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如荷(重生)》第10/37页


  而今嫁给豫王,豫王每次见客之前基本都会更衣戴冠,十分隆重,有次她好奇询问,梁东扬便与她讲了注意细节的原因。许娇荷暗暗记在心中,也开始学着夫君的待客之道,与人相处时虽不可盛气凌人,但也要端着王妃该有的架子,让人心生敬畏,方可在不知不觉中主导交谈的方向,如此才容易让事情按照自个儿的意愿进展。
  秉着这样的理念,许娇荷吩咐丫鬟为她更衣,方才的衣着太过素雅,便让人换了身蔷薇色绣连理枝的外袍,浅色唇脂也换成绯色胭脂,点抿于樱唇间,微微变动,气场便大有不同,整理好仪容,许娇荷这才起身出去见客。
  这方悦容在外屋焦急的等待着,听见珠帘响动的声音,即刻侧眸,便见一美妇人自帘后走出,以往离得远,没瞧真切,今日头一回近距离打量,一看这派头,她才发觉王妃虽是侍郎之女,但气度不凡,不似小家碧玉的那种扭捏羞怯之态,反倒有种世家贵女的端雅傲然之姿,怪道王爷选她做王妃,想来定有过人之处。
  与此同时,许娇荷也在暗暗观察着方悦容,透过她的举止神态,大概能猜出她的个性。家境落魄,寄养在王府,但性子要强,不愿被人瞧不起,便故作冷淡,鲜少与人接触,也许她的内心并不似旁人看到的那么冷漠难以接近。
  此刻的方悦容眼神犹豫,似有话想说,但又在迟疑,不知是否该说出口,思及此,许娇荷便主动与她说话,含笑招呼,稍显热情才能让她放下戒心,
  “我初入王府,不大熟识,还有许多规矩要学,听闻妹妹擅诗文,一直想去拜会,奈何总是没机会,最近王爷身子大好,我也入宫见了母妃,这才渐渐安定下来,得空好跟妹妹以诗会友,把酒言欢。”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她,安妃那儿她去过,你母亲的话我也听到了,无需再隐瞒,直说了吧!
  被逼至绝路的方悦容也不好再犹豫,既然过来就已下定了决心,若再不找人申诉,她真的无处逃生!
  奉罢茶水,丫鬟刚退出去,许娇荷正待招呼她品茶,忽见她骤然起身,在堂中跪下,言辞恳切,
  “还请王妃宽恕悦容冒犯之罪,我听闻母亲打算将我许给表哥,让我做妾,可我实在不愿意,又拗不过母亲,无奈之下只得向您求助。”
  这话倒是把许娇荷给绕糊涂了,“不是说你钟情于王爷,愿意做妾吗?怎的又变卦了?”
  “我娘说的吗?她在骗人!”摇头连连的方悦容极力否认,“我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身份,父亲早亡,没有家世,根本没资格做什么王妃,是以从未没对表哥生过什么妄念,
  只是我娘一直在做梦,认为做不了王妃还能做妾,只要侍奉王爷,将来定有出头之地,所以她总逼着我对表哥好,时常让我为他做羹汤,
  但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表哥是要谋大业的,偏偏我害怕这样的男人,只想找个志趣相投的,平静度过此生即可。奈何母亲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也没资格入宫见姨母,表哥始终是男人,跟他说话多有不便,更不敢将心里话告知于他,思来想去,只有跟王妃诉苦,但求您能帮帮我,莫让我做妾!”
  这事儿可就有些棘手了,许娇荷该怎么告诉她,王爷没有让她做妾的打算,但却想将她许给旁人。
  这事儿安妃和豫王都还在谋划,并未真正公开,她若是多嘴说出来,万一误了豫王的事,又或者当中有什么变故就不好交代了。思前想后,许娇荷觉得还是把话往开处说的好,
  “若非你过来澄清,我还真不晓得你的真实想法,此事我会想法子跟王爷提一提,只是咱们女人的婚事难由自个儿做主,你得做好准备,我也只能尽力一试,不敢保证结果。”
  方悦容感激不尽,颔首致谢,“多谢王妃开恩!”
  递了一个眼神,许娇荷示意清歌将她扶起,招呼她坐着,“一家人甭说见外话,往后唤我嫂嫂便是。”
  看来王妃也不是端架子的人,方悦容颔首笑应,绷直的肩膀终于舒展,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忽闻外头下人在请安,猜测是王爷回府,方悦容微垂眸,立即起身告辞。
  许是走得太快,掀帘的时候两人一进一出,正好碰头,撞了个满怀,娇小的方悦容就这么撞在了身形高大的梁东扬怀里,惊吓之际胡乱抓扯,抓住他臂膀,站定后惊恐抬眸,神色慌乱的凝向他,眸光微闪,状若惊弓之鸟,后退两步,连连道歉,声颤气喘。
  第16章 帐间蜜语
  负手垂眸打量她一眼,梁东扬微眯眼,眸带不悦,面上还是浮出了一丝笑意,“不妨事,倒是你,走路小心些,又没人撵你,慌什么?”
  “呃……来时炖了汤,我娘只喜欢喝我炖的,丫鬟们掌握不好火候,我得赶紧回去瞧瞧,是以才慌了神。”心虚的方悦容不敢多呆,找了借口告辞,梁东扬淡应一声,先行入内,她才掀帘离开。
  人走后,丫鬟都在屋里伺候,跟着又上午宴,许娇荷也就没提,直至午歇时,她才说起方悦容来此的因由,斜倚在榻上的梁东扬正研读着一本《易经》,听罢她的叙述,唇角勾起一抹笑,心道这个表妹还真是不省心,但面上没什么太大反应,
  “晓得了,此事你不必管,本王自会处理,她若是再问起,你让她直接找我。”
  许娇荷不由感叹,女人的命运总是身不由己,对此梁东扬颇有微词,“有时候天意安排的未尝不好,许是惊喜也未可知。”
  意识到他可能是误解了她的意思,生怕王爷不悦,暗咬唇的许娇荷当即改口,笑呵呵奉承着,“可不是嘛!就像我,也不知前世修了什么福分,今生才会嫁于王爷您。”
  难得见她笑得这么开,梨涡尽显,甚是动人,微倾身,盯着帐中的她瞧了好一会子,梁东扬摇头嗤笑,“你这拍马屁的功力还不到家,得练练。这方面德望可是好手,你可以偷师。”
  说话间,他已自榻上起身,放下书本来到床畔,只因那笑容如此明媚,暖进了他心底,下意识的想靠近她,汲取更多的温暖。
  还以为他过来是有重要的话说,未料才坐下竟俯身凑近,在她唇间印上一吻,猝不及防的许娇荷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推至枕边,吻如雨落,惊得她怀疑自己记错了时辰,可望了望窗外,依旧透着亮光,的确是白天啊!她瞬间慌神,下意识推拒,
  “王爷,青天白日,万万不可!”
  兴致来时,他可不会管什么昼夜,“你闭上眼睛就当天黑。”
  这不是自欺欺人嘛!她一直以为只有晚上才能亲近,烛光朦胧,看不真切,她才能稍稍安心,这么亮堂着实在难以接受,许娇荷惶恐难安,不时的望向外头,“可万一丫鬟们进来……”
  说是害怕,声音倒不小,梁东扬轻笑道:“你再大声些,她们就该来听墙角了!”
  意识到自个儿一时情急声音太大,许娇荷羞得没脸见人,紧抿着唇不敢吭声,惹得梁东扬更想品尝,低首便将唇瓣准确无误的粘在她唇间,她越是想逃离,他越紧追不舍,甚至霸道的将舌相缠!
  之前的几回,他只是轻吻带过,没这么仔细,不知为何今日竟特别钟爱她的唇,总觉香甜可口,一尝再尝,舍不得分开。
  头一回被这样亲密深吻的许娇荷不觉惊诧,居然还可以这样?苏苏的感觉忽然侵袭,令她发软无力,紧张的闭上眼睛,明知反抗无用,何必白费力气?
  反正王爷之前就说过,他决定的事不能反驳,那她干脆任命吧!闭着眼自欺欺人的当这是夜晚,任由他带领着在情海遨游。
  梁东扬惊喜的发现,那晚沟通过后似乎有些效果,这回的她不再像往常那般扭捏,害他总有种欺负小姑娘的错觉,现下她渐渐放松,虽仍有羞涩,但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尽量配合,对此他很满意,也不着急,慢慢来,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引导……
  被折腾得太久,后来她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醒来已是日落时分,抬眸就见豫王正坐在桌前挥笔疾书,颇为认真,许娇荷不由懊恼,
  “歇了太久,今晚又该失眠。”
  正垂眸写字的梁东扬头也不抬的接口道:“那正好,今晚继续。”
  吓得许娇荷捂紧被子慌忙改口,“当我没说。”
  瞧把她吓得!梁东扬这才搁笔,笑嗤她胆小,“你就不会说一句:有种你继续!兴许我就怂了呢?”
  坚决的摇了摇头,她才不敢冒这样的险,“万一王爷应了,倒霉的还不是我?”
  这丫头果然不知天高地厚啊!坐于桌畔呷一口茶汤,梁东扬挑眉轻哼,“多少人想爬上本王的帐中都没机会,你居然认为这是倒霉?”
  也不晓得这是生气还是玩笑,许娇荷歉意一笑,辩解道:“王爷也晓得我柔弱无力,经不起折腾,妾身虽然也想伺候您,但也得节制,好好将养,如此才能更长久的服侍您。”
  惊讶的望着她,梁东扬啧啧叹道:“我发现你也开始油嘴滑舌,居然会哄本王了?不老实!”
  还不是为了保住小命,为了能在王府生存下去才不遗余力的讨他欢心,“这不是怕您嫌妾身愚笨嘛!嘴巧的总是讨喜些。”
  “知道本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梁东扬只是闲问一句,未料她竟答得认真,“妾身不知,妾身只知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以往所设想的一切关于爱人的模样都是虚幻,皆可忽略不计,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否符合原先的标准,都会接受,这便是所谓的,难以掌控的爱吧?”
  惊诧于她竟能有这样的认知,梁东扬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有意思。许久不听他应声,许娇荷不禁担心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主动询问,
  “妾身失仪,一时有所感悟,多说了几句,王爷还请继续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凝着她稍显不安的眸子,梁东扬唇角微弯,“如你这般,乖巧又有趣的女人。”
  话虽好听,可惜不实在,许娇荷隐约能猜到,他原先想说的肯定不是这句,星眸微转,她始终不大相信,“王爷惯会哄人。”
  他可不是嘴甜如蜜喜欢逗女人开心的男人,“你错了,本王最不爱哄人。”不过她方才的话倒令他心生好奇,“你的意思是,本王并不符合你心中的设想?”
  笑容微滞,许娇荷顿感懊悔,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嘛!轻抿唇,她心有顾忌,“王爷要听实话吗?”
  这还用问?梁东扬很想上前赏她一个栗子,到底还是忍住了,故作宽容的笑笑,“你也可以说假话,后果自负。”
  第17章 食髓知味
  得!小命只有一条,还是甭冒险的好!求生心切又胆小的她果断选择说实话,小手捋着垂于一侧的青丝,轻绕着与他说起自个儿的小心思,
  “在未出嫁之前,妾身也曾幻想过将来那位夫君的模样,想象中的那个人该是一身书卷气,他读诗书我添香,偶尔为我画眉梳发,夫妻二人整日相伴,恩爱和美。”
  她所想象的,豫王都给不了,毕竟他是王爷,整日繁忙,在家待着的时辰少之又少,大部分的时刻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只有下人们相伴。
  会意的梁东扬望向她,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可是在怪我陪你的时候太少?”
  轻摇首时,她耳垂上悬着的红纹石左右摆动,许娇荷淡笑道:“能者多劳,身在高位,自是不似寻常人那般得闲,你是大尧的豫王,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夫君,王爷关心民生疾苦,终日辛勤忙碌,顾不得家人也是情有可原,
  即便这日子和我原先想象得不一样也无妨,已经嫁人,无可改变,那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去适应,想通这些,也就没什么可难受的,
  妾身不求时刻能见到王爷,即便你不在家,府中还有丫鬟相伴,还有诗书字画作消遣,总能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不至于那么枯燥烦闷。”
  大多数女人都以丈夫为天,整日围着他们团团转,为之悲为之喜,可这许娇荷倒是看得很开,不把他当做唯一,她自己在家时也能过得很舒心,不禁令梁东扬心生赞许,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有时难免疏忽你,但我也会尽量少些应酬,抽空多陪陪你。”
  点头笑应,眼看已是傍晚,许娇荷没再耽搁,准备起身,丫鬟们陆续进来梳洗,落日的余晖倾洒在璋华院中,惬意又温馨。
  问他今晚是否有应酬,梁东扬说是没有,她也就吩咐厨房多备些饭菜,然而没多会子,德望进来请示,说是时辰已到,该去赴陈大人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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