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排行榜》第58/79页


“你看吧?”她说,“容易得很。”

偶尔,在萝拉刚回来的前几个星期里,我试着理解现在的生活像什么样子:是更好还是更坏,我对萝拉的感情有什么改变,如果有的话,我是否比以前快乐,我离下次心痒还有多近,萝拉是否有什么不同,跟她住在一起是什么样子。答案很容易――更好,有一点,是,不近,不算有,相当好――但也无法令人满意,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答案。但是不晓得什么缘故,她回来以后我想的时间少了。我们忙着说话,或工作,或做爱(现阶段我们常常做,大多是由我主动,拿它来当做驱逐不安全感的方法),或吃饭,或去看电影。也许我该停止做这些事,如此我才能确切地把事情想清楚,因为我知道现在是重要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我应该顺其自然:也许事情就是这样。也许这就是大家设法维系感情的方法。

“噢,简直太好了。你从来没邀请我们来演出过,有吗?”

巴瑞。这个蠢蛋。我早该知道他会拿茉莉即将到店里演出来大发厥词。

“没有吗?我以为我问过,然后你说不要。”

“如果连我们的朋友都不给我们机会,我们怎么能有所突破?”

“洛让你贴海报,巴瑞。做人要公平。”这对狄克来说相当强硬,不过反正他打心里也不乐意巴瑞的乐队来演出。我认为,对他来说,一个乐队听起来太像表演,不够像乐迷聚会。

“噢,他妈的好极了。真是他妈的大不了。一张海报。”

“一个乐队怎么挤得进这里面?我得买下隔壁的店面,就为了要让你可以制造一个可怕吵闹的周六下午,我还没准备好这么做。”

“我们可以原音演出。”

“噢,是啊。‘电厂演唱组’(Kranwerk)不插电。真不坏。”

这惹得狄克笑出声来,而巴瑞转头生气地看着他。

“闭嘴,小瘪三。我说过,我们不玩德国那一套了。”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有什么可以卖的?你们录过唱片吗?没有?那就很清楚了。”

我的逻辑如此强而有力,以至于巴瑞接下来的五分钟只能自满于到处踱步,然后坐在柜台前埋首于一本过期的《热门报导》(HOT Press)。他隔三岔五说一些无益的话――“就因为你上过她。”譬如说,还有:“当你对音乐连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能开唱片行?”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很安静,失神在沉思中,想像如果我给“巴瑞小镇”一个机会在冠军黑胶片做现场演出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件愚蠢的小事,这场演出。毕竟,这不过是,在几个人面前用木吉他演出几首歌。令我感到沮丧的是,我有多么期待这场演出,以及我有多么享受这涉及到的少得可悲的准备工作(几张海报、几通电话试着主要一些卡带)。如果我变得对我的命运感到不满呢?那我要怎么办?我盘中这个……这点儿可悲的人生分量将无法喂饱我的想法,令我提高警觉。我本来以为我们应该丢掉任何多余的东西,然后靠剩下的过日子就行了,但是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三部分
Time Out的演出名单(3)

大日子。这一天一下子就过去了,一定跟巴布・葛尔多夫(Bob Geldof)办“现场援助”(Live Aid)那天一样。茉莉来了,然后一大堆人来看她(店里挤得满满的,虽然她没有站到柜台上演唱,不过她的确站到柜台后方,在我们帮她找来的几个木箱上),然后他们鼓掌,其中有些人买了卡带,然后有几个人买了其他他们在店里看到的东西;我的全部花费大概十镑,而我卖掉总值约三十或四十镑的货,所以我满面笑意。轻轻的笑声,大大的微笑,随便啦。

茉莉帮我卖东西。她大概唱了十几首歌,其中只有一半是她自己的;在她开始以前,她花了一些时间仔细翻看浏览架,检查有没有她想要翻唱的歌曲,然后写下那张专辑的名称和价钱。如果我没有的话,她就把那首歌从她的歌单上删掉,然后选一首我有的歌。

“这首歌是爱美萝・哈里斯(Emmylou Harris)唱的Bouder to Birmingham。”她宣布:“这出自Pieces of Thesky这张专辑。这张专辑今天下午洛只卖惊喜价五镑九十九便士,你们可以在那边的‘乡村艺人―女性’区找到。”“这首歌是布区・汉考克(Butch Hancock)唱的……”而到最后,当有人想买某一首歌但已经忘了歌名的时候,有茉莉在场帮他们忙。她人很棒,而当她唱歌的时候,我真希望我没有跟萝拉住在一起,还有我跟茉莉在一起那晚比原先的顺利些。也许下次,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不会因为萝拉离开而觉得悲惨至极,然后跟茉莉的事也许会有所不同,然后……但是我永远会因为萝拉离开而觉得悲惨至极。这是我学到的教训。所以我该高兴她留下来,对吧?事情就应该是这样,对吧?而事情的确是这样。差不多。当我不去想太多的时候。

可以说我这次小小的活动,按它的条件看来,比“现场援助”还要成功,至少就技术层面来看。没有任何小故障,没有任何技术上的灾难(虽然老实说,很难看出有什么会出差错,除了吉他弦断掉,或茉莉摔下来之外),而且只有一件棘手的事:唱了两首歌之后,一个热悉的声音从店面后方冒出来,就在门口旁边。

“你能不能唱‘万事万物’?”

“我不知道这首歌。”茉莉甜甜地说,“但是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为你唱。”

“你不知道这首歌?”

“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首歌?”

“还是不知道。”

“老天爷,女人,这首歌赢过欧洲歌唱大赛(Eurovision Song Contest)。”

“那么我猜我真是相当无知,是吗?我保证下次我到这里做现场演唱时,我会把它学起来。”

“我他妈的希望如此。”

然后我越过人群挤到门边,然后强尼和我跳一段我们的小舞,然后我把他赶了出去。但是这不像保罗・麦卡尼的麦克风在Let It Be(“让它去吧”)唱到一半时挂掉,对不对?“我真是太开心了。”茉莉后来说,“我本来不认为会成功,但是成功了。而且我们都赚了钱!这件事一向让我觉得心情愉快。”

我不觉得心情愉快,不是在一切都结束了的现在。有那么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在一个别人想要进来的地方工作,而这件事对我来说造成了不同――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继续,说出口了,“比较像个男人”,这种感觉令人惊吓同时也教人安慰。

第三部分
我的五种梦幻工作

30

但是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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