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无私》第3/24页


  
  小白大人回过头来,咬着牙狠狠吐出几个字,“给我抓起来!”
  
  赵大少爷被他说得一楞,推开一步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盼。身后几个带刀衙役也不知是从哪儿窜出来的,呼啦啦一拥而上,又呼啦啦一拥而下。
  
  转眼间,一个红衣鞠将便被压倒了台上,丢在惊魂未定的赵大面前。
  
  白清用那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
  



  第二章
  
  长安城的京县衙门上,县令大人亲自升堂。左侧坐的是一袭绛紫色官服的白大人,腰系金玉,暗暗的垂下一条紫金鱼袋。
  
  县令一拍惊堂木,拔高了嗓子高呼一声:“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门外围着的皆是从马球场里过来的,心下正是纳罕:怎么好好地一场马球耍着耍着就耍进京县大堂里来了?敢情是这红方输了,白大人心里气不过?
  
  赵大、李豆、夏十二三人亦是挤在人堆里瞧热闹。夏十二戏道一句,“我说他怎么穿着官服板着脸,原来是来办案了。”
  
  赵大正指点着小厮奋勇向前,寻摸一个看戏的好位置,回过头来推推搡搡的答了句,“哎,我去前头了,你两自己站稳喽!”
  
  大理寺卿白大人亲自登堂,必有大案要案。转眼半个长安城的人都涌来了,挤得那门前的栅栏都快顶不住了。再回头看,哪儿还有夏映月和李豆的影子。
  
  赵随心中低咒一声,整个身子被人挤到了第一排,一张俊脸生生嵌进栅栏的缝隙中。青天白日的高坐上,县令大人笑的有些谄媚,台下的衙役高声诵读着红衣鞠将的罪状。
  
  人群太过吵杂,听不清是叫余大强还是余达强,大约是做的杀人弃尸的勾当。尸首是十日前找到的,装在麻袋里丢在南郊小山包上。前些日子下过几场绵绵细雨,寻着时那身子已是浸的肿胀,太阳穴上一个半月形的口子倒是依稀可见。
  
  原本死了也就死了,这般的无头公案长安城里几时少过了。偏的有人从这肿胀的脸里看出些端倪来,说是左相府上管事的黄保生黄大爷,小半个月前他媳妇还来报过案的,说是出去收租一去不复返了。
  
  虽不是个厉害人物,但要说就这么丢了,左相府颜面何存?左相大人必定是要追究的。
  
  县令大人清清嗓子,奉承拍马的说了好些。先说自己无能理不出个头绪;又夸白大人何等英明神武,就凭那伤口上的两根兽毛便知凶手是名鞠将。
  
  白清坐在台上,一手捧着杯热茶沉默不语。面前时雪白的案卷,轻轻一推便直直的滚落在余达强面前:“证据确凿,你还不如实招来?”
  
  薄唇微起,声音沙哑。一双眸子也不看他,只盯着杯中上下漂浮的几片茶叶子。
  
  堂上沉默了好久,眼见着就要上刑。忽的那犯人挣扎了起来,冲到白清面前又给他跪下了,嘴里嚷嚷着:“白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爷,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白清挥挥手,让两侧人退下,又道一句:“你说。”
  
  可那余达强只是一味的摇头,哭的涕泗横流:“不能说,不能在这儿说!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不然我全家都完了……”
  
  堂外炸开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吵闹声如魔音穿耳吃刺入赵随的脑中。或大声催促,或高声挑衅,又或讥笑那余达强只是缓兵之计,零零种种数不胜数。
  
  县令大人手中的一块惊堂木都快敲散过去了,依旧是镇不住场面。持牌衙役三呼肃静,好容易才定了些许。
  
  县令皱着眉,眼睛巴巴的盯着白清。一手伸向桌上刑桶,似在犹豫要不要用刑。堂上的余达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喃喃自语。
  
  咯啦。
  
  青花瓷盏落桌,“犯人移交大理寺候审,任何人不得插手。我要亲自询问。”起身下堂,走过余达强身边时还不忘补到一句,“若你是无辜的,我自会还你个清白。”
  
  等晚上再见到时,白清已调换上了一身白衣。
  
  中原人不喜穿白,市面上有的白缎子也都多多少少带些浅黄微粉。偏他白清寻来的全是清一色的白,当真跟他的名字一样,清清白白。
  
  某日酒后,不知是谁大了舌头取笑他穿着寿衣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叫人看见了心里渗得慌。他也不知醉是没醉,呵呵笑道,“我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我孤家寡人,这样一死也不劳你们替我打点行装了。”
  
  赵随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抢了他手中的半杯酒喝,闹道,“小白,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还没给我做媳妇儿呢……”一手还搂着掩秋阁里新登台的小花魁。
  
  众人哄笑。
  
  白清也不在意,回头道了一句,“好啊,每日拿三钱人参供我,我就不死。”
  
  赵随把那酒盏一抛,哈哈大笑,“小白,这话可是你说的。莫说是三钱,就是三两我都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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