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五号房》第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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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五号房
作者:绿痕
第1章
  初秋的骄阳,像名身着艳色彩衣的舞伶,自宫檐翘角的顶端冉冉攀上,以明媚的秋波照亮了御园里犹悬着晶莹露珠的叶尖,亦照亮了红白宫墙下头那绵延曲折、一眼望之不尽的幽暗宫廊。
  羞涩柔美的晨光,无声地抚过开阳手中所捧的檀木盒,盒里由象牙与黑玉所雕一成的棋子,与下头白银所刻制的棋盘,灿目得令她几欲闭眼;然而就在她将指尖探一向棋盘下头时,一只搁放了约有五六张银票的信封,令她诧异地微微扬高了两眉。
  按宫里规矩来说的话,正常的贿赂行情,应当是百两至千两左右,除非是来者另有什么特殊要求,或是说,情况压根就是强人所难。
  但这份礼的厚度……
  也着实厚过头了些吧?
  即使只是一大清早,满园残存的热意,仍是令站在廊上的右司马,被朝阳晒出一身大汗,满心紧张的他,反复探看着四方有无他人窥看。在深吸了几口气,并以朝服拭去了额上的汗珠之后,他恳切地拱着两手,朝站在前头的开阳深深一揖,并话中有话地拉长了音调。
  “小儿边关战事有功,还望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提携。”
  开阳笑意满面地合上了木盒,“大人厚礼,这事,自是当然。”
  “那本官就先告辞了。”深怕被人撞见的右司马,再三地朝她揖了揖后,便急忙地转身离开廊上,快步绕过满园的花草再转进宫苑的后门。
  孤留在廊上的开阳,并没去理会那道消失在园外的仓皇背影,两眼静静定在手中木盒上的她,在听见身后一步步朝她走来,却又刻意放轻了力道的足音后,她朝身后招了招手。
  躲在暗处目睹行贿全程的朝雾,边问边走至她的身旁看向她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木盒。
  “妳知道什么叫节操吗?”依他看,她八成只认得银票二字如何书写而已。
  “我的节操不就是来者不拒?”打她进宫起,这便是她一直奉行不变的处世圭臬,在这方面,她自认她还算得上是满忠贞的。
  看着她面上毫无愧色的神情,身为她多年同僚兼好友的朝雾不禁摇首长叹。
  “妳这德行要是再不收敛点,早晚妳准会惹上麻烦的。”收贿多年却从没出过什么乱子,那是她运气好,她不会真以为她能在宫里横行下去吧?
  开阳耸耸肩,“我向来对朝中各党派人士与诸位大人,皆是一视同仁的有求必应,无论是哪边从来都没偏袒过,哪能惹上什么麻烦?”
  “意思就是,妳完全不忌荤素,任何人向妳行礼行贿,妳都大小通吃?”
  “我不擅长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她搔搔发,还是一脸的没反省与无所谓。
  “若是妳没法办成他们的请托呢?”收钱办事,还收的都是全朝高官的贿金,若是办事不力,那下场……
  她有恃无恐地将两眼瞄向远处寝宫的方向,“到时,全都推到陛下天威难测这上头,不就成了?”
  “妳这货真价实的贪官……”备感无力的朝雾,愈听愈觉得她与那位不能在朝的某人实在是有得拚。“妳就这么想向那位千里侯看齐?”若不是一个被困于宫中,另一个被困于宫外、不然他还真想叫他们两个认一认是不是兄妹,或是确认一下他俩上辈子是否曾经结拜过。
  “千里侯大人可是朝中公认有牌、有匾、有圣谕的公然定期收献之先锋,实乃收贿之楝梁,贪污之表率也。”不以为然的开阳,在他提及某人后,眼中闪烁着崇敬的光彩,且不疾不徐地贬起自己的身价,“而我呢?区区一名陪陛下弈棋的侍棋大夫罢了,生平最大的作为,顶多也只是在宫中地下性的收收微不足道的小贿而已,我这么点道行,怎能与侯爷大人相提并论?”
  朝雾忍不住小声地咕哝,“妳别捞得比他还凶就成了……”她究竟是哪点比千里侯差了?前些日子他还受她所托,特地跑到吞月城找上开钱庄的陆氏兄弟,请他们想法子处理一下她多到没地方藏的私房钱呢。
  随着朝阳益渐往上攀升,站在廊上晒了好一阵的开阳,有些受不了地下了木廊走进园子的树荫一昙,而后弯下身子轻嗅着清晨才初初绽放的花儿。
  “你今儿个专程来说教的?”今日宫中轮职当差的人又不是他,他不好好待在家中与妻子新婚燕尔,没事跑来这看她收贿做什么?
  “我是专程送妳的仙丹来给妳的。”朝雾自怀里取出两只药瓶塞进她的掌心里,并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木盒。“哪,方才右司马大人希望妳代他在陛下面前疏通些什么?”
  “那个啊?”开阳不怎么感兴趣地应着,“他家公子,数月前与护国大将军的儿子在吞月城大街上互抢闺女,此事不但闹得满城风雨,他家公子也因此得罪了护国大将军。听人说,护国大将军为此非但将那位公子军阶连降三级,月前还刻意将他调至关外剿匪剿寇,有意让那位公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竟得罪了护国大将军……”他顿了顿,总算明白手中的这份礼会这么厚的原因。
  “老实说,昨儿个护国大将军的门人也进宫找过我。”一大早就被宫人挖起床,精神有些不济的开阳,边说边打了个一点也不秀气的夸张大呵欠。
  朝雾怔了怔,呆愣愣地瞧着她,“什么?”
  她徐徐抖出内幕,“护国大将军的意思是,就先将那位公子在军中压个三年好好折磨折磨,待他心火消减了点后,他会考虑再将那位公子调回京里;当然,前提是那位公子还活着的话。”
  “妳……该不会连护国大将军的礼也收了吧?”愈听愈觉得头大和麻烦惹大的朝雾,语调颤颤地向她求证。
  开阳大剌剌地将两掌一摊,“他老人家都刻意抬出大将军的架子,派出亲信登门找到宫里来了,你说,他这礼,我能不收吗?”护国大将军是什么人物?她要是这回软的不吃的话,只怕下回进宫来的,就会是硬的了。
  “那这两件事妳打算怎么办?”
  “两边都办。”都成全他们的、心愿不也挺好的?
  朝雾忍不住蹙紧了眉心,“这么着成吗?”万一事情被拆穿了怎么办?她就不怕两边都得罪了吗?
  “怎会不成?”她不以为意地扬起唇角,“我想他俩私底下还不至于会交情好到互通有无,或是在朝中公然的彼此交换行贿心得,除你之外,谁会知道我在暗地里两边都收钱办事?”
  就算是生财有道,但那条道,她也未免将它铺得太宽、赌注押得太险了点吧?万一事情没照她的然算走,反而被彼此拆穿,到头来右司马与护国大将军都同她翻了脸怎么办?为何每回在得罪与不得罪人这上头,她就是那么有勇气的敢放手赌上一赌?
  着实被她吓出一身冷汗的朝雾,浑身乏力地瞪向身旁这位换帖同僚,实在是想不出,俨然就是个赌徒投胎的她,为何她的赌运总是如同那位千里侯的噩运般无坚可摧。说实话,为官十来年,他这与她一般皆是陪着陛下弈棋之人,在陛下面前哪种官哪等人没瞧过?可真要算上强运之人,这世上,除她之外,他还真找不着第二人。因此纵使全朝官员皆知她广开后门收受贿金,却也从没见朝中哪位大人与她生了什么嫌隙,或是因她办事不力而找她秋后算帐。
  难不成,她的生命一昙,就永远都是这般,不会遇着什么风雨或是危浪?与他们这些凡人相较之下,老天也未免太过厚爱于她了。
  “这是做什么?”开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用力叹口气后,自动自发打开木盒,并自盒底挖出信封的举动。
  “三不五时就为妳这般提心吊胆的,我需要压压惊。”他毫不客气地自信封里抽出两张银票往袖里塞,再对她脸一偏、眉一扬,说得全然面不改色。
  她掠着白眼,“方才还满口仁义大道理的那位仁兄哪去了?”
  “别忘了兄弟间有通财之义。”他老实不客气地拍着她的肩头,半晌,忽地忆起他来这还有另一件事,“对了,妳有封来自宫外的信。”
  伸手接过信的开阳,在看完了信里简短的内容后,原本面上犹带着点睡意的她,登时敛紧了眉心,而时常挂在她面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亦随之消失无踪。
  “出了什么事吗?”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的朝雾,担心地看着她难得不开朗的神色。
  她慢条斯理地将信收进袖里,“我义兄说,义父病重,盼我能想个法子出宫去见义父最后一面。”
  “开阳……”朝雾正想开口安慰她几句,蓦地自眼角余光中瞥见远处的一道身影,“慢着,那人是谁?”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清那道鬼祟的身影后,防心颇重的开阳,随即一把扯过他就要往廊上走。
  “与咱们无关。”来者非宫中之人又身无朝服,还形迹可疑的自园处后门擅自进宫……她可想不出这会有哈好事。
  “但我记得似乎曾在哪见过他。”认人功力一等一的朝雾,偏挑在这节骨眼上两脚站在原地生根不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少又多管闲事。”不想惹麻烦的她扬手又要去拉他快走,可她的掌心却意外扑了个空,“朝雾?”
  二话不说即偷偷摸摸跟了上去的朝雾,躲在门旁瞧着不远处那名令他觉得眼熟之人,与另一个似与那人约好在此私会之人,在一碰面之后,随即往偏僻的角落移动。
  “我想起来了,他是豫王府的总管。”认出人来后恍然大悟的朝雾,顿愣了一会儿后,转身小声地问向她,“喂,妳说他来这干哈?”就算是要代传豫王之言,也用不着做贼似的溜进宫里来吧?而那个与他接头之人,看上去似乎是……
  “别说了,快走吧。”被他拉下水,不得不跟着来偷窥的开阳,直挨在他的身旁想快点把他拖离这是非之地。
  掺杂在晨光下的啾啾鸟鸣声中,纵使已刻意压低了音量的两道男声,顺着园子里早起的秋风,款款飘进正想离开的他俩耳中,且一字不漏,这让他俩当下僵住了身子,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愕然地看向彼此。
  听见了?朝雾以口形问向同样不敢出声的她。
  “不想死的话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过。”满面懊恼的开阳,使劲地拖着他的臂膀,扬首张望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马上逃难似地带着他穿过御园。
  “开阳,他们朝这过来了……”不断向后张望的朝雾却在这时十万火急地摇着她的手,催着她再跑快一些。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接近,已来到廊上的开阳,在左右都见不着可藏身之处时,她脑海里忽地忆起,身旁方成亲不久的好友,家中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正倚着窗殷殷盼他归来。她当下猛然止步,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朝雾推进廊上的角落里,并飞快地搬来搁在一旁小桌上插满鲜花的巨大花瓶要他捧着,而她则是以自个儿的身子挡站在他的面前,以她身上宽大的衣袍遮住他身子的其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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