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如荷(重生)》第29/37页


  “这是自然。”即便心中不自在,常信也不会因私废公,“有劳你转达一声,明英山庄那边已渐渐步入正轨,我定会为王爷招贤纳士,尽忠职守。我娘的确犯了错,罪无可恕,剃度赎罪也是应该,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怨恨王爷,但请王爷放心!”
  如此甚好,豫王不好明言,便由德望来提点,料想常信有分寸,但愿他不会辜负王爷对他的信任。
  方悦容在府中多待一日,豫王夫妻二人都无法真正平静,是以梁东扬选择在年前就将她嫁出去,婚期定在腊月初六,甚是匆忙,但足够准备。
  同样为婚事烦扰的还有忠锐公,闻听儿子打算娶英王的女儿为妻,忠锐公是坚决不同意,急急与他摆明弊端,
  “英王是谁?当朝二皇子殿下,睿智老练,也是豫王最强劲的对手,咱们是安妃娘娘的亲戚,效忠支持的,自然该是豫王,你怎能娶她的女儿为妻?这要是让豫王知晓,会作何感想?八成以为我们有二心呐!”
  忠锐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垂眸立在一旁的卫瑜却不以为意,卫夫人帮腔道:“英王妃看中咱们瑜儿,有意结为姻亲,那是瑜儿的福分,咱总不能拒绝吧?”
  “什么福分?此乃祸端!必须找借口给推了,总之绝对不能娶英王之女!”忠锐公不同意,卫夫人却觉这姻缘甚佳,豫王虽与英王不对盘,卫夫人与英王妃算来还是远亲表姐妹,未出阁之时还经常在一处玩耍,有几分情意,只是后来碍于两家的立场才没怎么来往,如今若能做亲家,自是再好不过,
  “郡主有什么不好,舒雯那姑娘我也曾见过,生得貌美灵巧嘴又甜,甚是讨人喜欢。可比那个方悦容强多了,你们父子俩为豫王效忠,可他又是待咱们的?给瑜儿选那种没家世的姑娘毫无用处,还得咱们自己挑,我看郡主就很适合做咱们卫家的儿媳妇。”
  第38章 卫瑜定亲
  忠锐公斥她妇人之见, “豫王妃的父亲也只是侍郎而已, 并无多雄厚的家世背景,当今圣上最忌讳拉帮结派, 是以豫王一直小心谨慎,咱们也不可太过招摇你懂不懂?”
  卫夫人混不当回事, 凤眼一瞥,鼻溢冷哼,“他是王爷需顾忌,咱们瑜儿只是个小公子, 娶谁为妻不重要吧?皇上不是成日的国事繁忙嘛!怎会管这些小事?即便你向着豫王, 也不能明着得罪英王吧?前途还要不要了?”
  “旨意未下之前, 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忠锐公不甘就此妥协,决定先去找豫王说个清楚, 商议对策。
  夫君认死理不同意,卫夫人却是打定了主意要郡主这个儿媳,还安慰儿子,“瑜儿你无需担忧,只要你钟意郡主, 为娘必定替你争取, 不会让你爹毁了这桩姻亲。”
  钟意?除了许娇荷,他再无钟意之人, 豫王抢走他心爱的女子, 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与之称兄道弟, 往后的路必须自己争取铺垫, 是以思来想去,他认为娶郡主是唯一的捷径和出路,这才应了梁闻增,答应娶他妹妹。
  既然得不到心仪之人,那么谁是他的妻子也就不重要了,如今的卫瑜眼中只剩与己无关的淡漠,
  “一切但凭娘亲做主,孩儿并无异议。”
  那就好,只要儿子与她一条心,卫夫人便不怕她夫君反对,即便他找豫王也无用,她有的是法子应付!
  回屋后的卫瑜心里终归不舒坦,只因谈论婚事又令他念起旧人,不自觉的来到桌台前,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不倒翁,
  犹记得当时他跟着定边元帅头一回出征,因立战功,为元帅所欣赏,将他的功绩报至京都,本想着回京后便可得封赏,从此踏上青云路,继续为卫家光耀门楣,
  孰料回京途中竟遭贼寇暗算,在他保护元帅之际竟又被同行的小兵行刺,不幸失足跌落山崖,挂至树杈之上,痛得晕死过去,后被小荷一家所救,奈何腹部受伤,手臂骨折,小腿也拉伤,行路困难。
  堂堂世家公子落魄至此,大夫又说他的情况往后都不可能再拿剑习武,卫瑜便自暴自弃,颓废不堪,不肯再喝药,小荷一直规劝,还拿了这个不倒翁给他,摆在桌上让他瞧,说是不论谁欺负它,它即便倒下一瞬,也终究还是会站起来,继续微笑面对,借此鼓励他不要放弃,
  自此后,这个不倒翁便一直被他收藏着,无比珍视,去川蜀那年也一直带在身畔,就好似她也在身边陪伴一般,本想着待自个儿病好之后就找到她,娶她为妻,哪料苍天弄人,她已嫁人,终是未能如愿,而这份情意也只能深压在心底,不可再宣之于口。
  紧握着不倒翁,卫瑜不甘心的闭上眼眸,不愿再按之前的路去走,不愿再受梁东扬摆布,他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再为绝情之人卖命!
  而娶郡主便是如今唯一的良策,是以他没有拒绝梁闻增的示好,还与母亲说了此事,相信她定会助力。
  而卫夫人与儿子一条心,自是希望他能娶个有家世的好媳妇儿,且她并不看重豫王,毕竟他排行老七,上头还有那么多哥哥,怕是轮不到他的,也就她夫君一心忠诚,她还是觉得应该另做筹谋,免得断了将来的后路。
  打定主意后她便亲自去了一趟英王府,说是年关将至,此事也该定下来,开了春便可做准备。
  英王看重卫瑜,英王妃自是要替王爷争取,极力促成,次日便入宫去见太后,求太后为她女儿指门婚事。
  放眼京师,地位相当,而又适龄的好青年也就那么几个,“相府的嫡孙,年纪倒是与舒雯差不离,只不过,皇帝曾透露过,似乎打算将九公主许给他,咱们也不好拆人姻缘,南宁侯府的世子也可以,只是他母亲才过世,他得守孝三年不可成亲……”
  算来算去,似乎没什么合适的,恰逢皇帝之妹,长公主正在这儿给太后请安,顺口道了句,
  “女儿记得,忠锐公家也有个小公子,应该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太后一琢磨,还真是家世相当,且忠锐公战功赫赫,他的儿子定也是青年俊杰,前途无量也!当下便定了卫瑜,还发话说回头与皇帝商议赐婚一事。
  若有赐婚圣旨,那此事便可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有劳太后费心了,”英王妃感恩戴德的道谢,待她走后,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女绣心给太后奉上玫瑰花茶的同时忍不住低声提醒,
  “这卫瑜可是安妃娘娘的外甥,若让他娶郡主,安妃娘娘会不会有意见?”
  “她能有何意见?”她们这些亲眷关系,太后再清楚不过,包括英王妃的用意,太后也了然于心,饮了两口花茶,搁置一旁,抚了抚鬓边尚未生华发的青丝,
  “哀家若是不给卫瑜指婚,安妃必定会让她的外甥娶一个对东扬有利的姑娘,好为她的好儿子铺路,他再怎么好,也毕竟是老七,皇帝疼爱又如何?立长不立幼,这个道理他能不懂?
  当初先帝也是喜欢小儿子,始终不愿立我儿做太子,还不是哀家殚精竭虑的为他筹谋,他才有幸继承皇位!
  是以哀家最见不得的就是幼子得宠,英王又不差,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对他最是了解,恭顺仁德,张弛有度,做太子再适合不过。”
  之所以让卫瑜娶英王之女,也是想给安妃敲个警钟,不要为她儿子筹谋太多,一切皆是枉然!
  安妃听闻此事自是不快,立即派人知会儿子,看他是否有法子扭转,毕竟她这么多外甥里,也就卫瑜最为争气,虽说去年被人暗算,险些丧命,可后来平安归京,到底得了封赏,听皇上那意思,似乎还打算等卫瑜成婚之际再封他为世子,安妃就等着这个外甥出人头地,如今太后竟要他娶英王之女,这不是故意拆她的台嘛!
  闻雪不禁猜测道:“太后娘娘年纪虽长,心里却依旧精明,而今牵这条红线,八成是故意给咱们昭仁宫下马威的。”
  安妃又岂会不清楚,“她还不是忌恨我们母子都得圣宠,早些年,皇上为我和太后起过两回争执,太后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我惑乱君心,皇上早就有意封我为贵妃,若非太后百般阻挠,本宫早就该是安贵妃了!”
  此事闻雪再清楚不过,琪贵妃惯会哄太后,太后自是喜欢她,而她家主子曾得罪过太后,往后即使再恭顺,太后也能挑出毛病来,连带着豫王殿下,太后也不大喜欢,今日赐婚一事更是再明显不过,安妃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拿这事儿到皇上那儿告状,
  “哼!如今连我的娘家人的姻缘她也要插手,当真是多管闲事!这也不怕头发会白了?整日的用覆盆子使华发变青丝,表面看起来再年轻也难挡她日渐衰老的身子,颐养天年才是她该做的,乱牵红线也不怕折损阳寿!”
  为着此事,安妃寝食难安,一心希望儿子能想法子阻止这桩婚事,然而梁东扬听闻此事竟是波澜不惊,也没打算力挽狂澜,“随他去吧!心不在此,留之何用?所谓用人不疑,倘若两人已生嫌隙,往后也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完全信任,倒不如放他自由,任他去闯。”
  德望却觉得卫瑜这回真的过分了些,“王爷您对卫公子最用心,连九殿下都经常说您偏心卫公子,他却为了感情之事转瞬就背叛了您,实在伤人心!”
  此事的原委德望都清楚,反正也是心腹,是以梁东扬并未瞒他什么,“也许是卫瑜太重情吧!当初也的确时常听他提起小荷这个名字,总在我面前说这姑娘如何善良可人,打算找到她娶之为妻。毕竟是他先遇到的,最后娇荷却嫁给了本王,他不甘心也正常,劝也劝过,他听不进去,那本王也无话可说,问心无愧即可。”
  而当天忠锐公也来跟豫王言明此事表决心,证明自己并未背叛豫王之意。
  关于两兄弟为一个女人而生嫌隙一事,想来忠锐公并不知情,梁东扬也不打算再提,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得先安抚忠锐公,
  “本王对此事亦有耳闻,都是太后的主意,与舅父无关,我自是晓得舅父的一片赤诚,不会胡乱怪罪,您尽管放心便是。”
  “我是想着,找个借口推脱了才好,英王狡猾,这种人不宜往来,恐生事端啊!”忠臣不事二主,一旦结为亲家,难免有牵连,即便现在豫王说深信不疑,谁晓得将来会如何,
  梁东扬只道不必,“太后既有此意,想来很快就会与父皇商议,父皇大约也不好违背太后的意思,一旦赐婚的圣旨下来,谁也不好抗命,免得惹怒皇上,得罪太后和英王,得不偿失。”
  难道真的要他儿子娶郡主?忠锐公仍旧心有顾虑,“那依王爷之见,这婚事该如何应对,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第39章 方氏意外
  实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梁东扬已然放弃卫瑜,也就不在乎他的选择,但忠锐公一心忠于他, 为着婚事心惊胆战, 豫王还是得说些场面话宽慰他,
  “娶就娶吧!英王之女嫁过去,便是卫家的儿媳妇, 只要表弟他有能耐,自能降服这郡主, 与卫家一心, 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清者自清, 咱们是一家人, 本王自当信任。”
  此言如定心丸一般,安抚了忠锐公的惶恐忧虑, 没两日这赐婚圣旨还真就下达,卫瑜接到圣旨时,平静谢恩,而英王府中, 同样接到圣旨的梁舒雯简直气炸了!
  自上回她找过卫瑜之后, 他说会考虑, 未料结果竟还是这般!不愿下嫁的她坐立难安, 忍到傍晚实在忍不住, 便又想法子出府去找他。
  卫清梨一见她就恭贺连连, “皇上这圣旨可谓全了一段珠联璧合的好姻缘,我哥能娶姐姐为妻,真是三生有幸!”道罢又觉不对,忙笑改口,“错了错了,而今该唤嫂嫂才是。”
  梁舒雯却是笑不出来,顺手揪了路边的一枝梅,左摇右摆,心烦意冗,“妹妹就甭取笑我了,哪是什么天作之合,皇上这是乱点鸳鸯谱呐!”
  “嫂嫂何出此言?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上回不是还来看望我哥嘛!”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瞒的,“上回我就晓得两家人有这个意思,过来找他只是想让他拒绝这门亲事,他倒好,居然直接应承,可愁坏了我!”
  卫清梨越发糊涂了,生怕郡主不悦,不敢乱唤嫂嫂,再次改口,“姐姐难道不喜欢我哥吗?他人挺好的呀!文武双全,如临风玉树,我那几个闺中好友都对他有意呢!”
  卫瑜此人如何,她还真不清楚,“没说他不好,只是我们不适合,你是不晓得,我与他初见便闹得不愉快……”总结一句话就是,“他看不惯我,我也不愿讨好他,如何成亲嘛!”
  听罢郡主的讲述,卫清梨忍俊不禁,“我怎么觉得这是欢喜冤家呢!证明你们缘分颇深啊!实则一回接触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们还算幸运,成亲之前见过彼此,许多人未揭盖头之前都不晓得夫君品相如何,那才是悲哀呢!”
  旁人也就罢了,卫瑜瞧着自负清冷,不像是容易妥协之人,“我就不明白了,他又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应承这桩婚事,非得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郡主坚持要见卫瑜,卫清梨也不好拦着,只能带她过去,离老远就停下,没敢近前,怕挨训,“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免得大哥说我,你且进去,万莫提我,我在这儿等你。”
  感激点头,梁舒雯已来过一回,是以不再拘谨,直接就往那边走,隐约听到管弦之声,行至院门口,但见冬雪未消的清荷院中,一树腊梅下,执笛而奏的清贵公子长身玉立,高洁盛放,混不似她之前所见的那个倨傲少年,侧立低垂的眸中似蕴着幽幽心事,敛去傲气的他没了棱角竟觉顺眼多了。
  梁舒雯虽是个姑娘,却一向不爱这些个书画音律之类的,从不细听,今日碰巧在此驻足,静立间忽觉这声音不但入了耳,还悄然入心,循着流淌在心间的哀怨旋律,似乎能体会到那吹笛人的柔肠百转,正沉浸其中时,笛声戛然而止,清泠的声音骤然响起,
  “小梨何时学会了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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