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37/220页


  因为不去看,似乎感官变得更清晰。纵使她想转移注意力也不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司阙在如何把玩她的脚。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无比清晰地传到心头。
  这世间许多人怕痒,尤其是足心碰不得,最易痒。而尤玉玑却是天生不知痒的人。可是这一刻,她足心不知痒,心头却是簌簌落了一地的绒羽。
  时间缓缓地流,两刻钟后,百岁早已将碗里的羊乳舔了个干净。吃饱了就想睡,它跳下绣凳,再次爬上美人榻去尤玉玑怀里寻舒服的睡觉窝。它站在尤玉玑身前,前面两只小爪子抓着尤玉玑的衣襟往上爬。尤玉玑松散的交领衣襟一下子被它抓开,露出大片深紫色的心衣来。尤玉玑手忙脚乱地将万岁推开,又匆忙地整理着散开的衣领。
  忽地,脚踝上传来一道异样的柔软。
  尤玉玑惊住,愕然抬眸望向司阙。
  司阙俯身,去吻尤玉玑左脚脚踝上那颗小小的红痣。
  ——这粒妖气横生的蛊,他吃了。
  尤玉玑心头怦怦跳着。
  平生不知何为痒的人,一朝解其滋味。她别开脸,半藏了红透了的脸。
  司阙抬起眼睛安静地望着尤玉玑。
  不是她的一己私欲,早已是他的万丈欲海。
  可是现在不行。
  司阙又慢慢将双眸垂下,长长的眼睫将所有情绪遮起。
  她要一个孩子,现在他不能给她孩子,所以她现在不会要他。
  ·
  翌日,流风端着药上楼,被停云拦了下来。
  流风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可是殿下的药一日也不能停呀!”
  停云叹息,又摇头。
  殿下的主意,谁都不能阻拦。
  这一日,尤玉玑一整日都没有见到司阙。此时的司阙大抵也是不希望她看见他的苍白。
  这一日的戏班子是昨日预下的。尤玉玑既答应了司阙,便没有出席,只让府里的人去听戏。
  而且尤玉玑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忙,她要过问明日陈安之的冠礼宴。冠礼在宗庙举行,女眷并不需要出席。只是礼后会在府中举办礼宴,尤玉玑身为主母不得不过问。
  男子二十及冠,及冠后可成家。很多朝代都会将冠礼提前至十二、十五。如今陈国虽男子冠礼仍在二十,却将及冠后才可成家的规矩丢了。
  府中管事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当,尤玉玑按照规矩听了一遍禀,便回到昙香映月歇着去了。
  午时的阳光正暖,尤玉玑在窗下小憩,温暖的光洒在她的脸上,百岁窝在她的身边。
  尤玉玑睁开眼睛,想起一件事情。
  ——司阙从小着女装扮女郎,今生不会有大宾为他举办及冠礼,然后为他定下小字。
  尤玉玑将百岁抱在怀里,纤细的指轻轻抚着百岁身上柔软的毛发,再一次疑惑司阙自小扮女装的缘由。
  许久之后,尤玉玑轻叹了一声。
  “夫人,您怎么还叹息了呢?”抱荷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一大瓶刚摘下来的红梅,摆在窗台上。一时间,窗下美人榻上的尤玉玑鼻息间被梅香萦绕。
  “抱荷,你去问一问阙公主的生辰。”
  抱荷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尤玉玑望着窗台上的红梅,不自觉想起昨天晚上司阙来后的事情。
  今日,她已想起许多次,每次都被她驱离。
  这一回,她不再逼迫自己不准想,反而是将昨晚的每一个细节回忆了一遍。
  ·
  昨日刚归家的陈凌烟来了方家,去见方清怡。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地步了呢!”陈凌烟拧着眉,一脸的不高兴。她只要一想到端庄贤淑的表姐居然要做一个低贱的妾室,就觉得很不舒服。
  方清怡也不想。
  可是事已至此,既然当不了平妻,只好想别的方法。除了继室、平妻之外,还有一条出路——扶正。
  除了这件事,方清怡心里还有一件烦心事。她拉住陈凌烟的手,试探着开口:“凌烟,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嗯嗯,表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呀。我还能瞒你不成!”
  方清怡斟酌了言语:“两年前,表哥曾去了司国一趟。”
  “是啊。”陈凌烟歪着头,不知道表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方清怡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继续试探着说:“表哥应该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了司国的阙公主了吧。”
  “是啊。”陈凌烟点头,一脸坦然。
  方清怡心头一沉,她没有想到陈凌烟这样干脆地回答她。她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陈凌烟却双手托腮笑着继续说下去:“哥哥那个时候醉了酒之后还跟我胡说八道,说他这辈子若能娶了阙公主,立刻死了也值得。”
  陈凌烟捂嘴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不过那个时候呀,哥哥从司国回来后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阙公主。他很遗憾地说只盼着此生幸运,将来娶的妻子能有阙公主一星半点的清雅,也算幸事。”
  陈凌烟皱了皱眉,不高兴地嘀咕:“哥哥还是希望落空啦。那个尤玉玑完全就是相反的样子。”
  陈凌烟叹息,很惋惜表姐没能成为嫂嫂。她无奈地说:“表姐,我一直以为你能嫁给哥哥的。我很喜欢你,很希望你能做我的嫂子。哥哥也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本是两全其美,谁想到皇帝爷爷……”
  陈凌烟絮絮说了很多,可是方清怡都没有再听进去了。她努力微笑着保持着体面,心里却针扎一样地刺痛。
  她原以为自己和表哥两情相悦。
  她原以为表哥在勾栏之地寻了两个像自己的女子解渴。
  原来,翠玉和林莹莹不是像她,而是像了云霄阁的那位。甚至连她自己都是因为有那么一星半点那位的清雅……
  原来,她和翠玉、林莹莹是一样的存在。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替代,只有她一个人天真地以为自己和表哥两情相悦。
  傍晚,方清怡去了一趟赵家,去找赵家的新妇,贾文茵。
  ——贾文茵的哥哥曾疆场口出狂言用一城换尤玉玑,被尤玉玑的父亲砍了头颅。


第27章
  陈安之的冠礼在宗庙顺利进行完。
  晋南王陈征听着旁人的赞颂之词,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并不怎么畅快。他与王妃刚成婚的时候,跟着陛下南征北伐,看着陈国疆土越来越大,是少年意气风发更是踌躇满志。遇到敌国将帅顽抗,他铁血手腕从不心慈手软。
  一将功成白骨枯,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
  直到那一次,皇令逼得紧迫,围困的孤城誓死不降。他大手一挥,下了屠城的军令,城墙轰塌,血流成河,哀鸣百里。
  他带着军功凯旋,却得知他下令屠城那一日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忽然没了。
  那是个已经近七个月的胎儿。
  这一胎之前没有任何不好的征兆,王妃没有误食、没有磕着碰着。彼时晋南王府只有王妃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发生争宠的腌臜事。晋南王下令彻查,却什么都没有查到。那天早上大夫来诊脉时,还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健康。可是到了半下午,王妃忽然腹痛,那个孩子没有救回来,王妃也大病一场,且被诊日后子嗣艰难。
  正是因为当时王妃实在病得厉害,担忧再不能生育,她才提拔了自己身边的丫鬟,晋南王府里才会有庶长子陈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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