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62/112页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圣人想接都接不住。
  “汝阳年幼无知……”
  齐王直接把圣人的话头给拦了,“已经许了人家,赐了长公主府,还说是年幼无知?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留在宫中多养几年,不要到了婆家丢人现眼。”
  “汝阳的婚事又与你何干!工部的事情,是汝阳的错,可你多年来不管事,手下的人难免疏怠,这件事你也是有责任的。况且,这件手谕是不是汝阳亲笔,又有谁知道!你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就随意给汝阳定罪,简直荒唐。”
  “是吗?”齐王冷道:“既然父皇对儿臣有这么多的满意,那么儿臣即刻回工部,处理诸多事宜。这头一件事。停止长公主府的兴建,彻查所有涉案人员,事情一日没有查清楚,长公主府就一日不能开工。”
  “你……”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给朕滚!”
  齐王该说的也都说了,抬步就往外走,没有一刻迟疑。
  还没等圣人气顺,十三皇子就进来了,一看他父皇那张脸,就知道被老四气得不清。老四这个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温润如水,可遇到他皇爹就是一个字“横”。可能是老四觉得父皇自小对他不好。他对父皇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像是讨债一样,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十三皇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老四和父皇针锋相对了,紧赶慢赶地过来,还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十三皇子也是来给他父皇添堵的,可是他的语气比齐王要缓和许多,满脸堆着笑,衬得他那张方正的俊颜神采奕奕。
  圣人睨他,语气也没有方才的生硬,淡淡地道:“你来做什么?”
  今日不是大朝会,他就算是进宫也只是去给卢氏请安。
  “儿臣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还要请父皇示下。”十三皇子掌的是户部,是六部之中除了吏部之外最为重要的一个部门,而吏部在圣人自己的手中攥着,而这个吏部之下的户部却给了他,可见他对卢家的忌惮和示好。虽然谢更始是右相,可他给齐王的却只是六部之中最微不足道的工部。
  户部掌的都是钱银出入,十三皇子也时常进宫请示,这一点深得圣人的心意。
  “说吧。”圣人闭了眼睛,轻揉太阳穴。
  十三皇子嘴角带笑,“是这样的,户部这几日在做年终的结算,发现今年各地的工程都开展顺利,唯有一处超支,且还没有如期完工,而这处超支不知该拿哪里的银子来补。”
  “往年都是怎么做的就怎么做,户部还有一笔灵活使用的银子,以填补年底的亏空,只查款项不是太大,你就拿那笔银子就是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方才说的是工程,“你是说工部的项目吗?”
  十三皇子的笑意更深了,“正是工部的。”
  圣人才吃了齐王的闷亏,如今正想收拾这个儿子,十三皇子却在这个时候把机会送过来,圣人又岂会放过。
  圣人冷道:“报到御史台,让他们彻查工部今年的工程,亏空的部分让工部自己想办法。”
  “儿臣遵旨。”十三皇子得了旨意,话也不再多说,脚步轻快地走了。走到殿外,他憋着笑憋得实在难受,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咧开的嘴角都快到耳朵了。
  十三皇子一路喜笑颜开回了户部衙门,前脚刚踏进去,眼尖看到十四皇子从刑部那边出来,脚又缩了回来,喊了一声,“十四。”
  十四皇子是皇子之中排场最大的一个。但凡是他出门,身后必定跟着四名侍卫、四名宫人,是以并不难认。
  十四皇子淡淡与他见礼,“十三皇兄。”
  “在想什么呢!看你一路都在发呆。”十三皇子搭着他的肩膀,“是不是刑部案子太多,看把你给熬的,眼睛都红了。”
  十四皇子淡笑,“不妨事,就是前日夜里没睡。”
  “户部还有今秋收上来的铁观音,说好给你送过去的,可我一直不得空,刑部和户部就隔着一条街。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十三皇子说:“择日不如撞日,和哥哥好好聊一聊。”
  十四皇子没有拒绝,他也正有事情要请教十三。
  二人一进户部衙门,直到天黑才出来,至于他们都聊了些什么,从他们神情凝重的脸上都很难看出端倪。
  在他们相谈甚欢的同时,工部发生了一件不算是大事的大事――杜如笙把厉出衡接走了。
  原本这种岳父心疼女婿的事情很正常,工部和兵部又只隔着一个礼部,各种消息很快就传了过去。正巧,杜如笙今日正好换防,到兵部应卯,听到同僚在议论。
  听说厉出衡被汝阳公主所伤。他二话不说,让程兆寅把人给接到杜家去养伤,又让人去接杜且。
  杜且今日不在府中,她先是去拜会甘赋冲的妻子莫氏,还见了甘赋冲的小女儿甘宁儿,其间莫氏还留她用饭,三人相谈甚欢,杜且从莫氏那里听说了不少厉出衡的糗事。莫氏午憩,杜且与甘宁儿手谈一局,当朝太子太傅的女儿,才情亦是十分出挑,听说还未许配人家。杜且看着极是喜欢,相约她若是得空,就到厉家来寻她。
  从太傅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杜家的马车在府门前转悠。
  “郎君没事吧?”杜且听了个大概,进了杜府看到阿松,急急地问道:“郎君到底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阿松摇头,“不是很严重,就是皮外伤罢了。”
  杜且不信,冲进梧桐轩眼见为实,可人还没见到,就被杜如笙拦了下来,对她一顿痛斥:“你是怎么当人家娘子的!嫁了人也不好好在家里待着。你夫君受了伤,回了府也没人理他,还好是我看到了,把他接回家,请了大夫,要是等你回家,他的血早就流干了。”
  杜且垂眸不语,杜如笙说的是事实的话,她真的是难辞其咎,可厉出衡到底伤得怎么样,她还没有见到,也就没有反驳。
  “你们就先在家里住下。我让人去厉家给你们收拾东西了。”
  没等杜且反对,杜如笙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道:“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夫君,就知道到处跑。”
  杜如笙什么时候对厉出衡如此看中了?
  念头一闪而过,未及细想,杜且已抬步进了屋,她更关心的是厉出衡的伤势。
  厉出衡躺在榻上,半侧着身已经睡着,眉心微蹙,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胸前纱布上渗出点滴血痕。
  杜且暗自咬牙,拧了热巾栉过去,坐在榻前给他擦汗。
  厉出衡一向怕疼,一点小伤都要叫上半天。在青龙寺的时候,上个药他都要讨价还价,喝药也要嫌苦,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如今却病怏怏地躺着,一句疼都叫不出来。
  突然,厉出衡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眉眼骤然睁开,示意她不要声张,“嘘,我没事。”
  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期然地被他这一吓,眼泪倾泻而出,猝不及防。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厉出衡慌了,“只是……只是……你父亲走了吗?”
  杜且点了点头,拭去脸上的泪水,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真的是汝阳公主伤的?”
  厉出衡说:“嗯,是她。”
  “你为何不躲?”
  厉出衡委屈地说道:“为夫一介文弱书生,想躲也躲不过。”
  “以后不要招惹她了,她是公主之尊,咱们惹不起,不就是受点委屈。总比你这伤……”杜且咬唇,“不要总想着讨回什么,我又没少块肉。”
  厉出衡轻哼一声,“挨了这一鞭,就不能白挨,总会有清算的时候。”
  “你不疼吗?”
  厉出衡老实地点头,“当然疼了。”
  “那你还不老实听话!”杜且瞪他,“就算你赢了又能如何,她还是公主,不会因为你挨了这一鞭而有所改变。”
  “好了好了,娘子不生气,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厉出衡见她板起脸了,什么都应了下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杜且高兴不高兴更重要的事情了,只要她高兴了,他也就跟着高兴,“不过目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这里。”
  杜且说:“要走也要等你伤好了。”
  “你不觉得岳父这次的反应十分反常吗?”厉出衡压低声音,“他把我接到杜府,虽说是人之常情,可他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委实让人难以接受。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太好,反倒显得奇怪。”
  杜且说:“我也发现了,只是现下想走不太可能。你身上有伤,若是带着你硬闯,他总是有借口把你留下来。你执意要走,反倒显得你不近人情。”
  “我只是皮外伤,过两日应该就没事,工部那边我没有告假,若是我再没出现,就会有人找上门,他自然要放我们离去。”厉出衡心思缜密,却唯独漏算了,杜如笙在接走他的同时,也以此为由向工部衙门告假。而这件事,他也是三日之后才知道的。
  杜如笙的一反常态还在继续,不仅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还让厨房准备了补血补气的药膳,时常到梧桐轩探视,与厉出衡闲话家常,可谓是殷勤周到。一个好的岳父绝对不是对女婿欣赏有加,而是对抢走自己宝贝女儿的男人心中虽然欣赏但面上总是严厉端肃,而不是像杜如笙这般讨好而又佯装威仪。
  厉出衡看着都替他难受,可杜如笙还是乐在其中,不断地向他阐述自己对时政的看法,言谈之中不乏对太子的褒奖之辞,却闭口不谈他被汝阳公主所伤之事。
  杜如笙每日都会来,杜且对他并不热络,他有自知之明,没有主动招惹。有时候杜且算准了他来的时辰,就避了出去。
  “我觉得你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杜且和他玩笑,“看看这些吃食,野味、山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厉出衡捧着伤处撑起身,“可我也没见好得多快,伤口还是疼得厉害。”
  杜且笑道:“你比常人怕疼,一丁点的小伤都会被你夸大其辞,而且我发现了,你每次都没有把药喝完,这能好得多快!”
  “碗底的那是药渣!”厉出衡据理力争,“该敷的药我也都敷了。”
  杜且也没说什么,替他盖好被褥,“你先小睡一会儿,嫂嫂有事找我,我去去就来。”
  厉出衡拉住她的手,“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当前:第62/11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