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第13/115页



  文果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他顽强极了,就是一定要你给他做心理治疗,还要加急。”

  贺顿说:“你就答应了?”

  文果说:“我实在没法子,告诉他如果加急,就要多收费。比如你去洗相片办证件,想快就得多出钱。我以为能让他知难而退,结果他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应承下来了。闹得我没法下台,只好请您先做了他。我知道没跟您打招呼,是我不对。我向您检讨,但您还是给我一个面子,今天把他做了吧。”

  贺顿苦笑:“你一口一个做了他,好像咱是黑社会。”

  文果说:“口不择言,主要是急的,生怕您不答应。”

  贺顿说:“我看你平常接电话包括人家打上门来约谈,都伶牙俐齿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也算身经百战了,寻常人等并不能打动你为他们说话。这人怎这么大能耐?”

  文果自己也正纳闷,说:“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有一种魔力,绕来绕去的,我就被他说动了,就按照他设想的路数走了。真奇怪,仿佛中了蛊。”

  贺顿说:“这就是控制。”

  文果说:“不管怎么说,您答应了给他做治疗,对吧?”

  贺顿说:“小姑娘,你这是开始控制我啦。不过,一是你答应了人家,咱们不能言而无信。第二你收了双倍的费用,也算创收了。我就答应做了他。不过,下不为例。”

  文果欢天喜地:“记住啦。”

  当这位充满了控制能力的来访者走进治疗室的时候,贺顿大吃一惊。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在风雪之夜请贺顿吃鲍鱼的司机老李,贺顿打电话查证过他的身份,据沙茵的爱人说好像是教授。后来太忙,也没有同沙茵再议论过此人。没想到今天狭处相逢。

  “老李,是你?”贺顿站了起来。

  “没想到我来了吧?一是看看你,二是求你帮助。”老李依然是一套笔挺的西装,面色沉郁,说话的声音很有魅力。

  贺顿说:“您是我的来访者,我是您的心理医生。叙旧的事咱们就不谈了。”

  老李很惊奇地说:“心理医生六亲不认?不许拉家常了?”

  贺顿说:“您要是想跟我叙叙旧,那咱们就到外面的茶馆喝茶,我把您刚才交的费用退给您,我做东。如果在这里,咱们就是工作关系,不谈其他。”

  老李说:“好好,佩服佩服。当年的小姑娘如今有大师风范了。”

  贺顿说:“哪里谈得上大师,不过是这个行业的规矩,我要遵守。”

  老李说:“好吧。那咱们就装作从不相识。”

  贺顿说:“这个您放心。认识还是认识,但您和我说的所有的话,我都会为您保密。”

  老李说:“真的吗?”

  贺顿说:“当然是真的。”

  老李说:“如果我杀了人,你也替我保密吗?”

  贺顿说:“你既然杀了人,为什么到我这里来?”

  老李说:“我受不了良心的煎熬。我东躲西藏,惊弓之鸟,岁数也大了,颠沛流离苦啊。我不敢回家,只能隔着窗户看看我老母的身影,到我孩子工作的门口等着远远地瞟他一眼,这样的日子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呢?就为了这些,我来看你。”

  贺顿说:“你既然来了,就是想有所改变。对吧?”

  老李说:“也不一定是改变。只是这样煎熬下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受不了。”

  贺顿说:“这就是谋求改变的开始,我会和您探讨改变的方向。”

  老李若有所思,说:“可是你并没有回答我杀了人,你会不会为我保密?”

  贺顿说:“我不会。我刚才说的话还没有讲完,杀人越货,恕我不能继续保密。”

  老李说:“我是一个杀人犯,你如果不能为我保密,就不怕我杀了你?”

  贺顿说:“我当然害怕。可是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告诉你。既然你已经过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为什么要让罪恶更深重?”

  老李说:“那你就寄希望于我的良知了?”

  贺顿说:“凡到心理诊所来的人,我都假设他们良知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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