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第60/118页




第47章 不许走
  齐叔晏是真的生病了,发高烧,卧病在床。南沙王也过来看了一遭,来的时候,屋子里站满了太医,浓重的药味,一股脑地窜出来,闽钰儿掀开帘子,朝着他直直地行了礼。
  “见过王爷。”
  南沙王眉头紧蹙,“不需多礼。殿下如何了?”
  “太医来看了,说殿下受了风寒,脉搏紊乱,须得好生修养一段日子。”闽钰儿规规矩矩地回答。
  听到最后,南沙王有些愕然了,一夜不见,他这个大侄子就病成这样了?
  “殿下是昨夜过来的?”
  “是的。”
  男人眯起眸子,“是昨夜就受凉了么?”
  闽钰儿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便道:“昨夜殿下来的时候,快是子时了,那时候外面正在下雨,殿下一个人过来的,一个服侍的人都没带,过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了。”
  “我替殿下更换了衣衫,要给殿下传太医,殿下拦着不让。再醒过来,殿下就是这样了。”
  话里话外意思都很明显。齐叔晏生病这件事,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何况,她还没说,昨夜齐叔晏抱着她的药罐子,就把她喝剩下的补药全喝光了呢。
  南沙王半晌说不出话。
  等里间太医出来,听他们讲了讲齐叔晏的话,他才起身,有离开的意思。
  他嘱咐说:“殿下既是起不来,那便先在华仪殿歇着,等何时彻底好了,再回来。”
  “只是为难公主了,要留在华仪殿里照顾殿下。”
  “照顾殿下,本就是钰儿的分内事。王爷无需担心。”小姑娘乖乖地点头答应。
  南沙王这才走了,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瞥了一眼,看着齐叔晏躺着的屋子前头,帘子厚重,隔的几乎看不清里间的情况,不知为何,眉头又紧紧地蹙了起来。
  见到南沙王走了,闽钰儿才松了一口气。这宫里宫外的人,无论是南沙王,还是江憺孟辞,都把齐叔晏视作心尖尖上的人,要是她担了个“祸害殿下”的罪名,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小姑娘又有些忿忿了。
  她见那些太医忙着给齐叔晏配药,寻常人配药都是赶好的挑,越多越好,到了齐叔晏这里,却反过来了。
  每一副药里面的药材都屈指可数,诸多珍贵的人参,雪灵芝,更是少之又少,似是生怕齐叔晏服用多了。
  闽钰儿不懂,“殿下就用这些补药么?”
  “是的娘娘。再多就不行了。”
  这些太医都是宫里的老太医了,虽比不上江太医在宫里的声望,但也是伺候过齐叔晏好几年的人。
  闽钰儿抬眼向里间望了一眼,她想,难不成齐叔晏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能大用这些补药?
  她又问:“若是服多了呢?”
  太医抚着胡子,知道这位娘娘来齐国不久,怕是对齐叔晏的身子不太了解,只好一五一十地解释:
  “殿下异于常人,因为自小在道观里潜养,所以身子比一般人强健,也敏感些。这就是殿下从来不食荤腥的原因,对殿下来说,那些都是浊物,食不得。”
  “除此之外,殿下身子敏感,对所有药性稍烈的药物尤甚。譬如一碗参汤,普通人喝一碗足矣,对殿下来说,只需一匙,若是多了,殿下就会身体不适,那是药物摄取太多的缘故。”
  闽钰儿瞬间呆住了。
  她忽然想起来,还在北豫的时候,齐叔晏第一次犯病,她提着熬好的补药去看男人。那时候齐叔晏好像一口没动那药,也说了句:“公主以后不必再这样做了。”
  那时候她以为齐叔晏是礼貌性地拒绝,如今想来,都是有理可循的。
  不过,昨夜他喝闽钰儿的补药是怎么回事?
  她“哦”了几声,斟酌了问:“那殿下,知道么?”
  太医不懂她问的是何含义,“娘娘说的,是知道什么?”
  闽钰儿语塞。这不是废话么,齐叔晏那般人物,自己的身子情况会不清楚?
  她摇头,说没事没事了。
  一番调养后,齐叔晏仍是发烧,风寒之症倒是不太明显了。太医院留了两个人下来,守在华仪殿外面当差,还留下了一应的药物。
  闽钰儿想起太医说的话,就觉得心底打鼓,老是担心若自己给齐叔晏喂药,一下子喂过了可如何是好?
  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塌上的男人白着一张脸,太医拿了汤匙,仔细地给他喂药。
  齐叔晏只上午醒了一刻钟,他睁眼,泛白的嘴唇动了动,似是要水。闽钰儿赶紧倒了水过来,又怕烫嘴,自己在唇边抿了一小口,等到不烫了,才给他喂。
  “殿下,慢点喝。”
  她给男人喂,齐叔晏撑起身子,而后看了看杯子,径直牵着闽钰儿的手腕,将杯子调转了个头。闽钰儿有意避开自己喝过的地方,男人倒是故意沿着闽钰儿喝过的痕迹,唇浅浅地印上去,微扬起了头,喝了小半盅水。
  闽钰儿:“……”
  她问:“殿下可是感觉好些了?”
  齐叔晏颔首,老实答道:“未曾。”
  ……她怎么这么不信?
  好罢。闽钰儿放下杯子,扶着齐叔晏复躺下去,她拉上被子,给男人好好盖上:“殿下还是好生歇息,早点好起来。”
  “今日,南沙王还过来了一趟,来看殿下如何了。”
  齐叔晏抬起眼睛,“叔父来了?”
  “嗯,早上过来的。”
  男人眼皮有些沉重地阖上,他问:“叔父他,没跟你说什么罢。”
  闽钰儿摇头,“只说要我好好照顾殿下,让殿下早日好起来。”
  “嗯。知道了。”
  齐叔晏没有力气说话,闽钰儿坐在一边,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睡了过去,就掖了掖被子,打算退出去。
  不料在起身的时候,男人措不及防地握住了她的手。
  “殿下?”闽钰儿没动了。
  “留在这里,不许走。”齐叔晏轻轻地说。
  “这……”小姑娘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复坐在了塌上,“钰儿不走,殿下安心歇息罢。”
  齐叔晏没说话,手下却握的紧紧的。
  闽钰儿有时候实在搞不懂齐叔晏这个人。她不能走,只好脱掉了鞋袜,倚在齐叔晏身边,看着男人泛白的脸色,还有始终如一皱起来的眉头。
  到了下午,齐叔晏又服了一遍药。这次是枝微端进来的,闽钰儿脱不开手,只得让枝微端着,她则拿了汤匙,给齐叔晏一口一口地喂药。
  见她照顾齐叔晏已经照顾的得心应手了,枝微不仅笑了笑,闽钰儿拿着帕子,擦齐叔晏嘴边的药渍,“你笑甚么?”
  枝微端着药碗,她说:“我笑公主,和殿下越发像一对夫妻了。”
  闽钰儿手下顿时停住。她顿了顿,随即放下帕子,道:“这样的话,以后少说。你先出去罢。”
  枝微瞧见她突然低下去的情绪,也不敢再多嘴了,拿了药碗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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