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18/112页



  ☆、第40章:你想嫁给厉出衡吗?

  杜且深深觉得,杜府的墙头似乎太矮了一点,而且墙外的那棵老槐种的太不是地方,正好斜对着她闺房的门。她若是从房内打开小轩窗,那就是极佳的角度。
  此时,风雨交加,被淋成落汤鸡的纪澜仍是那副丰神俊朗的风流倜傥,精致的五官丝毫无损,却因雨水的浇注,有着别样的凄楚美感。如他这般的皮囊,无论是狰狞还是狼狈,都永远美好如画中仙人,即便他下一刻捅你一刀,你也会心甘情愿地死在他的怀里。
  若是在前世,杜且一定舍不得见他如此,可现下即便心中不忍,也不会心软。
  “我买了麻辣鸭头。”纪澜是打了伞的,他坐在墙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护在伞下,“我记得以前每逢下雨天,你就会想吃辛辣的东西。”
  雨声很大,但纪澜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在进了杜且的耳朵。
  她以为自己如此不入流的习惯,只有白芍一个人知道,侯府的下人就算是闻到过味道,但也不曾真的见过,更何况是对她绝情冷漠、不闻不问的纪澜。
  “侯府侧门街尾的那家,对不对?夫妻俩是从长安来的,那婆娘是个哑巴,老汉一条腿瘸了,在街尾经营那摊子已经有十五年之久。”纪澜自嘲地一笑,“对了,若是现下的话,才刚刚经营五年。我也是你走之后,才从侯府下人处得知关于你的一切。”
  杜且终于转身,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裾,“侯爷说完了吗?苦肉计也该唱完了。不要忘了,你是因为毁了我的清誉,而让我不得不嫁给你。你难道还要故伎重施不成?”
  纪澜无奈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喜欢在雨天吃这个,没有别的意思。”
  “若是这样是再好不过了。”杜且冷道:“侯爷走吧,在进侯府之前,我并不喜欢吃这个东西。我之所以迷上吃辛辣的东西,是因为侯府的生活太苦闷,一到下雨天,奴仆们都会各自躲雨,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一举一动。而太夫人最不齿的,便是我不符合世家闺秀的作派,而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更是侯府严令禁止的。我过得太憋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属于我的夫君,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相伴,但起码让我觉得我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甚至可以将我拱手相让。”
  前世太苦,她不想再来一次。
  “我相信,我和你的姻缘并非无可避免。因为你我都再带着前世的记忆,能避免那些错误的发生。你应该和我一样,认为你我的结合,就是一场错误。既然有机会改正错误,又何必再为难彼此。”
  纪澜的心似乎被雷击中,下起倾盆的大雨,无休无止。他有些明白杜且当初的心境,看不到希望,一个人毫无目的地往前冲,明知不会有回报,明知会受伤,可还是一往无前。
  他伤她那样深,却醒悟得太晚。
  纪澜把纸包揣回怀中,望着渐渐磅礴的雨势,“我这次来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情,三日后的马球赛,那人也会参加,而你爹一定会带上你,因为我也会去。”
  “我不会去的,不会再有机会和他相遇。倘若可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想嫁给厉出衡吗?”

  ☆、第41章:既然你我都能重生,为何厉出衡不能?

  杜且推门的手猛地一回,骤然回首,眸中有泪,“我就不能尝试另一种可能吗?至少厉氏重诺,绝不会亏待我。就算亏待又能如何,起码不会如前世那般爱而不得,残忍被弃,受备凌辱。”
  纪澜不得何时已跳下墙头,执伞立在阶前,仰头望着她,却不近前,生怕遭至她的反感和愤怒,从此便再无任何可能。
  他说:“就在你回城的前一日,甘大儒向御史台状告一品诰命夫人兵马大元帅虞恒之妻徐氏,当街殴打他的学生,而致此人重伤失踪。而他的学生在此之前,曾向他说明,因父母在滇南时为他订下亲事,当日是女方笄礼,他遵父亲遗训前去提亲,却惨遭毒打。他要求明威将军杜如笙和虞恒元帅,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且不明白纪澜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此事闹得朝堂皆知,御史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弹劾武将的机会,尤其是徐氏用的是私兵。”纪澜惊觉扯远了,继续又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厉出衡提亲后发生的事情,可有甘赋冲告御状之举?那时的甘赋冲隐居江南一带,并未出现在京城不说,万山书院也并不存在。”
  杜且似乎被扼住了咽喉,呼吸困难,脑子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怔怔地望着雨中的他。
  “既然你我都能重生,为何厉出衡不能?”
  入夜时,雨势渐收,月亮从层层乌云后面露出弯弯的一角,清辉透过屋顶的天窗淌进屋中,寒风却肆虐横行,天一下子冷了下一米。
  屋内没有掌灯,白芍敲门许久的门,杜且都没有应,她以为杜且睡着了,不敢再唤,连送来的晚食也撤了下去。雨停后,天又冷了不少,白芍拿了两个烧旺的火盆进屋,被托腮坐在窗前的杜且吓了一跳。
  “婢子以为二娘睡了,天寒地冻,大奶奶分了木炭,让各院自行处置,不必如往年那样,非要入冬才能用火盆。”白芍念叨着虞氏的好,“大奶奶才管家第一日,婢子们就吃上肉了,姨娘可从来不给下人吃好的,想吃肉只能等主子们剩下。对了,厨娘也换了,那个方婆子被大奶奶发卖了,听说那婆子是平姨娘的远亲。大奶奶还说,过几日再给二娘买几个侍候的人。”
  杜且若有所思,静静地听着白芍的絮絮叨叨。
  “原以为郎君回府会大发雷霆,可他回来后连平姨娘都顾不上,换了衣裳又出去了,大爷倒是回来了,面色颇有些凝重,与大奶奶在屋里说话,连侍候的人都打发出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若是最会察颜观色,莫过于这些侍候人的奴仆,主子的每一次举动,都是因为什么,他们一清二楚。说粗鄙一些,就是主子想放屁,他们都能预先知道屁的味道。是以,杜战这种喜怒行于色的人,是最容易被下人们吃透心思。
  杜且点了点头,“夜也深了,你回屋歇息吧,不必侍候了。”
  白芍应了一声,又道:“二娘似乎换了性子,这两天可把婢子吓坏了,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杜且神情清冷,“快嫁人了,总要学着懂事才是。老被人牵着鼻子走,连走到哪去都不知道,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是这个理。”白芍拿汤婆子把被褥捂暖,方才告退。
  白芍离开不到一刻钟,只听门板噗的一声轻响,石子落地滚动,最后落入院中的积水坑。
  杜且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墙头有模糊的人影,看不太真切。
  她没有动,静静地坐着,麻木的手脚没有暖意。
  “女君似乎是睡了。”隐约传来小童的嘀咕声,“屋内没有掌灯,郎君还是回吧,这风可真大,你的伤还没好,万一……”
  “再等等。”他的声音很小,可杜且还是听到了。
  “已经宵禁了,咱们这么乱跑,被宿卫军看到可是要关起来的。”
  “我何时被关起来过?”风中传来那人云淡风轻的声音,“再等等看,现下还早,说不定是还没回屋。”

  ☆、第42章:她不见我,也是情理之中。

  院墙外的老槐上,厉出衡一个独立,阿松趴在墙上,北风萧瑟,毫无留情地朝他们直扑而来。
  “会着凉的。”阿松很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想要证明真的很冷。
  厉出衡道:“你找个没风的地方先暖和一下,等等再叫你。”
  阿松哀嚎,“郎君就不能回去吗?”
  “好啊,那你先回去好了。”
  “郎君明明知道我躲不过那些宿卫军,要是被关到问起来,坏的可是万山书院的名声。”
  厉出衡冷哼声,“我会告诉他们,书院没有你这个人。”
  “如此一来,郎君和杜如笙有什么区别?”
  厉出衡反被质问,明显愣了一下,“我否认书院没有你,大不了你被宿卫军关一夜,明日也就出来了。可杜如笙否认我这个人,却是要毁掉两个人的一生。否认一事相同,事情却可大可小。”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理。”
  厉出衡反倒笑了,目光望向窗边独坐的剪影,顿时明白过来,“看来,杜女君今日是不打算现身相见。”
  “郎君如何知晓?”阿松问他。
  “也没什么,衰微的世家自然比不上清远侯府的荣光,她不见我,也是情理之中。”厉出衡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我这背上的结痂好像裂了,疼得厉害。”
  “那走吧……”
  主奴二人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杜且神情一松,肩膀垮了下来。
  她对厉出衡是陌生的,杜如笙毁了与厉家的亲事,把她嫁给纪澜,纪澜又把她送给太子,而她最终在厉出衡的怀里结束了短暂却又悲惨的一生。
  无论她是如何死的,上一世都结束了。
  如纪澜所说,已经知道犯下的错,就不该让错误继续。
  倘若厉出衡也是……
  但她旋即推翻了这个想法,这似乎有些荒诞。倘若厉出衡也有前世的记忆,那么他就该极力避免再出现在杜家,以更快地方式权倾朝野。
  不是每个人都像纪澜,执着于过往,千方百计地想要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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