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54/112页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感而发。”
  “妹妹这是太在意厉郎的缘故,因为心悦于他,而惶惶难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虞氏一语重地,杜且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厉出衡是她现下最好的选择,只因她不愿再经历那些不堪与屈辱,也因为厉出衡一再的坚持,而成亲也是水到渠成,她没有刻意为之,也没有故意拒绝,正好就是他了,而杜且刚好知道他之后的权倾朝野,风光无限。这样的结果总不会比前世更糟糕,抱着这样的心态,杜且把厉出衡当成这一世的避风港。
  “我……”杜且的心经不起他一再的撩拨,却不愿意承认,她又一次的心动。
  “夫人夫人,大长公主到,老太君请您到前院。”晓风一路追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老太君说,您要不过去,就打断你的腿。”
  虞氏不悦地蹙眉,“来就来呗。她是虞家的媳妇,婆婆生辰,她到贺是自然的,还要摆出大长公主的架式,让祖母大礼参拜。”
  晓风所说的晋阳大长公主是圣人一母同胞的姐姐,嫁的是虞恒的长子虞兴,虞兴在婚后的第五年战死沙死,晋阳大长公主带着孩子一直在大长公主府居住,逢年过节都是虞家这边过去请安问候,虞氏小时候对此十分不满,曾经和晋阳大长公主起过冲突,被徐氏罚在祠堂跪了一夜。后来虞氏再见到大长公主则是能躲能躲,不能躲就装死。
  徐氏每一年的寿辰,晋阳大长公主也都是按例送了礼,也不会专程走一趟,今年还真是奇怪,主动上门。
  徐氏说她不能不去,虞墨只好带着杜且过去,横竖今日宾客众多,晋阳大长公主不一定想得起她。
  晋阳大长公主这些年养尊处优,仍是二八少女一般,肤质细腻,白皙如雪,高髻嵯峨。高贵依然,她的五官承袭自皇家的高鼻深目,过于凌厉,端坐高位,不怒而威。
  虞氏跪在最后面,力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就算是这样,晋阳大长公主还是没有放过她,但晋阳的目标却不是她,“阿墨你身边那人以前似乎没有见过。”
  是杜且。
  晋阳大长公主今日不是一个人,她还带了汝阳和安乐两位公主,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都是同样的趾高气昂。令在场的气氛一时间如屋外的天气,寒冷入骨。
  虞氏回道:“大长公主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为何偏偏挑中阿且?难道是她嫁了安乐公主想嫁的人,大长公主您这个当姑母的,想替她出头?还是说,清远侯曾经对阿且朝思暮想,汝阳公主自愧不如,想让大长公主替她出口气?”
  虞氏一开口就把晋阳大长公主给顶撞了,徐氏的脸色相当不好,连杜且都为她担心起来。
  “连你也知道你这个小姑水性杨花?”晋阳大长公不怒反笑,道:“有这点自知之明是好的。”
  虞氏反唇相讥,“这么说来。大长公主就是为了替两位公主出气的?”
  底下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让端坐高位的三位皇室公主的脸上无光,被人当场指着鼻子骂,还不是拐着弯骂,还是直接了当地骂出来。
  这种事情,也只有虞氏敢。
  虞氏年少时做过不少的丰功伟绩,她骂过伯母,拒绝过太子,这都是普通人很难想像的事情,可她做了,还做得理直气壮,毫不气短。
  嫁了人之后,虽然接触少了,可一旦狭路相逢,虞氏依然是得理不饶人。虞氏护短,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先护着自己的人,对与错都是其次。
  “老太君,阿墨都嫁了这么些年,脾气还是这么冲,没有礼数也就算了,连尊卑都不懂。先前我就说了,不该把她嫁到那种靠军功起家的地方,人也会学粗鄙了。看看。我没说错吧?这种闺阁的私密也值得拿到大庭广众来说,也不怕叫人看笑话。”晋阳大长公主到底多吃了几年的饭,虽然眸中有不悦之色,还是沉得住气。
  汝阳公主却因为之前杜战打了太子一事,对虞氏早就心存怨恨,只是寻不到机会发作,现下又被她抢白,心情更是不佳到了极点,可公主的架子还是要端着的,眸光却如刀子一般,恨不得将虞氏凌迟。
  虞氏昂起头,“既然大长公主嫌阿墨粗鄙无礼,请允许阿墨先行告退,以免污了诸位尊贵长公主的眼。”
  “你走可以,但是她要留下。”晋阳大长公主直指杜且,她就是来找她麻烦的,又岂会让虞氏有带走她的机会。
  虞氏和杜且对视一眼,很快道:“那我不走了。”
  “阿墨。”徐氏看她如此张牙舞爪,不得不出言警告,“就你话多,大长公主带了今秋的乌龙茶,你去喝几杯下下火。”
  虞氏堆起一脸乖巧的笑意,“我就是看到她才有气的,平日不来也就算了。祖母生辰这种大事她非要来充大,让祖母这个寿星屈尊人后,好好的生辰还要迁就她,看着就来气。”
  若是虞氏不说出来还好,如此毫不掩饰地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替徐氏鸣不平,而不会同情晋阳大长公主,就算她在今日过府也是理所当然。可偏偏晋阳大长公主一来就坐在上首位,把婆婆给赶了下去。
  晋阳大长公主闹了个没脸,忿忿地瞪着虞氏。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乐公主见形势倒向虞氏,笑着说道:“今日是老太君生辰。本想和皇姐出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倒是添乱了,是本宫的不是。这样吧,在座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女君,我们以冬日和长寿为题,赋诗一首,以贺老太君生辰,诸位以为如何?”
  “安乐说得极是,作不出来的罚酒一杯。”汝阳公主当即附和,“若是作得好的,本宫另有重赏。”
  虞氏笑道:“大将军府都是武人出身,只会舞刀弄枪,不会作诗,二位公主想卖弄风雅,只怕来错地方了!”
  “你不会,可是杜氏嫁的可是我大梁最富才名的厉家郎君,不如这样,就由杜氏起个头吧!”安乐公主直接当虞氏不存在,矛头直指杜且。

  ☆、第80章:她无学识,臣有就好,她无品行,臣护着便是。

  这摆明了想看杜且的笑话,而虞氏又把话说得太死,这会儿她想替杜且开这个头等同于承认自己的前一句话是无理取闹,况且虞氏也作不出诗来。
  徐氏朝虞氏摇了个摇,示意她不可造次。
  虞氏咬唇垂眸,心想着该如何化解这个困局。
  让杜且作诗?无论她会与不会,作得好与不好,都会被嘲笑一番,这不正是三位皇室公主一起出现的目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杜且身上,静静地等着看她出糗。
  这就是所谓的世家风仪、贵族气派,明哲保身才是她们的立家之本。无论厉氏有多么显赫,厉出衡的才学有多么出众,他现下不过是一个六品的员外郎,杜且身上连诰命都没有,对能出席寿宴的这位府中都是朝中正三品大员的诰命夫人而言,都没有让她们出手相救的理由。她们不是虞氏,没有必要为了杜且而得罪晋阳大长公主和圣人的两位掌上明珠。
  杜且端坐最末尾,神游天外,不见半分焦虑与不安,端起暖热的茶汤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似乎在深思。
  “杜氏!”汝阳公主微恼,连声音都含着一丝怒气,“你要抗旨?”
  杜氏放下茶盏,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妾不会作诗,公主这般强人所难,不就是想让妾抗旨。安乐公主方才也说了,是妾嫁的男人极富才名,可并不代表妾也是有才名的,他会作诗写赋,才是他的事情。”
  安乐公主眸光一闪,笑了出声,“杜氏你自认配得上厉郎吗?还一首祝寿的诗都不会。”
  “这个……”杜且为难地看着她,“妾的夫君就在前堂,公主若想知道他在不在意妾才疏学浅,可以唤来一问。其实。妾认为,他若是在意这些就不会执念要娶妾为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此消彼长,他才学过人也就够了,妾专心当一名普通的内宅妇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安乐公主还真敢把厉出衡叫来问,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想嫁而不得,本就羞于见厉出衡。
  杜且清绝的脸上仍是淡漠如水,不见波澜。她们想证明她配不上厉出衡的地方,她也不妨大方地承认,才学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习得。不会就是不会。可厉出衡就是想娶这样的她,却不想尚公主。所以,她就让安乐公主占一次上风,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这样的承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会让安乐公主心里更好受一些。
  “叫来问问也是无妨的。”晋阳大长公主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了结的时候,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安乐公主的脸上须臾惨白。
  晋阳大长公主其实也是想替安乐公主出一口气,被一个低等武将家的闺女抢了意中人,这无异于奇耻大辱。
  众所周知,虞家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世家,靠着虞恒的军功才有了今天,晋阳长公主当初会嫁给虞兴,完全是因为虞恒手中握着的兵权,为了那时还是秦王的圣人能够顺利登基。她自认纡尊降贵,忍辱负重,多年来与虞家一直都没有往来。
  她觉得嫁得不好,没能嫁给如意郎君,也看不得旁人高嫁,更何况杜且相貌清绝,双眸剪水,身段玲珑,一看就是以色侍人的贱人,她心中更是替两位公主委屈。
  厉出衡正在前堂饮酒,听闻大长公主召见,他放下酒杯就跟着过来。
  隔着门廊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厉出衡并不知道内堂的形势。
  “本宫听说厉卿是河东厉氏五代以来最出色的子弟,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借老太君寿辰,特地唤君前来,还望厉卿不要见怪。”晋阳大长公主默默地看向下首一众女眷,“这里没有旁人,本宫有几句话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此言一出,内堂端坐的女眷如坐针毡,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甚至是当场消失,以证明晋阳大长公主所言非虚。
  厉出衡环视四周,只有大长公主的随从侍婢立在门前,周遭不见宾客走动,安静得如同往日。
  “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厉出衡眸中滚过一抹凉意,映入檐上积雪,冰冷如斯。
  “厉氏乃是我大梁第一世家,立朝时有不世之功,族中子弟文采斐然,如今又以卿的才学最是出众。原本圣人有意将公主下嫁,可你却坚持要履行幼年时被挟迫的婚约。你那岳丈一再拒婚,甚至颠倒黑白,就为了毁掉这门亲事,可厉氏重诺,你不曾因此而退缩。若是本宫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执意娶那低等武将之女,既无学识,又无品行,空有一副好皮囊。”晋阳长公主因助圣人登基,早年守寡,圣人对她格外放任,助长了她恣意妄为的性子。
  杜且淡然地捧着茶盏,接到虞氏递过来的目光,摇头轻笑。
  厉出衡长身而立,眸子微微眯起,闪过危险的光芒,“臣已经成亲,大长公主殿下的假设并不能成立,无论她是怎样的人,都是臣的发妻。她无学识,臣有就好,她无品行,臣护着便是。至于好皮囊,臣以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甚幸之,亦甚爱之。”
  杜且楞了须臾,唇角的笑意漾开,转眸对上晋阳大长公主怒火中烧的神情,笑容更深了。
  “厉卿当真要为了一妇人而自毁前程?”
  厉出衡道:“大长公主殿下何出此言?难道说因为臣不愿尚公主,就不能为大梁效劳,替圣人分忧,一腔才学比不上皇家的脸面?倘若真是如此,臣此刻就入宫面圣,致仕归隐,一如厉家先祖,从此蛰伏隐居。”
  晋阳大长公主心头一惊,她不过就是一句试探的话。竟然遭至厉出衡如此大的反应,上纲上线,甚至出言威胁。不过是一个六品的员外郎,大梁朝堂最不缺的就是像他这样的年轻士子。
  众目睽睽之下,晋阳大长公主闹了个没脸,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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