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第33/115页



  柏万福直嘬牙花子,说:“妈,这个可就有点难办。您知道,这个猪毛牙刷子,人家厂子也不产了。我给您买新式的牙刷吧。”

  娘说:“用不惯。新的牙刷子都是尼龙丝的,会把牙床子扎破。”

  柏万福说:“我给您买最柔软的那种,给您买儿童用的还不成吗?”

  娘说:“不成。我就用惯了猪鬃毛的,别的都觉得有一股化学味。”

  柏万福说:“您就不怕猪鬃毛刷子有一股排骨味吗?”

  娘假装生气说:“小兔崽子,你就气我吧。我还没到躺在床上不能动要你伺候的光景,只让你给买把牙刷,你就推三阻四的,以后我还能指靠你吗!”

  柏万福慌了,说:“妈,我这不是跟您逗乐吗!这就给您去找猪鬃毛牙刷,若是找不到现成的刷子,我就去抓一头猪。”

  老娘一下子乐了,说:“你抓人家猪干什么?”

  柏万福说:“把它的毛薅下来,给您扎把牙刷。”

  娘说:“可真有你的。你扎的刷子,刷墙许是行,刷牙是万万不能的,只怕满嘴猪毛。”

  娘儿俩说笑着,也自得其乐。逗了一阵子,娘突然收敛起笑容,说:“说吧,你媳妇让你来的吧?”

  柏万福惊讶地说:“我没媳妇。”

  娘朝楼上努努嘴,说:“她不是答应当你媳妇了吗?”

  柏万福说:“答应是答应了,可还没领证呢,就不是媳妇。”

  娘说:“这个我知道。我也是提前熟悉情况,不然,你一下成亲了,我也不好适应。”

  柏万福说:“我不会忘了娘。”

  老娘说:“我这会子倒是巴望着你们把我忘了。说吧,你媳妇又盘算我什么啦?”

  柏万福慌了,说:“没人盘算您。”

  老娘说:“孩子,你就不要再打马虎眼了,有什么就直说吧。再说,盘算老娘也是应当的,我要是一点都没有让你们盘算的想头了,也就离死不远了。说吧。”

  柏万福真是佩服死了老娘,料事如神。索性直说:“贺顿让我跟您求您这屋的房本。”

  “干啥?”老娘并不像柏万福想象的那样震惊,很平静地反问。

  “开诊所啊。她要去注册,非得有这房本,人家才给登记。”柏万福说。

  “是她让你来说的吧?”老娘说。

  “是。”柏万福回答。

  “那她自己为什么不亲自说啊?路太远,挪不动脚步啊?”娘说。

  “她……她不是那个意思。她让我先给您吹吹风,您好有个思想准备。”柏万福听出老娘语气不善,赶紧打圆场。

  “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让她来吧。”老娘放下半月形的木梳,把最后一滴桂花油抹在了盘好的发髻上,油光锃亮。

  柏万福回到楼上,贺顿正在等他,迫不及待地问:“说啦?”

  “说啦。”柏万福回答。

  贺顿伸出手,说:“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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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万福说:“什么?”

  “房本啊。”贺顿好生不解,还能有什么呢?

  柏万福说:“说是说啦,可是还没说好,她让你自己去说。”

  贺顿知道这一场硬仗是躲不过了,就说:“去就去。她还说什么啦?”

  “再什么也没说。她只说她准备好了。”柏万福老老实实交代。一边是相濡以沫的老娘,一边是就要娶进门的娇妻,哪边也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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