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233/454页


  樊篱目不斜视,与燕卿惊怒交加的视线对视,藏于袖中刚刚弹出一道劲气的手指,悄然收起,面无表情。
  现在正是士气大振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将要见证燕卿这一代新帝王诞生的目击者,他樊篱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燕煜说出不该说出来的话,让这些人都知道,燕卿之所以想做皇帝,都只是为了给一个死去的女侯复仇!
  这个理由听上去,对于一个即将登位的帝王而言,那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令人轻蔑!
  所以,他樊篱绝不容许。
  大燕公元467年六月十七,皇帝与皇后双双于重华门坠落,双双薨世。废太子燕煜假借扫清叛乱之名,意图逼宫篡位,于六月十八日辰时,被礼郡王燕卿拿下,重华门前伏诛。
  三日之后,太子一.党均被连根拔起,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至此,太子燕煜短暂的四年政权时代,彻底落下帷幕。
  六月二十一日,彼时的飞渡江上。
  夕阳西下,江燕南飞,粼粼江水映斜阳,红透了半边天,美不胜收。
  离京才仅仅七天,于胭脂雪而言,却像过了一年的漫长。
  负手而立于甲板之上,迎风拂面,遥看江边尽头处的血红残阳,胭脂雪神情莫辨。
  血红的残阳倒影在她的脸颊上,倒是为她多日以来的苍白,增添了一抹容光,就算是戴着一张隽秀无匹的假面,依然挡不住那抹绝艳风华。
  挑了帘子,从舱内走出的流苏,蓦地驻足住了脚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这样的胭脂雪,心中喟叹一声美人就是美人之后,便走了上去。
  “公子,现下已到了溱国周边,天气转凉,当小心些身子才是。”流苏边说着,便将臂弯上挂着的那条狐裘大氅,披在了胭脂雪的肩头,
  胭脂雪从恍惚中惊醒,伸手拉住了狐裘的衣襟,往里面拢了拢,“还没有消息?”
  见她这么自觉知道拢紧衣襟,流苏莞尔,但听到这个问题,笑容顿时在唇边僵住,“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胭脂雪不免担心的蹙了蹙眉,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过。
  不管是因为吟啸没有给她传递消息,还是血蝙蝠在传递消息的过程中出了问题,都足以令她烦心不已。
  “公子就别担心了,你不是说,篱公子的本事你信得过,而二皇子的能力,你也放心的,不是?”流苏安慰。
  “话是这样没有错,但是……我不安,没有得到确凿的消息,我非常的不安,你知道么,流苏。”胭脂雪的眉心几乎要皱成了一个川字。
  流苏抬手抚上胭脂雪的眉心,责怪道:“好了好了,别想了!既然这么担心,不如我们就去溱国的边陲小城,打听一番不就是了!”
  胭脂雪眼睛一亮,多日未曾展颜的紧绷嘴角终于有所松动,“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说到这,她垂下了目光,不由责怪的看向了自己长跑之下遮掩住的肚子,“都是你这个小东西,害的我变懒了不说,连脑子也不好用了。”
  “……公子,能不能不把最近所有不顺遂的事,都推到我这无辜的干儿子身上?”流苏嘴角抽了抽,对胭脂雪的肚皮投以怜悯的目光。
  胭脂雪则横了一眼流苏,气势丝毫不弱,“能不能不要因为这小家伙成了你的干儿子,你就如此对他肆无忌惮的袒护包庇?”
  “……亲娘都不疼不爱他,我这个干娘若是再对他冷眼相待,岂不是要苦死了我的宝贝干儿子?”流苏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现在出了京都,没了主仆的阶级划分,两个人比以前更似姐妹一般的时常斗嘴,没有半点的顾忌和那些该死的沉珂礼仪。
  “我哪里不疼不爱他了,每回吃的那些好食物,不是都有一半得进了这小家伙的肚子里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关系,现在的胭脂雪不但越发的变得柔和许多,也变得正如她自己所言那般的懒惰之外,还变得有些女人家该有的娇气。
  流苏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不,以前真的是说不过,现在啊,完全就是耍赖耍不过……
  边说着,两
  人边转身回了船舱。
  待安顿好胭脂雪后,流苏便到前边的掌舵舱,吩咐开船的舵手船夫,将船在溱国的边陲都城,锦绣城,停靠两日。
  船夫自然应允,毕竟他只是被雇来的船夫而已,自当要听掌柜老板的号令。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过后,船靠了岸。
  大多靠江的地界,不是经商贸易的好地段,就是靠水吃饭的鱼米之乡。
  这锦绣城,果然城如其名,挑帘从船上的舷窗望去,就已见城内一片繁华锦绣,江边更是热闹非凡。
  溱国偏北,确实比较寒冷,现如今的大燕京都是炎炎夏季的六月末七月初,可到了这,就像还是开春的季节,不能说很冷,也不能说不冷。
  免得胭脂雪伤风得病,流苏还是为她多加了一件衣服,毛茸茸的狐裘大氅紧紧的裹在她的身上。
  弄得胭脂雪颇感无奈的直叹气,“唉,这别人本不会怀疑我什么,现在裹成了一个粽子,想不招人奇怪起疑,怕都是难得很……。”
  替她拢了拢披在外的狐裘大氅,流苏用力的剜了她一眼,“这可是在江边,别提风有多大,若是伤个风寒什么的耽搁了赶路,届时怕是又要怪我不提醒你多穿点,说我伺候的不周到了。”
  “是是是……。”胭脂雪很怕在这一个问题上一直和流苏拌嘴,一直都听流苏念叨,就算呆会耳朵不起茧子,那也怕是说到明儿个天亮也念叨不完了,只得一副知错的小表情,不断的点头,不打算再和流苏争执下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燕卿得胜引楚怒

  “是是是……。”胭脂雪很怕在这一个问题上一直和流苏拌嘴,一直都听流苏念叨,就算呆会耳朵不起茧子,那也怕是说到明儿个天亮也念叨不完了,只得一副知错的小表情,不断的点头,不打算再和流苏争执下去是。
  流苏也知道她最怕自己啰嗦,所以现在才这么听话,当下笑的几分得意。
  两人这副模样,这是落在外人的眼里,当真还以为两个人是一对鹣鲽情深的小夫妻。
  船只停泊靠岸虽然没用多长时间,但是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下船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夜晚已经来临。
  最近在船上吃的最多的便是鱼类,前几日船上倒还储藏的有些蔬菜瓜果,可这些东西都不禁放,即便有冰块冷藏着,在炎炎夏季的大燕境内前三天,冰块根本挨不住炎热,都渐渐的化了,导致这蔬菜瓜果随后也跟着腐烂变质,光是这件事,可足足令流苏心疼了好一阵。
  这孕妇的嘴素来最是刁钻,蔬菜瓜果这等新鲜东西有时候都食难下咽,就更别提那些干货了堕。
  故而这几日,还真真是苦了流苏在饭菜方面的心思了,每每从江里边儿钓来的新鲜水鱼,也被她换了无数的花样子。
  流苏的厨艺不错,鱼也做得很是好吃,一点也不腥臭,鲜美的每每令胭脂雪舌头都要咬掉了,只不过这鱼再好吃,也顶不住这天天吃了之后产生的腻味劲儿。
  所以,这上了岸之后,也顾不得欣赏这锦绣城的风土人情,问了几个模样老实的本地人有哪些食宿的地方较好,便租了一辆马车,选了一家本地人口中的好客栈去了。
  坐在马车里的一路上,百无聊赖之际,两个人都是各自挑起了一边的车帘子,在对外张望。
  锦绣城的夜景很是不错,这缘于这里的人们似乎很喜欢热闹的样子,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晚上摆摊卖些风味小吃和一些小物件,增添些许趣味,逛着夜市的人潮也是络绎不绝。
  望着车外人来人往的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流苏忍不住的咋舌,“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在街上这般正大光明的有说有笑,民风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放!”
  虽然大燕的教条礼仪也不是那么的严苛,可这大晚上如此明目张胆的孤男寡女抛头露面的相处,却真是少见,除非,都是本来结了亲的小夫妻。
  可流苏很有眼力劲儿,这些锦绣城里在夜市里闲逛嬉闹的年轻男女,绝不是什么夫妻一类。
  “怎么,羡慕?”胭脂雪掀了掀眼皮,斜睨了流苏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流苏似乎比这具身体的年纪还大些,估摸着这也是流苏老成内敛的原因。
  阿珠那小丫头不过也才十六七岁,她都替她打算好了,可流苏都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可以称得上是老姑娘了,她却还未为她做好打算,到底,是她自私了吧……
  哪知,流苏却只是嗤笑,“谁羡慕了,不过一场无聊的男欢女爱游戏。”
  流苏这鄙夷轻视的反应,倒是引起了胭脂雪的好奇,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上,流苏似乎总是不大高兴,就好像……曾经为情所伤的样子。
  这种感觉,胭脂雪自身就很是深有体会,所以她能够理解,一个被情所伤后的女子,会是对情怎样的不屑一顾,因为原来经历过燕煜的事情后,她就是这么看待情感这种东西的。
  虚伪,可笑,一文不值。
  然而,命运总是会和你开个玩笑,你越是抗拒远离的东西,就越是喜欢算计到你的身上。
  不然,她也不会再次跌进情之一字的沼泽里,爬也爬不出来。
  思及此,胭脂雪的目光冷淡了下去,可嘴上,还是忍不住的问,“我知道你安于平凡,所以……你是要找一个卖货郎,还是找一个小铁匠?”
  流苏嘁了一声,放下帘子,狠狠的白了一眼胭脂雪,“怎么,没了男人,你就觉得我活不成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怕你……会寂寞。”想了想,胭脂雪以为,大概就是这两个字,将她再次推至情感沼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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