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绑定贤臣系统后》第111/135页


  看着奏折满纸案情,他缓缓落笔,专注的望着案几侧角那个六角檀木匣看了许久,好半晌才唤刘内侍上前:“松风今日请来花卿了吗?”
  松风应声上前,他腰压得低,小声回禀:“殿下容禀,奴婢去建宁侯府拜访,依旧是瓶儿姑娘回话,称卓郎君仍在病中,郎中说要卧床静养。”
  东宫垂眸,手中端着阔叶簇花鎏金银盏,良久他说:“今朝你也没见到花卿,都退下,唤禁卫进殿回话。”
  青衣禁卫跪在殿前,昨日东宫问起这几日建宁侯府可曾请了郎中,请了谁,来了谁,令他去查今日回话。他想到这几日卓郎君的动向,心里发憷,他低声回禀:“四月十九建宁侯府一切如常,并无外人入府,卓郎君出府于浊溪见应修撰;四月二十侯府请妙新堂坐馆,当日即走,坐馆说病患是妇人;四月二十四、五、六,一连三日,应修撰皆拜访侯府,后与卓郎君赴太学,或去苦斋,百汇楼......”
  “够了。”
  东宫撂下簇花鎏金银盏,银盏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他的声音不辨喜怒:“这件事到此为止,一个字也不能漏出去。”
  “明日东宫詹事府议事,属官一众须到场,若有人抱病请假,让他见孤面呈。”


第97章 叮咚:忠君之事,劝谏东……
  翌日, 正是仲夏月初一,按照旧历,圣人赐端午休沐, 自五月初三起直至端午当日,一连三日之久。是以诸多要事皆在初一、二加紧处理。今日鸡鸣时分,御门大开,圣人降临太和殿,群臣行跪叩之礼。
  东宫詹事府又称小朝议, 众臣通常等在左春坊, 直至东宫下朝再行朝议。虽说东宫于金銮殿早朝议事, 直至午时初刻方才下朝。可东宫众詹事仍旧鸡鸣时分便得聚于左春坊点卯。
  卓枝是圣人钦点的东宫伴读,自是属东宫詹事府属官。况且小朝议不是日日皆有的, 每月逢初一十五惯例小朝议,众属官皆要到场。若不能则要上请批假,若是无故旷朝, 照例罚杖三十, 并罚俸银半年。
  她既没有通行的由头请假, 也不能无故旷朝。虽然万分不愿, 但也实在无法。
  卓枝心烦意乱毫无睡意, 她手里捧着一卷《高宗本纪》,枯坐了大半夜。远处梆子声响了数遍,这是三更天, 也该准备换衣了。瓶儿这几日依旧留在她身边,等到过了端午, 便随税官一路去寿春。
  瓶儿尚且不知她身份的事,寿春县主卧床不起,卓枝杖伤, 瓶儿心中只以为这事是她胡说风月之事闹出来的。她心中愧疚,沉默了许多。
  每日若有吩咐,她便侍奉卓枝梳洗换衣,若无事她就跪在廊下。卓枝担忧她跪伤了膝盖,每日都与她找些整理书的烦杂琐事......卓枝劝过几次,可是没用,她想等瓶儿去往寿春,离得远了或许能好些。
  远处天边仍是暗沉沉的,这会仍是夜半时分,周遭十分寂静,只有草中鸣虫声声长短。卓枝着绯袍系蹀躞金银带,正欲出门,她回头望着瓶儿说:“瓶儿,你帮我找找晏道芬手抄的《太虚上经》,我回来要用。”
  瓶儿低声道:“郎君,石榴树彻底不成了,县主娘娘嘱咐侍弄花草的刘七家的将残根移出清和堂,栽种一株新的,问您可要换什么旁的花树?海棠,梨树或是梅树?”
  前几日依稀尚存的石榴花树如今彻底枯败,枯枝上连残叶都落尽了,树干也呈现出一种了无生机的昏暗颜色。卓枝望着石榴树,愣了一愣,她抿唇微微摇首,说:“不必了,先这样吧。换棵树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郎君。”
  那袭绯色愈行愈远,瓶儿侧目望着漱藻斋,她粗鲁的用袖子擦掉眼泪,她何尝不知郎君每日吩咐她去寻书的用意?
  储宫越过第一道门,便是左春坊右春坊。左春坊是众詹事聚集等待小朝议的地方,右春坊则属储宫武官禁卫聚集之地。她是东宫伴读尚属左春坊的地界,卓枝基本不参加朝议,从前东宫逢朝议会下恩旨,免她早起奔波,她自是无需参与。
  左春坊对她来讲很陌生,其余属官也都极为陌生。听他们一句朝廷,又一句东阳王谋逆,卓枝听了心里难受,情不自禁想起寿春县主说的那些事。她起身迈过屏风,一直向里走,直至行至庭院中,直到那些议论的声音通通听不见了,卓枝才停住脚步。
  她站在廊下,静默的看着庭院中枝叶繁茂的豆青玉瓶,这种牡丹不仅花色呈青绿色,且在阳光映照下,花瓣多呈浅白至透明。天际金乌东升光芒大亮,庭中的露水转瞬间消失不见。卓枝立在庭前,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闻钟声声声清锐,这会已是巳时三刻了。
  距离放朝还有一个时辰,卓枝也不愿意再回到堂中。
  她心里控制不住不断地想东阳王的事,书里似乎完全没有提起这事,或者说提起过,但是不过些细枝末节,并不重要。她什么也回想不起来,或许,卓枝忽然想到这件事王嫣然比她更清楚......花瓣繁多,她躲不过烦人心思,干脆盯着牡丹,一瓣又一瓣的数着,勉强分散了注意力。
  ——“卓二,你在这里做什么?”
  卓枝闻声望去,原来是一袭深绯的宋秀文。卓枝心知宋三郎不大喜欢她,此时她也没心情与他周旋,淡淡的说:“宋大人,可有什么事?”
  宋秀文姿态风流的摇一摇素面纸扇,他以纸扇点牡丹,笑着问:“你问居一的书如何?料想他借给你了吧。”
  他在说什么句意?
  哪本书里的,哪句的意思?
  瞧见卓枝不解其意的模样,宋秀文登时乐了,这两人无事混到一起,连城门小吏都有模有样的闲谈聊起他俩的闲话了,两人之间还未通报表字,真是稀奇。宋秀文单手合起扇子,他反手掐掉一枝牡丹,簪在自己鬓边,玩味的说:“应修撰表字居一,卓二郎,你真不晓得?”他声音不高,正说到紧要处却听闻高亢之音。
  卓枝尚未来及细听,本能顺着钟声的方向望去。方才宋秀文说的话如耳旁风,她看似听见了,实则根本没有留意。
  原来是宫中太和殿前的黄吕大钟被礼部官员敲响,声声入耳,振聋发聩,卓枝目不转睛望着东边,她知道这是放朝了。很快,很快她就会见到,那个人。
  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光是想到他,心里就已经万分难言,痛苦不堪。甚至她不敢去想。何况是现在呢,见面在即。
  这一点使她万分心焦。
  卓枝的心微微发沉,她紧张的难以呼吸,随意提了个话头:“怎么不见黄六郎,”说罢,她在自问自答,低声喃喃:“他已是四品武官自是早朝去了,宋大人怎么不去?”卓枝抬眼看着宋秀文,继续自问自答:“你是五品文官,不能上朝。”
  宋秀文:......
  远远一声唱喏传来:“太子殿下驾到!”内侍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宋秀文甩袖道:“快随我来,言官可是一直随侍殿下左右的,你我来晚几步,能被他们念一辈子。”
  卓枝站在众属官之末,随众人齐齐一拜,东宫那双龙纹朝靴路过她时,停了下来,卓枝高举着双臂,维持下拜的姿态,竭力平静的望着地面,直至那双朝靴离开,她方才松了口气。东宫行至殿上,温声说:“无须多礼,起。”
  卓枝面无表情的起身。
  她能感觉到东宫在看她,目光很明显,她身边已然有人纷纷侧目。卓枝攥了攥袖子想要站在人群中。她错身退了一步,正欲再退,却被一袭三章纹系犀銙的身影挡住去路。她皱眉去看,心下稍松,原来是应道奇。他虽是翰林院修撰,但是状元及第,圣人赏了御书房行走,特令他随东宫参与朝议。
  方才没见到他,应该是随侍上朝去了。
  卓枝后退一步正好隐在他身后的朱漆柱旁,前面不知说了些什么,顿时又是议论纷纷,许是开始小朝议了罢......她胡乱的想着,只觉得熬时间如此难捱,心里默数只等着散会。熟料宋秀文轻轻一推,她踉跄几步,慌忙站定,小心环视一周,发觉众人朝议非常热烈,根本没人注意。
  宋秀文低声说:“卓二郎,卓二郎!”
  “作甚么?”
  宋秀文有推了推应道奇,才说:“居一,将书借给你了吗?”
  句意?
  宋秀文窃笑,他说:“居正的居,一生二二生三的一,应修撰表字居一。”
  是居一。
  她从不如此称呼应魁首,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他的字。
  居一,她挽起宽袖,素手轻轻拂过腕上系统留下的“居一”二字的位置。她恍恍惚惚的想到,去岁关中书院的时候的事,原来那时他面色大变,她还当是系统暴露了。忆起从前,卓枝双眼湿润,泪珠不受控制淌下......不能想,她再也不来了,再也不要见东宫了。
  她绝不能再见他。
  卓枝连忙抬袖掩面,意图掩饰一二,可是轻颤不已的小臂早已暴露了一切。
  宋秀文愣住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有这般魔力,卓二郎他可惹不起。前几日太常寺少丞钱意劝谏东宫,称卓二郎多矫饰,穿红着绿,以色侍君,还要上书千字檄文讥讽卓二,当场东宫便打发他去平山县当了个七品县令。
  虽然他以为,东宫如此动怒的原因,大约是因为......宋秀文慢慢的想着从前种种,与卓二这事之前,东宫从来只穿青纱道袍,逢年过节穿礼袍。这事之后,东宫衣衫丰富了许多,浅绯浓橙,正红凝紫......
  宋秀文神态一凛,不能再多想了,罪过罪过,还是想想眼前罢。这,他一句话将卓二郎说的如此失态,日后他连七品县令都当不上了。
  平素他惯来伶牙俐齿,这会子倒是说不出话来,他笨嘴拙舌:“卓二郎,你这是无端构陷,我,你倒是说我哪说的不对啊?”
  还是应道奇足够从容,他借着宽袖,递过来一张帕子,口中温声说:“殿下似是屡屡注目于此。”
  好半晌,卓枝终于缓缓抬起头,只见面色如常好似从来未曾失态一般,她拱手尴尬的笑笑:“家里有些事,宋大人莫见怪。”
  堂中争议之声越发嘈杂,宋秀文侧耳听了一阵,古怪地看过来,低声说:“你不是为这事心情不佳罢?”
  什么事?
  宋秀文迟疑着说:“圣人着礼部选贤良官家女世族女,皇后娘娘其中择太子妃并良娣的事。”与此同时,卓枝耳畔响起那许久未曾听闻的电子音。
  “叮咚,官居一品系统提示您:您有新的任务!”
  “叮咚:忠君之事,体君之忧,劝谏东宫娶妻。该任务为限时任务,完成期限为三日内,请玩家妥善完成任务,注:玩家可采取灵活多变的方式劝谏,或可上书或可直述。完成任务,玩家可获得神秘碎片(0/2),技能点十二点。”


第9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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