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94/112页


  何氏出身大家,对女儿的刻薄甚是愤怒,“闭上你的嘴,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呆着的话。”
  包妙湘深为惧怕母亲,她或许天不怕地不怕。但世上总归是一物降一物。
  杜且在来之前,已经从厉出衡处获悉这位江宁侯夫人的身份,不免心中惴惴,对她的态度十分迷茫,见她大方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笑容明媚,当即就明白了。庶妹在何太傅家并不得宠,而且还是冒了嫡姐的名义出嫁,而致嫡姐不得不远嫁他乡,名誉扫地。而这位江宁侯夫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对她也不会有怨恨。
  “我要谢谢夫人。”江宁侯夫人没有主动和她攀交情,“替妾的妹妹出了一口气。”
  杜且能听出她语气的真诚,“妾不敢当,不过是家门不幸罢了。”
  江宁侯夫人不免对她心生好感。没有胜利者的骄傲,这是十分难得的,“这次到扬州来,可还习惯?京城不比江南气候宜人,但江南的春天总归是潮湿难耐,刚来的头几年,妾是烦透了。过惯了就好。”
  杜且说:“确实是有些不适应,方才出门时还差点摔倒,这烟雨朦胧的天气看着虽美,文人墨客竞相称颂,可到底不适合过日子。今日,侍婢把所有的衣物都用熏笼熏了一回,可穿到身上还是觉得潮湿得很。”
  “确实是这样的。”江宁侯夫人带着她进府,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王微的叶央,样貌气质皆是不俗,“这两位是……”
  杜且这才道:“忘了介绍,这位是太原王氏家主的嫡三女王微和陇西叶氏长房嫡孙叶央。”
  江宁侯夫人有片刻的晃神,“原来是二位女君,湘儿,带两位女君进府。”
  包妙湘是见过王微的,小时候两个人就玩不到一块儿,如今再见也是行了礼就不再说话,倒是叶央从上到下打量她,然后冒出一句话:“癞蛤蟆。”
  杜且前脚踏进内宅,当即楞了一下,回首已见包妙湘反唇相讥,“癞蛤蟆说谁呢!”
  叶央却不上她的当,“离家出走没成的癞蛤蟆,不过就是没勇气离开罢了。”
  包妙湘是认得叶央的,“叶央你有种再说一句。”
  “不好意思,没种。”叶央坦然地回道,“但我好歹想去哪就能去哪,不像某些人。”
  包妙湘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阻止厉出衡娶妻,可这伤疤不是谁都能揭的,尤其是叶央,“你还不是一样,能去哪就去哪,那你为何不去阻止他成亲?话说得这么漂亮,事却干得一点都不漂亮。”
  杜且嘴角微抽,这两位姑娘这么针锋相对其实是很没道理的,她们的一致敌人不是应该是她吗?可为何她要做这个和事佬?
  杜且想了想,对江宁侯夫人道:“都是小孩子脾气,夫人不要见怪,我刚到扬州,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夫人,我们边走边说。”
  就是不掺和进包妙湘和叶央的战争。
  “孩子不懂事,让夫人笑话了。”江宁侯夫人真的很无奈,包妙湘什么时候看上厉出衡的。她是从来都不知道,直接去岁她闹着要上京,她才知道她想嫁进厉家,可偏偏厉出衡已经订了亲,她和江宁侯一合计,要给包妙湘说亲,赶紧把她嫁出去。可包妙湘要死要活地,迟迟没有结果。过了年,听说厉出衡要到扬州上任,江宁侯夫人是急出了一身的汗,生怕女儿干出什么事来。这次请杜且过府,也是提前想跟她通通气,以免日后包妙湘干出什么事来。但江宁侯却与她意见相左。这也是很苦恼的事情。
  杜且摇头,“其实是夫君不好,总归是订了亲的人,总是招惹小姑娘,这就是他的错,不能怪包女君对他情根深种。”
  江宁侯夫人叹气,“希望她见了夫人之后。能安心嫁个好人家,我也就放心了。”
  “夫人给她说亲了吗?”杜且问。
  “说了。”江宁侯夫人说:“说的是叶家三房的长子。”
  “叶央的叶家?”杜且深深地蹙了眉,江宁侯支持太子登基,若是他的女儿嫁了叶家,无异于为太子加重了筹码,叶家现下虽说无权无势,但他在军中的声望与谢家不相上下,只要叶家振臂一呼,到时候边关百万儿郎齐声呼应,这天下也就逃不掉了。
  江宁侯夫人说:“正是,但小女不肯,你看她和叶央……”
  两个孩子还在吵,王微偶尔插一两句,都是在帮叶央。惹得包妙湘愈加地不悦:“打死我也不会嫁进你们叶央的。”
  正中叶央下怀,“打不死就会嫁吗?”
  包妙湘都要抓狂了,“我不会嫁,死活都不嫁。”
  叶央淡淡地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要嫁厉哥哥。”包妙湘报复性地抛出这句话。
  叶央眉眼沉了下来,“做妾吗?”
  “只要是我喜欢的,有什么不可以吗?”包妙湘在挑衅。
  两个人完全不把杜且放在眼里,她们为厉出衡而争吵。讨论着要嫁给他做妾,可她似乎没有同意纳妾这件事,但她们也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王微意识到杜且在看,“你们吵什么吵,我表兄都成亲了,你们俩要不要脸。”
  “不要!”包妙湘简直是执拗到了极点,“我只要厉哥哥。要脸做什么?”
  杜且突然有些敬佩这位侯府千金,她那么肆意地说出她心中所想所思,勇气确实可嘉。但是叶央呢?她隐藏性别陪着厉出衡大半生,那样的隐忍才是真正的委屈求全。
  这两个人都无疑有着最张扬的个性,是杜且这样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女子所无法与之相比的。
  她突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就像许多人对她的评价,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出众的才情,一无是处。
  若这就是叶央的目的,她想叶央做到了。
  而在前堂,江宁侯丝毫不提包妙湘的荒唐,他在向厉出衡哭穷。
  “本侯调派了近万石的粮食赈灾,可还是没能缓解灾情,受灾的百姓太多。他们已经背井离乡,四下逃难,还有不少人结成盗匪,打劫富户。上个月,已有不少人家的粮仓被洗劫,上报今岁的赋税必是难以完成了。”江宁侯哭穷很有一套,他丝毫不说自己家也没有余粮,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他的粮是不是真的赈灾,横竖厉出衡没有看到,他说万石就万石。
  这是厉出衡到江南以来,第二个在他面前提赋税的人。
  不提赈灾,不提恢复生产,不提帮助百姓重建,却只提赋税。
  厉出衡在想,江南这个大坑是有多大啊!太子从中捞了多少的好处,如今却想挖坑让他跳。
  既然太子想减税,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时候太子别哭就行了。

  ☆、第120章

  地方官员想着减税,看似为民谋福利,实则是为自己规避责任。没有完成征税任务,影响政绩,这是第一。赋税太高,地方官需要强征,难免会引发不稳定因素,这是第二。
  可这些与江宁侯完全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厉出衡趁着江宁侯和隋治堂寒暄的当会。对谢桐说:“他没政绩,也不对百姓负责,但他也是要缴纳赋税的,这才是重点。”
  谢桐这才明白过来,“我怎么会忘了?”
  厉出衡冷道:“减赋不是不行,但并非我一个能决定,只能上奏朝堂。但我新官上任,自然是希望能有一个漂亮的政绩,若是一上任就对自己的责任推三,御史和言官就会弹劾我,然后或许我会被贬谪到其他地方去。江南是重镇,繁华富庶。若非是太子的封地,恐怕我还到不了此地。我一这里,就想着如何削减太子的收入,太子又岂会容我,于是他更有借口打压我。”
  “江宁侯为是在给你挖坑呢!”谢桐没有他的思虑周全。
  “他挖他的,也要我愿意跳。”
  “你不跳,就是不顾百姓,他可以传扬出去抹黑你。这也是影响你的政绩之关键。”
  厉出衡诧异地看着他:“孺子可教也。”
  谢桐挠挠头,“别说得我多无知。”
  “他们想减赋,可我却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厉出衡说:“还记得工部每年划拨江南修筑堤坝的银子吗?”
  谢桐说:“自然是记得的,工部的开支最大的一项就是在江南,每年一到雨季,堤坝被损毁严重,到了旱季,就大修水利工程。”
  “可是你见过堤坝的损毁程度吗?”厉出衡冷道:“在赴任之前,我曾与齐王殿下彻夜长谈,他这些年虽然不理事,但都在四处走动,总归看到一些事情。我年少时游历四方,有些事情也看得通透。工部的官员例行走个过场,大笔一挥就是一大笔的银子出去,可下面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你我都不知道。”
  “你想查?”
  厉出衡说:“也不能大查大办。没有发生事情而故意去查,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给你半年的时间,在江南各处走动走动。”
  “那你呢?”谢桐一听半年,那就意味着还要被动挨打不成。
  厉出衡拍拍他的肩。“体力活你干,脑力活我干,我写奏章去。”
  谢桐睨他,狗腿似地说:“你能让那个叶女君和我一起去吗?”
  厉出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叶央?”
  谢桐点头如捣蒜,“你看我武功不好,万一遇到什么意外,也有个人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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