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爱人》第8/80页


  林芊芊一向就认为饭局是很枯燥的事,此次参加王室的宴席越发让她觉得枯燥乏味。爱嘉和几个女子在一旁谈论奢侈品,她几乎插不上嘴,当然她们也完全忽略了她;另一旁几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倒是对她很热情,只是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殷勤,非但没什么情调反倒让她更郁闷了。
  被逼无奈,林芊芊只得以去洗手间为由,摆脱了一个临旁的贵族青年的搭讪。既然说了去洗手间,她也别无选择,只得在一个小丫鬟的引领下来到了洗手间。
  她刚走进小隔间,正打算把门锁上,忽而听到一个声音。林芊芊吓了一大跳,差点犯了心脏病,只听隔壁传出了男人的说话声――仔细听去,竟然是花俊轩。
  “你干什么!”花俊轩说,压低声音,气急败坏的口气。隔间的墙发出闷声碰撞,似乎他被谁狠狠推开了。
  “怎么,”接下来是爱嘉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声,即便林芊芊一个外人,都觉得她的话过于冷库刻薄、放荡无理了,“是你自己无能,难道还要本小姐奉陪到底?”
  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默。林芊芊手足无措的站着,房间静谧让她动都不敢动一下。这时,只听爱嘉发出一声轻轻的笑,似乎给了花俊轩一记响吻,声音温柔到让人酥麻,与方才判若两人。林芊芊简直怀疑爱嘉是不是人格分裂,只听她柔声问:“轩哥,你,到底爱我还是不爱我?”
  “还用问么。”花俊轩的声音传来,很低,完全不像平日里的盛气和傲慢,“从我们在高中起我就……”
  “那你总该帮帮我呀。”爱嘉打断说,柔情似水,“总说爱我,却连一个小忙都不帮我。搞女人不会,追女人还不会吗?”
  “我可以为你的要求赴汤蹈火,”花俊轩说,声音微微冷了一些,“但这件事,关乎到我父亲,我不能……”
  “又不是要让你去杀老爷子。”爱嘉说,听上去似乎在边说边亲吻花俊轩,淡淡的□声弥漫开来,“只要你拿出五分钟,这事儿就办成了――等你父亲发现的时候,我们肯定会给他一个惊喜,他肯定还要大大的夸赞你呢。”
  “爱嘉!别说了!”花俊轩说,声音微微颤抖,间隔两个小间的墙咚的一声响,似乎花俊轩把爱嘉堵在墙里了。林芊芊真担心这个单薄的小墙会坍塌。这时,只听花俊轩说道:“你听着――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以为你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连你的爵位也不要?”爱嘉打断他反问,冷笑。
  “爵位、荣誉、自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花俊轩说,声音变得果断坚毅了起来,“我甚至可以为你而死,但是,唯独这件事,我不能为你做。”
  洗手间又陷入了静默,但只是短短几秒。随后,只听得爱嘉的声音响起:“好的,轩哥,这件事我们日后再谈。”她说,高跟鞋响起,门锁被打开,爱嘉走到了外面,“我要回去了,今天我们,到此为止吧。”
  “爱嘉!”花俊轩追了出来,喊了一声,但却没有任何回应。林芊芊猜测爱嘉早就走了,她甚至可以想象爱嘉那摇摇摆摆离开的背影。
  外面传来重重的一声叹息,皮鞋的声音响起并渐行渐远。等到花俊轩离开了足有五分钟后,林芊芊才敢走出来。她捋了捋耳旁的头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尽量摆脱偷听所带来的窒息感,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调整好表情,离开了洗手间。
  林芊芊刚走出洗手间没几步,便站住了脚。花俊轩正靠在洗手间门口,低垂着头,闷闷不乐的抽烟,长长的刘海也随着垂了下来,在厅内的水晶吊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林芊芊忍不住暗暗叫苦,自己明明已经推迟了五分多钟才出来,怎么这个花俊轩却偏偏不离开这片地带。正在她叫苦不迭的时候,花俊轩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双与花霁酷似的凤眼,远不如花霁那般温柔清澈,反倒清冽如冰,寒冷彻骨,仿佛看不到底的深潭。
  花俊轩看到林芊芊,没有一皱,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淡淡问:“你,干什么去了?”
  第十一章:针锋相对,初见花少钦
  天气冷暖不确定每个人躲在人海里。
  ――许飞・《我要的飞翔》
  且说林芊芊被花俊轩这么一问,一时内心纠结的无以负荷。直觉告诉她不可以说实话,然而环顾四周,这倒霉的地方四面都是墙,唯一的通道直至洗手间,就算林芊芊是擅长编故事的高手,面对这该死的现实环境,也说不出别的理由。
  百般无奈之下,林芊芊只好把心一横,实话实说道:“我去洗手间了。”
  花俊轩冷冷的审视着林芊芊,问:“这么说――你都听见了?”
  林芊芊本想装糊涂反问“听见什么”之类的话,但眼下装糊涂无疑是十分愚蠢的一件事。既然决定说实话,不如继续赌一把。想到这里,林芊芊便说:“是,我都听见了。”
  花俊轩的凤眼眯了起来,他往前逼近了一步,咄咄逼人的伸出手指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起。花俊轩回过头,见严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来。他不露声色的后退了一步,离林芊芊远了一些,并整理出大少爷该有的威严口气问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是……是这样。”严管家说,站定了脚解释道,“是二少爷――啊,不对――”严管家看到花俊轩扬起的眉毛,连忙改口道:“是少钦少爷刚刚回来了。”
  “他不是下个月才回来么。”花俊轩说,皱眉,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外套。
  “这,好像是少钦少爷提前把事办完了,专门挑今日回来助兴的。”严管家说。
  此刻花俊轩已经整理好衣襟,随严管家朝走廊外走去,同时,他还不忘扭头对林芊芊说道:“你,跟着一起来。”
  林芊芊没有说话便跟了上去,同时暗暗观察花俊轩的脸色。他看上去很不高兴,脸色严肃且阴郁,并且似乎不打算把这些负面情绪隐藏起来。少钦少爷是谁?林芊芊暗暗想,看来是一个让花俊轩伤脑筋的人物,似乎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她想,她要把这件事记下来,回去好好问问花霁关于少钦少爷的情况。
  此刻宴席已经散了,花俊轩和林芊芊在严管家的带领下,直接走进了尊瑞王的书房。
  作为一个旁观者,林芊芊认为这个书房的气氛真是够怪异的。尊瑞王和贤瑞王照着白天的样子坐在正座上,中间的茶几放着果盘,花俊逸站在遵瑞王旁边,而在花俊逸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和花俊轩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这男人一身灰色西装,外表看来虽没有花家兄弟那般俊美,却也相当俊秀好看,皮肤白皙水嫩,保养得犹如女子,只是这俊秀的脸蛋上完全没有花家兄弟的贵气,反倒有些油头粉面的感觉。
  “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林小姐。”尊瑞王介绍道,对林芊芊和蔼的点点头,“林小姐,这是我的义子,少钦。”
  “噢,林小姐……”花少钦说,嘴角扭成一个似乎温和的却有难掩鄙夷的微笑,“我刚刚一直在听你的传奇故事,很有趣。”
  “谢谢。”林芊芊说,被花少钦这股子鄙夷的目光瞪得有些发窘,但仍毫不退缩的直视着他。
  “有趣。”花少钦点了点头,转向尊瑞王,“父亲,我正纳闷,为什么主子都在这里,而端茶送水的奴隶却偏偏不在。”
  “是这样,”赶在遵瑞王回答之前,花俊轩说道,“这奴隶今天上午受了伤,我特许他休息。”
  “我们有规矩,手脚都能动就要做活。”花少钦说,扬眉,朝贤瑞王的方向轻轻歪了歪头,大意是,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我这就去叫他。”在一旁的花俊逸立刻说,对花少钦一个干巴巴的微笑,然后快步离开了书房。
  约摸只过了五分钟,花霁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他只用一微秒瞟了林芊芊一下,便跪了下来,说道:“奴才来迟了,奴才该死。”
  “怎么搞的,几个月不见,你变的这么娇贵。”花少钦说,轻声一笑,“该不会是林小姐的溺爱,让你变成这样了吧?”
  林芊芊猛地抬头看花少钦,反驳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她低头看跪在那里的花霁――多说一句话,对花霁,是否会更不利?
  “奴隶误工,该怎么论?”尊瑞王问,靠在椅子里,慢慢呷饮杯子里的茶。花少钦轻笑一下,却偏不说话。
  “兄长,莫要太苛刻。”贤瑞王说,对尊瑞王笑笑,手指习惯性的捋了捋八字胡,另一只手拿起果盘里的火龙果,“今年的瓜果味道都很好,连这淡味果子也是。”
  “那就多尝些,我也恰恰觉得今年瓜果很好。”尊瑞王对贤瑞王点头道,随后招呼道,“来人呐,把这奴隶拉下去,按律重责五十大板。”
  立刻从屋外走进两个家丁站到了花霁身后。此时,花霁听罢,纵然林芊芊在场,也只躬身叩头道:“奴才罪过,谢主人责罚。”这句话说罢,那两个家丁便架起了花霁,并将他拖了出去。
  “不劳钦弟费心,我这就去亲自监刑。”见花少钦要动弹,花俊轩立刻对贤瑞王点头笑笑,“请父亲和叔叔慢慢用茶。”
  花俊轩前脚刚刚离开屋子,就听外面的院子传来噼里啪啦的板子声。竹板打在肉体上的响声,一下下的,就仿佛打在林芊芊的心上一样激荡。此刻,花少钦已经转向尊瑞王,讲起自己在外的见闻来。林芊芊很惊讶,外面那打板子的声音那么残忍,而屋里的人却仿佛听不到一般有说有笑。
  活地狱,完全的活地狱。林芊芊想,难以置信这些人竟能如此的谈笑风生,强烈的厌恶感再一次袭击着她。她厌恶的看了看屋内的人,话都不说,一转身便离开了书房,一溜小跑来到了院子里。
  只见花霁被按在一条长凳上,嘴里咬着毛巾,两个打手握着一人高的板子,抡圆了胳膊打在他的臀上,似乎唯恐打不狠一般使足了力气。下午的夕阳照在花霁受刑的身体上,残阳如血,而他的脸却越发雪白。林芊芊不忍多看花霁,便转向一旁监刑的花俊轩说:“让他们停止,我也是他的主人,我不需这样对待我的奴隶。”
  “没错,但你,并不是王府的主人。很遗憾,只要他在王府里,就凭花家人说得算。”花俊轩说,背着手站在台阶,冷眼俯瞰花霁受刑,并不看一旁的林芊芊。
  “听着,马上让他们停下来。”林芊芊说,瞪着花俊轩的侧脸,“否则,我就把刚才在洗手间的事说出去――没错,我会说到做到的。”
  花俊轩扭过头,眯起眼睛,审视着林芊芊。林芊芊扬起了眉毛,与他对视。花俊轩移开视线,说道:“够了。”
  尽管花俊轩如此说,但两个打手仍仿佛没听到一般,故意多打了两板子,才停了下来。按着花霁的人松开了手,花霁的身子动了动,歪歪斜斜的自己下了凳子,却因为下身疼痛,暂时爬着跪不起来。
  “威胁我?林小姐……”花俊轩对林芊芊轻声说,眼睛仍看着被强行拉起来跪好的花霁,声音很低,只有林芊芊能够听见,“这次且顺了你,日后,小心自己的舌头。”
  林芊芊才不在乎花俊轩这两句狠话,见他领着打手回屋复命,便立刻跑下台阶,来到跪着的花霁跟前。花霁现在的姿势,说不清是跪着还是跪坐着,身子虚弱得不自助的倾斜,却又因为臀部的伤动弹不得。
  “你怎么样啊?”林芊芊说,弯下腰想搀扶花霁,却又顾及他的伤,不敢碰他。
  “快回去,我缓一下就好。”花霁轻声说,此刻见严管家走出来,忙催促林芊芊,“你是主人,这样很不好看,快回去。”
  “好看?”林芊芊正欲反问,却见严管家走了过来,也只得直起身子与严管家对视。
  “林小姐,今日耽误您时间来赴宴,我们不胜荣幸。只是……”严管家的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芊芊打断了。
  “好了,要赶我走嘛,我知道。”林芊芊说,口气很冲,花霁暗暗的拉她的衣角,但她却假装没感觉到一般,继续说,“我正要带着花霁走呢,你以为我想待在这破地方啊!”
  “你这小姐……”严管家蹙眉,拉下脸来,“好不懂礼貌,怎敢如此亵渎本王府。”
  “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这王府啊,就是倒贴钱让我来,我还未必稀罕呢!”林芊芊说,此刻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太多,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便拉起了跪着的花霁。花霁受了伤,被这么强行拉起来,忍不住疼得倒吸凉气,但林芊芊却没听到一般,只说了声“走”,拉起他便离开了。
  “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平民,竟敢公然辱骂王府。”坐在屋里的贤瑞王,听得外面林芊芊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俊轩,还不快快派人把那死丫头拖回来掌嘴!”
  “是……”花俊轩说,略一迟疑,正欲招呼左右,却见尊瑞王举起了手。
  “罢了,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计较她做什么。难道我尊瑞王府,就这般没有肚量,和一个碎嘴丫头一般见识?”
  “兄长,我是客你是主,我倒是不该干涉的,”贤瑞王说,“只是这丫头以下犯上,侮辱了皇亲国戚,论国法也是要处置的。”
  “叔叔说的正是,当初为酬谢,把花霁给了她,已经是我们恩泽浩荡了。”花少钦也插嘴道,“如今她不记恩德却泼妇骂街,是该狠狠掌嘴以示训诫。”花少钦说到这里,便招呼左右:“快去把那泼妇捉回来!”
  “不必了,我早说过……”尊瑞王说到这里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漂浮的茶叶,缓缓说道:“这件事根本无须追究,就是这样。俊轩,你且和少钦、俊逸下去打牌,我要和贤弟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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