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第61/118页


  闽钰儿倚在床头,她觉得这一天累的很,齐叔晏还昏迷着,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还得随时应付南沙王那边派来的人。
  过不了几日就是立冬了,屋子里四角都置了暖炉,暖气逼人。外间天色蒙蒙,因了齐叔晏的缘故,屋子里灯也不能大燃,闽钰儿倚着,视野昏暗,慵懒暖洋,只听外面风声萧萧,莫名的困乏起来。
  正昏沉沉地睡过去之际,江憺却措不及防地找上门来。
  听着声音,闽钰儿一下子醒了过来,自从江憺出宫去太阴接那女子,两人已经许久没见了。
  枝微尚在小声应付:“娘娘照顾殿下一日了,这会子刚刚睡着,大人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话,明日再来罢。”
  江憺不做声,闽钰儿已经挣脱了齐叔晏的手,她掀开帘子:“无碍,我醒了。”
  江憺看着闽钰儿,鬓边头发疏松,就知道她是刚刚醒来,便躬了腰道:“见过娘娘。”
  “枝微,你先下去。”
  闽钰儿理了理鬓发,要引着江憺去外间坐一会儿,江憺却看着齐叔晏的屋子,一时没动。
  闽钰儿看了他一眼,道:“殿下没事,太医来说了,只是风寒之症,上午就已经好多了。”
  江憺有些犹豫,又看了一眼,才随着闽钰儿走了出去。
  他问闽钰儿,“殿下昨夜怎么了?”
  又是同样的问题,但江憺不同于南沙王,闽钰儿一边走,一边把昨晚的经过和盘托出,连齐叔晏喝了她补药的事情,也一股脑地全告诉了江憺。
  走着走着,江憺在廊下停了下来。闽钰儿回头,就听见男人问她:“这几日宫里的流言,想必公主也听说了?”
  “你说的,是上饶那女子么?”她笑了笑。
  “嗯。”
  “当然知道了。”闽钰儿抿嘴,“我又不是聋子,你们就是瞒着我,也瞒不住宫里所有人的嘴。”
  “我从来没有想过瞒着你。”江憺望了里间一眼,“若不是殿下压着,我早就给你说了。”
  “是么?”
  “自然。”江憺淡淡道,“这件事,殿下也是无可奈何,你不知道,南沙王这些日子是如何逼迫殿下的。”
  逼迫?闽钰儿一愣。
  “殿下不能喝那些补药,他身子受不住,他自然是清楚的。”男人转过头,他看着闽钰儿,眼神空寂:
  “之所以大半夜淋了冷雨,还要喝那些受不住的补药,公主是真的觉得,殿下这是在犯傻,故意给公主带来麻烦么?”
  “殿下无所不知,难不成还不知道自己喝不得那些药?”
  闽钰儿攥着指甲,喃喃:“殿下是故意的……”
  自然是故意的。
  “殿下这么做,无非是争取点时间罢了。他在等,等下一个安排。”江憺说,院子里起了风,刮得两人衣袖都塞得鼓鼓的。
  “可是,钦天监里的人等不得。殿下一直以来瞒着你的事,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荧惑守心,帝王星移。”江憺看着闽钰儿,“这些东西,公主知道是什么罢?”


第48章 养你
  天色将晚,江憺在华仪殿里留了将近一个时辰,而后起身告辞。
  闽钰儿没出来,她在屋子里一个人待了许久,直到天色彻底黑了,枝微瞧见屋子里连蜡烛都没点上,便轻手轻脚地过去敲门:
  “公主,天黑了,要传晚膳吗?”
  过了一刻,闽钰儿软软的声音才传出来:“不用了,我不饿。”
  “殿下可曾服药了?”她提着力气问。
  “刚刚服药了,这会子正醒着。”
  “醒了么?”门吱呀一声推开,闽钰儿出来,“殿下有没有吩咐什么?”
  枝微见她脸色白了些,眉目里多了些说不出的郁郁,只好低声说:“殿下方才问了,问公主去哪儿了。”
  “我说,公主累了,在外面歇着,殿下这才没说什么。”
  闽钰儿摸着自己的脸,问她:“我看起来,气色怎么样?”
  枝微摇头,实话实说,“不太好。”
  闽钰儿撇嘴,她说:“知道了,我去看看殿下。”
  进屋子前,她特意从桌上拿了一碟子桂花奶香糕,今日和江憺一讲,她确实没什么食欲了,可是不能被齐叔晏看出来才好。
  齐叔晏靠在塌上,手里拿着一个手炉,看着被角不知沉沉地在想些什么。闽钰儿端着点心进来,她嘴里还塞了一块,见到男人,她扯起了笑,“殿下醒了?”
  齐叔晏抬起眼睛,见小姑娘发髻微松,两颊腮上雪,稍稍透了些红,着实一副可人模样,不仅点了点头。
  闽钰儿挨着他坐下,嘴里嘀咕:“殿下御膳房的手艺是愈发好了,天天换着花样给我送这些点心,钰儿已经吃胖一圈了。”
  她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不胖。”齐叔晏声音还是有些嘶哑,闽钰儿见状便搁下了点心,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润润嗓子。
  “叔父今日来找你没有?”男人问她。
  “没有。”闽钰儿给他喂水,“太医也说,殿下再修养几日,就该好了。”
  齐叔晏轻轻“嗯”了一声,低下眸子,看不清情绪。闽钰儿没把江憺来的事情告诉他,只说,“殿下有没有什么话要给钰儿讲的呀?”
  男人疑惑地抬了眼,“什么话?”
  闽钰儿放下了水杯。
  她坐的端正,乌泱泱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眼睫垂下时,盖住一方阴影,“钰儿总觉得我,殿下对钰儿忽远忽近的,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办。”
  齐叔晏淡声开口:“怎么会。钰儿想多了。”
  闽钰儿咬咬下嘴唇。
  她说:“殿下应该知道,公冶善罢。”见男人不做声,闽钰儿补充道:“就是钰儿的第一任夫君,公冶善。”
  齐叔晏不显地压下眉毛。
  “钰儿说这个,不是为了让殿下烦心的。”小姑娘低首,“只是殿下在有些时候,真的很公冶善很像,什么事情都瞒着钰儿,把钰儿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总是这样,钰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好像,已经把能说的话全部说了。江憺能毫无保留地对她说出真相,是因为二人没有瓜葛,而现在,她和齐叔晏的联系,已不是单单两个字“瓜葛”就能说清的了。
  或许什么事情都是这样。越没有顾虑,行的越大胆;揣着不明不暗心思的人,多半在一开始就是走得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怕自己一步错,就毁了盘根交错的深根,土崩瓦解。
  说到底,到现在为止,闽钰儿和齐叔晏,顶多也只是到了“暧昧”的程度。熟悉有足,暧昧不余,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与齐叔晏的这段关系。
  就因为男人吻过她,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么?
  齐叔晏也是第一次从小姑娘嘴里听到这些,一时有些愕然。或许在他印象里,闽钰儿一直是一只乖顺的猫,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什么,哪怕辛辛苦苦地从开头学礼仪,也断然是没有一个字的怨言的。
  如今……
  “钰儿,你是不是,最近听到了些什么?”男人压着眸子,牵过了闽钰儿的手。
  闽钰儿想要挣脱,不妨男人陡然增大了力气,她眼眶陡然红了,男人坐直身子,径直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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