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妃如荷(重生)》第5/37页


  怕被人看到,一心想远离他的许娇荷一再挣扎,浑忘了身后有水,退至栏杆处险些跌落,卫瑜慌忙揽住她腰身,将她扶稳,紧张的提醒她,“小荷,别乱动!”
  “前缘叙够了吗?”这一幕,恰巧被立在长廊中的豫王看到,不温不火的吐出这么一句,面上虽无怒色,声音已是冷到了极致,许娇荷闻声抬眸,心惊肉跳,立马推开他,一退三步遥!
  还以为豫王会问罪,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过来,只是冷冷的看他们一眼,漠然转身。
  这一刻,许娇荷只觉脊背发凉,刚才那一幕,任谁看到都会胡思乱想,即便她内心清白,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还以为这一世能过着安稳的日子,才嫁来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夫妻间尚无信任和感情,豫王怕是不会原谅她的吧?
  明明是清朗的天,她却觉得周遭一片灰蒙蒙,就怕她的余生再无黎明。
  卫瑜也不恐慌,望向豫王的背影尽是怨愤,“这事儿我得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道罢不听她劝说,径直跟了过去。留下许娇荷一个人在水榭,心乱如麻。卫瑜已然过去,她若再去只会添乱,他们始终是表兄弟,怎么说都无所谓,她这个外人最好不要掺和,为今之计只能先回房等消息,料想豫王得空定会传她过去审问。
  许娇荷回祖母家的那段时日,清歌正回老家奔丧,是以未在身边伺候,并不晓得卫瑜的存在,方才她又去换茶,不知发生何事。回房后听主子讲起前因后果才算明白,顿生忧虑,
  “这可如何是好?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会误解,王妃您是有口难辩啊!”
  若有辩解的机会还好,就怕豫王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明知再怎么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许娇荷干脆不再去想,让丫鬟磨墨,到书桌前练习书法,借此静心。
  与此同时,卫瑜气势汹汹的跟着豫王进了书房。
  冷然审视着他集怨于面的神情,豫王转身坐于上座,声带嘲讽,“表弟一向谨慎稳重,今日何以失了分寸?”
  “别叫我表弟!”如今再听到这称谓,卫瑜只觉讽刺,“梁东扬!亏我一直将你视作亲兄弟,对你忠心耿耿,心事都愿跟你坦白,结果呢?我早就跟你说过心属小荷,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她为妻,而你居然抢了我的心上人,还配做我的表兄吗?”
  所有的风度尽散于此刻,此刻的卫瑜已然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愤,怨恨的眼神如锋利的刀刃,狠狠的剜向梁东扬!
  自始至终,豫王都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理直气壮的跟他解释着,“你只晓得她叫小荷,可曾打听到她是哪家姑娘?你不知道,我又怎会知晓?为兄的病情你也了解,道长指点,让我与八字相合的女子成亲,这才找到了许娇荷,而我一直躺在病床上,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晓得,又怎会故意与你争抢?”
  实则豫王病重这些天,他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看望,找八字相合的姑娘,甚至到安平候府抢亲一事,卫瑜都知情,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被选中的姑娘竟会是他心心念念的小荷!
  倘若提前知情,他必会拼死拦阻,偏偏上苍跟他们开了个玩笑,都不晓得盖头下是谁,而他居然能还替他表兄与她拜了堂,奈何那公鸡的腿上绑的是表兄的生辰八字,即便拜了,她也不属于他!
  “所以你想说这是天意,不怪你?”
  对此梁东扬问心无愧,本是卫瑜有错在先,他尚未追究责任,还忍怒与之解释,已是最大的容忍,甭指望他会讨好说软话!“倘若你认为怪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一股深沉而无力反击的悲凉渐渐将他吞噬,此刻的卫瑜六神无主,已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阴差阳错,表兄对他恩重如山,他又怎能将责任推给他?可心爱的姑娘被抢,梦就这么碎了,他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再怎么质问,上天也不会还他一个公道,正如豫王所言,“既定的事实,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如今许娇荷已是豫王妃,也就是你的表嫂,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再生出任何非分之想,切记与她保持距离,我不希望今天的场景再发生,这回姑且念你太过震惊才会乱了方寸,若再有下回……”
  沉吟片刻,梁东扬昂首睨向他,目光冷厉,“你是我兄弟,我自不会动你,但是许娇荷,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我可不希望她的存在会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是……变相威胁吗?倘若他再去找小荷,豫王就会拿她开刀?若说方才他还在怨怪苍天不公,感觉表兄不知情,实属无辜,他不该怪罪,但是这一刻,亲耳听到这威胁,卫瑜忽然觉得,他这个兄长对谁都可以阴狠,并不会因为是兄弟就例外,明知他在乎小荷,才会拿这个来胁迫!
  梁东扬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就证明在他眼中,小荷只是能救他的药引而已,他其实并不在乎她的死活,对她没有感情,那她往后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一想到这些,卫瑜越发心疼小荷的遭遇,恨苍天不公,为何要把小荷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跟着一个打算争皇位的男人,她的下半辈子就毁了啊!
  不愿见小荷受委屈,卫瑜痛下决心,向表兄争取,“既然你不喜欢她,就请把她还给我,你不就是想要她的血吗?即便她嫁给我,你再需要她的血时,我还会让她给你的,但求表兄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
  第7章 她喜欢谁
  她的血?他可不是因为这个才娶许娇荷,若只是为药引,根本不需大费周章的将她娶进门,直接放血,给些好处即可,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即便是表弟,也不会透露。只是这有情人三个字,在梁东扬听来格外刺耳,“你说许娇荷也喜欢你?”
  微微下眯的双眼缓缓移向他,卫瑜竟被这眼神轻易震慑,自小到大,他一直都很钦佩表兄,认为他冷静从容有手段,颇有帝王之风,是以一直默默的支持他,两人的关系十分融洽且默契,谁会料到今日会为一个女人而翻脸?
  他本想说是,可又明显感觉到,假如这么回答,那梁东扬必会记恨,万一再因此迁怒于小荷,岂不是给她添了麻烦?
  正迟疑间,梁东扬沉声道:“莫忘了,她已进了豫王府的门,成为豫王妃,你觉得我还能再让给你吗?你要金银或是权势,我都可毫不犹豫的给你,唯独女人,让不得!”
  “你不也是从安平侯府抢来的!”他都抢的,为何就不能将人归还于他?
  一向颇有分寸的弟弟今日居然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浑不顾规矩!梁东扬剑眉紧锁,深感不耐,“他们尚未拜堂,这能相提并论?”
  提起拜堂二字,卫瑜更觉可惜,仿似被愚弄了一般,“当日与她拜堂的其实是我,证明我和她前缘未尽,只不过阴差阳错才会如此。”
  在梁东扬看来,卫瑜的这份感情不过是一种执念,固执的记得这份美好,就容易忽略现实,总该有个人将他唤醒,“我跟她已然圆房,你也肯要?”
  关于这一点,卫瑜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在乎,“你不会懂得,小荷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当初我身受重伤,几乎成了废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生出轻生的念头,是她救了我,一直鼓励我,我才能坚持活下来,她是我的信仰,哪怕阴差阳错嫁给你,我也愿意守护她,只求表兄成全!”
  “她是你嫂嫂!你还要我说几遍!”忍无可忍的梁东扬猛然回首,目光凌厉,再无客气,怒指于他,
  “因为你是我表弟,我才容忍你说这么多,换成旁人早砍头了!不要认为我们是亲戚你就得寸进尺!我再申明最后一次,许娇荷是我的女人,你的表嫂,没有相让,没有成全,一切已成定局,从这一刻开始,不许再打她的主意!若再让我发现你心怀不轨,决不轻饶!”
  道罢,梁东扬再不与他废话,甩手离去,徒留卫瑜在房中,怔忪许久,回不过神来,话说得太死,没有任何余地,他又该如何去改变许娇荷的命运?似乎没有法子,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不被丈夫重视,蹉跎此生吗?
  他怎么会甘心呢?
  头重脚轻的出了屋子,日头刺得他一阵眩晕,睁不开眼睛,他一直认为自己和梁东扬比亲兄弟还要好,直至今日才发觉,原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在梁东扬眼中,没有什么重不重要,只有是否有价值的区分,一旦有损他的利益,他不会忍让协商,退步的永远都是他这个做弟弟的。
  旁的事他可以不在乎,对梁东扬唯命是从,唯独许娇荷,是他心尖一点红,他不愿轻易认输!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天幕,即使强光刺目,他依旧勇敢的扬起头颅,周围嘈杂,内心却无比平静,坚毅的眼神透着难以消除的执着,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妥协!
  两兄弟争执之际,许娇荷尚不知内情,强迫自己平心静气的抄写经文,静等着豫王来找,或是传唤她过去问话,然而足足等了一整日,都不见动静,她反倒不安心了,也不晓得卫瑜会跟豫王说什么,难道他已解释清楚,豫王已然放下芥蒂,没再怀疑她?
  清歌还在一旁劝解,说是豫王可能临时有事要处理,才没过问此事,“这样也好,证明王爷对此事不大在意,若然真的生气,大约早就找您去问话了。奴婢瞧着王爷是通情达理之人,应该不会胡乱怪罪。”
  但愿如此吧!心焦无用,许娇荷只能再继续等一等,然而足足等了两日,都没什么动静,许娇荷不禁在想在,豫王可能是自尊心较强,不愿主动提起,等着她去解释?
  她虽清白无杂念,但终归那一幕发生了,难免被人误解,也算是她的失误,有必要解释清楚,至少说出来她心里会好受一些,信不信则是他的事。
  下定决心后,许娇荷不再犹豫,今日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她特地借着这个由头,将这半个月赶制的一件棉衣带上,去求见豫王,却被德望拦住,
  “娘娘见谅,王爷正在忙着处理政事,交代过不接见任何人。”
  想着应该很快忙完,许娇荷便在此候着,直等了两刻钟,仍没有动静,这会子起了风,珠钗都被吹得左摇右摆。担忧主子衣衫单薄会着凉,清歌提议让她先回房歇着,“奴婢在这儿候着,王爷出来立即差人禀报于您。”
  许娇荷不愿耽搁,指不定豫王一出书房又会出府,那她又生生错过,还得再等,岂不更煎熬?便执意在此相候,上前示意清歌给德望塞了银钱,“劳烦你进去跟王爷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找王爷,不会耽误太久。”
  王妃有要求,德望也不好拒绝,便答应进去试试,“奴才也不敢保证,还得看王爷的意思。”
  许娇荷当然明白,待他十分客气,颔首应道:“有劳了。”
  德望进去后,还没开口,梁东扬已然猜到,“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点了点头,德望试探道:“外头起了风,王妃立在那儿吹了半晌,爷您看要不……”
  梁东扬不为所动,敲了敲桌案上的一堆稿纸,低眸继续忙碌着,“跟她说本王在忙,让她先回去。”
  德望不敢再多言,领命离开,实话回禀。许娇荷已然明白,没再执着,吩咐清歌将棉衣递给德望,“那就有劳你把这新衣给王爷,寒衣节试穿新棉衣是好兆头。”随后领着清歌往回走。
  清歌安慰主子莫多想,“也许王爷真的在忙正事,晚上就会过来见您。”
  她可不这么认为,“王爷在给我下马威呢!那件事他肯定很在意,所以不肯见我,我已尽力,实在没什么好法子,只能这样了。”
  若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那她还能如何?前世已被冷落惯了,这一世再被忽视,她也不会伤心难过,心态相对平静,觉得自己已经尽力,没什么可遗憾或是愧疚。
  清歌也只是为劝主子才随口一说,万未料到自己的话竟成了真,当晚天很阴,因着是寒衣节要祭祖,许娇荷准备了五色纸烧给母亲,风吹得盆中火焰乱窜,清歌忙提醒主子离远些,万莫伤着自己。这里始终是王府,不是自己的家,担心在院中烧纸不吉利,她才特地来到后园空地处。
  祭祀过后,正和亡母唠叨着自己的近况,忽闻远处有脚步声,回首便见丫鬟长舒一口气,“奴婢总算找着王妃了,王爷说今晚得空,请您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豫王说过,冥阴节有正事要办,所以下一章,嘿嘿嘿……
  第8章 可以圆房
  清歌闻言喜不自禁,“奴婢说什么来着,王爷今晚会找您,果然被我猜中了!”拍了拍手,清歌忙扶主子起身,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沐浴更衣?”
  点了点头,许娇荷没敢耽搁,直接回房,出来风大,她又烧了许久的纸钱,担心沾染这些气息被王爷闻到会不高兴,她便先行沐浴,净了身重新梳妆,这才去拜见豫王。
  梁东扬显然有些不耐烦,毕竟等了那么久。看出王爷面色不愈,许娇荷福身致歉,“让王爷久等,是妾身失礼,还请王爷见谅。”
  本是满腹烦躁,可抬眸瞧见眼前佳人一袭湖绿色长裙,款款而来,婀娜施礼,说话声如泉水叮咚,清清凉凉,升腾的怒火似在不知不觉间被熄灭,方才想好的质问之词浑忘了,只招招手让她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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