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39/220页


  尤玉玑让赵夫人赶忙带她先去换衣。
  然后她朝司阙走去,一边走一边解下斗篷搭在司阙的腿上,她低声:“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司阙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可是停云回去取针线了。
  “姐姐,我没有推她。”他无辜地望向尤玉玑。
  “好。要起风了,我推你回去。”尤玉玑应着,走到司阙身后推着他往回走。
  尤玉玑握紧轮椅的把手,心情有些复杂。
  待离人群远一些了,她终究是没忍住,小声询问:“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停药吗?”
  尤玉玑咬唇:“司阙,我不想伤害你。若停药损害你的健康,我去寻别人便是。”
  别人?
  谁?陈琪吗?
  司阙垂着眼,鸦睫藏起漆眸,澄澈的无辜和乖顺尽数不见,镀上恹戾。


第28章
  “姐姐,要去找谁?”司阙垂着眼睛,情绪晦暗。
  这倒是把尤玉玑问住了。她自然是暂时还没有旁的人选,若司阙这边行不通,她免不得要如最初那般在梨园年轻戏子或清贫书生中寻找。
  “姐姐是不是觉得我不好,担心孩子会遗了我的坏处。”司阙声音低下去,“还是姐姐也像他们一样觉得我不男不女。”
  尤玉玑一怔,赶忙绕到司阙面前蹲下来,将搭在他膝上的斗篷往上抬了抬。她望着司阙:“若我的孩子能有你这般好看是幸事,若他能遗了你的才学更是幸事。你很好很好,我只是担心你。”
  司阙慢慢笑起来,明眸漾浮着纯稚:“那姐姐再等我几日,不要让我白白断了药。”
  望着司阙这双眼睛,尤玉玑默默将目光移开。
  旧时在司地,她曾听男子们笑言阙公主清傲冷颜不爱笑,若是能引阙公主一笑,使出浑身解数也甘愿。还有人酒后狂言若能让阙公主一笑,就是死了也心满意足。
  谁说他不爱笑来着?他分明总是对她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也的确好看。
  尤玉玑站起身,重新走到司阙身后,推着他往云霄阁走。走到一半,迎面遇见取东西回来的停云,尤玉玑便驻了足,不再送司阙,毕竟前面还有宾客需要她招待。
  待尤玉玑往前面去了,停云才问:“什么时候去挖眼珠子?”
  “给我罢。”司阙说。
  停云愣了一下,才将取来的针线递给司阙。
  尤玉玑脚步匆匆地往前院去,刚穿过游廊,遇见了追过来的陈安之。这还是两人自签下和离书后,第一次撞见。
  陈安之望着尤玉玑,眼中浮现复杂的神色。
  他问:“你送她回去了?”
  “是。他不太舒服,一回去就要歇着,世子还是别去打扰他比较好。”尤玉玑说。虽然她上次亲眼见过陈安之在司阙面前的卑微模样,可司阙男扮女装的事情若被揭出来十分危险,如今司阙身体又差,她自然希望陈安之和司阙少些接触。
  陈安之望向云霄阁的方向,点点头。
  尤玉玑不再多说,经过陈安之身边往前走,往前院去。
  陈安之收回视线,转而望向尤玉玑离去的婀娜背影。尤玉玑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了司阙盖腿,凉风拂身吹着她身上的裙料向一侧拂动,将腰线勾勒明了。陈安之不由在尤玉玑不盈一握的细腰上多看了两眼。
  食色性也。
  陈安之不得不承认,纵使他不喜尤玉玑的艳丽,这的确是个连影子都能勾人的人间尤物。
  陈安之再次感慨,若尤玉玑不是正妻,而是侧室,他应该会极其宠爱她。
  陈安之又想起父亲说,胡太医为尤玉玑的母亲诊治,需要至亲的脐带血。
  尤玉玑的身影已经拐过月门看不见了,陈安之仍望着月门的方向皱眉。他心里很疑惑――尤玉玑不是很孝顺吗?她母亲缺至亲脐带血为药,她为何还不来找他求欢?
  这个时候还硬气什么?难道不顾她母亲的性命了?
  要不他主动去找她?这个念头在陈安之心里浮现了一瞬,就被他自己掐了。他还在为那两巴掌生气,哪能这么轻易主动去找她?
  女人啊,不能太纵着了,得进度有度地调丨教,才能养成自己处着舒服的贤妻模样。
  陈安之决定再晾着尤玉玑几日。
  至于那封和离书?
  陈安之觉得没有哪个女子能忍受和离后的风言风语,那封和离书不过是尤玉玑的一时气愤没想开而已。等她自己想通了,就算是他赶她走,她都不会走。
  尤玉玑回到前面,最先去看望那个落水的妇女。贾文茵恨尤玉玑恨得咬牙切齿,可尤玉玑根本不认识贾文茵。尤玉玑询问刚刚出事之后帮忙照顾贾文茵的枕絮,却得知贾文茵已经走了。
  “那落水的妇人有个好凶的婆母,奴婢带着她去换衣服时,她婆母一直在数落她上不得台面,还骂她是降国人,说了好些难听的话,那些话属实难听,奴婢都不好意思复述。大概是觉得落水丢人,换了衣裳后,一家人就走了。”
  尤玉玑点点头,心道看来也是当初陛下大批量指婚的那一次嫁给陈国人的降国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降国。应当不是司国人,若是司国人她会认识。
  今日人多事忙,尤玉玑暂且不去想贾文茵,先去招待宾客。她想着改日再令人往赵家送些薄礼。
  忙到天黑,宾客才散尽。尤玉玑回到昙香映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牛乳浴,回到寝屋抱着百岁窝在床榻上翻开一本书册,书册上记载着孕育子女方面的注意事项。
  景娘子挑开帘子进来:“夫人,您今晚也没吃多少东西,要不要拿些夜宵过来?”
  尤玉玑摇头。
  “今晚那道红豆膳粥味道不错,让厨子再熬一些往云霄阁送去。”尤玉玑想了想,“最近天寒,公主身体不大好。从明日起每日让厨房做些补膳送过去。”
  抱荷在一旁笑:“夫人对阙公主可真好。”
  尤玉玑微笑着,微蜷的纤指轻抚百岁的下巴。她没有对身边的人说过自己的计划,更没有让她们知晓司阙是男儿身的事实。
  将来肚子大起来瞒不住时再说吧。尤玉玑又翻了一页书,继续学习孕儿知识。这个孩子的出生注定与寻常孩子不同,她必须拿出更多的耐心和爱心来疼爱他。
  尤玉玑交代的红豆膳粥送去云霄阁时,却并没有交到司阙的手里。
  司阙并不在府中。
  司阙走在夜色里,街道上偶尔还有晚归的人与他擦肩而过。黑纱遮住他面无表情的脸。他没有穿往日宽松的雪色女子裙装,而是一身窄袖束腰的玄色男装,碧绿的玉带是唯一的色彩。
  整个人修长又挺拔。
  经过正要收摊的小吃摊,司阙买了一袋炒栗子,然后去了天牢。
  牢房里关押犯人的住处也分个等级,虽说司氏皇族被陈帝下令关押,可没有行刑的指令,毕竟身份特殊,也不知道何时会再被放出去,所以日子比起其他犯人来说,还算不错。
  被关押在牢房里,行动受限,晚饭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不过是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说话。
  司阙站在牢房外,冷眼听着里面的交谈。
  “不知道太子现在到了哪里。”说话的是司阙的三哥。
  “司华那边也没有消息了。”这回说话的是曾经的司国皇帝司承平,如今的阶下囚。
  司承平叹了口气:“当初咱们不得不入京被困在别宫,唯独老二没有跟着一起被关押在陈国的别宫里,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在外头能做些接应。如今老二应当也见到太子了,能帮太子不少。”
  “陈帝一定会挖地三尺抓太子弟弟,希望太子弟弟平安离开陈京,回到咱们的地盘。”说话的是司阙的四哥。
  司阙垂着眼,一边慢悠悠地吃着炒栗子,一边听着一墙之隔的亲人们如何关心太子哥哥。
  他们说了很多,关心太子如何躲避陈国的追捕,关心太子逃命的时候定然要吃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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