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28/182页
“廷斌兄,这正是我适才所说。这些军士虽说在台北厚饷美食,不过家人却仍是劳碌不堪,人家不把家人接来,想必也是咱们此地虽五年免赋,却也不值那搬家跨海之辛劳。依我之见,咱们把台北之民按家产分为三等,一等人家有兵者,减税十分之一,其余家人免役。二等人家有兵者,减税一半,其余家人免役。三等人家有兵者,终身不征其税,家人也免役,廷斌兄,你看如何?”
何斌疑道:“咱们台北一共就这么些户人家,这两万兵士便是两万户,且大多是贫苦人家,日后一税不征,咱们的收入可减的太多啦。”
张伟笑道:“廷斌兄放心,我敢担保,三年内全台户数必过二十万,这么此须优待,不过是要长兵士之气,宽武人之心。”
施琅插嘴道:“我总觉得兵士能不能打仗,终归要靠将领,纵然用金子打战甲,也不过如此。”
张伟怒道:“这话说的太无道理!一将功成万骨寒,没有强兵,哪来的名将?”
施琅见张伟发火,当即便噤口不言。张伟威势渐高,施琅虽私底下仍以大哥相称,言笑不禁,当着外人却也是恭谨多了,张伟也知他性格原本想不到这些,必定是有哪位高人提醒于他,明知如此,却也是懒得追究了。
见众将都不敢做声,张伟咳了两声,又训道:“我素知你们不满我这般厚待兵士。当面不敢说,背地里有人议论什么:骄兵必败、惰怠之兵如何应敌、寒苦之兵方敢搏命……我看,都是些狂悖无知之言!”
见众将低头不语,显是并未心服,张伟记得当日给镇远军定下饷银和每月使费时,施琅也是心疼不已,终究是古人不明职业军人与民兵之不同,想了一下,便问周全斌道:“全斌,我知你近来看了不少兵书,戚帅的《纪效新书》与《练兵实纪》想必现下都能倒背如流了,说说看,戚帅打仗为什么百战百胜?”
周全斌略一思忖,便答道:“令行禁止,体恤士卒,善选武勇之士教以克敌阵法,善用火器……”
“不对,戚帅的练兵实录里说了什么?当初他初起兵时,用的就是世袭的卫所军人,初接仗时虽好生训练,却有兵油子打仗在后,抢攻在前,有一次遇到强敌,还有一哄而散者,戚帅虽下狠心杀了一些,却仍是管束不住,这是为何?”
“回爷的话,卫所兵制为大祖首创,到戚帅时制度崩坏,戚帅是世袭的都督佥事,属下三千卫所兵只有七成是实额,就是如此,也大半是地痞无赖,老少残兵。而且大明是以砍下敌兵来首级领功,所以接战时那些兵油子不打仗,专门在后面割首级。甚至杀害百姓领功的,杀自已伤兵领功的,也是常有的事。”
施琅亦点头道:“不错。我在戚帅的笔记上看到过,有一次他看到一个兵士拎着首级来报功,仔细一看那首级睁着双眼,显是死不瞑目,戚帅便令人详查,传首到军中一看,却有个兵士大哭相认,原来那首级是他哥哥,受伤落在后面,不想教自已人砍了脑袋。这样的军队,打的甚么鸟仗!”
“那你们说说,卫所制度原是太祖苦心设立,为的是将不专兵,兵平日里都归大都督府统领,战时谴将领着打仗,平时操练卫戍。至成祖时全国卫所兵280万,仅京师三大营便有京军劲旅五十万,怎地后来会崩坏至此?”
众将一时无言,半响之后,方听周全斌答道:“太祖时便有将领克扣悬的粮草饷银,以太祖之严苛,竟也无法。后世法纪日驰,卫所败坏,兵士衣食无着,大多逃亡,便是在籍的,也多是一些老弱病残。公候王府前摆队,豪门大户如役奴仆,故而好人都不当兵,兵部检点时,地方都督佥事,指挥使,便只临时募集一些地痞无赖来充做士兵,打仗时这些人全无军纪,也不知杀敌,除了抢功便是烧杀淫掠,虽杀人亦无法管束的住,久而久之,愿意当兵的好人越少,坏人越多,是以兵制败坏至此。”
张伟点头道:“全斌说的甚是有理。不过你们可知卫所兵制败坏,百姓不欲当兵,根子上却不是在此。汉唐之际,中国兵制是以在民户中抽取役丁为主,汉时遇有战事,多半从边境健儿中选取骑兵,从内地农户中抽取步兵,战罢还家。汉时打仗,多半是抗击外敌,选的又都是乡间良民,甲马兵器皆是自备,战时为军,平日为民。汉初土地兼并不重,各家都有些田土,当兵免役,免赋,故而普通人家都负担的起。汉时民风又剽悍,打仗打的又是外敌,大家伙同仇敌恺,做战勇猛,故而有一汉兵能敌五匈奴之说。唐初实行的府兵制度,其实也差不多如此。全国六百多个折冲府,以校尉领府兵于农闲时训练,战时自备甲马出征,后来玄宗时土地兼并严重,张说劝帝大规模募兵,始开中国募兵之先河。后来唐朝禁军,大半是招募而来,全都是些破产农民,市井无赖,骚扰百姓尚可,遇到外敌则溃不成军,唐时藩镇为祸,禁军无能正是主因。到宋时因有鉴五代十国时武将为祸,乃首创重文轻武制度,又因不禁土地兼并,百万大军皆是招募而来。人常说宋时兵弱,却不知这兵弱在何处?原本朝廷拿了大把银子募兵,平日里只是以舞刀弄棍为业,却是屡战屡败,还不及汉唐时的民兵。大家伙说说看,这又是为何?”
那刘国轩答道:“宋时皇帝都以文人为重,自个儿也弄的积弱成性,害怕打仗,遇战则求和,坏了民心士气,安能不败?”
见张伟摇头,施琅又道:“宋皇忌惮武将,遇战出征诸多掣肘,又喜欢先画好阵图,令将领临敌以图布阵,全然不顾战场实情,安能不败?”
周全斌又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宋时将政、财、兵三权分给中书、枢密、三司,太宗两次北伐,皆是因这三方扯皮,遇事推诿,粮草一直供应不畅,如此安能不败?”
张伟笑道:“你们说的到也是都没有错。不过,宋兵最大之败因,却不是因为这些。宋立国之初,原本是收编了诸国降军,本国军仍是以周世宗之府兵为主。后来太祖太宗改军制为禁军厢军,又将地方厢军健壮军汉充入禁军,将军队全数改为职业军人,宋兵之强乃无人可敌。敦料后世皇帝为了免生事端,一遇灾荒便招流民入伍,平日里地方上有什么流寇土匪,无赖流氓,也皆招入军中,这样固然是军队数量日益庞大,全然靠兵粮吃饭的居然有百万之多,亏那宋朝财政充裕,也需拿出大半的收入来养兵。这样军队数量多了,兵士素质却是低劣的很了,宋朝又首创重文轻武之说,武人在中国首次受到文人压制,再加上宋皇软弱,很少对外开战。全国兵士除了坐吃拿饷,用处到也不大。久而久之,入伍之人大半是些人渣,这些人祸坏乡里还行,让他拼命是门也没有。到了靖康年间,终于被金人亡了北宋。南宋初若不是四大节度自已募集一些爱国敢死之士,仍是用市井中募来的那些无赖为兵士,只怕南宋也撑不到蒙人入侵啦。到了咱们大明,太祖建的这卫所军制,原本就是不伦不类,兵士在军籍,不得做其它营生,也不能离开所在卫所。拿的饷银不够吃食,便给一些土地,一开始便是不农不军,到了后来兵士地位日低,土地也大半失去,军户逃亡大半,明军哪来的战力?戚帅是幸运,本朝也是重文轻武,武将要受那文官节制,若是稍大的战事,还有太监来碍事,戚帅初时也是诸般不顺,好在后来准他自已募兵,他方从义乌募集了六千矿工、彪悍农夫,奠定了后来戚家军的基础。若非如此,仅凭那些卫所军士,只怕以戚帅之能,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至此,各人方明白张伟之意,一则数百年来当兵之人待遇不高,二则又饱受歧视,纵然是百万大军,盖世名将,若是兵无士气,劣兵满营,却也是回天乏力。只是现下这台北军队只怕已是当今世上花钱最贵的军队了,却不知道张伟还要如何来提高士气?
却听张伟又说道:“我在海外时常听人说起,那红毛番原有一国,名叫罗马,却是那边的一个大国。那罗马人素爱征战,勇武无比,数百年间灭国无数,罕有败迹。固然是他们民风尚武,却也和他们的军制有关。那罗马国人有公民与奴隶之分,国内诸贱役大多由战争抢来的奴隶充任,只是这军队,却是只有罗马公民才能入伍当兵,开疆拓土,兵士身为公民却也是人人有份。故而这些罗马兵士荣誉感甚强,遇敌少有逃跑,就算打了败仗,也是多半力战而死。直到后来贵族政治败坏,又加上国家日富,民间奢靡之风流行,尚武之风泯灭,后来才被其余小国所灭。”
何斌问道:“那这罗马是全民皆兵,而非募兵了?”
“初时确是如此。遇有战事,罗马元老院下达命令,允许某人去某地征集多少兵士,那人得了命令,便可以征兵了。”
“那这罗马人就骁勇至此,平时为民,战时便可成兵?”
“确是如此。罗马士兵平时训练甚严,非过关者不得为兵。现在我这台北训练诸法,多半还是源自罗马。”
见各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张伟肚里暗笑,却又正容道:“说了这么半天,也是不想你们表面上遵命,肚子里却是不服。你们不比那些百姓,心里若有了疙瘩,只怕将来日积月累的,哪一天带兵造我的反,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又笑道:“和你们扯了这么半天,现下可同意我的举措了?不仅是免赋减税的事,遇到战事受伤残疾的,咱们包养他一辈子,按月发银子。战死的也是如此,按月给家里发钱,逢年遇节的,还需派人上门去慰问。这样兵士们才觉得不是炮灰,是被器重的,咱们这样一弄,老百姓们也觉得当兵不错,对兵士们出高看几眼。免的就几个臭儒生在乡下横的跟王八似的!”
张伟这番话堂下诸将却都是爱听之极,一个个顿时眉开眼笑,连声称善。何斌却担心道:“志华,你这番举措现下是不错,这样兵士们才会给咱们卖命。不过若是将来不打仗了,你又这般尊崇武人,万一将来有人跋扈不听指挥,那可如何是好?你可总不能活一万年吧。”
张伟笑道:“这到不必担心。待将来立了制度,文人不掌军,武人不得干政。那政权和财权都在文人手里,武人要造反也不易吧?防微杜渐,从小做起,待时日渐久,武人文人互不干涉,自然就全无问题了。”
何斌闻言只是一笑,心下却觉得张伟想的未免太过轻松,只是现下他这番举措却是提升士气之良方,却也不好反对,也只得待将来再说话。
各人在堂上议到现在,眼见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堂上早有兵士点了明晃晃的油灯,那冯锡范寻得一个话缝,向张伟问道:“请爷的示下,是在此开饭,还是大伙到饭厅去?适才厨房有人来说,饭菜已热了一次,爷们再不去吃,便只好倒了。”
张伟皱眉道:“怎么可以浪费!成,大家伙现下就过去吃饭……不,令人端上来,咱们吃完继续议事!”
又向何斌陪笑道:“廷斌兄,看来今儿是去不了工厂了,咱哥俩明儿再去吧?”
何斌正饿的前心帖后心,此刻哪有闲心计较这些,只将折扇向冯锡范点上一点,命道:“酒别上了,快点上菜上饭是正经……”
那冯锡范听了何斌吩咐,即刻便令人下去传令,不一会儿,便有数十悬端着木几,上边放置着几碟小菜,米饭馒头自放在萝筐里抬了上来。原本这些事也不必他理,只是他生来无事忙的性格,虽然听张伟训话时也未走神,但指令人端茶倒水递毛巾,张罗着点灯上饭,别人只顾端坐,到是他忙的脚不沾地。张伟见了暗笑,坐在堂上边拨拉着碗里米饭,边想:“这便是传说中的半剑无血么,相差的未免太远。”
转头见身侧何斌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片青菜,轻轻放入口中慢嚼起来,便向何斌笑道:“廷斌兄,那肉你也吃点,没的二十多岁的人走几步路就气喘嘘嘘。”
何斌先是不理,待汹将菜嚼完,方反嗤张伟道:“象你那般无肉不欢又好了?我这是惜福养身,别看你现下练的如牛一般壮实,这将来谁活的长远,尚未可知呢。”
张伟苦笑一声,不再劝他,这古人不知要营养协调,只以为吃素便可长寿,一时半会也扭转不来这观念,转头再看堂下诸将,却是大鱼大肉吃的欢然,显然皆是对何斌“养生”之说不以为然,低头一笑,夹起一片牛肉,向各人说道:“大家伙别顾吃猪肉,这玩意儿吃起来好生,就是容易发胖,还是多吃点牛肉好,都是瘦肉,还能强身健体。”
施琅向张伟抱怨道:“大哥,这话你可说了不止一次啦。咱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这镇远军都依着您的吩咐,吃牛肉,就差您所说的要喝牛奶啦。”
“这牛奶你们打死不肯喝,说那是胡人的玩艺。我看你们是食古不化。你们不喝,这台北五镇十岁以下的小孩我都强迫他们喝,待过上一二十年,你们就知道谁是谁非了。”
堂下诸人都是一笑,却不理会张伟的说辞,那牛奶闻起来一股子甜腥味道,除非张伟下军令,不然的话大伙儿可是决不会喝。
一时吃毕,各人先漱了口,又用毛巾擦了脸,方才觉得精神舒爽,何斌笑道:“我出门的时候还以为陪着志华略坐一会,便可以去各个工厂转转,没想到这一次军议耗了这么久,志华,现下你对军务是越来越重视了啊。”
张伟闻言一笑,却也不好多说,只向何斌使了个眼色。何斌顿悟,一时间也住了嘴。张伟现下注重军务,自然是准备和与荷兰开战有关,只是现下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何斌一时嘴快,暗自里后悔不迭。
张伟咳了一声,向众人道:“大伙儿都吃饱了吧?咱们现下就来议议军制。”
施琅疑道:“这镇远军不是分设三卫,各有统领,还要什么变化?”
“现下分的太粗率,比如这三卫以下呢?以前一卫止两千人,正副统领就管的过来,现下一卫四千人,还怎么管?”
刘国轩闻言,立时叫起屈来:“爷说的对啊。这龙骧卫现下有四千人,我手下止有两个副统领,还有几个悬帮着传令,成日里忙的屁滚尿流,爷不说,国轩也打算提出来,咱们也仿照大明军制,设千户,百户,这样可成?”
“不成,当初不设,就是怕弄的和大明军制相同,引起朝廷注意派兵来剿。海匪咱们能当,这公然造反,凭咱们台北之力,那可是不成的。便是那镇远军,诸卫的称号,我也是谨防传入内地,更别提仿大明朝廷一般设官立制的了。”
因见诸人还要说话,张伟摆手道:“我已经想好,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五为果,设果尉一,参军二;百五为什,设都尉一,参军三;四什为营,设校尉一人,都尉三,参军五,行军司马一;两营为一卫,卫设参军十,行军司马三,如此,则上下分明,令行禁止矣。”
张伟说完,各人默然良久,那施琅方问道:“伍长、果尉、皆是出自唐制,参军与司马、校尉都尉皆是汉朝官职,现下立这些,却是何意?”
“都尉领五百人,校尉领两千人,为正官。参军于主官身边襄办军务,协理军机,主官官职高,则参军亦随主官,任何下属不能违命。行军司马主理粮草、衣服、火药、枪炮修理等务,职等都尉。”
见众人恍然大悟,张伟又笑道:“这些还是末节,叫什么无关大局,我取这些名字,不过是图个好听罢了。将来改或不改,还在未定之中。只是从明日起,配合炮厂送来的十门野战火炮,以三营为一列,每营后配置火炮五门,成斜列向前推进,演练阵法。人分三列,前列射,后两列装弹,前列射毕,跪,后列射,如此依次射击,不得停顿。”
又向施琅道:“水军操练依英国人的办法来行,步兵如何你不必管。但镇远军的身体训练办法,你向英国人说一下,调出时间进行。”
又向镇远诸将令道:“暂且便是这样,那新兵体能不能断,枪法什么的,暂且不必过高要求,到是这队列阵法,一定要练好。过一阵子,你们拟个章程,三卫分为两边,演练一下对攻之法,到时候,我来大阅!败的那一边,到时候在酒桌上给得胜的一方倒酒!”
又道:“不要心疼火药炮弹,给我拼了命的放,这会子不让这些兵士见识一下,将来有个战事,一个个跑的跟兔子一般。可惜这台湾附近没有什么小股匪盗,不然的话,拉出去实战一下,比什么训练都管用。”
见众人一一应了,张伟打一下呵欠,道:“伍长之类,由兵士五人一组自已选,果尉以上,由你们商量着任命。累了一天,大家伙散了吧。”
见各人站着不动,方笑向何斌道:“咱们不走,他们到是不好先走,也罢,咱俩同乘一辆马车回去,路上说话吧。”
当下张伟何斌领头而出,身后众人也各自回住不提。两人甫一出门,自有仆役将各自马车牵上前来,张伟笑道:“把我的马车先赶回去,我要享受一下何爷的豪华马车。”
抬头一看,只见满天星光,问一下时辰,已是半夜子时,不由得长伸一个懒腰,向何斌笑道:“前半生享受,后半生受罪啊。自从想干一番事业,可就没有一天安生的……”
何斌白他一眼,却不理会,自顾自先上马车坐好,张伟挥手令自已的马车先行,令人打开营门,自已踏上脚凳,上了马车。好在何斌马车豪华宽敞,两人同坐到也一点没觉得挤。
第十六章 崇祯皇帝
待出了营门,何斌见四面旷野无人,方向张伟道:“志华,你这些举措太急,全斌国轩都不是笨人,该猜到你会如何。”
张伟笑道:“兵者,诡道也。这是孙武子的遗训,原本到也没错。不过在台湾现下的形势,这话到也在两可之间。这数年来我辛辛苦苦营作,要的就是现下的局面。待有了银子,造船厂的小型炮船造好,就算是荷兰人知道了,也是全无办法。现下咱们弄起了这么大的局面,有这么多的精良兵士,这便是势,敌人纵然知道我要打他,也只能挨打。何时打,怎么打,全都操纵在我手,以狮搏兔,每战必胜,这便是我的用兵之道。”
“志华,水满则溢,我不知兵,但也知战场上瞬息间变化万千,人算终究不及算。凡事还是要虑及万一,方是正理。”
“这个自然,以势压人,还是要奇正相辅,我可不会去学宋襄公,弄什么堂堂正正之师,徒落个后世笑柄。你放心,我已派人在台南打听了,这荷兰人在大员岛有五六百兵,三四艘战舰,几乎是其大半主力,只要先趁其不备,攻下大员登陆台南,战事便已是定局。我以十几倍的兵力攻之,没有打输的道理。”
“如何趁其不备?”
“年底间正是咱们送糖到台南的时候,这个机会都不知利用,我还配当这镇远军的统领么。其实便是直接攻了过去,也是有胜无败,不过有计用终归要少死人,便使上一次也好。”
“很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两人正聊的兴起,那马车却是突然一停,何斌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把车停了?”
却听车边有人答道:“回何爷的话,是属下高杰令车夫停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