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如娡》第60/133页


  无问用力拍了下单啼的肩膀:“会的,太阳落山前,一定。”
  单啼这才缓缓放开了他的衣角,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群中不见。
  无问在人来人往中寻问着有没有要招工的,镇上人对他这个外来人有些提防,不愿多理会。
  大约在这镇子上绕了一个多时辰,无问看到一处武馆外贴了一张告示,他拿下告示,走进了武馆里。
  武馆前厅只有几个青年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儿,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放心上,只是喊了声:“冯伯!又有人来应征了!”
  无问瞧了他们一眼,拿着告示静等着那个叫冯伯的人出来。
  没一会儿,从后堂走出一个身形偏胖,身材有些矮小,穿着灰色麻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是你要应征?”冯伯上下打量着无问,又拍了拍他身上的肌肉,点了点头:“瞧着倒是结实威猛,以前有过什么经验吗?”
  “经验?不……不太记得了。”
  无问害怕别人问起他以前的事情,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很想记起些什么,但是一回想,脑海里无垠的黑暗仿佛是一只嗜人巨兽,要将他吞食。
  此话一出,那几个青年无良的取笑了起来。
  “是个傻子吧?”
  “有点像,想是皮痒了,过来挨揍的。”
  其中一个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与他年纪相当的青年吆喝了声:“喂傻子,你可瞧清楚招人公告上的要求!咱们可不要滥竽充数的废物,你要是不行,趁早滚蛋,免得到时候丢了性命!”
  无问被无端挑衅后,心中顿觉不服,沉声道:“不如试试!”
  “他说试试?”
  “试试就逝世,怕是个想不开的。”
  “老七,你上!三拳之内,把他打趴下!”
  其中一个白脸少年一脸怨念:“怎么又是我?”
  “谁叫你最弱?”
  “给你锻炼的机会,别怪兄弟们不疼爱你啊!”
  “好吧!”老七摔下茶杯,洒步走到了无问跟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摆了个气势十足的架子:“咱也别换地方了,这一天天的都要招呼好几个废物,速战速决吧!”
  少年之前还是一副弱小无害的模样,这会儿,一双眼利得如鹰隼。
  “我先让你一招!”
  无问:“真的?”
  “哼,我七爷说话算话!”
  无问捏了捏拳头,眸光陡然黯下,老七突然有点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得无问怒吼了声,一拳狠狠朝老七砸了过去,老七连哼都没哼,身子直飞出一米开外,倒地不起。
  “老七!!”
  看热闹的几个青年气势汹汹,腾身而起,上前将无问围住。
  老七被人扶起,短暂的失去了意识,这时才清醒了些。
  “啊啊啊……疼!!”
  无问甩了甩拳头,淡淡的道了句:“是你们小师弟说让我一招的。”
  “我来会会你!”其中身形最高大的青年从人群走出,吊着眼盯着无问。仿佛恨不得将他撕碎。
  无问算是高大的,但与这人一比,竟足足矮了大半个头,这人肌肉壮实,一看就很有气势,一般人见着他也不敢挑衅,多半就躲远了。
  此时冯伯才警告了句:“别欺负人,适可而就好。”
  这人叫林猛,人如其名,在他们一众师兄弟中排行老二。
  本以为无问会在林猛手中过不了十招,结果斗起来竟然不相上下,林猛打斗靠的不是巧劲,而是靠打力。
  这一拳能打出两百多斤,普通人受林猛一拳就已经倒地不起了,可偏遇着的无问,即是个受得了力,出招又极度灵巧。
  冯伯抚须看了一阵,这林猛估计要输了,不过他未出言提醒,这小子最近两年太狂,找个人挫挫他的锐气也好!
  很快无问便找出了林猛的弱点和破绽,三两招便将他打趴在地,将他的双手腕反锁在后,林猛那么大块头,竟然憋红了一张脸,动也动弹不得。
  “住手!”此时在二楼栏杆上看了许久的女子低喝了声,竟直直从二楼一跃而下,动作轻巧落地。
  那女子不似一般女子柔弱,面容姣好又拥有男人的英姿飒爽,她手里拿着折叠的长鞭,负手面带笑容走到了无问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
  “无问。”
  “无问?”女子若有所思:“你功夫不错,可否进屋一叙?”
  无问淡漠的脸这才有了些动容:“是通过了吗?”
  “是的。”
  ……
  听到他们师妹肯定的回答,林猛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
  “师妹,你莫不是瞧这小子长得俊,才通过的吧?他可是把小师弟打惨了!”还把他打得无还手之力。
  “长得俊吗?”师妹双手环胸又认真的瞧了瞧,明媚一笑:“是挺俊的,正好,有无问加入咱们镖局,给你们长长面子,不服?回娘胎重造去!”
  到底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繁文褥节和规矩,相处起来自在随性。
  他们这平时是武馆,也押镖,在江湖中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威远镖局。
  馆长是六师妹的生父,名叫景骋风,六师妹景蓉。
  因这次押的镖至关重要,不可有一丝差错,所以才向外想多征集一两个高手,以保万无一失。
  进镖局,先签生死状,景骋风盘问了他一些身世和来处,为了不让景骋风他们多疑,便只说是京师脚下某某村,单氏。
  他们这一趟正巧是要去应天府的,当即无问便问他们,可否将弟弟妹妹也一并带上,好有个照应。
  景骋风本不愿再增添麻烦,可见他坚持,又不想失去他这个助力,便只得勉为其难应下。
  此次行镖,若是成功,无问可拿到十两赏钱,听着这一趟很多,但刀口舔血是卖命的钱。
  从武馆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无问拿了预付的一两银钱,买了几个包子赶了回去。
  单啼抱着妹妹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心中越来越绝望,说好天黑会回来的……
  “大哥,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哥哥,花雨好饿好饿。”
  单啼只是将妹妹紧抱在怀里:“花雨再忍耐一下,大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花雨呜咽着:“大哥不会回来了,天都黑了……”
  单啼摸了摸寻梦的额头,好在烧终是退了下去,他抱起寻梦,看了眼夜空渐渐升起的弯月。
  “再等等,大哥肯定,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如果再等不到他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人在等待中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种心灵的考验,兄妹仨人望着人影疏散,暗沉沉的巷尾,时间好长好长,仿佛永远都等不到一缕光。
  单啼缓缓垂下了眼眸,牵起花雨,轻声道:“花雨,寻梦,我们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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