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恃宠而娇》第74/79页


  晏迟一时缄默,微微地品味出了苏枕流的意思。苏枕流曾经受宠过多年,他大约已处在最容易情动的位置,可这个人抽身得也快,放弃了之后就什么都不想了。
  包括宫中这么多年的争与不争,也是在人的一念之间的。或许苏枕流也曾经细心谋算、覆手风云,但他如今,却连吃东西都想叫来全宫的人陪他。
  晏迟想一想,看到钺儿望过来的目光,开口道:“你母皇……像一只猫。”
  钺儿愣了愣,似是从没有听过这种言论。
  “她即便是高兴了,尚且觉得纡尊降贵,要人伸手去接她,总得顺着毛抚,才能让她平静下来一些。”
  内里是红尘烟火,酒香与火锅的香气酝酿其中,外头是满院月华,晏迟身上厚绒披风的边角上漫溢着熏衣的淡梅香。
  钺儿坐在他身边,听到对方的温声低语。
  “人的心终究是软的,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坚不可摧,寒冷如冰,但实际上,如若她真的心痛,却一言不发,又有谁能知道呢?”
  钺儿嗯了一声,垂首看着地面上被画出来的老虎,半晌没有应答。
  正在此时,内里的厚门帘被两侧侍奴挪起来一些。苏枕流从中步出,走近几步,对晏迟道:“里头东吾还找你,你怎么跟孩子聊起来了。”
  他伸出手,给钺儿扣合了一下衣领上的扣子,道:“回去睡吧。”
  钺儿没有躲,但是也没有什么对待父亲的亲昵,只是站起身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苏枕流转过目光,看向晏迟,似乎原本有些微醺的脑海也被风吹醒了不少。
  他没有开口,晏迟却能感觉到对方注视的目光,慢慢地游移过来,随后,苏枕流笑了一下,忽然道:“我听见了。”
  “……什么?”
  苏枕流想了想,道:“你说陛下是猫,我要告状。”
  晏迟完全没想到他说得是这个,愣了一下,随即被苏枕流拉走了。等到他的手触碰到帘子时,却稍稍停了一下,回眸道:“好好珍惜。”
  晏迟怔怔地望着他。
  月色落在苏枕流的眉目之间,他的眉峰很好看,眼尾精致,眸光宛若一泊安静的湖水,从水面之上泛出如波的涟漪。
  “晏迟,”他第一次唤这个名字,“她只这么待你,我已明白了。”
  随后,眼前的垂帘慢慢掀开,里面的温暖之意复又笼罩而来。
  ――――
  等到撤下席时,诸人已醉得差不多了,这或许是这些人入宫以来最为肆意放松的一天。
  到了最后,荆如愿和傅冬年他们两个已困得晕头,让人备好了轿子。谢瑾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喝醉了开始给东吾讲故事,两个人一通瞎扯,上句不对下句,居然还能聊得下去。
  连不大喝酒的晏迟都被苏枕流带着有些醉,这人叫人拿上来几盅清澄如水的酒液,喝下去倒是没有什么冲劲儿,但晏迟感到醉时,就先停了手。
  诸位都是带着人来的,轿辇都备着。等晏迟进了轿子之后,那几盅烧过的烈酒才反上后劲儿来,他这才明白苏枕流的“险恶用心”,非得让这帮人都陪他醉一回。
  等到这顶轿子回到明德殿时,外头已停着御辇。殷璇正好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从宣政殿过来。
  她哪知道她的贤卿千岁都干了什么,见晏迟这时候才回来,便没有进屋,而是直接过去问了一句,一边听百岁说是从苏枕流那边回来的,一边伸手掀开轿帘。
  帘子上的绣图也是双面三异绣的,外面的图案是只鸾鸟,里头的图案则是墨色蛟龙,随着殷璇的动作而归拢到一边。
  里面的人好似困极了,伸手撑着额头,浑身霜白发冷的肤色都往上泛了一点儿淡淡的红,仿佛被风吹到了,才抬起眼望过来,双眸如同浸润了水光的墨玉。
  晏迟伸出手,搭在殷璇的掌心上。他的眼尾有些红,被对方带了出来,但没站稳,直接扑在了殷璇的怀里。
  气息是烫的,有一点儿清酒的味道,从没听说过能把人灌成这样的清酒。
  晏迟缓了一下,勉强认出人来,他一开始还觉得自己醉,后面真醉了反而记不得,就直接趴在殷璇的怀里停了一下,声音有点哑,还带着些微的缠绵味道。
  “乾君……”他小声地叫殷璇告知给自己的小名,声线压低了些,“有点热。”
  殷璇知道晏迟的性子,他哪有醉过?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也就有些新奇地抱着他,让对方慢慢地在脖颈间磨蹭,从腰间绕过去的手勾住背,然后习惯成自然地啪嗒解开了殷璇腰上的盘扣。
  殷璇:……?
  热了脱别人衣服?
  这里可不是明德殿内,外头的院子岂止有二三十人,添灯扫雪的、看门掀帘的、起轿停辇的,那么多人在这等着吩咐伺候着,纵然害怕不敢直视,也得有一小半儿眼神往这边飘的。
  殷璇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进了明德殿的内室,没让人进来伺候,而是让他们备着热水与醒酒汤,自己将晏迟放到了榻上。
  养娇了的卿卿不放手,抱着她不动。他体重轻,骨架纤瘦修长,覆在上面的肌肤也很薄,不多时,脸上的温度就烧了起来,连耳朵都是红的。
  殷璇想看看对方还能醉到什么程度,便伸手将他的手腕握住,从腰间拉下来了。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晏迟墨玉般的眼睛望着她,里面盛了些微湿・润,声音更哑地哽咽道:“乾、乾君……”
  他眼角早红了,但是忍着不哭,声音发软地道:“抱我。”
  殷璇哪有一分抵抗的力气,立刻又把人抱了回来,低声道:“好好好,这是喝了多少?你们一起去凑个热闹,桌上难道连颗花生米都没有么。”
  晏迟根本不记得有没有花生米,他一边缠着殷璇,一边分出手去把她的外袍给解开了,习惯得连个手抖都没有,要不是殷璇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以为这是什么蓝颜祸水,趁机争宠上位的桥段。
  在元君千岁的努力之下,这件滚边的赤金帝服外袍骤然落地。他从殷璇的肩膀往下滑了一下,还是说:“热……”
  “你这么抱着我,怎么会不热?我都热。”
  怀里的人执迷不悟,伸手拆开了殷璇的腰封,把束腰的锦带抽离下来,然后抬头要了一个亲亲,终于困得没声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晏迟:你这是酒???
  苏枕流:呃,酒兑□□。


第71章 禽兽不如
  殷璇原本以为他睡着了, 刚想着卿卿这么睡明早起来头疼,怀中的人便又醒了,趴在她肩膀上停了一会儿, 低低地道:“殷璇……”
  太久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了, 乍一听到居然有一点似是而非的陌生感。
  殷璇嗯了一声, 听到怀中人低柔如水、随着醉意沉酿成酒的缱绻声线。
  “珠玑姐姐……”
  殷璇的名字跟凡尘间的紫薇星主相撞,民间参拜的紫薇星主别称便叫珠玑娘娘, 前朝的几任皇帝从没有人敢取用与天上星辰相撞的名讳, 而殷璇幼时生在最苍茫蛮荒之地, 并不知道忌讳。
  即便是如今, 她也未曾顾忌什么忌讳。
  殷璇让他叫得心中一跳, 觉得那个时不时发作的病都要让这祸水给勾出来了。她探手给对方解外袍,把人往软榻上放下, 刚哄着晏迟松开手,便又被对方环住脖颈,四目相对。
  晏迟的眼睛一向漂亮,此刻有点晕, 借着烛光望她,看不大清眼前人的面庞,只见到对方纤密的睫羽与朱红唇瓣。
  大殷民风开放,脂粉往往是男儿用, 但墨眉绘弯、黛石描画便是女郎们的权利了。不过唇上的胭脂是通用的,女郎们想显得精神美艳,用得多一些。
  至于民间的审美, 也是偏好女色浓艳逼人,大类唐,男色芝兰玉树,与数百年前的魏晋之风有所相似。
  殷璇天生黛眉朱唇,不点而红,艳得逼人,是一朵盛世红牡丹,更似红缨枪枪尖上流淌而下的鲜血。她当年在外征战,就曾被粗鲁的敌方将领取笑过“娘子可否欲以美色取天下?”,那时殷璇正攻其城,半柱香的时间将之斩落马下,鲜血溅眉而面不改色,从那一战起便始造盛名。
  他看了一会儿,想也没想,便抬头触上对方朱红的唇瓣,两两相贴,慢慢地蹭了一下,随后他忽地不知道怎么做了,探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道:“珠玑娘子……”
  他的话语几乎只剩下气音了,轻飘飘的,随后便被堵住了,连字眼都含糊,一个词儿说不出来。
  殷璇俯下身,伸手叩着他的后脑低头深吻,把这些止于唇齿的摩・挲都立即演变成不可遏制的燎原之势。
  晏迟被压着亲了一会儿,胸口让对方压着,有点缓不过气来,他往后避无可避,躲又没地方躲,也不知道怎么就委屈,越是喘不过气越是眼泪蓄泪,等到殷璇终于放开他时,正抬眸见到对方泪意盈盈的眼睛。
  太柔软了,又很招人。
  殷璇看着他一边往后挪退到床榻边缘,一边抑制不住地呼吸匀气。在她非常具有存在感的视线之下,晏迟蜷在角落,喉间哽了一下,小声地道:“……你咬我。”
  “我没咬你。”殷璇听到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太欲了一些,她身上的外袍早让晏迟给脱完了,内里的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里面一片白皙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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