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大系:脚夫与巴格达姑娘》第2/6页



“难道你们不是这所房子里的人吗?”

“不,我们不是,但愿我们『露』宿野外,也不踏进这样奇怪的住宅!”

这时,女主人听到他们在低声一问一答,便对他们说:

“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大『惑』不解,你为什么凶狠地去抽打那两只黑狗,又为什么那么动情地把它们搂在怀里流泪亲吻?更奇怪的是,你的姐妹的身上突然出现那么重的伤痕,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呢?”“你们这样问,就是侵犯我们,违犯了我们双方的协议!”说着,她用脚在地板上重重地跺了三下,口中命令道:“快出来!”

随着她的喊叫,一间密室的门呼地开了,从里面窜出七个手持明晃晃宝剑的奴仆,一齐喊道:“请允许我们杀死这些多嘴多舌的人吧!”

“慢着!”女主人说,“待我弄清他们的情况之后再杀不迟!”

那些人慌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脚夫哭丧看脸说:“你千万别杀我们呀!这都是那几个独眼人闹腾的,他们这种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灾难。”

女主人听了脚夫的话,暂收怒容,嫣然一笑,随即对在场的人说:“不消多长时间,他们就一命呜呼了,那就让他们把自己的经历给我们讲讲吧!”她转身问僧人:“你们是兄弟吗?”“不,不是兄弟,我们是异乡的穷苦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离奇的故事!”“那你们讲出来给我听,或许我会饶恕你们的。”这时,脚夫赶紧上前,说:“我先讲讲自己吧!我的故事最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我给你们背货物来的,在这里与三个独眼人偶然相遇,结果追悔莫及。”“『摸』『摸』你的头,去吧!”女主人命令道。“我不去,我要听完这些朋友们的故事才走呢!”

第一个僧人的故事

先父是个国王,他的弟弟也被分封出去做了国王。说来凑巧,叔叔的儿子和我都是在同一个夜里出生的。我们的生活条件都优越无比,叔叔经常邀我到他那儿去玩,一去就是几个月,因此与叔叔的儿子情谊日笃,我们朝夕相处,苦乐与共,彼此不分。

一次,堂兄弟说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我尽力帮忙,同时还要替他严守秘密。我说:

“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他要我对他下保证,才相信我的话。他带我来到一座宏伟的大厦前,指着一扇窗子让我看。那里有一个姑娘正在向下俯视,似乎早已和他约好。我们站了一会儿,那姑娘便翩翩而至,她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堂兄弟把我们领到郊外一个墓地,那里有一个极深的洞『穴』,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宽大古墓。他带我们跳进洞『穴』,用随身带的小铲在旁边挖了挖,一会儿『露』出一个木盖来。他掀开盖子,带我们沿台阶下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里面有两间房子,一间放着许多干粮和水等生活必需品,另一间放着一张华丽的大床。

堂兄弟回头对我说:“你原路回去,盖上木盖,用带来的石灰和水混在一起,涂在墓石之间,别让人看出被挖掘的痕迹来。此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我向他们告辞,回到地面,并遵照堂兄弟的意旨一一照办了。我昏头昏脑、踉踉跄跄地回到住处,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合眼,心里一直纳闷,惦记着堂兄弟。

翌日清晨,我想到昨晚为堂兄弟做的事儿,感到十分懊悔。我觉得不该那样做,便跑到墓地,寻找我的堂兄弟和那姑娘隐居的墓『穴』。可是找了整整一天也未找到。我回到宫中,茶饭不思,苦不堪言。后来我天天去找,又找了七天,还是没找到。当时叔父出猎未归,我又不敢把这事告诉他,便整装回国。不料,我刚刚踏上国土,就被一群士兵逮捕。他们将我押到父亲的宰相面前,这时我才知道,在我离家的日子里国内发生了政变,宰相杀了我父亲,篡夺了王位。

他们逮捕我,是因为我和宰相之间早有宿怨,原因是这样的:原来我很喜欢『射』箭,一天,我站在王宫的阳台上,见一只鸟儿落在相府的阳台上,我兴致所至,举弓就『射』,谁知一箭『射』去,那只鸟没『射』中,却误伤了从室内来到阳台上的宰相的一只眼睛。对此事我很内疚。当时宰相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尽管他心中很生气,但是慑于我父亲的权势,没有把愤恨流『露』出来,但是,他与我从此结下了宿怨。

宰相见我被押来,便狠狠地说:“如今世道已变,王位到了我的手里,我的瞎眼之仇也该报了!”

“我决不是有意的,而是误伤。”

“可是我的眼睛在我的生活中有多么重要!”说着,他用手挖了我的左眼。

之后,他把我加上镣铐,禁锢在一个木箱子里,又吩咐刽子手:“把他带到郊外去,用你们的宝剑把他杀掉喂野兽去吧!”

押我的士兵恰好是先王的一个侍从,跟我也很熟悉,他不能违命,却又不愿杀我,于是便把我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旷野,将我放了。

我无处可去,便离开故土,投奔叔叔。我叔叔打猎归来,正在为儿子的失踪而忧心忡忡。他见我一副狼狈相,忙问我是什么原因,我将父亲遭难一事讲给他听。又说明堂兄弟的去向。叔叔先是悲哀,后是惊异。他为兄长的死和王位被篡夺而难过,又为儿子有了下落而欢欣,他让我带他到墓地,仔细地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座古墓。

我们刨开石土,揭起盖子,沿梯而下。迎面扑来一股浓烟,呛得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们走到那张床前,见堂兄弟和那姑娘躺在上面,他们盖的被子已被燃成灰烬,两人也被烧成焦炭。叔叔见状惊愕不止,转而又冲堂兄弟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这就是你不成器的报应!是真主咒你入了地狱,你不听我的劝告,甘愿做风流鬼,完全是自作自受!”骂着,他又脱下靴子,向堂兄弟掷去。我和叔叔将古墓原样封好,伤心地离去。没过多久,那个篡夺我父亲王位的宰相,又带领人马侵入了叔叔统治的城市。我担心再落入敌手,便刮了胡子、头发和眉『毛』,化装逃到了巴格达。这不,凑巧与这两位独眼人相遇。我们都是初来乍到,『摸』不清门路,只好先到这个大院里借宿一夜。

女主人听完他的讲述,说:“『摸』『摸』你的头,然后你就走吧。”“不,我要听了别人的故事才走呢!”接着,第二个僧人站到女主人面前,开始叙述他的故事。

第二个僧人的故事

我出生时,并不是瞎子。我的遭遇离奇古怪。先父是波斯国的国王,他望子成龙,聘请最负盛名的专家学者对我进行精心培养,使我很快就精通了历史、地理、宗教,还谙熟兵法、骑术和工程学,能『吟』诵阿拉伯著名诗人的名诗佳句。然而,我最大的爱好,当属书法。当我步入青年时代时,我的学识才华就出类拔萃,声名望扬,不久流传到印度。

印度国王很想见我,于是派遣特使前来邀我去印度。先王准我前往,并派20 名精壮骑兵用十匹骆驼,带着珍贵礼品,浩浩『荡』『荡』地向印度进发。

我们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月,突遇50名强盗的袭击。我身先士卒,挥剑上阵,双方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但是,终因寡不敌众,卫士们全部阵亡。我冲出重围,任坐骑驰骋,不知跑了多少路,坐骑也倒地累死。

我漫无目的地徒步跋涉,终于走到一座城市。一位裁缝见我孤苦潦倒,便收留了我。一天,他问我:

“你有什么专长?”

我说:“我学过许多的知识和技术,尤其擅长书法。”

裁缝听了,连连摆手说:“眼下,那些对你都没有什么用。这样吧,我给你斧子和绳子,你到树林里去砍些柴,卖点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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