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34/112页


  杜且没有再问,她知道虞氏的话到这就算完了,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白,尤其是男女之事。
  大夫来看过杜且,伤势不严重,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扭伤的脚踝也敷了药,没有大碍。
  而此时,太子折了回来,找到杜如笙说明原委,又命人拿着他的令牌去宫里请了当值的太医,杜如笙受宠若惊,笑得连嘴都回不上——有戏。
  杜且接连看了两回大夫,诊断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宫里的太医谨慎起见,还是给她开了滋补的药材。杜且拿起药方瞄了一眼,微笑递回给太医。“这药妾吃不起。”
  太医是太子请来的,开的方子当然要用最珍贵的药材,况且这药方也是太子掏钱,没见过谁家姑娘这么不识趣的。
  “老夫是太子请来的,只管治病开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太医是老先生,倔脾气十足。
  杜且道:“治病开方也不一定要用这么贵的药材,只要能治好病不就可以了?”
  “用什么方子,老夫说了算。”
  “大人给宫里的贵人开方子,可以不管药材的价格,只管用最好最贵的,但这些并非不可取代。且便宜的药材不一定就比贵的药材差,这一点大人心里比我清楚。”杜且也很倔,她不想再与太子有任何的瓜葛,只是偶遇就让她不能自已。
  太医气得白胡子都飞起,背起药箱,头了不回地走掉。
  过了一会儿,杜如笙携太子入了梧桐轩,被白芍尽职地挡在门外,“二娘在休息,郎君若是有事,晚些时候再来,或是交代奴婢便是。”
  “殿下来看阿且,你进去禀告。”杜如笙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仪。
  白芍不为所动,“二娘吩咐过,谁也不许进去。”
  白芍因为没有陪在杜且身边,而让杜且受了伤,她心中自责不已,眼下更是一心护主。不敢有违。而杜如笙带来的太子,就是害杜且受伤之人,她更不可能让他进去。
  “你……让开。”
  白芍寸步不让,“郎君若是执意要进去,请恕奴婢无礼。”
  杜如笙抡起袖子要过去,被太子拦了下来。“既然女君已要歇下,孤不便打扰,待女君伤势好转,孤再来探望,请将军代为转达孤的歉意,今日不知是府上女君。多有冒犯。”
  “殿下言重了。”杜如笙一听太子还会再来,心花再度怒放,“是小女莽撞,冲撞了殿下,殿下受惊了。”
  杜且在房中气血翻涌,虽然她早已知晓杜如笙逢高踩低、趋炎附势的性子。可他对太子的卑躬屈膝,让她心头的火气更盛。
  对纪澜,她可以做到平常心,视而不见,心如死灰。可太子不行,她做不到。
  月上中天,白芍开了侧门,把厉出衡偷偷接进梧桐轩。阿松依约来到杜府的时候,得知白天发生的意外,急匆匆地跑回去告诉厉出衡,厉出衡当即扔下案头的事务,避开宿卫军的宵禁巡查。前来探望。
  一路上,他的眉头深锁,直到见到杜且还是没有松懈下来。
  他颇为苦恼地揉揉紧蹙的眉心,语气轻飘飘地:“厉某在想要不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杜将军就不能再把你多留两年!”
  纵使杜且重生一世,历尽人事,还是被他的直白弄得面红耳赤。
  他俯身下来,把她禁锢于两臂之间,“你同意吗?”

  ☆、第68章:带我走!

  北风呼啸而过,窗棂微动,带起烛心的火苗跳动两下,紧接着啪的一声炸开,火花在须臾的炽烈后归于平静。
  杜且在他澄澈的目光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庞,他的呼吸极近,温热的气息擦着脸颊滚向耳廓,脸上的燥热渐渐蔓延,可厉出衡却未自知,松开手臂探上她的额头,“不是说摔伤吗?怎么好似发热了?”
  他的手指冰冷,表情严肃认真,不像是刻意戏弄,杜且呼吸急促,脸色绯闻,倒显得迫切难耐,别扭地转开脸。
  “那个……”厉出衡察觉到她的不悦,“方才是厉某唐突了,娘子莫怪。”
  “谁是你娘子!”杜且微恼,他像没事人一般,明明说着撩拨她的话,却仍是一脸的清朗无华,心无杂念。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全无招架之力。
  厉出衡把她的脸掰正,“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走路时不要分心,乖乖呆在府里,不求你心灵手巧为我操持。只求你毫发无伤,四肢健全。某会尽快想办法把你娶过门,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他吐字总是轻轻浅浅,语调总是和和缓缓,情绪的波动也很难从他的字里行间探知,可就是这样一个从容淡漠的人,总能轻易撩动她的心弦,用最朴实的话语,瞬间平息她的烦乱不安,带给她对未来的希望与期许。
  “那你……带我走吧!”杜且并非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以前她受杜家所累,杜如笙为了满足私欲而罔顾她的终身幸福,先是设计让纪澜娶她,而后又把她送到高衍的床上,任由纪澜漠视她、高衍欺凌她,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她的感受,而是贪婪地利用她达到他步步高升的目的。而杜府的荣耀又与她何干,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所求不过是一世安宁,有一人相伴,真心待她,即便是粗茶淡饭,隐居山林,又有何妨。
  一品侯夫人,常伴君侧,这些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尊贵,缺了一颗真心,与炼狱又有何区别。
  厉出衡欣喜若狂,目光呆滞,唇瓣轻启,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应,良久之后,他并不确定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杜且覆上他仍停留在颊边的手背,“现下就带我走!”
  人之所求,无非就是你情我愿。
  杜且并不知晓,她的这一句话对厉出衡而言,如同天籁之音。一世的求而不得,厉出衡不敢奢求,她的心中仅有他一人,但她肯与他命运相系,他已再无所求。虽然厉出衡明白,她这一刻的冲动是因为重遇太子高衍的不安与惶恐所致,可他的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会带你走,但不是现下。”厉出衡没有被狂喜冲昏头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的榻前坐下,手仍是牢握住她的纤纤柔荑。
  杜且的失望如野草般疯长,她没有忘记,厉出衡日后的权倾朝野,他是一个对权力有着强烈欲望的男人,身上背负着大梁第一氏族的兴衰荣辱,他是厉氏近五代培养出来的出众人才,又岂能放弃一切,甘于平庸。杜且也是在厉出衡助高衍登基后,才听说厉氏并不是没有出仕的人选,而是与梁武帝,也就是当今的曾祖有过约定,淡出大梁朝堂,蛰伏河东,而不至于功高震主而使厉氏在权力的倾轧中沦为牺牲品。是以,厉出衡肩负的不仅仅是厉氏的希望,这当中还有大梁皇室赋予厉氏的神圣使命,力挽大梁朝于危难之中。厉出衡功成时,大梁国祚绵长,厉氏的地位再无人可撼。而梁武帝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因为钦天监袁风廻推算出天下近百年的风云变化。这也是厉出衡再现厉氏辉煌后,由袁风迴的嫡传子弟,这一代钦天监袁苑对外透露。
  她何德何能,能将这样一个身负重任的男子据为己有。
  高衍驾车撞伤杜且一事。在他还没回宫时就已经传遍朝野,只因他从宫中请了太医,太医又在杜且那里受到了质疑,心中十分不满,绘声绘色地把杜且描述成不安于室的女子,为求荣华富贵而不折手段地出现在太子的车驾前,制造被撞的假象。
  夜间,圣人在王美人处歇下,王美人趁机把这件事又添油加醋,“你有所不知,这女子心机甚重,先时杜如笙犯的也不是什么大官司,她非要在宫门前状告太子,无非就是想引起太子的注意。皇后召她进宫时,她故意把自己往丑了扮,我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就嚎啕大哭,还不是为了名动京城。这下引起太子的注意,太子去了杜家,她就来了这么一出,明知道女子不能见外男,就算是太子殿下亲临,也不能没了规矩。妾身原先就听说她与清远侯私会,这种不顾闺誉之人,如何能配得上莫归。”
  其实弹劾太子的折子早就在圣人的御书房堆着,御史的说辞却和王美人不同,他们把错归咎于太子的品行有失。
  太子在京城纵马狂奔,引起百姓骚乱,其罪一。私自调遣太医往三品以下官员家中诊治,不顾国法宫规,其罪二。因积怨在心,蓄意报复曾对他不利之人,其罪三也。
  圣人只当是看个笑话,也不表态。可到了王美人,又是对杜且的一番攻击,他又焉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照你的意思,若是朕命厉出衡不能娶杜氏女,岂不是让她全无顾忌地勾引太子?”圣人拍拍她的手,“卿卿就不用操心了,厉家这位小郎君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既然坚持要履行婚约,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朕随意插手,岂不是坏人姻缘。”
  王美人道:“莫归还小,被她的美色所迷,需要有人点醒他,不能再一意孤行。厉氏重诺,但不能因此而搭上厉氏的清誉。”
  王美人仍不死心,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安乐公主嫁给厉出衡。
  圣人故作不知,“厉氏是没落的世族,娶什么样的女子进门又无伤大雅。对了,朕之前让人送来的画像你可看了?老七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你可别忘了,老子才是你的儿子,那厉家小郎君是你堂姐王氏的儿子。”
  王美人需要敲打,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越界的事情,七皇子是她的儿子。可安乐也是她的女儿。
  隔日,王美人以杜且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为由,赐下滋补的药材若干,又送了数匹织造府新贡的绸缎和胭脂水粉,以表示对后辈的爱惜之意。
  “母妃为何对她这般友好?”书院关闭,厉出衡又在太傅府,安乐公主无处可去,只能在她娘亲这里混吃混喝,“莫非母妃在药材里做了手脚?”
  王美人伸出食指推了她一下,“你母妃有这么笨吗?”
  安乐吃痛,“那母妃的意思是……”
  “把她养好了,太子才能看上她。”
  “母妃果然好手段。”
  王美人得意地笑了,“这样既能让圣人对太子失望,又能解决掉杜且。这样你就能嫁进厉家,而夺妻之恨也会让莫归与太子反目,你皇兄就能把莫归招至麾下。”
  安乐公主面色微红,“谁说我要嫁他了。”
  “难道你不想嫁给他?”
  “母妃最讨厌了。”安乐微恼,可眸中却是春情荡漾,颊飞红霞。
  太子妃也听闻此事,当夜就和太子干了一场架,结果却是被太子按在榻上狠狠要了一回,以此证明他并没有见异思迁。可太子并没有尽兴,杜且抗拒而倔强的眼神中一直萦绕在他眼前,就算她先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碍于男女有别而有所顾忌,可虞氏出现后,杜且连头都没有回。很显然,她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这就更让太子无法接受她的漠视。
  连裤子都没提,太子仅披了一件外袍就进了一名良妾的宫室,把人粗暴地折腾了两回,方止了心中的怨气。
  太子妃撑着身体的疼痛,叫人过来伺候。太子的床榻间粗暴狠戾,时常把她弄得伤痕累累,而太子也顾忌她的身份,一次之后他也不敢再要,便去找其他的良妾发泄。第二日,一碗绝子汤就能解决问题,太子妃是不会让太多的太子子嗣出现。而东宫的这些龌龊,太子妃是不会让外人知道,那些良妾一旦承不了宠,就把人暗中送出宫去。
  成婚八年来,太子妃的苦旁人很难理解,她有太子妃的尊荣,还有育有太子一儿一女,可床榻间这些难以启齿的耻辱,她只能告诉母亲,可母亲也是正经的世家出身,与父亲是相敬如宾的夫妇,无法体会她的辛酸,只能尽她所能替她处理掉那些送出宫的女子。有一回,母亲看到一名遍体鳞伤的良妾,惊得说不出话来,从那之后,她才能体谅女儿的苦衷,堂堂兴国侯府为了遮掩太子的龌龊,手中不知沾染多少条的人命。
  隔日,就在王美人往杜府赐药材的同时,太子妃往皇后的含元殿请安。皇后杨氏是先皇后死后三年才进的宫,为了笼络人心,免了嫔妃们的请安,唯有太子妃日日不敢懈怠,虽说杨氏也说过让她不必天天来,到底不是正经的婆媳,这些表面功夫能免则免,可太子妃还是来了,似乎是为天下的佳儿佳媳做表率。
  皇后看她来了,心情甚佳,招呼她坐下。叫人给她盛了一碗鸡丝燕窝粥,“这天愈发冷了,太子妃不必日日这么早,睡晚一些,咱娘俩没有那些顾忌。看看你这张小脸,又尖了不少。这昨晚想是又没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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