝶,两粒珍珠饰了蝶须,花四周饰红、蓝宝石;一支正面饰宝瓶喜字、蜻蜓、蝴蝶,两侧是红珊瑚磨制的菊花,反面是并蒂莲花样。
把花簪放回匣里,她道:“奴婢身贱位卑,还是拿样简单些的罢。”遂走至珍珠匣子边,单拿了一支簪头嵌东珠的簪子。
皇后娘娘笑道:“你说不配插了花簪,这颗东珠不知值了几支花簪呢。”
甘棠笑道:“奴婢能见过几样东西,让娘娘笑话了。还是再选一件罢了。”便作势要放下簪子。
皇后娘娘笑道:“这是你和它的缘分。不用换了。”又让芳郊给拿上了几件镯子、耳环之物。便让几个宫女带她下去沐浴梳头。
《宫杀》 第四十九章 承幸
皇后娘娘笑道:“这是你和它的缘分。不用换了。”又让芳郊给拿上了几件镯子、耳环之物。便让几个宫女带她下去沐浴梳头。
在沐房中,甘棠任由她们给褪去了衣衫,躺在竹床上。闭上眼,好似远处传来一阵泣声,待要凝神听时,又没有了。几个宫女便用木勺舀了温水,轻淋在她身上,轮番拿布巾给她擦拭。后,一宫女问道:“姑娘再到盆中泡泡么?”
甘棠便进去,略待片刻,便出来了。宫女先给披上一罗袍,到了竹屏后,才开始梳妆。依着甘棠的意思,脸上只抹了香脂,拿细棉布子摁了。梳了一反绾髻,插上了那支东珠的簪子。又拿过一旁的新衣,从里至外给她穿了。褶裙是月白飞鱼补纱,襦衫是湘黄织金纱,又披一窄幅的粉捻金的披帛。末了,一嬷嬷言道:“到底是你的喜事,把这个戴上罢。”递上了一朵大红剪绒花。甘棠含泪接过,向那嬷嬷稍拜。轻把那绒花插在髻后。
两个嬷嬷进来,道:“备好了软轿,姑娘这就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