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疯子》第38/57页
低调你个头啊低调!
据听说,西域也有这样的青楼,但是姑娘们暴露的地方和我们不太一样,西域暴露的是腰,我们暴露的是肩。我们还有些别的优势,好比说我们这儿的姑娘声如莺啼,入骨七分,能把男人的心紧紧地勾住。但是似乎西域也有些什么别的法子留住男人的身心,西域人擅长用蛊,尤其是女子,擅长制情蛊。
情蛊是个十分强悍的蛊,将蛊粉放入食物让心上人食用,只要对方不对下蛊者变心,情蛊便不会发作,否则,体内的蛊毒一旦被下蛊者唤醒,蛊毒就会出来咬食那人的内脏,直至死亡。别的蛊都有解药,唯独情蛊无药可解,它唯一的解法就是下蛊者自愿以死殉情,被下的人才会清醒。下蛊的人和被下蛊的人也不能长久分离,超过七七四十九天,蛊毒便能自动发作。
虽然这样的法子,对于花花肠子的男人来说是个好法子,但是情这种东西嘛,还是不太能够强求,若是他不再爱你了,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和离了,对谁都好。
我能燃起这样一篇思索,也全然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若是我也会做情蛊,多想也给风止来一蛊,这样他便一辈子不敢变心了,可要变的总是要变,要是真给他下了蛊,到最后还是会出现不是我殉情就是他疼死的下场,太惨烈了。
对于我大瀛洲的青楼,桑棋王子觉得十分的新奇,正巧赶上绯尘卖初夜,整条街上热热闹闹,男人们纷纷前赴后继的往海棠苑里挤,除去三年后柳初棠卖初夜,也就数绯尘卖初夜这天海棠苑最为火爆了。
能够公开拍卖初夜的姑娘一定是拔尖儿的人物,这样的盛事千载难逢,桑棋王子一个没见过大瀛洲世面的西域王子,理所当然要去凑凑热闹。
果真绯尘一个娇媚的眼神就直接勾去了桑棋王子的眼球,一席红色羽毛的华服摇曳摆地,煞是眼熟,哦,初见柳初棠的那日,她也是这么穿的,感情所有拍卖初夜的姑娘都要穿这同一件衣服。
赤珊也忒抠门了。
最终,桑棋王子用九百九十八两雪花白银力压群雄,一举拿下了绯尘姑娘的初夜。只要九九八,绯尘姑娘床上趴。
只是桑棋王子与绯尘一夜风雨之后,便回了西域,再没回来。我虽时常拜读孝二师兄的艳|情小说,也时常和仁七师兄一起偷春宫图看,但也没那个胆子明目张胆的看桑棋王子和绯尘两个人一夜巫山云雨。
我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背过身去坐着,一张老脸红了许久,却猛然想起风止还在身边,他现在心里应该十分,不,应该是万分的难受吧,唉,为了让我看绯尘的过往,还要连累他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别人身下奉承,真真是为难他了。
我挨过去一点,劝解到:“要不你跟我这样吧。”风止突然诧异地挑着眉毛看我,我一张脸烧的更红了,咳咳,我刚刚表达的有些错误,我着急地想要解释,手就从耳朵上放下来挥了挥,一放,绯尘销魂的呻|吟声就传到我耳朵里,我又立刻捂上耳朵,修正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不要跟我做一样的动作。”
我还是闭嘴吧,再这么说下去,真是越抹越黑了。
我欲哭无泪道:“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现在可能脑子有些问题。”
完了啊,风止一定误会了啊。
在一阵煎熬过后,又是一阵又一阵的煎熬,我咆哮道:“能不能跳过这些啊!”
风止无奈的摊手道:“不能,这些都是绯尘的意识,我们是强行进入,所以她想跳过哪些不太想跳过哪些我也没办法控制,只能顺序播放,大约她能记得的以前的事,就是这样的事。”
我瘫软在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隐约中我还是能发现绯尘在床笫之间的表现虽然好,但是,还是难掩眉眼中那丝无奈之情,她的风情万种,真的只是业界良心。
每每晚上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会倚在窗边独自神伤,那小身板,穿着纤薄的纱衣,一派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的愁丝。
并且,这来来去去的许许多多的人中,我并没有发现风止的身影。
这真是件奇闻。
就这样,绯尘在海棠苑,过了一年,红遍了大江南北,终于,又把桑棋王子招了回来。
据风止解释,桑棋王子不是自愿要回来的,主要是因为他的命太硬。
桑棋王子这辈子就毁在他的名字上了,桑棋桑棋,他就一直丧妻。
桑棋王子到了该娶亲的年龄,就去个王妃回家养着,结果没出两个月,王妃就崩了,于是他又娶了一个王妃回家,结果没出两个月,又崩了,接连几次之后,西域王觉得很蹊跷,便招来国师一算,国师捋着胡子皱着眉头,告诉西域王,这桑棋王子命中克妻。
西域王大惊失色,便问解法,国师道,只需要一个有缘女子放在五行八卦中算好的地方建间别院镇着,就能中和这克妻的弊病。
这位有缘女子,正是绯尘。
桑棋王子大喜过望,原本他就对绯尘念念不忘,一直想寻个机会再回去找她,奈何西域王看得紧,他不大好出去,现在知道绯尘是他的有缘女子,忙不迭儿就建了现在这间奢华的别院,然后把绯尘买回来供着,堂而皇之的宠爱着,对绯尘百依百顺,只当她是自己的女神。能给自己带来无上的好运气。
正因为桑棋王子的堂而皇之,导致绯尘也堂而皇之,所以她闲来无事的时候,招了个师父,学会了做蛊毒,尤其是情蛊,她特特学了如何做情蛊。
这个情蛊……种在了……风止身上……
绯尘一直死心眼的念念不忘风止这个大恩人,一直将自己的感情藏在心底最深处,幻想着有朝一日她能够再一次遇到风止,然后给他下个情蛊拴在身边,没想到,她勤奋学习制蛊的那颗心感天动地,终于风止去了西域一次,被绯尘遇上了,绯尘热情似火的邀请风止来这个别院小酌两杯叙叙旧,没想到,风止一酌就酌进了这情蛊。
这件事,发生在风止回府同我成亲之前,这期间,风止不得不不定期的回西域,见见绯尘,一超过七七四十九日就不行,本来这情蛊没什么,只是这唯一的变数,就是我容九,因为风止喜欢上了我容九,所以害的风止情蛊发作,绯尘那里收到感应,便使了个毒招,敲了敲控制蛊王的鼓,引得风止心痛难耐,不得不回到西域,甚至住进了这别院,号称是绯尘的表哥,桑棋王子至始至终未曾怀疑。
我近乎惊讶地看着风止,这这这,这还真有这事儿,风止他身上真的有蛊毒,还不是我种的,是绯尘种的,可是绯尘为什么要给风止下情蛊,他们俩这样,难道还需要下情蛊这种东西?
我忽的心中一痛,风止他被种了蛊毒,因为他变了心,所以才会心绞痛,可是他为什么要变心,因为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迟疑道:“你……你身上真的有有……情蛊?”
风止点了点头。
我追问道:“所以你刚刚才会一次次的心绞痛?”
风止又点了点头。
我再一次追问道:“可你为什么会痛?因为我?”
风止终于答话道:“是。”
我放高声音:“那你就不能不痛么?”
风止摊手表情无奈道:“其实你要是不来,我也就偶尔痛痛,无伤大雅,但是你来了,那就难说了。”
第十章
我还未缓过神来,忽然一阵地动山摇,风止一把抓住我,我却和他同时心口一痛,胃里翻江倒海之后,便是直接的一口血吐了出来,瘫软在地上,这一口血吐得我晕头转向,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吐血,吐的我有些不太习惯。
我呛了一口气,痛苦地咳嗽了几声,侧头看了看风止,竟发现他面色苍白,嘴角渗着血丝,单手支地,面色不太好。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风止曾经说过,阴阳术是不能和蛊并存的,他身上有情蛊,便是说,他现在其实不能施阴阳术给我看绯尘的过往,所以我们会现在如此凄惨的内伤严重,吐血倒地,完全是活该,我倒是还好,血吐干净了就好了,反倒是风止,他现在应该身体很虚弱,却连虚弱也要虚弱的如此逞强。
他是为了跟我解释,才会耗费自己的精力来给我看绯尘的过往,他只是想告诉我绯尘跟他没什么,虽然我有些死脑筋,不,我的确很死脑筋,我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一定是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所以定然不会听他一面之词的解释,更何况,我对他的怨恨,已经积了两年了。
如此算下来,上次给我看柳初棠的记忆,他也是深受蛊毒的侵蚀,可是事后并没有看他哪里不舒服,倒是有些奇怪。
我缓了缓,还是决定不再问这些,他已经自己默默地忍受了两年不让我知道,又怎么会告诉我当年是怎么熬过去的呢?我便往他身边挪过去,将手覆在他冰冷的手上,他有些迷惘的抬头看着我,我的声音轻道几乎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对不起。”
风止勉强扯出一个笑,反握住我的手:“傻阿九,你要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我的背后一阵寒风掠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听一个声音清清冷冷道:“原来,这么多日子来,一直让你心痛不已的人,是这么个小姑娘。”
这个声音,是绯尘的。
绯尘给风止下了情蛊,就证明着若是要解风止身上的蛊毒,只有两种做法,要不绯尘自杀殉情,要不风止痛苦而死,这两种情况,我都不愿意看到,如果为了要让风止回到我身边,而要了绯尘的命,这是我做不到的。
纵然绯尘给风止下情蛊这件事是错的,但是只能说,她实在太喜欢风止,想要强留他在身边而已,就是方式太过于绝对化了,有点暴力。
风止放开我的手,缓缓地扶着我站起身,自顾自理了理衣袖,然后拭去了嘴角的血丝,道:“是,是阿九没错,既然你知道我一直在心痛,就说明我未曾有一刻喜欢过你,你何苦又一定要强留我在你身边?”
绯尘怒极反笑,冷笑两声后,速度极快的向我这边侵袭过来,下一刻我就被绯尘用力的掐着脖子让到一边,绯尘一只手禁锢着我的双手,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原本还能忍着点,现在没办法,还是忍着点,还好不是拿着刀架,不然绯尘一个生气,我就脑袋和身体分家了。
风止表现的很沉静,眼中透着怒气,沉沉道:“绯尘,放开阿九。”
笑话,绯尘要是听风止的话,就不会给风止下情蛊了。
所以,因此绯尘也没有放开我,反而又掐紧了些,这一紧,我疼也就算了,连带着风止也心口一痛,我紧张的脚下不自觉地往前了一步,却因为绯尘的挟持,我完全不能动弹。
绯尘又冷笑道:“心口疼么?”然后丧心病狂的捏紧了我的双手,狠狠地往后一扯,我疼的叫出了声,绯尘冷冷道:“你还是站在那里别动比较好,你晓得我的手法,轻轻一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拧断她的脖子,更何况,我随时可以给她下个蛊毒,让她也尝尝肝肠寸断的痛楚。”
我虽然猜不透风止的心思,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有些确定,风止应该不太喜欢被人威胁。
不太喜欢被人威胁的风止忍着心头的痛楚,勉强地直起身,目光冷的能杀人,他道:“正好,阿九此时被你捏死,我也差不多能蛊毒发作而死了,我与阿九便去地下做一对鬼夫妻,正好永不分离。”然后对着我笑的温柔,轻轻道:“阿九,你别怕,我会同你一起死,一起去那里。”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开始一阵阵的产生痛楚,看着风止痛,我也痛,因为我爱他,他一直在我心里,我怨恨他,只是因为他两年前的不告而别,我想讨个说法,现在说法有了,兜兜转转还是因为我,就算我不是那个主要的原因,但是假如没有我,风止也不会蛊毒时常发作,就算会有别的人出现,但至少也不是我的错,我现在突然觉得愧疚,大约没有我,风止还是会喜欢绯尘吧。
风止刚刚那些话,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他随口便把死放在嘴边,可熟不知,我舍不得他死,我其实不怕死,可是现在真的不必死,绯尘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我和风止没必要走这步险棋自断后路。
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
我不死,他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