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五号房》第17/26页


  “那就劳烦你了。”
  封浩摇摇头,“你的命还真是挺不好的。”就连品味也怪。
  “这全都是谁害的?”黯然被人留下的斩擎天,气抖地紧握着拳。
  站在楼上将下头的这一幕全都瞧进眼底的南宫道,两手背在身后,缓缓踏入厅内湖了壶茶。在天机带她上楼向他介绍完后,他即为她奉上香茗,并准备接手帮斩擎天从女人这难题上脱身。
  “开阳姑娘很介意那些女人?”
  开阳撇着嘴角,“不,我只是觉得他这盟主的武林之路还满不寂寞的。”
  “妳多虑了,我想斩盟主是不会将那些人放在心上的,现下的他最担心的事,应当莫过于该如何努力保养众参赛者的身子,好在大会开始前不出任何意料外的状况才是。”
  “努力保养众参赛者的身子?”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为何?”他不是应该担心他会被哪个新崛起的高手打下来吗?
  “斩盟主他有多穷,妳可知情?”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印象非常深刻。”这一路上她已经受够那些永远都会出现在他们饭桌上的馒头了。
  “那妳能明白他不想再当盟主的心情吧?”年年都得救济斩擎天的他,打心底的希望那个害得大家都得一块穷的祸首,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座山头上。
  “完全明白。”是她的话,她可能就直接把盟主大印往路旁一丢,然后来个打死不认了。
  南宫道扬着食指提醒她,“只是,万一没半个好对手将他给打下来又该怎办?”
  “由他续任?”不是理所当然吗?
  “没错,这十六年来,除了头一回是他真正有心想打下盟主地位外,其它的几回,就是因他找不到对手而不得不续任。”愈想愈感慨的南宫道不住抚额长叹,“妳可能不知道,老天多么希望他当武林盟主是到什么程度,而又有多恨他的银袋是恨到什么地步。”
  她抓抓发,“有多惨?”
  “例如:原本各方看好的参赛者,在出赛的前一日在客房的澡盆裹溺水;又例如:出赛前的几个时辰,一大票参赛者全都喝了不洁的水源集体拉肚子拉到虚脱;甚至还有人在一觉睡醒时,因为落枕转不过脖子而无法参赛。”面对那些惨不忍赌,无论再怎么离谱也都还是可以发生的过去,南宫道只挑几个比较冤枉的讲。
  “……”
  “除开那层出不穷的天灾人祸,还有一大堆乌龙的不战而胜外,到目前为止,武林中还真找不着半个人能在武艺上与斩盟主匹敌,也因此,他就算是不想当,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当下去。”他心有戚戚焉地问:“妳说,在这等景况下,他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女人之事?他最想做的事,其实是求神拜佛努力烧几大把香啊。”
  开阳抹着额上的冷汗,“你说得极是,今年大家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是吧?”转眼间就解决掉斩某人红粉杂事的南宫道,心情挺不错地为她再斟上一杯茶。
  好不容易才打发了楼下的莺莺燕燕,与大批前来向他请安的武林人士后,可说是逃来楼上的斩擎天,一踏进厅里就见开阳正歪着头,仔细听南宫道说话的模样,他两眼不着痕迹地在她露出来的白哲颈问转了一圈,随即走上前拉住她的腕间。
  “开阳,咱们回房去了。”
  “哪时起您的咱们也算得上我一份了?民女可不敢。”她不领情地拉开他的手,转首问向南宫道,“请问我的房在哪?”
  “廊上最大的那一间就是。”南宫道朝外伸出一掌,恭谨地为她指引方向。
  “谢了。”
  窝在厅内一角的天机挑高眉峰,“最大那问不都一向是斩某人的房?”
  “知道就别说出来。”总要给她台阶下嘛。
  “开阳,妳先把衣裳穿好……”斩擎天在她拖着老人般的步伐走出外头后,他连忙想追上去对她解释。
  “且慢,你甭急着去追,反正在我地头上她也跑不了。”南宫道拦下他,打从知道他今年带了个伴来这座山头后,就打算好好谈一谈了。
  他不耐地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哪,你这家伙不是很好面子吗?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带着那个老头似的女人,不怕砸了你的招牌?”几乎可说是斩氏盟主对外代表的南宫道,交握着十指,不疾不徐地与他算起新帐。
  天机听得频频颔首,“一路上我都对他说过十来回了,可他就是听不进耳。”
  “今年前来参赛之人,想必都见着她身上那块锁片了,你若不想让全江湖都知道武林盟主所看中的是个男人婆,你最好快些挽救一下你的形象。”南宫道再指出眼下得尽速改善的首件要事。
  没想到这层面的斩擎天,在评估了风险与得失之后,狐疑地看向他们。
  “怎么挽救?”
第6章
  “妳别动成不成?”封浩一掌固定她的脑袋,拆开她顶上男人式的发圣口后,拿起木梳整理起她根本就没打理过的发。
  开阳百般无聊地坐在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铜镜反射出站在她身后奉盟主大人之命而来的男人,正以灵巧的手指轻轻滑进她的发中,掬起一股又一股的发丝,转眼问就在她顶上绾出美丽的发。
  也不知怎么搞的,自从斩擎天自南宫道那儿回来后,已有好一阵子不叨念她服装仪容的他,先是给了她一篇又长又臭的妇容谏言,接下来进门的天机,再给她上了堂女子言行礼仪摘要,就在她以为接着会换南宫道登场时,这位号称一年换三百六十五个行业的封浩,不知从哪拎来了一大箱女人的行头,迫她换上衣裳后,即整治起她向来束手无策的长发,说是要为她改头换面。
  自箱里取出造型精致的发钗与金步摇,合适地滑进云鬓里缀亮了总是寂寞的发梢,封浩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再自箱里取出几盒胭脂挑选起衬她肌肤的颜色。
  “慢着,妳身上怎会有那玩意儿?”他一手自盒里勾挑起一抹胭脂,正想为她上妆时,他的动作顿了顿,赫然发觉他一直没瞧见她挂在脖子上的斩氏一族的传家金锁片。
  她打了个呵欠,“盟主大人赏赐的。”
  “他给的?”封浩面色凝重地紧握着她的肩,“心甘情愿给妳的?”
  “是他硬塞给我强迫我戴上的,有什么不对吗?”被他神情吓着的开阳,忙不迭地拿起锁片细看,就怕上头有什么问题。
  他讷讷地,“不,并不是那样……”瞧她这反应,盟主根本就没对她说明这块金锁片的用处嘛,他是想先下手为强不成?
  “你与盟主大人瞒了我什么?”她转了转眼眸,开始怀疑起为何每个人在瞧见这块锁片时,总会出现的奇怪反应。
  “这事妳要问就去问盟主。”他利落地为她上好妆,“好了,大功告成,今晚与宴时妳给我像女人一点。”
  “不就只是吃个饭而已?”太小题大作了吧?
  封浩再三向她告诫,“今晚陪你们用膳的都是武林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妳可得顾着盟主大人的颜面点。”
  “是……”
  耳朵都快生茧的她,提不起精神地站起身,拖着步子准备去赶一下场子时,冷不防被站在门口的天机一瞪,她只好配合地改成天机示范过的女子袅袅步伐,在天机的带领下,一路细步慢走向设在南宫道自宅中的宴会大厅。
  进了大厅后,开阳奉命不能开口与他人攀谈说话、不可随意走动,只能端坐在座上微笑再微笑。坐在主座旁的位置上的她,眼巴巴地瞧着一桌按照规定她碰不得的山珍海味,浑然不觉四下朝她看来的目光与以往有多不同。而在厅里另一角,刚与其它旧识叙完旧的斩擎天与南宫道,转过身在跑来与宴的封浩指点下,扬首瞧见她后,即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定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果真是人要衣装……”南宫道惊艳地挑高两眉,没想到她打扮起来远远超出了人模人样的等级。
  “可不是?”封浩也很满意自个儿的成果,在发现身旁的斩擎天一点反应也没有时,不禁以肘撞撞他,“喂,你看呆啦?”
  是看呆了没错……斩擎天无法思考地瞧着远处的开阳。
  不走在场大家闺秀们清纯可人之风,也不走道上女侠们精简利落装扮之路,在封浩的巧手下,一袭大红纱裳的开阳,在众多黑与白的色彩中显得艳光四射教人不敢逼视;微敞的领口衬着胸口的白肤,几乎招走了所有在场人士的目光;自发上垂曳下来的金步摇,款款在她的耳畔摇曳,随着她颈部的摆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金色流光。
  “若她算是你的天谴的话,我看在场很多人也都很想要有个天谴的。”眼观四方的封浩,在瞧完一屋子人们的反应后,默默在心底计算起他家斩兄在今晚过后将会新增多少情敌。
  还是答不上话来的斩擎天,气息有些不顺地深吸了口气,可他总觉得吸进肺叶里的,并不是片刻的冷静,而是难以抵抗的焦躁和灼热,就像是一身红艳的她,都要把四周的空气给燃烧起来似的。
  枯坐着任人看,什么事也没法做的开阳,只静了一会儿,便开始频频在座上蠢动,站立在一旁负责看管她的天机,低首瞥了她一眼,以只有他俩听得见的音量向她提醒。
  “别像只猴子似的,端庄点。”
  “穿这样很难坐……”衣裳滑溜溜的害她坐不稳,而她又不能往后靠着椅背,更不能跷脚或是盘起两腿,这不是要她命吗?
  “妳只能看不许吃。”天机在她嘴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时,硬起心肠再给她一记警告。
  “我真的很饿……”她肚里的饿虫都要起兵造反了,他们都不觉得只给看不给吃很不道德吗?
  “忍着,我在妳房里已备好一桌饭菜,只要妳乖乖的,回去就让妳吃个痛快。”瞧她那一脸就快破功的馋相,天机拚命忍住想指死她的冲动。
  深陷水火的她苦命地问:“我究竟是来这做哈的?”
  “补强咱们盟主大人的颜面。”他小声在她耳边叮咛,“我去请南宫他们过来入席,妳安分点等着。”
  天机离开她的身旁未久,一道陌生的人影即来到她的面前遮去了所有的光影,开阳抬起头来,就见一名她从未见过的男子近距离地打量着她。她原本想张口问问他有什么事的,但一想到天机的交代,她又赶紧合上了嘴。就在这时,她右手已遭人牵了起来,并在下一刻翻转过她的掌心,一把紧紧扣住她的脉门。
  “盟主大人,看来你金锁片赶虫的功效好像大大降低了。”眼尖的南宫道在瞧见开阳发生何事后,一把推了推身旁不知呆到哪一殿去的斩擎天。
  “什么?”斩擎天猛然回过神,定眼瞧清后即采取行动,不顾场合时宜地即派用上轻功飞奔赶抵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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