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爱人》第56/80页
“好吧,一路小心。”爱嘉说,叹息一声,“其实,炸掉自家房子,也是下策啊。”
“哦?”
“我本来是打算让贵妃娘娘流产死掉,顺势铲除花少钦和花霁的,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提前发作,孩子没掉,人没死,反倒把我自己牵进去了――你说可悲不可悲呢?”爱嘉说到这里,已经吃完了手里的香橙,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指,“不过,还是谢谢你提前警告了我,我才免遭他们的毒手――”爱嘉说到这里,抬眼看着阿义,问:“是谁告诉你有人要抓我的?”
“一个皇宫里的小人物。”阿义说,微微一笑,“却也是大人物。”
“此话怎讲?”爱嘉问,嬉笑,“哟,该不会是花少钦吧?”
“当然不是,”阿义说,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爱嘉,“这个人物,日后还要帮我们大忙呢。”
“什么忙?”爱嘉继续追问,兴致勃勃地看着阿义。
“铲除最大的绊脚石,”阿义说,“杀死御侍从。”
第五十五章
不同的面具,上演不同的戏
扮演的角色,哭泣多于欢喜
剧本不在自己的手里
随着剧情改变自己
――新白娘子传奇-悲情面具
花霁搀扶着花少钦走出牢门,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午后的阳光洒满了寂静的庭院。花少钦慢慢的抬起了手,花霁以为他在遮挡阳光,回过头来,却发现花少钦的手抚在太阳穴上,眼睛闭着,眉头紧蹙。
“你怎么了?”花霁问,“头晕?”
“嗯,突然很晕。”花少钦说,歪歪斜斜的靠在花霁身上。他本不想让自己这么软弱的,可无奈遍体鳞伤外加头晕目眩,单靠自己的力量,还真的站不住脚。
“可能是失血或者是没吃午饭的原因。”花霁说,探了探花少钦的额头,满手都是他的冷汗,“我现在扶你到屋里去,先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有贫血,总是头晕。”花少钦说,不知道为什么,听得花霁说“扶他回屋”,觉得很伤面子。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男儿,被另一个男人扶回去,这么娇娇柔柔的场景,他很排斥。
“那就靠墙歇一歇吧。”花霁说,理解了花少钦的感受,扶着他慢慢的走到墙边。受鞭刑后会头晕的感觉,花霁从小到大深有体会,那种眩晕感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难受,唯有静静的歇一歇,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忍着那感觉过去了,方才好些。于是,花霁便不再多说话,只静静的陪在花少钦旁边,看着花少钦眼睛微闭眉头紧蹙,耐心的等他把那眩晕的感觉熬过去。
“二少爷!”院门口,气喘吁吁的严管家正一溜小跑的赶过来,“哎呀,二少爷,您您您,您怎么把花少钦给放了?”
“不放了他,他一直吊在那里,会虚脱的。”花霁说,见花少钦脸色缓和了一些,知道他眩晕减轻了,便一边搀扶着花少钦,一边对严管家说,“我现在要把他送到我的房间里,麻烦你和王爷说一声吧。王爷若是生气,责罚我一个人就好。”
严管家被花霁这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他看了一眼虚弱得靠在墙头的花少钦,又看了看面色雪白、目光笃定的花霁,叹息一声,说道:“罢了,您说怎样就怎样吧――二少爷,唉――您……您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呢?”
花霁听到这句话,垂下眼,轻轻一抹淡漠的笑:“我只是想按自己的意愿办事,这样,就是不懂事吗?”
“二少爷,您今天何苦说那些话呢?”严管家说,与花霁一起扶着花少钦走出庭院,“您这番话,自己说了倒痛快了,可您让王爷多伤心呢?”
“他的伤心,又岂是――”花霁说到这里,看到严管家的面色,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变傻了一样,什么话都往出说。想到这里,花霁只是清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沉默了下来。
花少钦虽然一直说自己伤的不重,吃起东西来似乎也津津有味,但毕竟被拷打了半上午,新伤加旧伤一身都是伤,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了。因此,花少钦吃了些东西后非但没充足精神,反倒是昏昏欲睡,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发起高烧来。
花少钦烧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隐隐约约觉得周围很乱,似乎有什么人来了,又似乎有什么人走了,他很想睁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就是烧得昏昏沉沉醒都醒不来。
火舌席卷着他脆弱的身体,呼吸时而沉重时而艰难,外界与他似乎已经隔离了。云雾之中,什么都搞不清。
等到花少钦觉得不那么昏沉了,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御医间的特护病房,随后,则是小秋的面容。
眼下恰是翌日的清晨,天色微明,屋子里只亮着一盏暗淡的台灯。小秋坐在花少钦的床边,一边为他擦拭着额角细细密密的汗,一边眼睛泛红,默默无声的垂泪。只见那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从小秋的眼眶滚落而出,让她的睫毛上都沾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泪雾。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别是一番让人心疼怜爱。
小秋发现花少钦睁开了眼,自然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去,惟恐他看到自己这般落泪的模样。可耳边,却听得花少钦那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哭了?”
小秋匆忙擦了擦泪,抬眼看花少钦,却见花少钦对着自己眯起眼睛,温和的微笑。他的笑,在她的眼里,犹如一抹阳光,灿烂而又暖洋洋的。
“我为你拿水。”发觉自己竟然看花少钦看得呆了,小秋赶忙收回了目光。花少钦已经烧了一个下午加整整一夜,嘴唇全都干裂了,小秋从床边站起身,正要去为他取水,可她刚要离开,花少钦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小秋扭过头,看了看花少钦,垂眼,又看了看花少钦拽着她手腕的手。
他从没有这般的拽过她,那样子,竟有些像个孩子,怕她离开一般。小秋看着花少钦,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花少钦,坚强如你,其实心里,也是一个无助的人,对不对?平日里,你带着铮铮铁骨的面具,隐藏了你所有的寂寞和无助。等到现在病了,虚弱了,也终于连面具都撑不下来了,是不是?
花少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举动,他看了看再次泪落不止的小秋,尴尬的笑了笑,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小秋将水杯送到花少钦嘴边,花少钦伸手要自己喝,她却轻声地阻止了:“别……还是……我来喂你。”
花少钦抬眼,正对上小秋的目光,她那柔情的眸子里,一抹天然的娇羞。那么美得娇羞,胜过千娇百媚的贵族小姐不知多少倍。
等到花少钦喝够了水,又静静的躺回去休养了片刻,这才问道:“我昨天是不是病得很重,竟从王府挪到御医间来了。”
小秋点了点头,手在米黄色的毛衣上微微攥紧了。花少钦,他昨天岂止是病得很重,简直就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发烧烧到四十多度,几乎要冲破人的生理极限。她和其他几个护士还有花霁,又是输液消炎又是冰敷降温,用了很多办法,折腾了很久,这才让花少钦的温度降了下来。
“瞧你吓得,难道我昨天险些死了?”花少钦问,见小秋诚实的点了点头,便对她一笑,“别害怕嘛,我命特贱,死不了的。”
小秋听花少钦这么说,心里非但没觉得宽慰,反倒更难受了。她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心里难受得一时无话。就在这时,她听见花少钦问道:
“对了,小秋,你这件毛衣是什么牌子的?”
小秋抬眼,看着花少钦那虚弱的却仍带点坏坏的笑,很是迷惑。
花少钦见小秋疑惑不解,便笑盈盈的解释道:“我猜,一定是天使牌的吧?穿在你身上就和天使一样。”花少钦说到这里,见小秋脸色微微泛红,露出了些许笑容,便继续乘胜追击的逗她问道,“你的翅膀呢,藏起来了吗?”
小秋被这一席话说得又是羞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说花少钦什么,却病房的门被打开,花霁走了进来。
“花御医。”小秋见了花霁,便站了起来。
“辛苦你了,许护士。”花霁说,对小秋微微一笑,“今天本来不该你加班的。”
“没什么,花御医,请不要客气。”小秋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花少钦一眼,随后对花霁笑了笑,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你进来的真是时候啊。”花少钦故意说反话,懒洋洋的笑,小秋前脚刚走,强撑的他马上就恢复了疲倦的本相。
花霁听花少钦这么说,会心一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但还是低烧。
“有心情开玩笑,说明精神好些了。”花霁说,掏出听诊器,放在手心里体贴的捂热之后,这才轻轻掀开花少钦的内衣,“我要简单检查一下你的心肺,可能会碰疼伤口,你忍一忍。”
“怎么样啊,我的狼心狗肺没问题吧?”检查过后,花少钦便调侃的问道。
“很好。”花霁说,摘下听诊器,坐到了花少钦的床边,“你最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什么都不要操心了。”
“不行,我还得操心几个问题,第一,”花少钦说,“老头儿怎么样?”
“王爷没事。”花霁说,“只不过最近不想见到我,心情还很差,但身体并没有大碍。”
“王爷?花俊英,他是你亲爹,你怎么现在还改不了口。”花少钦说,故意叫花霁的本名。
“不想改罢了,还有,”花霁对花少钦淡淡一笑,“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好吧,我错了。”花少钦说,见花霁这样的反应,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便转而说,“第二个问题,爱嘉家里着火的案子有定论了吗?我差点被这事儿拖累死,应该有权力过问吧?”
“我没说你不可以问啊,”花霁说,对花少钦温和一笑,“不过现在还没什么新结果,目前还停留在煤气爆炸上,所以――”花霁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今夜想自己去打探打探。”
“你自己去?”花少钦问,蹙眉,“有必要吗?那么多人都没查出新结果,你半夜跑过去,黑漆漆的能找到什么?”
“我记得在一本军事书上看过,有一种小型炸药,只有纽扣那么大,但却威力无穷,我想,如果爆炸是人为的,是不是会用这样的炸药呢?”花霁说,“这种炸药很难找,但爱嘉的父亲是国防大臣,她以前又追随过康将军,也许她有可能拿到――我只是这么猜测。”
“嗯,你想象力很丰富,不过也有可能。”花少钦说,陷入了沉思,“爱嘉是挺喜欢搞些小玩意儿的,想当初我就是被那些小玩意儿害了……”
“所以我想趁夜亲自去看看。”花霁说,对花少钦轻轻的笑,“希望能找到别人没找到的东西。”
午夜时分,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
街道两旁一些零落的住户已经熄灯休息,唯有路灯一如既往的亮着,照耀着冬季肃杀的宁静街道。矗立在街道尽头的,是一幢占地较大的国防大臣府。
此刻府门前已经拉起了隔离带,几名配枪的警官在门口换岗,一辆巡逻车刚刚从门口驶过。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府邸,俨然还弥漫着案发现场遗留的那种特殊的阴森和狰狞。
花霁身着一袭黑衣,半张脸蒙着黑罩,飞檐走壁,施展轻功越过高耸的墙头,如一片雪花般的轻盈落在府内的庭院里。院里一片死寂,正厅的建筑已经被烧得一塌糊涂,可见昔日的火势蔓延之迅速、燃烧之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