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恃宠而娇》第43/79页


  的确如此,无论晏迟腹中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在殷璇的眼中都并无不同。此行前来,特意来一次申州,的确有其他的意图。
  晏迟听着两个女人交谈,并没有插话,但也能从中听出一些内涵:
  申州城中有一个立过开国之功的老先生,与梅问情乃是忘年之交。此人曾服膺在殷璇麾下,随之南征北战,也受命守过天险重城,为王朝之根基添砖加瓦、立下汗马功劳,但更重要的是――此人无儿无女。
  殷璇想请她认晏迟为义子,写上宗族名录之上,载明身份。
  这的确是一件较为不易之事,往往越是年纪大一些的前辈,便对宗族十分注重,即便那人并无儿女,也不见得愿意如此。
  两人交谈几句,梅问情一边重摆棋盘,一边道:“人间真凤凰,还怕艰难险阻吗?”
  殷璇回道:“艰难险阻何惧,只是……”
  不待殷璇说完,梅问情便斟满了酒液,示意一下在她身畔不语的晏迟,道:“我说得是他。”
  她笑了一下:“人间真凤凰。”
  ――――
  从白梅书院出来,车马再行,旋即便要寻访那位老先生的居所。
  晏迟坐在马车之中,脑海中还盘旋着两人交谈之时的话语,有些思量过虑,眉心抽痛,便伸手捏了捏眉间。一旁的阿青递过来一小盅冰糖燕窝,给晏迟润润喉、稍尝一尝。
  晏迟接了吃食,只尝了一口,便觉得甜得胸闷,十分难受,将东西放下了,有些犹豫地道:“想吃点别的……”
  阿青见他如此,原本有些担忧,但一听了这句话,顿时高兴起来,又问:“哥哥想吃什么?”
  “……火锅。”
  准备了好多甜食的阿青顿时一愣,脑海里盘旋着这两个字,半天没说出话来。随后撩开车帘,露出半张脸看着驾车的宣冶,道:“宣冶大人?”
  他声音低而轻,宣冶却轻而易举地从风声之间听到了。她转过头,看着阿青那双明亮圆润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怎么了?”
  “我们郎君想吃辣。”阿青眨了眨眼,“火锅?”
  宣冶立即明白过来了,于是也冲着阿青眨了下眼,应道:“好,火锅。”
  阿青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这回让宣冶大人面对面说了这么一句,忽地觉得心尖一动,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起来,不敢再撩着帘子,有些慌张地把车帘放下了,坐回了马车里。
  微风透窗,算不得冷。晏迟看着他缩回来,见到阿青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平时没有别扭劲儿,耳朵红了一片,哪里还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沉吟片刻,问道:“宣冶大人说什么了?”
  阿青伸手捂了捂脸,猛地转过头看向晏迟,结巴道:“什……什么……”
  “她调・戏你了?”
  “没有!”阿青吓得赶紧否认,然后坐到马车内部的边缘,低着头将之前在庙会上买好的东西,按个拾掇进小箱子里,过了半晌,脸上的热度才慢慢消散。
  等到他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才很小心地往边缘又挪了一下,伸出手掀开了车帘的一个边儿,从缝隙中看到宣冶的背影。
  他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地抽过了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做地继续低头,把那件游玩时买的小香炉在掌心里转了一会儿,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放在哪里。
  一旁的晏迟很轻地咳了一声。
  阿青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抬起头,看着晏迟望过来的目光,总觉得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看透了,他那点小心思才刚刚动起来,就被晏迟从头望到了底。
  “你……有点喜欢她?”
  阿青没能第一时间答上来,小声道:“我……我不知道。”
  “你放心。”晏迟道,“宣冶大人也喜欢你。”
  阿青猛地怔住:“……啊?”
  他这句话声音稍微大了些,车门外传出几声轻轻的叩击声,宣冶从外关心道。
  “怎么了?”
  “没事没事,扎、扎到手了。”
  阿青慌张地扯了一句,从马车边缘一直退到晏迟的身边,仿佛那边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等过了这个劲儿,他才想起刚才晏迟说得话,扯了扯自家郎主的衣角,问道:“哥哥……怎么知道的?”
  “陛下说的。”晏迟想了想那天晚上的事,故作深沉地道,“她说,宣冶大人,贼心不死。”
  “……啊?贼……”
  “贼心不死。”晏迟一本正经,“图谋不轨。”
  “不轨……?”
  正当阿青完全被他唬住的时候,从车帘底下递过来一瓶白瓷药瓶,宣冶的声音明目张胆地隔着两层银色车帘穿了过来。
  “有流血吗?给你用。”
  阿青慢慢地接过药瓶,脑子里还一直响着“贼心不死”、“图谋不轨”这几个词,连道谢都忘了说。
  作者有话要说:  掐着点写完,没修文没查错字,要是有错字你们自己翻译一下,我累了orz。
  宣冶:我得想办法把他搞到手。
  阿青:嘤。


第42章 青史留情
  小亭之上落了一阵薄雨, 雨丝沿着古朴亭边滑落,碎落在栏杆边缘。
  阿青给晏迟加了一件外衣,将薄披风的领口系带拢成活结, 随后在袅袅的茶烟小炉之中倾出半盏, 温在晏迟手心中。
  旁侧是一间竹舍, 是他们此行私访的终点,也是隐居申州城那位老先生的故居之地。
  殷璇已经在竹舍里交谈了一阵, 宣冶守在亭外, 不知道里面究竟说了什么。
  但晏迟心中明白, 殷璇是为了他。
  他自己的出身, 着实无法立明宗祠、昭告天下。需要殷璇为之筹谋规划, 为他、也为他腹中的孩子计之深远。
  雨声淅淅沥沥,落在竹舍周围的草木嫩叶之上。亭间煎的茶是恩施玉露, 茶汤翠亮芬芳,香气扑鼻,随着微风细雨慢慢散开,萦绕在衣袖怀抱之间。
  垂落的发丝停在衣衫之间, 与淡青的竹叶绣图相辉映。晏迟伸手捧起茶盏,缓慢地饮了一口,思绪慢慢地飘远一些。
  人间四月,再过不久便是四年一度的大选之日, 他离宫一月,不知宫闱之中变幻几何,也不知道相识的那几位郎君是否安然无恙、平静度日?深宫埋骨, 宫墙之内的时局与前朝相差无几,往往变幻莫测,常逢动荡。
  晏迟想得出神,慢慢地喝茶时,身前忽地站立了一人,俯身探手,覆上他的手腕。
  晏迟怔了一下,见到殷璇那双注视过来的桃花墨眸,下意识问道:“已经谈妥了?”
  殷璇点了点头,将晏迟手中的那半盏温茶接到手中,就着残茶喝了一口,坐在了他对面。
  晏迟阻拦不及,只好在她放下杯盏后再重新倾倒斟满,问:“老先生可有说什么?”
  “嗯……”殷璇沉吟了一下,道,“说你一定很是美貌,且不仅美貌,应另有过人之处。”
  晏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话,诧异地问了一句:“怎么这样讲?”
  殷璇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注视了对方片刻,才缓缓道:“因为……她没见过我这样。”
  此人与殷璇是出生入死打天下的情分,虽是长辈,但在天下之主面前,也并不依仗资历。
  不等晏迟想清楚,殷璇就继续说道:“我这样,昏君行径。”
  晏迟怔了一下,立即反驳道:“你怎么会是昏君,你……”
  还未等这句话说完,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就被赋予清淡一吻,还带着柔柔的茶香,低低的声音随着缱绻气息蔓延而开,浸入晏迟的耳畔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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