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如荷(重生)》第30/37页


  说话间卫瑜已然转身,这才发现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妹妹,眉峰顿皱,“怎么又是你?”
  又是这幅不待见的模样,瞬间戳散她才涌起的那份好奇,看来无需改观,这人就是那么桀骜!
  “既然不想见到我,为何要答应娶我?”
  如若有的选择,他也不愿娶这样一个刁蛮女子,“太后的懿旨下达,已不是我肯不肯答应的问题。”
  “你就不能去找皇上禀明,说你不喜欢我嘛!”
  说得可真轻巧,卫瑜冷哼转身,长指微转,潇然收笛,向屋里走去,“你怎么不去,特来指我?”
  被噎的梁舒雯立即跟上他,借口委屈道:“我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入宫,哪能到皇上面前说这些?会被人笑的。”
  原因很简单,不消再问,卫瑜也了然,“不就是怕违抗圣旨会连累你父王吗?你都会有所顾忌,我又怎可置忠锐公府于不顾?你做不到的事,甭来要求我。”
  将笛子递于丫鬟,丫鬟接过后擦拭干净,而后存放于铺着绸缎的长盒之中,上罢茶后,丫鬟退离时准备关上房门,却被少爷制止,
  “郡主在此,关门像什么话,惹人非议,有损郡主声名。”
  这话看似是说给丫鬟听,实则正是在告诫她,梁舒雯不悦抱臂扬首,娇哼道:“可不就是想说我不该来此嘛!”
  “郡主晓得就好,尚未成亲,还是不要在我房中待太久,以免旁人说闲话。”
  来此之前她还想指望他,而今看来是没戏了,“所以你真打算与我成亲?”
  抬眸瞧她一眼,卫瑜实在懒得再说废话,“若要退婚,你自个儿想法子,我是没意见,退不成就安生等着婚期到来,我是不会置家人于险境,你莫再指望我。”
  这人究竟在想什么,梁舒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眼瞅着没希望,她又一次无功而返,卫清梨候了半晌才见她出来,忙问她结果如何,“我哥怎么说?”
  摇了摇头,梁舒雯十分失望,“他不肯退婚,让我自个儿想法子。”
  此乃啊人之常情,卫清梨深表理解,“能娶到郡主这么漂亮又直率的好姑娘,换成是我我也不会退婚啊!”
  梁舒雯自认不是坏女子,偏偏卫瑜瞧不上她,“得了吧!就你认为我好,你二哥可是十分嫌弃我,不退婚也只是因为不愿违抗圣旨连累家族而已。”
  人之常情吧!卫清梨认为无可厚非,“他对你尚不了解,待你们二人成亲之后,日夜相处,自然会明白你的为人,继而慢慢喜欢的。”
  这妹妹惯会劝人,每句话都能说得她心里暖烘烘的,可比她二哥嘴甜多了,梁舒雯不禁在想,有这么一个小姑子陪伴倒也不错,正对她笑着,忽又觉哪里不对,她可是不愿嫁给卫瑜的,怎么都想到往后的日子了!
  甩了甩头,梁舒雯一个激灵,赶忙收回飘飞的思绪,无比惆怅,感觉前路迷茫,一旦嫁过来,她这辈子就这么定了啊!可她父王那么严厉,她实在不敢说自个儿不嫁,女儿家的命运果然是难以自主啊!
  这圣旨一下,京都尽知,都晓得英王的宝贝女儿要嫁与忠锐公的儿子,许娇荷也听闻此事,倍感欣慰,卫瑜是个好人,值得拥有更好的妻子,实在不该再继续执着于过往,料想他成亲之后必能忘却前尘,与郡主过着美满幸福的日子。
  至于豫王和英王的那些争端,豫王为何会同意卫瑜娶英王之女,这些关乎朝政局势,她一个女人也不好多问,他肯说她便听着,不说她便不多嘴。
  转眼间方悦容就要出嫁了,毕竟是从豫王府嫁出去的,嫁妆自是很排场,只是豫王不许方氏来送女儿出嫁,说她是出家之人,该了却尘缘。
  送走这位表姑娘后,许娇荷顿觉舒畅,再不必担忧被谁谋害,年关将至,本是喜庆的日子,却突然传来噩耗,说是方氏在云隐庵中暴毙!
  许娇荷还以为是王爷动的手,然而豫王听罢却也心事重重,说不是他的授意,“我本打算年后再解决她,免得这个年还得因她而丧,未料竟出意外,我已派人追查此事,定要找出幕后那居心叵测之人!”
  一介妇人,居然也值得暗杀?许娇荷百思不解,“会是谁呢?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方氏还有其他仇人?”
  思量片刻,梁东扬心下已然有着落,“若本王没猜错的话,此人的真正目的不在方氏,而是想断本王之路!”
  不懂谋算的许娇荷尚不能体会这话的含义,“哦?此话何解?”
  “方氏若就此暴毙,定会有人来质问本王。”
  梁东扬提点了这么一句,许娇荷顿悟,“常信!王爷才说要饶了他母亲一命,这才月余,他母亲就突然没了,常信必定也会认为是王爷的意思,从而记恨王爷!”
  可不正是这个目的吗?梁东扬暗自咬牙,紧握双拳,“我的每一个兄弟,他们都想动,巴不得本王众叛亲离,所有的亲人都收归他们旗下!”
  每一个?许娇荷暗自寻思着,豫王指的应该是卫瑜吧?收买卫瑜的是英王,难道对方氏动手的也是英王府之人?又想离间豫王和他表弟常信?
  第40章 豫王的难处
  “王爷是说背后捣鬼的人是英王?”
  捏了捏眉心, 梁东扬深感烦躁,“这些人想谋大业,大可凭本事去争取, 偏偏喜欢用些歪门邪道去断旁人的路, 真以为所有人都薄情寡义吗?”
  豫王虽未在她面前抱怨过卫瑜什么, 但卫瑜娶郡主,他心里终归是不大自在的吧!却不知常信闻听此事会如何, “你是怕常信会误解,认为此事是你下的手, 继而对你心存怨恨?”
  “你的第一反应是我, 常信也不例外, 定然认为我食言, 杀了他母亲。”
  原本他对卫瑜十分信任, 还以为两人能一直齐心协力走到人生的终站,孰料竟会因为感情而生嫌隙, 此后梁东扬再也不敢保证哪个人会对他忠心不二,是以常信会如何,他也说不好,不过这突发状况于他而言也并不完全是坏事,
  “方氏本就该死, 早晚的事儿, 旁人动手了也好, 至少不是我, 在常信面前也可理直气壮些。”
  果不其然, 闻讯的常信先是去往云隐庵,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再无气息,回天乏术,悲痛之余又去豫王府找他表哥要一个交代,身披风雪的他进门后猛扯袍子,一把撂给丫鬟,丫鬟赶忙接住,怯怯的望向豫王,见他摆手,便立即退下,连茶也没敢上,关上房门到外头等候吩咐。
  常信不喜欢拐弯抹角,冻得发紫的指节紧攥着,红着眼眶忍泪含悲,直白询问,“敢问王爷,我娘之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放下正在写的奏折,梁东扬起身来到他身畔,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节哀,“此事我已在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还姨母一个公道。”
  看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常信不禁起疑,“不是你下的令?”
  即便早猜到他会怀疑,此刻面对他的质疑时,梁东扬还是要表现出震愤的模样,“我若想杀她,当初又何必饶她死罪,多此一举!”
  如若不是豫王,常信真的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不然我娘还能有什么仇人要置她与死地?”
  慢步来到窗前,看着案上盛开的这盆君子兰,梁东扬负手而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他,“卫瑜要娶舒雯郡主一事,你可知情?”
  莫名其妙的问话只会令他烦躁,“我问的是我母亲的死因,和表弟的婚事有何关联?”
  都已提点,他还是不愿去琢磨,非得等人为其分析,“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急躁,遇事总容易失去理智,忘了去思索深究。卫瑜本是我的表弟,英王却一心想把女儿塞给他,与忠锐公府做亲家,居心可见一斑,拉拢我一个表弟不算,他还想离间另一个,借着姨母这把刀,企图斩断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你若还不懂,可真就中了敌人的奸计!”
  “你是说……英王动的手脚?”不敢确定的常信又问他证据何在,梁东扬如实回应,“事出突然,正在追查,暂无证据,但你千万警惕,莫被有心人所蒙蔽!”
  口说无凭,心乱如麻的常信已难断真假,“既无证据,叫我如何信你?”
  “证据本王自当找寻,在此期间,你务必保持清醒,莫要失去理智,胡乱怪罪。”
  父亲早亡的他,多年来与母亲和妹妹相依为命,母亲虽有些啰嗦,甚至有些攀附荣华,但常信很清楚,那是因为她年轻时吃过放弃荣华的苦楚,而今才一心期待着儿女能够过上好日子,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他期待着母亲能够悔改,颐养天年,未料在那庵堂之中竟不得善终,落得个横死的下场,做儿子的怎能无动于衷,自是悲不自胜,也就无心去思量太多,
  “我娘没了,失去至亲,你叫我如何理智!”
  这事儿的确不是他做的,是以梁东扬并无愧色,挺直脊背与他耐心讲道理,“实话跟你说,我原本是打算将你母亲处死,最后改变主意,不过是看在你孝心可嘉的份儿上,不希望我们兄弟因为此事而生嫌隙,才决定放她一条生路,
  因为我很清楚,一旦杀了她,咱们这份兄弟情也会随之流逝,你无法再像往常那般面对我,我很在乎这多年的感情,又怎会亲手将它毁掉?”
  豫王一向理智,常信也了解他的为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如此说来,大约真是旁人从中作梗!悲愤交加的常信双目红肿,咬牙发誓,
  “不管是谁,我定要查出幕后黑手,为我娘报仇!”
  心愿是好,然而不是所有的仇都有得报的机会,因着是在庵堂出事,上报不够及时,待仵作到场验明,确认是饭菜中被下毒后,凶手早已逃脱,王府之人过去盘问,师太也是束手无策,
  “她虽剃度出家,但终归是豫王的亲人,且常信施主临走前亦有交代,好生照顾他母亲,是以贫尼特地派了一个小尼姑在她身旁侍奉,然而出事之后,这小尼姑居然消失无踪,不知去向啊!”
  常信来王府之前已派人去庵堂后山搜寻,至今无所获,他怎能不焦虑?言尽于此,梁东扬不愿再重复,
  “该说的我尽数告知,相信表弟你自有判断,倘若你仍旧认为是我所为,那我也无话可说。”
  此刻的常信五内俱崩,纡郁难释,哪还有心思思索这些,悲戚捂脸,只道自个儿想静一静,茫然走出书房,他已不知该怪谁,想斥一句苍天不公,又深知母亲有错在先,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尽管他难以接受,终究还是落得个凄凉惨死的下场,如此重大之事,他不能瞒着妹妹,亲自去了一趟安平侯府,准备将这噩耗传达,彼时方悦容正在做棉靴,瞧见大哥过来看望甚是惊喜,
  “大哥你瞧,我给娘亲做了新棉袄,又做了双新靴子,准备今夜赶工,明儿个送至云隐庵呢!这两日化雪,格外得冷,也不晓得娘亲是否受得住,上回给她送了碳,不知她用完了没……”
  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常信就在一旁听着,心里头越发悲苦,万语千言梗在喉间,终是说不出话来,
  未听大哥接腔,方悦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竟见他哀哀欲绝,双目通红,忙问他发生何事,
  “怎么了大哥?你去看过娘亲了?可是她身子不适?”
  问了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声带哽咽,说母亲不在了。
  方悦容当场愣怔,手中的鞋子瞬间掉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她不是在庵堂清修吗?到底怎么回事?哥你说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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