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29/182页
张伟在车内听了,诧道:“高杰,你不好生办你的差,跑这儿劫道么?”
那高杰闻言陪笑道:“回爷的话,小的怎敢。实在是有急报,不敢耽搁了,这不从台北往兵营赶,可巧的就在半夜遇到您的马车,说是您坐在何爷车上,适才又是张瑞同意,才让车夫把车停了。”
张瑞也在外道:“高杰说有要事向您禀报,我说您和何爷正在说事,他非不依,我只好让车先停了。”
张伟往外一看,好在正是十五左右,月光将外面照射的如白昼一般,见那高杰哈着腰在马背上向这车上陪笑,一张脸挤的如陈皮一般,张伟噗嗤一笑,便下了车,向高杰问道:“什么急报,非得这么急?”
高杰眼见张伟下车,急忙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先半跪了一下见礼,方道:“回爷的话,属下派在内地的细作连夜乘船回来……”
说到此处,向左右看了一眼,方道:“听那细作说,福州的巡抚衙门前日上午先来了加急信使,下午又来了京师的绵衣卫,背上斜背着明黄诏书,到了傍晚时分,衙门上下出入人等便都是换了孝服,待昨日早上,召集官员开讲诏书,却原来是天启今上的遗诏!”
“啊?今上驾崩了?”
“正是!听人说,今上前一阵子在宫内海子里乘船玩乐,突然一阵风起,今上与两个随侍公公一同落水,岸边的魏公公大急,立时便令人救了上来,那两个公公当即便淹死,今上虽被救了上来,到底是呛了水,受了惊,拖了一个月不到便驾崩了。”
何斌闻言释然道:“我说今上春秋正盛,却怎么突然就驾崩了。”
又向高杰问道:“遗诏上说了谁继位么?”
“说了,是今上的亲弟弟信王继位。现下尚未改元,还没有年号。”
何斌沉吟道:“信王……却不知道如何。一直深居王府,到是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们王爷如何,是否贤德。”
又笑道:“总之别象神宗皇帝和今上便是草民的万幸啦。咱们百姓管他哪个皇帝坐龙庭,有口饭吃便是福气。就这消息也值得你高杰巴巴的跑来急报,明儿说还不是一样,总不会今上遗令让你张爷去继位。”
说罢又是一笑,先行上车。高杰不敢说是张伟的吩咐,只得不理会何斌这般说辞,只看着张伟的脸色,听他的吩咐。
张伟初时尚沉默不语,听了何斌最后一句,却是一乐,也自向车上而去,嘱咐高杰道:“咱们现下是海外弃民,皇上驾崩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只在巡捕衙门帖个告示,待新皇改元,咱们一样尊大明的历法便是了。”
说完令车夫驾车,那车夫将鞭一甩,车轮滚滚,向那台北镇上疾驰而去,月光下数十骑披甲飞骑卫紧随其后,不一会功夫,便将那高杰甩的远了……
在张伟扎根台北,剑指台南之际,北京紫禁城乾清宫大殿的金銮椅上,端坐着一位面白无须的青年男子,头戴翼善冠,身着四团龙袍,腰缠透犀腰带,因天气溽热,大殿内虽阴森幽暗,但通风不佳,殿内众人也只待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各自汗透重衣。
那青年看在眼里,只不做声,眼见各大臣额角冒汗,却只是端坐不动。峻刻寡恩,正是大明天子的一惯传承。此人正是刚继明熹宗朱由校皇位而登基为帝的崇祯皇帝朱由检,他逝后庙号繁多,有怀宗,毅宗,思宗之说,不过现下继位一月有余的皇帝,此时正踌躇满志。虽辽东之地已失大半,天启七年正月后金又征伐朝鲜,大大明眼看要失去最忠实的盟友及辽东最重要的战略伙伴,三月,陕西王二率众起义,杀知县张斗耀,困扰崇祯帝十七年的明末农民大起义已然拉开序幕……
但现在这位皇帝对末来仍是充满信心,“中兴大明”在他看来,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现下在殿内召集诸阁老大臣议事,议题却不是什么军国大事。新皇继位,已定了开明年为崇祯元年,诏告天下,除此之外,便是先皇陵寝奉安的大事。现下议的,便是选址,动工,命名等事。选址的事情其实最为简单,自永乐十一年,成祖长陵峻工之日起,直至熹宗病逝前,北京城外的天寿山已安葬了大明帝国的十一位皇帝。
虽说二十里内没有那么多的龙脉,不过子孙相依为陵的做法早已约定俗成,在这种事情上与祖宗成法对着干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故而熹宗皇帝葬于天寿山亦是必然之事,八月底的时候,新继位的皇帝便派了大学士施凤来、司礼监的李永贞勘探陵寝地址,八月初,便已将地址定在世宗皇帝永陵东北一里处。
适才工部尚书薛凤翔在殿上题奏:“各陵惟长陵、永陵、定陵为壮丽,而皆费至八百余万。今议照庆陵规制,可省钱粮数百万,查庆陵曾发内帑百万,谨援例以请。”
原以为顺理成章的事,敦料皇帝大发雷霆,当即将题本掷还,令工部尚书仔细核算,不得因循旧例。
各人眼见皇帝如此,一时间到也不好转弯,大学士黄立极眼见皇帝怒气未消,只得向崇祯帝奏道:“臣亦知现下内廷坚难,内帑乏用,臣愿捐白银二百两,以助陵工。”
他这么一开口,其余诸臣便也纷纷奏请捐钱,依官职大小,几百几十两白银不等,崇祯见诸臣如此,脸上神色渐渐和霁,向诸臣道:“诸臣工肯如此为朕排忧,朕心甚慰!国家多事,皇兄陵寝又不可马虎完工,朕心甚是忧急。也罢,便从内帑拨银五十万,以期陵工速成!”
他这般慷慨激昂的掏出银子来,殿上诸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做答为好,半响,方有那薛凤翔奏道:“陛下,恕臣死罪,工部现下也拿不出什么银子来,内帑五十万绝不够陵工所需……”
“那汝有何办法陈奏?”
见薛凤翔吱吱吾吾的不敢说话,便带有威压性质的又逼问一句:“内帑不足,工部也拿不出钱来,那先皇陵寝便不修了么?”
此时他刚刚即位,若换了十年后,只怕立时便喝令大汉将军将这倒霉尚书拿下,剥职为民,甚至下牢、砍头,也未可知。
那薛尚书见皇帝发火,只得将免冠跪地,求饶道:“臣愚鲁无能,请陛下治罪!”
眼见皇帝面沉如水,虽不致于将薛凤翔治罪,一顿训斥却也是免不了,黄立极便又奏道:“臣以为,薛尚书所言是实,现下陵工所需银两确嫌不足……”见皇帝面色愈加难看,便急速说道:“臣的意思是,可以加大捐纳的范围。这个,臣以为,普通臣工愿意报效者,也可以少量捐献一些,还有,百姓们捐银子的,可以给个出身。比如捐银二百两的民间俊秀,可以参加中书考试……”
崇祯帝听到此处,乃点首道:“此议甚妥,诏令颁行。诸卿,朕初临大宝,望诸臣工皆能戮力效命,若有因循守旧、懈怠敷衍的,朕绝不轻饶!”
说罢起身,自回内廷去了。此番召见臣工,原本也不是大起朝会,本来可以在平台召见,或是太和门召对,不过崇祯帝新登大位,为人又刚愎自负,现下那魏忠贤虽频频告病,威势已失,但魏党经营多年,皇帝急欲树立自身的权威,而这皇家大殿,自然是建立皇帝自信的最佳场所。
“国家岁收四百万银,一个陵工便要一二百万,诸臣工不理会朕的苦衷,一心买好那魏忠贤,难道朕不感念皇兄的思德么!”
回到大内坤宁宫内,崇祯兀自恨恨不已,周后见他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又气的神色不宁,忙转圆道:“陛下即位不久,大臣不附也是常理,待将来慢慢换上体已的,也就罢了。”
“我……朕不要什么体已大臣!只要他们公忠体国,朕算便是求神拜佛了。你有所不知,现下是文恬武嬉,神宗皇爷数十年不理朝政,皇兄又是那样,这些个文武大臣一个个都荒嬉的不成模样,又分什么东林、阉党,唯恐唐朝的牛李党争,又现本朝。”
“陛下,大明江山铁桶也似,您慢慢调治,必定是中兴有望的。”
“这是自然。只是首要是要得人,明日御门听政,朕便要免了崔呈秀的兵部尚书,那王洽朝议风评不错,便让他来做这兵部尚书。待明年改元,便用祖制的卜签法,抽签选内阁大学士,现下的黄立极、施凤来,朕皆不用!”
周后听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瞅得一个话缝,陪笑道:“陛下,臣妾可不敢议论朝政,便是听陛下您说起也是罪过。天气这么热,咱们不如去那宫内苑逛上一回,臣妾自进宫还没有去过一回呢。”
崇祯闻言一征,悟道:“你说的不错,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在信王府里与你说的多了,一时竟然忘了,也罢,日后这些事情朕不会再与你说起。”
说罢握住周后双手,动情道:“你我夫妻共过患难,你又贤德至此,朕当真是幸运之极。朕对你必将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帝王能说出这般话来,自然是难得的紧,一来崇祯此时年少,与周后又是结发夫妻,做藩王时便是恩爱非常,二来他也是刚登极不久,还没有那一人高高在上,威福专擅的心理,故而感动之际,说出这番话来。
说罢见周后神情激荡,两眼堪堪便要落下泪来,崇祯笑道:“好了,朕可不是要你哭。也罢,自进宫以来提心吊胆的,生恐那魏阉谋害于朕,现下他已被逐出宫外,咱们便去那宫内苑逛上一逛,说起来,朕自出宫之后,这内苑也是暌违的久了。”
当下两人携手出了正殿,出月华门向北不远,便是后人所称御花园,当时人称宫内苑的宫廷花园。此园占地只不过一万多平米,却堆砌建筑了二十多座大大小小的建筑,虽多,却不拥积,风景奇巧美观。当时宫内众嫔妃,除了随皇帝一同去那北海南海游玩之外,这宫内苑便是唯一游乐的好去处了。
两人经万春亭向西,便是这内苑正中最大的建筑,历代明帝打醮祈福的钦安殿,因崇祯刚继位不久,到是还没有在此处搞过什么醮祝。那周后便向崇祯提议道:“陛下,这钦安殿内供奉着三清祖师,咱们既然路过,总该进去烧几柱香才好。”
崇祯一生最怕被人诟病他好佛道,行淫祀,故而宫内有什么佛道之事,他也是避免让诸臣工知道,实则如当时常人一般,他也对这些佛道之事采取宁信其有的态度,只是一直在臣子面前维持他圣君的形象罢了。现下他却没有这么许多顾忌,听周后如此一说,便欣赏笑道:“正是呢,朕也寻思着不进去烧柱香有些不恭。”又笑道:“小时候不懂事,到是曾经跑到这钦安殿内玩捉迷藏呢。”说罢打量四周,想是在回忆当年的情形,一缕笑容浮现在他苍白的脸上,他自小因父亲的关系,不受神宗皇帝的宠爱,母亲又死的早,父亲也无暇照顾于他。唯一的兄长又是皇帝,虽说待他不薄,但到底隔了君臣之防,不得亲近。这种笑容,即便周后跟随他多年,到也很少得见。
周后闻言噗嗤一笑,又见他喜笑颜开,象个孩童一般,本待取笑他几句,回头看看身后诸多的宫女内监,便将笑容一敛,正容道:“陛下,咱们还是进去吧?”
崇祯也自知失态,忙端正容颜,咳上几声,向身后紧随的王承恩一看,那王承恩会意,便向身后捂嘴暗笑的几句内侍怒道:“你们这些混帐,皇上要进去上香,还不赶紧去开门准备,还敢在这里笑,仔细我揭了你们的皮!”
那些内侍闻言,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急忙开了殿门,进去拂尘打扫,因天启帝甚少到此处来,殿门已是许久未开,甫一推门,便是有好大的灰尘落将下来,见崇祯皱眉,王承恩便又将身后诸人都派了进去,直忙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打扫干净。
崇祯等的久了,又因适才在内侍面前有失帝王威严,虽是周后与王承恩皆劝他先到别处闲逛,他也只是不理,一直待里面打扫干净,方沉着脸快步而进,因走的急了,一脚踩滑,差一点跌倒,心头一阵火起,低头一看,却原来是适才内侍打招时的水迹,便沉声向王承恩道:“混账奴才,这办的是什么差!将这几个人都拉下去,仗责!”
王承恩不敢怠慢,闻言便立时便身边跟随的健壮内侍将那几个先进房打扫的内侍拖了下去,便在那月华门外扒了裤子狠打起来,初时那些内侍尚不敢吱声,待打的痛了,一时忍不住便大声呼喊起来。
那崇祯帝与周后在殿内只闻得外面一声声的惨叫,周后不忍,便向崇祯帝求情道:“他们原也是无心,教训几棍便是了,这样打下去,只怕是要打死了。”
崇祯本待答应,却突然想起进宫第一夜时那几个持刀夜行的太监,想起自已怀惴大饼,不敢在宫内进食,吃了饼子口干,连一口水也不敢饮的窘迫,便在心内暗想道:“魏阉势大,现下虽然将他与客氏逐出宫外,那些知名的党羽亦弃之不用,到底他在这宫内经营多年,王承恩虽接了东厂,一时半会到底不能全然掌握这宫廷内外,谁知道那几个人到底是不是老贼手下!”
思忖至此,那心肠便狠上了几分,周后在一旁歔看,只觉得崇祯脸上泛起青气,又见他将嘴抿了抿,方向自已说道:“爱妃,你不必多管,王承恩自有分寸,咱们只管上香便是了。”
说完将白皙的双手伸向准备好的香烛,身边自有人打着了火石,点然了他手中的檀香,香烟一股股的飘向空中,大明帝国最后一位皇帝的默祝也随之飘向了那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
第二日御门听政,首先便是有南京通政使司杨所修的奏章,弹劾兵部尚书、左都御史崔呈秀夺情,周应秋贪墨。崇祯心头大喜,却见阁部重臣皆不附其议,虽心头极欲趁机而动,面情上却只是不露声色。当即说了一些不急之务,便退入内廷。
官场之上查颜色,探风声,原本就是官儿们的看家本领,崇祯将那奏章“留中”不发,虽没有表明意见,却也是为官员们标明了风向杆,于是杨所修以下,又有云南道御史杨维垣、工部主事陆澄源,御史贾继春纷纷上章弹劾崔呈秀,崔呈秀开始尚且恋栈不舍,后来见大势不妙,便自请回乡丁忧守制,崇祯哪有不允的道理,当下朱笔一批,这个魏忠贤最大最得力的党羽便收拾包裹回家去也。
崔呈秀一倒,魏忠贤失宠于今上的态势越发明朗,于是自言官以下,乃至民间贡生,纷纷上奏弹劾魏忠贤,一个个忠字当头,慷慨激昂,把魏忠贤说成自三王五帝以来未有之大奸大恶之徒,崇祯起初尚还没有明确态度,直至魏忠贤买通信王府太监徐应元为其说情,徐应元是他赌友,却不过情面,只得在崇祯面前拐弯抹脚说了几句,他原本是崇祯自小的伴当太监,得宠之极,却因此事被崇祯令人好生打了一顿。魏忠贤知事已不济,便上疏告病,乞求返乡,于返乡途中畏罪上吊自杀。
其余之事左右不过是树倒猢狲散,魏党纷纷被杀,免官,原内阁首辅黄立极亦免官还乡。诛灭魏党之余,崇祯又下令召还边镇监军中官,一时间好评如潮,人皆说他圣明之极,大明中兴有望。
与其它交口称颂之人不同,张伟在台北家中接到内地传来消息时,也只是淡淡一笑,便将细作转抄来的诏书置之一边,对面捧茶啜饮的陈永华诧道:“这诏书我可是看了几次,凡是对国事还有些关注的,无一不是交口称颂,唯你张志华不做评价,怎地,今上所为,当不得‘圣君’二字的评判么?”
张伟先不理会,在棋盘上谨慎落了一子,方答道:“复甫,你那老父听说了这些事情,又在鼓动你进京大比了吧?”
陈永华这数年来已不复当初的毛燥模样,听张伟这般说,却也不急,只在刚蓄起的胡须上轻轻一搂,叹道:“我也知道,你们几位始终疑我不能尽心竭力,怀有二心。但我陈永华只要接了官学的这个差使,便是打定了主意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上虽是圣明,但我已离不开这台北官学了,纵然是舍得你张志华的银子,也舍不是那些孜孜向学的孩子们。”
张伟闻言急道:“复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哪有疑过你陈复甫心怀异志了?哪个敢话怪话,我立时便令巡捕厅捕了去挖矿!这台北官学若是没有你的辛苦,哪有今日这般兴旺?”
“不必着急上火,我适才说的人正是你。难不成你这台北之主去挖矿不成?”
见张伟着急辩驳,陈永华紧接着说道:“我又不是说平常,只是适才你用我那老父的话来套我的话,委实是让我气不过!”
又叹道:“志华,我们初遇时,你虽是有些无赖模样,到底是一颗赤子之心,现下我看你历练的深沉的多,只怕将来又会变一副模样。我要劝君,切莫太过自恃聪明,君以诡道待小人可,以诡道结交君子,只怕反而会寒了君子的心。”
说完不理张伟,只盯着棋盘,半响后落了一子,笑道:“心思越发细腻,只是棋艺越发的退步,若还是这样的水准,下次也不必寻我来下棋了。”
张伟听到陈永华那番诛心之论,初始尚不服气,后来自已转念一想,适才却有试探陈永华的心思,只是自已都没有会意到罢了。现在被人家指斥了出来,顿时是老大的没趣,一时到陈永华转而攻击他的棋艺,方才厚着老脸笑道:“我那是太忙了么,也罢,今儿我便先认输,待下次先寻别人练好了棋路,再来找你决一雌雄!”
“什么雌啊雄的,你身背数十万百姓的重任,还是别和我较这个劲的好!”
又是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压过来,张伟只得举手做投降状,笑道:“咱们自家人在一起,没的把教训学生的话来压我,好生无趣。”
两人一同大笑起来,半响过后,陈永华方又问道:“志华,你适才对今上处置魏阉的举措不置可否。今上今年还不满十八,乾纲独断,铲除大逆,圣明英武之极,难道你还另有说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