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拐圣僧》第47/70页


  又是这样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却又让人难以反驳的话。可以,这很绿茶。
  曲月升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拍手上的灰。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么一撞,把她手上的书也给撞丢了,恰好掉在两个人的中间。刚才场面太乱没来得及看,这下绿茶尼姑却注意到了。
  绿茶尼姑趁着曲月升生气扭头之际,飞快地捡起了书,问道:“这是什么呀?”
  曲月升扭头一看,差点给吓疯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去抢:“这是我的,你别乱翻!”
  越说不让翻,就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绿茶尼姑灵活地一转身,避开了曲月升,立刻翻了起来。
  “喂!你怎么能乱翻别人的东西呢!”曲月升连忙过去抢。
  白莲花一点儿也没挣扎,目瞪口呆地任曲月升把书抢了过去:“曲施主……你……”
  曲月升心道不好,觉得此刻自己可能已经把这一生的脸都给丢光了,只能恶狠狠地道:“不许乱说话,要不然我揍你哦!”
  大概是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威胁比较无力,于是捏紧了拳头在绿茶尼姑勉强晃了晃,极力让自己显得气势磅礴些。
  绿茶尼姑看了看四周,这是去闻远禅院的必经之路,再联系起上次在佛殿撞上曲施主穿着“奇装异服”……
  此时此刻,在绿茶尼姑心里,曲月升就像一个修行了千年恶毒无比的女妖精,要染指东篱国赫赫有名的圣僧,甚至要动摇本国的佛家信仰,可全天下都被女妖给迷惑了,只有她一个人清醒着。她就像一个无人可信的孤胆英雄,望着这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人世间,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曲月升质问:“你这是要给闻远圣僧的?”
  曲月升瞪大了眼睛,从脸上直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只觉得尴尬症都要犯了,说话也说不利索:“才……才不是呢。”
  “曲施主,你……”绿茶尼姑气得全身打颤,一双眼睛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眼看就要泪洒当场。
  “喂,说话就说话,你哭什么呀!”曲月升着急道。
  跟绿茶尼姑斗智斗勇这么久,月升当然能看出来她此刻的眼泪是真是假。可正是因为知道是真的,曲月升就更慌了。以前就是怼得再过分,也没见绿茶尼姑气成这样,今天她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绿茶尼姑上前几步,月升立刻后退,却还是快不过她,被绿茶尼姑紧紧抓住了手腕:“曲施主,算我求求你了,别再破坏闻远圣僧修行了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着急,这一章铺垫,下一章打脸。我真的不会虐啊……

☆、11.21独家发表
  “曲施主,你曾叫我一声师姐,应该知道我进入水月庵带发修行已经两年了,那你可知我为何好好的姑娘不做,却偏偏要带发修行?”绿茶尼姑握住曲月升的手,声音温柔,全身上下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曲月升想默默捂脸,可以手被抓住了:朕并不想知道……
  “是因为闻远圣僧。”绿茶尼姑平静地说。
  “……”
  画风转变得太快,曲月升有些不适应。
  说好的你死我活的情敌关系呢?绿茶尼姑那一脸想促膝长谈的模样是什么鬼?
  接着,绿茶尼姑也不管曲月升愿不愿意,就开始自说自话。
  “圣僧闻远,三岁能识字,五岁善读经,七岁就跟着老方丈游学诸国,遍访佛学大师,论战多国未尝一败。在佛门弟子的眼里,他是引渡的使者,是佛陀的化身,是东篱国传奇似的人物。
  但他也仅仅只是在佛门传扬度广而已。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我,尽管平时喜欢读一些佛经,却对这些所谓的佛门弟子丝毫不敢兴趣。直到两年前的盂兰盆会,我遇见了闻远圣僧。
  那年的盂兰节法会,正逢宝光寺大庆,而论战佛理几乎是宝光寺大庆时约定俗成的规矩。宝光寺方丈遂即与下帖与颇有渊源的灵觉寺论战,作为大庆的彩头。
  那时,灵觉寺的老方丈还没过世,他不顾众人反对,坚持派闻远圣僧与宝光寺方丈论战。那时,闻远圣僧还不满二十岁,可对手却已经赫赫有名的佛门大师了。
  这一场实力悬殊的论战,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闻远圣僧会输。但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闻远圣僧赢了。
  我还记得当时他们论战的主题是‘什么是佛’,宝光寺方丈说佛是慈悲的化身,是正义的使者,是能引领我们到达彼岸的人。他的论说有理有据,层层递进,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神圣的论说打动。
  可闻远圣僧却平静地说,佛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信仰。他不因外物而叠加,也不因形相有异而减少。污水映月,月净不染,清水映月,月亦不染。一切有为法,应当如是。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听人讲法,原来佛法还可以这么深远,这么寓意广博。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一身白色僧衣,临风而立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意气风发,他就像大雄宝殿里的佛陀,渡尽苦厄,方证菩提。
  原来佛,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
  我想,带发修行的念头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植入了我心里。
  他是灵觉寺赫赫有名的圣僧,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本以为法会结束,便再没有相见之期。可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去清河赏月,竟然又见到了他。
  他一个人站在河边,离得极紧,夜风鼓起他的袈/裟,影子在河中晃荡,整个人好像随时要掉下去。
  我上前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一点儿也不像白天那样平易近人,表情反而凝重得可怕,我被吓得后退几步,再也不敢上前,直到听见他向上天祈愿。
  ‘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长河流灯,心愿得成。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他的眼睛闪烁着悲天悯人的光芒,我差点就以为是佛陀真的下凡了。
  那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带发修行,我要去追逐他的脚步。不仅因为心中莫名其妙的情愫,更因为我知道,他是能给灵觉寺,甚至给整个东篱国带来信仰的光辉的人!”
  绿茶尼姑饱含深情地凝视着月升,突然“扑通”一声就要跪下,曲月升连忙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
  “曲施主,我求求你了!别再破坏闻远圣僧修行了好么?”绿茶尼姑眸含泪光,小心翼翼又充满希望地望着月升,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一刻,曲月升有一股被狗血偶像剧附体的即视感。
  然而,她是偶像剧中的圣母女主么?并不是。
  “我说小尼姑,你是自己拿不下闻远圣僧,就跟别人玩道德绑架啊?不带这样的吧。”曲月升斜了她一眼,调侃似的道。
  绿茶尼姑怔了怔,显然是没听懂道德绑架的意思,于是继续我行我素:“曲施主,此话何解?我是真心诚恳地请求你,放过闻远圣僧吧。他是东篱国最有佛性的僧人,他是注定了要成佛的人呐。”
  曲月升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小尼姑,你这话说得有意思。你说他是东篱国最有佛性的僧人,这个我承认,但佛性却不是你所理解的绝情弃爱,而是入世体验过人生百态之后的选择――佛祖释迦牟尼成佛前不也曾经娶妻么?
  所以啊,只有体验过了所谓的情爱,还是能固守佛心,放下欲念,才算真正的盾入空门。可闻远才二十出头,从来没有体验过男女之情,人生百态,套一句他自己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佛祖派下来给他的考验?
  再说了,他又不是唐僧,身负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责任。他只是一个生在太平盛世中的普通和尚,啊不,一个长相英俊又佛法高深的和尚。他若自己看破红尘,决心遁入空门,那自不必说,可他若是突然想体验这男女之情,人生百态了,便是还了俗去,那又何妨?
  小尼姑,我不像你一样喜欢躲躲藏藏,委婉暗示,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喜欢闻远,我就是喜欢闻远了!还能误国误民不成?”
  “你……”绿茶尼姑怔怔地望着曲月升,一双眼睛都快掉了出来。
  这算秒杀?
  曲月升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绿茶尼姑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她忍不住开口:“喂,够了啊,装装样子得了,有这么惊讶么?”
  她以为她喜欢闻远,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啊。
  绿茶尼姑仍然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身后,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曲月升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她扭头一看。
  “闻……闻远?”
  这回轮到曲月升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闻远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啊?这不就等于当着人家的面表白了么?糟糕,肯定会被拒绝的!
  有了这一层认识,曲月升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涨得绯红,心里闪过无数可能,最终化成一个深刻的怨念:佛祖啊,此时此刻快点降一道雷下来,要么劈晕闻远要么劈晕我吧!
  然而,佛祖并没有理她。
  曲月升仅用零点零零一秒就想清楚了现在应该如何反应,那就是――赶紧闪人。
  她猛地提起裙摆,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就没了影。闻远短暂地怔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快步去追,这才发现竟然连他都跑不过月升。
  这丫头敢情是别的都没干,光来灵觉寺练习逃跑了吧?
  闻远不得不施展轻功,一个翻身便轻松追上了月升,就像一堵木墙似的,牢牢挡在她面前。
  曲月升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扭头赶紧跑,但这一次架不住闻远早有准备,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他追了上来。
  “月升,你别急着跑,且听贫僧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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