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想着从书里出来》第85/92页


  少女肉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秦小一听不太清楚,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有像过了一瞬。
  她的耳边才开始从寂静冒出细微声音,而后,五感渐渐苏醒过来。她甚至在手下摸到了一种软硬适中的丝滑绸缎触感,温热隔着绸缎传来。
  “你们打伤我四海赌坊的兄弟,还想领那丫头走?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少熙,她真的很可怜,我们帮帮她吧?”
  “荷包好像在刚刚的打斗中不见了......”
  白光划过眼前,秦小一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有五大三粗的赌坊打手,翩翩的少年郎纪少熙,肤白如雪,气质出众的莫白雪,小厮打扮的阿展正挡在莫白雪面前和劝道,买个丫鬟要那么多钱,不值得。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欠的债,本王付了。”人群中突然有低沉的嗓音传出,俊美清癯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小一,眉如?M剑目光深沉,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小一呆呆的看着这个人,恍如隔世。
  他走到少女跟前,目光炙热坚定, “从今天开始,你就归我所有了。”
  秦小一错愕不已,好像有些地方,又不对了?
  “我是......你也......。” 她张口你你我我的念了好半天,还是理不清头绪,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一次的台词又不一样了?
  突然,男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秦小一,熟悉的怀抱与温度瞬间冲散了秦小一停留在黑暗世界的迷茫感,真实得仿佛所有的一切刷新重来。
  “你是重新回来了,我也是。所以,答应我,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好。”
  她和他,是一起回到原点了?
  会到了重新开始的地方?这就是‘秦小一’说的不欠她了?
  秦小一微微的推开了紧抱着她的人,那人怀抱的双手一僵,似乎在害怕着她又在给出一个不可能答应他的答案。
  上次没能看着他直到最后,她已经很后悔了。这一次,她希望并且坚持着,要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最真实的想法。
  “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这个世界了,因为这个世界有你,我不会‘回去’的了,我爱你。”
  少女的眼中充满了点点笑意,在男人惊喜错愕的目光中,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一次,男主只是她的了!
  【正文完】


第106章 番外一 :白斌沈韬篇。BL向・以第一周目为基础
  元庆年间, 京中白府书斋。
  少年白斌正低头读书, 清越的嗓音念着书内缱绻悱恻的诗文, 在明亮宽大的书斋中尤为悦耳,青衿书墨, 初俱名士风流。
  但实际上, 这诗文他早已倒背如流, 心底生厌,能日复一日维持着念书写字学习, 还不是因为他是白家嫡子, 没有其他选择罢。
  分神间, 就发现门口外有小孩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 小孩身上穿着破旧的粗衣,脸色蜡黄身形瘦小, 头发软服的贴在额间, 又瘦又小还脏兮兮的。
  他躲在门外的样子很快就被其他学生发现,好奇心起, 学生就不再念书了,纷纷交头接耳,念着这是谁家孩子。
  一时间书声杂乱,夫子从门外进来, 很快就发现门口的小孩, 他皱起眉头,模样严厉的走了过去,仿佛下一瞬就要抽出戒子训诫。
  白斌见小孩儿傻乎乎的不动, 对他比着嘴型无声道:“快走。”
  那小孩也不知道是没看出白斌的意思,一直杵在原地。
  书斋里,大家兴致勃勃的盯着小孩瞧,他们最喜欢看老先生发火了,他一旦生气就会满脸通红,配着嘴边的两撇白胡子一抖一抖的,好笑极了。
  夫子果然严厉的瞪着他,小孩明晃晃的瞪圆了眼睛,大喊道我不上学,放我回去!气得夫子抽出戒尺拍他的手心。
  随即而来的哄堂笑声让小孩越发不知所措,他执拗的站在门口没动,一时看着老先生,一时又看着书房里,脸上不知道为何又气又怒。
  直到老先生把小孩扯进了书房,白斌才看出清楚小孩的全貌,不脏,就是衣服颜色灰扑扑的,丑了点而已……
  白斌难得好奇,扯了扯陪读书童问道,“这是本家还是分家的孩子,叫什么名?”
  皆因书房是白家一族筹钱起的,目的就是让白家子弟都能读书成才,族长会从里面挑出最优秀的子弟重点培养,也能让一个偌大的家族更加紧密相连,所以不是白家的孩子,还真不可能出现在书斋里。
  书童曾外出过一趟,还真让他知道这事。他凑到白斌耳边,道:“小少爷,你还记得霖姑姑吗?他就是霖姑姑带回来的孩子,叫沈韬。”
  霖姑姑――白斌他爹一母同胞的亲妹白霖,在他四岁时,成亲前夜与人私奔后不知所踪。当时这事闹得很大,而定下亲约的人还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纪成,后来的纪侯爷,那怕他那时才四岁,也记得祖母被气得吐血,父亲上门赔罪的丑事,想不到现在,霖姑姑居然还敢回来?
  “听说是私奔后男人死了,姑娘身子弱养不了孩子……”书童还想说着,见夫子走近,也就知趣的收了声。
  老夫子揉着眉头,他猜不出白老爷对这孩子是个什么看法,只是让人把他送来书斋后就算了。夫子索性也不多言,就安排人到空座坐下,不闻不问。
  读书声再次响起。
  白斌闻言,收回了视线。这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耻辱,又害得他祖母郁郁而终,白家丢尽了脸,他知道父亲是顾着血缘所以不能不管,领人过来也只是尽兄长义务罢了,心里肯定是不喜欢的,不然不会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
  沈韬座下后,不时四处张望,身上动个不停,就像座下长了钉似的,扰得白斌都看不下书了。
  “我想出去,这里什么时候下课能走”沈韬低声,软软的问道。
  白斌本就厌烦,又被他扰了清净,见他突然问起自己,转过头语气生硬厌恶道:“时间到了自然就会散学,你不想读可以出去。”
  这种严厉到明显的厌恶一出口,白斌就愣了,他对下人都没那么不加掩饰过。
  小沈韬果然被他的语气吓到,愣了一息才点头应答,“我知道了。”说完,他还真没有再乱动打扰旁人,安静的盯着门口看。
  转头那一瞬间,他才仔细看到小孩有一双黑亮的眼眸,目如点漆,明亮得似乎能看穿人心。白斌呐呐的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小孩已经转回了头,没有再交谈的意思。白斌撇嘴不语,努力把心里莫名的懊恼压下去。
  如此安稳的过了一天,快到下课时,夫子拿起白斌新写的骈文给众人传阅。因为白斌的功课是所有人里面做得最好的,所以每每写下新的骈文策论,都被当做范文传读,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骈文传到沈韬桌上时,白斌余光扫去,只见他拿起来后,扫了几眼,见夫子一出书斋,便毫不犹豫的递给旁人,跑着离开了。
  白斌撇嘴不语。
  接手的学子嗤笑道,果然是外头养大的,估计连文都不会看,就跑了吧。此话一出,当即引起大家哄笑。
  往后,沈韬照常来书斋上课,从不和旁人多说一句话,下课后便匆匆离开。
  白斌自觉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旁的学子里,倒是有好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子,仗着是家里的么子,最爱闹事了,他们打定主意堵住沈韬,不让他散学离开,就想看看他会怎么样。
  白斌目不斜视,心里暗暗觉得着急不妥,但更多的,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好奇,他被气弄了会怎么做,会生气发火吗?还是像被捉弄惯的伺童一样,跪地求饶吗?
  散学后,沈韬拿上书册,和往常一样快步离开,但还没离开位置,书本就被人抽走了,他们一直扔着沈韬的书就是不还,边哄笑边逗弄着。
  “在这里,过来拿啊。”
  “哈哈哈,眼睛都瞪圆了,我好怕啊,白沥接着。”
  名白沥的少年仗着身高,把书高高举起,兴头上来了,口不择言道:“哈哈哈,这小杂种还挺逗的啊,都没吭过声……”
  话还没说完,沈韬凶狠的瞪着眼,猛的用头向少年的胸腹撞去,白沥当即撞得提不上气来,手里的书一扔,就和小孩扭打起来。
  让人惊讶的是,五大三粗的白沥居然还不够瘦小的沈韬来一招,便摔倒在地,沈韬一手掐着他脖子,边握成拳的往下揍,漆黑的眼珠里写满凶狠暴戾。
  在场的学子从小就被捧着护着,猛的瞧见这种场面,都吓得愣在原地,要不是夫子和护院赶到,齐齐拉开沈韬,白沥怕是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最后,夫子带人抬着白沥找大夫,几名护院则押着沈韬去找老爷,余下的人生怕惹祸上身,都散了。书童才松下戒备,后怕的对着满眼震惊的白斌道,“刚刚也太可怕了,要是护院晚到片刻,沥少爷怕是连命都赔进去了。啧啧,现在撞老爷跟上,怕是凶多吉少啊,谁不知道老爷最讨厌舞刀弄枪的莽夫了。“
  书童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白斌则充耳不闻,眼睛盯着地上被踩脏了的书,正是沈韬被抢走的那本。白斌捡了起来,书上行文被朱砂笔在底下划了一道又一道的横线,其中一句【君金采而玉相】被人明显的圈了出来。
  余光睹见书童已收拾好东西,他迅速的把书收入怀中。书童过来喃喃道,“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和他扯上关系了,小的知道你喜欢看人比武,但要是让老爷知道,咱一院子的下人都要被罚,上回玲丫头......”
  白斌点头,快步往前离开,小书童边抱着书册边追着人喋喋不休,却没看见前头少年眼底布满兴奋。
  事后,带头惹祸的白沥没有受罚,还安生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余。反观沈韬就没那么好运了,白沥的母亲出了名的泼辣,又有母族撑腰,一听儿子出事便找人去沈韬母亲院里大闹一场,要不是白老爷顾忌亲伦担下他们母子,指不定还会更惨一些。但白霖还是被激得病倒在床,沈韬被罚下闭门思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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