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第66/118页


  公冶衡眼光高,挑人的眼光也是一绝。照理说,高笙这样的人,他既是点头把人娶进来了,就不该讨厌她的。
  闽钰儿没多想。
  公冶衡果然是第二日下午就回来了,高笙特意给他炖了鸡汤,男人没要,径直问:“闽钰儿呢?”
  高笙端着鸡汤的手一顿,她说:“大概去敏敏那里了,早上我见公主在花园里,朝着敏敏那边过去了。”
  公冶衡担心敏敏炸天的脾气,要和闽钰儿吵起来,当即过去寻人了。
  原是敏敏生了病,兴许是被冻的,喉咙被冻的说不了话,卢淳正在干着急,要去找大夫来。闽钰儿一来,就撞见敏敏像一只憋红了脸的鹦鹉,朝着卢淳发脾气。
  看见闽钰儿过来,敏敏更气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摔,被卢淳一把拿过来。男人赔笑,“见过公主。”
  本来是来打听齐叔晏的,没想到看到了眼前的场景,闽钰儿好整以暇地插手,问:
  “她怎么了?”
  “不知怎了,今日一起来,就不能说话了。”
  不能说话了?闽钰儿“哦”了一声,就要出去。
  卢淳拦着敏敏,而后听见闽钰儿的声音,“这里好像没有大夫,既是嗓子坏了,就好好养两日。”
  公冶衡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谁嗓子坏了?”
  闽钰儿朝着后面努努嘴。
  公冶衡笑了声,“倒也清净了。”他招呼卢淳过来,待会儿去找人,给敏敏拿两幅药。
  卢淳应了,又把敏敏推回屋子。公冶衡和闽钰儿出来,小姑娘问他:“事情忙完了?”
  “一半。”
  公冶衡说,他昨日去了他二叔——公冶护的家里。公冶护是公冶家里“”最擅长行商的,从春海到齐国,水路商运几乎都是公冶家的生意。
  而其中管理这些最久的,也是他二叔——公冶护。
  公冶护无心家族地位,一个人带着家人搬离了春海,来到了一江之隔的齐国边上,默默无闻地操盘着遍布天下的生意。
  公冶衡说,现在春海那边的公冶家,出了点麻烦,他只好铤而走险,来找这个二叔帮忙。
  “春海那边怎么了?”闽钰儿不由得问。
  “你觉得呢?”男人背着手,家主之位尊贵,都想来坐一坐罢了。可惜他们又没有这个本事。
  “无碍,都是些小事。”公冶衡眸子淡了淡。
  那群人是太久没有打过战了,只当生死都是说着好玩一样。齐叔晏的命在他们看来,是想拿下就能拿下的。
  公冶衡觉得时机不对,错失了一次杀人的机会,家里那群虎视眈眈的人就坐不住了,扬言他胆小懦弱,办事不力,不适合坐上家主。
  殊不知男人此去,在齐叔晏的王宫里层层布局,他拉拢了所有可能的势力,只为了到时候能一举成事。
  包括亡国公主,闾丘越。
  公冶衡和齐叔晏之间微妙的氛围,闽钰儿一直没有发现。再加上两人隐藏的好,无论生也好,死也罢,都只当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尤其是齐叔晏,在闽钰儿的面前更是没有一次提到过这些。
  他只对闽钰儿说过,他生了严重的病,但是会好,他会活下去。
  闽钰儿就信了。
  就像现在,公冶衡即将面临着一场难测的势力洗牌,可能有流血战争,可是他也只说了一句:无碍,都是小事。
  闽钰儿又信了。
  她不信没有办法,男人看着轻松至极,下午带着她,还去城外逛了逛。
  闽钰儿在铺子里看中了一个木偶娃娃,那娃娃长得胖,脸上红晕,一拉背后的红绳,这娃娃就笑开了嘴,“咯咯”地笑。
  公冶衡十分不屑,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了句:“做工粗糙。”
  闽钰儿偏偏喜欢,给了钱就欢欢喜喜地拿过来,一路上拿着娃娃,“嘎吱嘎吱”地响。
  两人回去的时候,高笙还站在庭前,似乎在等着晚归的两人。庭前的灯笼照得昏昏一片,女人一身绛红的长裙,立在阶前,勾起绵软的笑,道了句:“夫君回来了。”
  她这笑,有些不寻常。闽钰儿忙甩开公冶衡,拿着娃娃就溜去了廊下。
  男人无法追过去,只得停在庭前,看着高笙道:“夜里凉,你在这里等着做甚?”
  “夫君,二叔刚才遣了信过来,我觉得,我们明日可能要过去一趟。”
  公冶衡这才定下来,“什么信?”
  “尚在屋里放着。”
  闽钰儿只隐隐听到了这些,却也没管了。女人心道,要是明日公冶衡和高笙都不在家,那她岂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他们千万要记得,把敏敏带过去才好。
  公冶衡倒是不负她所托,将敏敏带过去了,可是闽钰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男人又把她带过去了。
  及至坐在了马车上,闽钰儿尚没反应过来,“公冶衡,你把我带过去做什么?”
  “我认识你二叔么?”
  “你可能认识么?”公冶衡反问。
  “……”
  男人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带你去,自然有带你去的道理,说不定,你还能碰到你的老熟人。”
  公冶衡一笑,眸子里全是意味不明。
  闽钰儿只好没说了。幸而没走多久,只花了半日的时辰,就到了。
  等到了,才发现今日来拜访公冶护的人还不少,进进出出的有许多人,看衣着服饰,有的像是才从南边赶过来,穿的绸衫显得格外单薄。
  公冶衡带着她等了会儿,等到后面的高笙及敏敏一干人到了,就把她交给了高笙:“你们可是要先去看望苏夫人?”
  苏夫人是公冶护的岳母,也是府里有名望的老人了,小辈来,自然是要先去看望她。
  高笙点头。
  “那便把钰儿带着。待会儿晚宴的时候,你们再过来。”
  公冶衡下意识,说成了带着“钰儿”。
  高笙明显地愣了一下,“自然是可以,只是该怎么介绍……”
  “不用介绍。”
  不知道苏夫人那一辈的人对北豫的态度如何,自然是要少说些为好。
  “好。”高笙应下了。敏敏今日喉咙还是疼,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卢淳估计是要走的,可是看着敏敏不省心的模样,一时没走。
  公冶衡冷眼看他,“你爹在里面谈正事,你有胆子不去?”
  “自然是要去。”卢淳神色有些不自然。高笙劝道:“放心罢,我会照看好敏敏的。”
  卢淳这才随着公冶衡一道进了屋子。
  闽钰儿跟在高笙身后,迷迷糊糊地跟着去见苏夫人。苏夫人今年六十有余,隔着一道帘子,依着躺在塌上,她们进去的时候,苏夫人还盖着毛皮毡子,旁边的丫鬟忙着给她捶腿。
  她是认识高笙的,原来熟识的时候还抱在怀里哄过,当即笑起来,“高丫头来了。快过来,坐。”
  高笙脸一红,“老太太,笙儿现在已经不是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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